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纪念｜世界大象日：《象语者》说的不是我，而是大象
（文末福利：来自纯粹读书社群的邀请
8月12日是世界大象日。非洲象是地球上现存体型最大的陆生哺乳动物，对它们生存构成威胁的关键因素是栖息地破坏和人类活动干扰阻断了它们的活动路线。过去的一项研究发现，约67%的非洲象的行动轨迹覆盖跨越国界的区域，这需要分布国对跨国保护行动进行协调，维持种群之间的联系。
同时，受关注的非洲象生存危机还有来自国际野生物犯罪活动，特别是为获取其象牙所进行的盗猎与非法贸易。非洲象种群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公约）附录I，其国际商业性贸易被严格禁止。
《乞力马扎罗山的象群》 © WWF / 肖戈
根据IUCN非洲象专家组(SSC)在2016年发布的大象数量普查报告指出，2007-2014年间，非洲草原象的数量下降了至少30%；2002-2011年间，非洲森林象的数量下降了60%以上，甚至在某些地区，盗猎活动导致森林象的数量下降高达80%。
致力于濒危野生动物，尤其是非洲象的保护，著名国际自然环境保护主义者劳伦斯·安东尼为此付出了一生。在他的“苏拉苏拉”自然保护区，他与象群们同在一片土地生活、成长，感受到了象群之间的“低语”。那是一种独特的语言，是象群独有的沟通方式。通过这种交流，劳伦斯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所有动物与人类之间的关系，那不只是灵长类与其他物种的区别，而是更加本质化的层面——抛开智力、知识与习惯，所有物种在地球上都是平等且同一的，动物也能感知到人类的情绪和想法，这给了我们更多启示。
象语者
作者: [南非]劳伦斯·安东尼
[英]格雷厄姆·斯彭斯
出版社: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译者: 邬明晶，张宇
出版时间: 2020-7
延伸阅读
《象语者》序言
文/劳伦斯·安东尼
1999年，有人让我把一群困境中的野生大象接收到我的野生动物保护区。我当时对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奇遇，经历怎样的冒险，都一无所知，完全没想到这将是多么具有挑战的事情，也不知道我的人生将会因此变得多么充实。
这种冒险一直都是身心双重的体验。就自身经历而言，随着深入地阅读本书，你能体会到什么是“言必信，行必果”。说到精神层面的意义，这些地球上的庞然大物把我深深地带入它们的世界。
要知道，这本书的书名说的不是我，而是大象，因为就是它们对着我低语，并且教会了我如何倾听。
书中所写的纯粹是个人体验。我不是科学家，只是个自然环境保护者。因此，当我描写自己和大象如何互动时，完全是个人经历的真实诉说。这里没有实验室的测试，但是在我和象群相处的漫长而又艰辛的岁月里，通过不断摸索，我弄清楚了什么是最适合我们的交流方式。
我不仅仅是个自然环境保护者，而且还是个非常幸运的人，因为我拥有一个叫作“苏拉苏拉”的自然保护区。保护区位于南非祖鲁兰腹地，是一片五千英亩的原始灌木林。那里曾经是大象自由漫步的乐园，但只是曾经而已。现在，很多乡下的祖鲁人都没有见过大象，而我的大象则是一个多世纪以来被放入本地区自然栖息地的第一批野生大象。
苏拉苏拉是祖鲁兰当地众多野生动物的自然家园。那里不仅有不甚知名的捕食性动物，如猞猁和山猫，而且还有好望角野牛、豹子、长颈鹿、斑马、鳄鱼、土狼、威严的白犀牛，以及很多种羚羊。我们曾经见过像卡车一样长的蟒蛇，我们也可能拥有本省最大的白背秃鹰繁殖种群。
当然了，我们还有大象。
正如你们将要读到的那样，这些大象意外地来到我们面前。现在，我已无法想象没有它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而且我也不希望过那样的生活。
要想弄明白它们是如何教给我那么多道理的，你就得首先懂得，在动物王国里，沟通与交流就像微风拂面一样自然。然而最初，那些人类强加到自己身上的局限与不足却阻碍了我的理解。
在喧闹的城市里，我们往往遗忘了祖先们凭借本能便知晓的一些事情——大自然是活生生的，所有生灵都该倾听并且回应它的低语。
我们也必须明白，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大象具有的特质和能力完全超越了科学手段可以破译的范畴。大象虽然不会修理电脑，但是，通过有形的或无形的方式，它们的确能够交流，这足以让比尔·盖茨目瞪口呆。在一些重要领域，它们甚至将我们甩在了身后。
在整个动植物王国，无法解释的事情比比皆是。在那里，如果你看到周遭发生的事情，然后就断定这是事物的本来面目，那么，你往往就大错特错了，因为真相往往不是表面这样。
比如说，每一个保护区管理员都会告诉你，假如你决定把犀牛赶到其他的保护区，那么第二天，当你出去驱赶犀牛的时候，就会发现周围竟然连一头犀牛都没有了，而前一天，你还看到那里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不知为什么，犀牛能够感觉到你要驱赶它们，然后它们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下一周，当你只想把野牛赶到别处去的时候，那些你曾经找不到的犀牛却又出现在你的身边，平静地瞧着你。
多年前，我观察过一个猎人跟踪猎物的过程。他的狩猎许可证只允许他射杀黑斑羚“单身汉”群体中的公羚羊[1]，而那天他碰到的却都是要与繁殖期母黑斑羚交配的公羚羊。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些不能射杀的种黑斑羚若无其事地站在猎枪的射程内，满不在乎地看着他，而远处的黑斑羚“单身汉们”却为了保命在奋力地奔跑。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谁也不知道。那些缺少浪漫思维的保护区护林员会说这就是墨菲定律[2]——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当你想要射杀或者驱赶某种动物的时候，它们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你的周围。而其他人，比如我，却不那么肯定这个墨菲定律。我认为这其中也许蕴含着更多的神秘气息吧，也许信息就飘荡在风中。
我非常熟悉的一位充满智慧的祖鲁老猎人，他也认可我的这个不那么僵化的观点。作为一位有着丰富阅历的丛林人，他告诉我，每当村子附近的猴子厚着脸皮来偷食物，或者吓唬、撕咬孩子的时候，村里人就决定射杀一只猴子，以便吓跑猴群。
“但是，那些猴子太聪明了，”他一边说，一边轻敲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们一决定去拿枪，它们就消失不见了。我们现在甚至都记住了不能大声说出‘猴子’ 或‘枪’这样的字眼儿，因为那样的话，猴子们就不会从森林里出来了。每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它们不用耳朵就能听得到。”
事实就是这样！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这甚至都跨越到了植物身上。苏拉苏拉保护区为客人准备的小旅店距离我家两英里[3]远，房子周围是生长了几百年的金合欢树和阔叶树树丛。
在这儿，就在这片古老的树林里，当羚羊和长颈鹿吃金合欢树树叶的时候，树木马上就知道自己受到了攻击，于是，快速地向树叶中注入使其尝起来味道很苦的单宁酸。随后，树木向空气中释放出一种气味。这是一种信息素，警告周围其他的金合欢树潜在的危险。这些邻近的树木接收到警告后，马上开始生成单宁酸，以应对可预见的攻击。
既然树没有大脑或者中枢神经系统，那究竟是什么做出的这些复杂决定呢？或者更恰当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一棵看起来没有感觉的树能够关注周围其他树木的安危，并且不厌其烦地去保护它们的安全？既然没有大脑，它又是如何知道自己有家人或者邻居要去保护呢？
在显微镜下，活的机体就是一些混在一起的化学物质和矿物质。但是，显微镜看不到的又是什么呢？那种生命力，那个至关重要的成分——在金合欢树和大象身上都存在的东西——它可以被量化吗？
© WWF / 肖戈
我的象群向我证明，它是可以被量化的。那种精神上的善解人意和慷慨大度就活生生地、好端端地存在于这个大象王国里。大象是有情绪、有爱心、有高度智慧的动物，而且它们很珍视与人类之间的良好关系。
这就是它们的故事。它们教导我，在我们共同追求幸福与生存的道路上，所有的生命形式对彼此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生命不仅仅关乎你自己、你的家庭、你的同类，它还蕴含更丰富、更深刻的内容……
[1] 黑斑羚的家庭是留雌性不留雄性，雄黑斑羚往往在八个月大时就被赶出家庭。被赶出群体的年轻公羚羊，以及一些挑战失利者，会组成一个临时的“单身汉”群体，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向首领公羚羊再次发起挑战。
[2] 墨菲定律（Murphy’s Law）是一种心理学效应，是由爱德华·墨菲(Edward A. Murphy)提出的。其主要内容是：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3] 1英里≈1.6093公里。
（延伸阅读选自《象语者》序言，作者：劳伦斯·安东尼、格雷厄姆·斯彭斯，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部分图片、内容及数据来源：WWF，摄影：肖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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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主编、诗人、翻译家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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