疫情下实体书店的观察及未来策略

在中国出版协会民营工作委员会的指导下，应北京开卷、知合空间、书萌的邀请和支持，本周四（3月5日）下午14:00，我将开一场直播课，和书店的朋友们做分享交流。本次直播由《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出版人》杂志、绿茶书情、雅倩爱书提供媒体支持。

疫情持续到现在，应该可以说看到一些希望了，至少很多书店在陆续恢复营业了，虽然进店读者还是非常少，但是毕竟是有点人了。原本没这个计划，但想着和大家能有交流的机会，我还是一口答应并进行了认真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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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别图中二维码参与此次直播

这场疫情让我们改变了很多，一年多前，我在开卷还是通过千聊音频直播，现在也能走上直播场进行视频直播。虽然习惯了在几百人的会场进行现场培训，但做视频直播对我而言却是第一次。很多书店同行们已经尝试过这个载体，不管是介绍活动、还是图书、还是书店，最起码大家不再羞涩于表现自己。

这场疫情对实体书店算是来了当头一棒，至少在去年底之前，整个行业还是高歌猛进，一片繁荣，但现在很多人已经很冷静了。实体书店的未来在哪里，其实已经摆在我们的手上了。因为工作的原因，因为观察角度的问题，我其实内心对实体书店的前景不是很看好，但因为来自这个行业、也热爱书店，所以总希望去写点什么、做点什么，让实体书店能有些改变。我们苏州凤凰与商业综合体相比，感觉要落后不少，但我们与一般的书城相比，已然领先很多，至少在思维和资源上如此。

疫情中，很多书店和人物是很鲜活的。比如沈阳玖伍的团队，我认为在国有体系文化综合体和大中型书城中，他们是最有活力的，和我们苏州凤凰一样，也许我们代表了这个行业零售端的未来吧。比如北京布衣书局的胡同老师，每天坚持网上拍书，每天坚持写贩书日记，很多事偶尔做做没问题，但多年坚持下来不容易，这是一种职业精神。比如离河书店的孙小迪和高明两位老师，给我们生动地展示了民营小书店是如何艰难挣扎自救的，书店人不能仅仅说自己是文化人，还得把货卖出去，做个好商人可能更有利于书店。比如苏州地区新华书店的很多同仁们，我潜伏在他们书店的微信群里，看他们怎么卖书，和读者联络，虽然有些应对措施看起来比较着急，但这种精神值得鼓励，也确实有了成效。其实，书店人都在忙着，我们的工作说不上多么高大上，但我们确实在努力。

欢迎大家周四下午观看我的直播，听听我的分享，相信不会让大家失望的。至少，我们在这个阶段，还是有话可说的。

最近北京开卷邀请我撰写关于疫情期间的一些应对措施和想法，其实，我们的工作和奋战在防疫抗疫一线的工作人员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平淡而平凡。

新年正月初五，我戴着口罩坐上了从南京开往苏州的高铁，当时还没有意识到，未来至少一个月我回不了南京。我回顾了疫情发生以来的这段工作，大概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放假在家，主要以关注形势和行业动态为主，和一些书店同行交流观点，期间写了不少文章，总字数逾3万字，算是一个意外收获；第二个阶段是在公司值班，处理广场的事务性工作，关注经营安全和员工状态，不能因为疫情影响而出问题。

往常年份的春节，苏州凤凰广场内商户的正常营业率也就在50%-60%之间，这是由场内商户的特点所决定的。比如工作日最为忙绿的小餐饮春节期间基本不营业，而营业的主要是影院、书店和部分零售。个人业主的商户，在过年期间也需要休息和调整，因此广场会根据园区的特点，对商户也就没有采取强制性全部营业的要求，没人，硬开也没有意义。

疫情当下苏州凤凰广场的门口

疫情发生以后，广场主要考虑疫情防控问题，商户考虑的是还营不营业的问题。在时间推进过程中，随着省、市、园区各级政府管控措施不断收紧加严，整个广场基本上除超市类商户以外，其余的商户主动或被动的全部选择临时停业，包括星巴克、瑞幸咖啡这样的连锁品牌，正常营业的商户只有个位数。我赶回苏州，也是根据凤凰传媒股份公司的要求，子公司领导班子应该坚守一线值班。

疫情对广场的影响很大，当然这也不是苏州凤凰广场一家遇到的问题，而是整个CBD商圈商业综合体遇到的问题，这个基本判断要有，大家都很艰难，一直到这两天，CBD里的人还是不多，无法形成人流。我们在分析问题时必须把大环境摆进去，而不是只分析自己的问题，否则观点可能会有偏差。对广场的影响大致有这些：

1、正常营业被中止，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的营业状态都不太会正常。影院、各类培训机构、健身场所是属于继续停业状态，恢复营业时间需要等候政府通知并安排相应措施，从目前的情况评估，3月后能不能开还不确定。书店是2月27日恢复营业，除了买教辅材料，基本没人。餐饮商户只能提供餐饮外卖服务，堂食严格禁止，而外卖对总体营业额的贡献度是有限的。如果写字楼复工情况不行，那么小餐饮外卖的生意也上不去。零售类商户，消费者关注的是生活必需品消费，而且是买了就走，总体来说基本没有消费者闲逛。即使未来管控措施放松，能够实现正常的营业，但消费者的状态还是很难一下恢复到此前的状态，我估计可能要等到“五一”节左右能好转。

已经恢复营业的书店

2、根据疫情带来的消费习惯变化，需要重新评估广场的升级改造计划。我们在去年第四季度确定了升级改造的计划，原本春节放假结束就要进入紧锣密鼓地调改和施工阶段，疫情的影响使得这项工作也暂时停摆。一是要重新审视原先设定的广场调整定位及实施项目，有没有与现状发生重大偏差，是否吻合当下及未来的趋势；二是评估目前的招商状态，商户的拓展意愿受疫情冲击非常之大，拓展脚步放缓，需要更加细致地沟通与交流；三是合理安排施工工期，目前施工未能恢复，还需要进行妥善安排，分清轻重缓急，以及注意施工安全。

3、商户艰难，广场的营业收入也受到直接损失。为什么最后谈这个问题，是因为困难是双向的。商户有困难，广场就会有困难。我们是房东，商户经营不好，可能租金和物业费缴纳就会出问题。我们考虑问题，必须把商户摆在首要位置。目前凤凰传媒对文化综合体部分如何对商户进行租金扶持还没有出台最后政策，但是政策肯定会出。最近商户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也反复在问。此前，国内媒体上也公布了很多商业地产的扶持政策，对商户扶持不仅是企业的行为，也上升到了政府的要求。但扶持也意味着广场自身收入的减少，对广场的持续经营还是会有影响的，也迫使我们评估此次升级改造的投入总额。

不管疫情形势如何变化，归属于我们的工作还是要做的：首先要站稳立场，心要定，自己不能慌乱。我们是为商户及消费者服务的，即使绝大多数商户不能营业，但是我们仍然需要保证营业场所的安全，并尽可能为营业商户提供支持；其次要看清形势，不要被悲观情绪左右。疫情总有结束的一天，但不能等到疫情结束再去考虑经营和发展的问题，这个阶段事务性工作不算很多，正好是复盘工作和学习提升的最好阶段。

苏州凤凰广场的运营管理团队人数不多，连工程、安保人员在内，总共50多人，在疫情持续的这段时间内，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大家对于公司各种决定的支持和服从。突发事件面前，大家虽然内心都非常不安，但整体上还是保持了客观和冷静，这和我们公司一直以来的企业文化相关。我们的工作虽然是平淡和平凡的，但是我认为整个团队在这个阶段是努力和尽力的，也体现了国有企业工作人员的基本素质。

书店内的收银台

公司层面，我们于2月19日正式复工，复工之后就正常开展工作，并一直持续到现在。我重点关注这几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关注商户恢复营业的时间，商户恢复营业后的疫情管控由商场载体负责，安全经营不能掉以轻心；二是关注商户的自救措施，对于积极自救的商户，未来的扶持政策要倾斜，因为这些商户有强烈的生存欲望，对于那种关门闭店只谈条件不谈举措的商户，将逐一分析甄别；三是对员工在家上班期间的学习和工作结果进行复盘，人到、心到、活也要到，凡事需要有始有终，表扬先进，鞭笞后进；四是全面摸排招商情况，对已签约和待签约商户进行跟进，对潜在商户继续加强交流及沟通；五是对升级改造整体计划进行复盘，对规划中的一些自营项目进行重新分析；六是积极梳理各级政府出台的政策，对照广场实际进行匹配，积极争取政策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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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疫情对实体书店行业的影响,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和思考，有以下想法希望与书店同行们分享：

1、疫情还会持续一定时间，结束后市场还有一个恢复阶段。对于实体书店到底未来怎么办，不要急于下结论，需要多看多思考。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自救，解决眼前的问题，稳定队伍，消化库存，争取现金流不断。

2、实体书店，实体为本，线上所有手段都是应急手段，用好互联网思维这个方向没有错，但不是替代掉实体店面，也确实替代不了。拓展的线上载体包括微信商城、微信群、直播等，动销的大多数是刚需类图书产品，而哪些是没有效果的，需要评估。疫情结束后，这些载体如何维护？没有人力储备的书店，不要贸然做这些，因为投入远小于产出。

3、重新思考自己书店的定位，不同书店有不同活法，过去如此，未来也一样。现在观点很多，但专家都不是实际经营者，实体书店需要有自己的见解，如果自己都不了解自己，那么也该关门。根据定位来调整方向和资源投入，该收缩的收缩，该发展的发展，最困难的阶段也正是孕育新希望的阶段。

4、实体书店的创新和发展，需要人才、技术和资金，目前这几方面的基础都相对薄弱，不要好高骛远，不要贸然突进。走走停停，观察一下形势，分析一下得失还是很有必要的。

5、对未来要有希望和期望，这是促使自己和书店产生变化的最重要内在因素。疫情结束后，实体书店如何复苏，不是靠消费者，而是靠我们自己的努力。消费者会有很多选择，我们要做的是如何影响到他们。

6、贡献出自己的成功举措和经验，在行业内进行分享，让更多的同行少走弯路，善莫大焉。需要集聚行业内各领域优秀实践型人才的经验，出谋划策，共同谋划实体书店的未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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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家介绍

曾锋，现任凤凰传媒苏州凤凰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执行董事、总经理，北京开卷特约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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