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连载:《顾世雄》园丁生涯—— 感人肺腑的师生联谊会
《顾世雄》园丁生涯
感人肺腑的师生联谊会
作者：徐建国
从教一生，顾世雄除了在美术教育上取得的巨大成功，更难能可贵的是收获了学生、家长、同事对他的关心、敬重和爱戴，尤其是他的学生对他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师生关系。那就是：老师待生若子，则必有学生尊师如父。
2005 年和 2013 年，顾世雄的学生自发地组织了两次师生联谊会。两次联谊会都有筹备组，都由顾世雄的弟子顾慧英担任主持，有领导、学生、亲朋好友百余人出席，出现了十分动人的场面。不同的只是主题：一次是顾世雄从教 25 周年纪念，一次是顾世雄光荣退休的师生联谊会。
2005 年，顾世雄从教 25 周年。顾世雄的部分弟子，悄悄地筹备自己恩师从教25 周年的纪念活动。之所以是“悄悄地”，是怕自己的恩师知道后阻止。顾世雄的学生知道，如果让老师了解了这个活动，那么，一定会被老师制止的。因此，只能瞒着自己的老师，悄悄地筹备。筹备组为了保证活动的成功，召开了多次筹备会议。讨论决定：一、师生联谊会在 5 月举行，因为这是恩师的生日；二、邀请老师的亲朋好友与历届学生一起出席；三、由历届同学出资给老师、师母在上海市区购买一套商品房。
顾世雄的学生怎么会想到要给自己的老师在市区买房呢？那是因为他们了解到，教出了这么多弟子的恩师，竟然还住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建造的枫泾镇白牛新村。破旧狭小不说，还在四楼。反观自己，这些由顾世雄培养出来的学生，大多已经有房有车、事业有成。“饮水思源”，应该改善老师的居住条件，给老师买房。
已是上海应用技术大学艺术设计系教师的彭涛，对这项动议最上心，他多次表示，不管同学们出资多少，缺额部分全部由他承担。
现在的彭涛不仅是大学教师，还是几个儿童用品公司的技术总监。他非常坚决地提出给老师买房的想法。
可是，这项动议最后没有实现。原因是一位筹备组成员不小心说漏了嘴，让顾世雄知道了这件事。一向为人低调 , 不计回报的顾世雄，心里非常不安。他多次跟筹备组沟通，表示绝不会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学生们看老师态度坚决，只能退而求其次，改为集资购买一辆小轿车，让老师在辛勤工作之余，到周边的旅游小镇采采风、写写生。这个主意，还是被顾世雄坚决拒绝。顾世雄甚至说：“如果你们坚持要买房买车的话，那我非但不会接受，而且也不会出席师生联谊会！”筹备组看老师态度这么坚决，这项动议后来也没有成功。最后在学生们一再说服下，总算与老师达成了妥协：给老师买一架钢琴，圆老师被迫改行教美术而中断的音乐梦。
这架钢琴，在顾世雄退休以前，一直摆放在学校艺术楼四楼“顾世雄美术教育工作室”。工作累了，他就会坐上琴凳，掀开黑漆乌亮的琴盖，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信手弹上一曲，疲劳消除，再坐到画板前，继续画画。退休以后，这架钢琴又搬到枫泾古镇三百园一枕堂“顾世雄艺术工作室”，不时为前来参观的中外来宾献上一曲。
顾世雄的学生是优秀的，因为他们懂得感恩，而教出这些学生的顾世雄更优秀，因为他不仅让他们走出了农村，走进了城市，走进了大学，而且让他们学会了感恩，让他们学会了做人。
时隔八年，2013 年，年满 60 周岁的顾世雄即将退休。顾世雄的弟子得知此消息，奔走相告，决定为老师举行一个隆重的庆典活动，回顾老师 33 年的教学生涯，表达对老师的感激之情。经过紧张的筹备，2013 年 4 月 22 日，在顾世雄工作了一辈子的枫泾中学四楼报告厅，举行了“筚路蓝缕、桃李芬芳—顾世雄老师光荣退休师生联谊会”。
顾世雄的学生来了，他们拖家带口，热闹非凡；顾世雄的领导来了，新老领导，进修学校教研员，他们来祝贺顾世雄光荣退休，他们来感谢顾世雄 33 年的辛勤付出；
顾世雄的亲朋好友来了，他们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辛苦了一辈子的顾世雄，终于也退休了；最难得的是毕颐生教授不期而至，给这个庆典活动增添了别样的喜庆气氛。
在顾世雄悠扬的二胡声中，在顾世雄弟子顾慧英优美动听的主持声里，联谊会开始了第一乐章：祝贺篇。大屏幕上播放的是筹备组事先精心采录编制的视频。首先是一组一组的照片：顾世雄在弹钢琴，顾世雄在画画，顾世雄在辅导学生，顾世雄在拉二胡。接着是一段视频：顾世雄回忆 50 年前爱上二胡独奏曲《赛马》，1980年大学毕业分配至枫泾中学改行教美术；当年组织美术兴趣小组的初衷；最后是希望，希望自己的学生学会做人、做好事业。
2005 年，顾世雄（左三）在师生联谊会上与学生合影
2013 年，顾世雄（左四）在师生联谊会上与枫泾中学校领导及师生合影。
2013 年，顾世雄在师生联谊会上用二胡伴奏。
第二乐章：采访篇。联谊会主持人顾慧英将自己的恩师请上了主席台，抛出了第一个问题：假如老师写回忆录，会写些什么？顾世雄接过话筒，侃侃而谈：自己的一生有三个篇章两个梦。第一个篇章是童年时代爱上音乐，直到大学毕业，圆了音乐梦；第二篇章是在枫泾中学的 33 年，圆了美术梦；第三篇章就是退休以后，那就要把两个梦融合起来。
顾慧英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事是老师记忆犹新、刻骨铭心的？顾世雄回忆小时候，家里特别困难，连一把 4 元钱的二胡都买不起，只能自制一把二胡。二胡琴筒上的蒙皮，还是癞蛤蟆的皮代替的。直到要去西双版纳了，妈妈才给他买了一把正宗的二胡。回忆至此，妈妈当年的艰辛、妈妈当年的慈爱，使得 60 岁的顾世雄几度哽咽、潸然泪下。台下的学生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顾慧英用富有哲理的语言转入联谊会的第三乐章：回忆篇。她说：33 年，顾世雄老师把旋律与笔触融为一体，锲而不舍；把探索与事业作为追求，桃李芬芳。然后请出了顾世雄老师早年的学生赵峥嵘和彭涛，他们深情地回忆了当年向老师学画的点点滴滴。他们讲到了那个楼梯间，讲到了那个自制的射灯。彭涛回忆了当年顾世雄老师给他们介绍孔子“韦编三绝”读《易》的典故。赵峥嵘回忆了楼梯间的狭小，开始申请加入美术兴趣小组得不到批准，因为实在挤不进人了。后来几次三番的要求，总算进了美术小组。
他们回忆了顾世雄老师当年不计报酬，在上班之余，在寒暑假为他们义务辅导的动人场景。他们的回忆，引发了与会历届学生的共鸣。最后，大家纷纷抢过话筒，一起回忆顾世雄老师当年待他们如亲生子女的点点滴滴。联谊会进入了高潮。
2013 年，顾世雄在师生联谊会上与学生合影。从左至右为：娄春花、岳巧明、王敏超、顾世雄、程琦楠、赵峥嵘、彭涛。
下午，与会的嘉宾、领导、顾世雄的学生、亲朋好友，在枫泾最豪华的饭店—新长岭继续联欢并就餐。晚上，沉浸在欢乐中的顾世雄和妻子回到家里，准备休息的时候，门铃响起。拉开门一看，是现任校长陆旭东陪伴着 94 岁高龄的毕颐生教授登门拜访。
这样一位美术界的耆老，在参加了“筚路蓝缕、桃李芬芳—顾世雄老师光荣退休师生联谊会”后，非常激动，一定要陆旭东校长陪着他去顾世雄家登门拜访，以表达对顾世雄高尚人格的敬意，对顾世雄与学生之间深厚情谊的羡慕，并向顾世雄赠送了自己的作品，并郑重其事地亲笔签名。
这段佳话令人感动，但师生联谊会的议程还没有结束。第二天，顾世雄又收到了一个神秘的邮包，拆开一看，里面是几张以顾世雄与他的妻子程琦楠名字预订的上海到北京往返机票，及北京、唐山两地的旅馆预订单。原来，顾世雄的学生了解到，由于老师每个寒暑假都得给学生辅导，带他们赴黄山、宏村、西递写生，几十年了，师母很少有机会出去旅游。于是联谊会筹备组悄悄地送上了这份神秘的礼物。这时顾世雄夫妇才想起学生曾经问起过他们的身份证号码。有生若此，作为老师，真是此生无憾啊！
2013 年，顾世雄在师生联谊会上与学生交流畅谈。
2013 年，“筚路蓝缕 桃李芬芳”师生联谊会集体照。
到了出行的那天，顾世雄和他的妻子，第一次这样悠闲幸福地一起出游。他们到了北京，探望了程琦楠的哥哥、姐姐两家。他们逛长城，游故宫，看“鸟巢”。每天玩累了，往宾馆一躺，疲劳顿消。第二天，他俩一起床，姐姐已经等在宾馆大堂，因为姐姐家离宾馆只有 5 分钟的路程。而这，又是出于顾世雄早年弟子彭涛细致、周到的安排。顾世雄的学生，对自己的老师、师母，就是这样的体贴入微。
在北京探亲、旅游结束，夫妻俩又去了唐山，程琦楠的大哥一家就居住在那里。这位大哥，就是当年考上上海交通大学的高材生，天津铁路局的总工程师 , 此时已年逾八旬。当他听说是妹妹、妹夫的学生送上了这份神秘的礼物时，连连感叹说：“做老师幸福，这些学生真是太好了！”
顾世雄悉心教诲的学生成长了，成功了，他们极富感恩的心用各种方式报答老师，这是老师最大的欣慰，是桃李成林的幸福，是桃李满天下的骄傲。
《顾世雄》一书目录
待续
【有声】新书连载:《顾世雄》青葱岁月——1976年带来的希望
云南知青顾世雄老师和外国友人进行艺术文化交流（知青情缘）
【相聚枫泾】参观知青艺术家顾世雄艺术工作室。（知青情缘）
《不忘初心～顾世雄师生作品展》参观纪实（沈成林）
云南知青顾世雄书画艺术参观记（刘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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