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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骚有约】曹辉｜尘关不阻过来人 ——赏析香港林峰《九月九日在家乡桂岭欢度重阳》七绝二首
文学是个可虚可实的东西，像一种魔力十足的精神“病毒”，对某些人具有超强感染性，如同人的邂逅一样，只一眼，眸里心上，惺惺相惜。近读香港林峰微信发来“九月九日在家乡桂岭欢度重阳”二首七绝，不过是作者心声于重阳日的波动，却勾起了我心之波澜，须臾间心有所动。第一首如下：晴空雁过碧无尘，桂岭清秋处处春。又值重阳怀远望，骄然我是故乡人。”小诗以景为经，以情为纬，情景交融，娓娓谈来闲散意境漾出，亦有采菊东篱之悠然趣味。
承句“桂岭清秋处处春”，点明作者写作的地点——桂岭，其实是作者广东梅州老家。客居香港多年，每次回乡内心的驿动都有不同，那是一种对故乡发自肺腑的挚爱。“清秋”二字，点明节气。“处处春”，直接将秋说成春，却是一个硬拐，明明秋季，偏内心有春意盎然之感，不过是心中温润才会看什么都温馨。此句虽不是老骥伏枥之笔，却有世事了然于胸的洒然风致。
转句“又值重阳怀远望”，貌似兴之所致的笔触，细品颇有斤两。一个“又”字，说明时光飞逝，但却没有悲凉，可见作者心思剔透，情时俱进，不为光阴左右的明丽心情。同时，点明重阳节这一时间节点和人物——“我”。“远望”二字，应此节登高望远之俗是一，亦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真应验了老发聊发少年狂的韵味，却不若那般高调，而是心性沉稳安然，如孔子所云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结句“骄然我是故乡人”很有喜感。“骄然”一词，彰显出作者以家乡为傲的自得，颇有孩子气。读此，不禁想起“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四明狂客”贺知章。跨越时间空间，今古两位诗人的灵魂碰撞在一起，两种于故乡的意绪充溢诗人和读者心头，诗便是他们交流的意识流。比照证见，品读幸福，发现原来心之所向，行之所在，就是——不留遗憾的从世俗烟火中汲取生活的给养，涵养自己的心胸，丰富自己的思想，增容自己的境界。此联可谓平俗中自得命运玄机，自享大隐福报。
第二首小诗“风移桂影菊初黄，水拥高台瓦未霜。寒露山桥秋一碧，长潭月色夜蕉阳。”较之第一首在措词与摹景遣兴间，明显又登一层楼。诗后有诗家小注：家乡蕉㱓，旧称蕉阳，又称桂岭。长潭是天然名胜，高台庵耸立在长潭水上，长潭夜月乃蕉阳一景。
起句“风移桂影菊初黄”，同样从景而起。登高望远所见是什么呢？风移桂影，菊花新绽，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心生温婉之意，景如是，看景的人呢？亦如是。风移桂影菊初黄，诗写到这里，显然未完，似乎还能听到作者和夜的轻微喘息声，期待入耳的下一句，又是什么呢？
承句“水拥高台瓦未霜”，物像再出。临水高台，因清秋之故，霜还未覆，此句以景为看点，然实胜在意象。人云为诗三境界，为人亦无不可。看水是水，看水不是水，看水又是水，景便如是。心平气和之人，看什么都透着恬淡。心里阴暗之人，看到美丽也会想成罂粟。还是那句话——境由心造。
转句““寒露山桥秋一碧”，依旧以景代言，寒露中的山桥，仿佛连接着通往未知世界的天梯，更增秋之旷味，令人神清气爽。虽单纯写景之笔，却从中不可遏制地溢出作者小清欢的悠哉。这种诗意的折射，隐隐有卞之琳“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之境，当真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结句“长潭月色夜蕉阳”，沉稳有力，结得甚是铿锵。长潭为桂岭名胜，即“南粤百景”之一的旅游胜地。据说此处“山如巫峡，水似潇湘，景似漓江”，而“长潭夜月”为蕉岭八景之一。长潭境内的“高台庵”亦是长潭八景之一。美美映心，显然此句是作者对家乡景色从心而出的爱的巅峰情感，至此，诗家一吐为快，元气淋漓地表达了对家乡的无比热爱，情深笔重，心意充沛。 整首诗好在作者暮年，诗无暮气，实属难得。同时也体现了作者热爱家乡、以故乡为荣的骄傲之情。闲读闲品，物像纷呈中，主旨清晰，无形中有散文味旁逸斜出，但形散神不散。
二首小绝句，如同姊妹篇，第一首像引子，第二首才真正入境，相互照应，相互证见，相互映衬，不仅为作者心音之图画，亦为读者入目之佳景。见心见性，景中有情，情中有景，诠释了“诗是诗人心灵的镜子”，成为抒怀的雅中参禅之耐咀小品。旋记起作者病愈半载，却有此等心境，不由钦佩之。这等心力，健康何愁？自是病从此身散，心向景中全。
2019.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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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游盖竹山
章雪芳（浙江）
山盖青青竹，风描水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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