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祖六：一位经济学家真的能做好投资吗？ | IIR

---

机构投资者评论Institutional Investor Review：记录最杰出的投资人物与事件

学界出身，一度颇受官方认可，频频出现在各种经济论坛，并曾供职顶级投行十几年的经济学家，距离成为一位优秀的投资人还有多远？

文 | 龚贞

编辑 | 喻世言

1

经济学家VS投资人

2016年，春华资本和蚂蚁金服分别出资4.1亿美金和5000万美金买下了肯德基母公司百胜中国部分股权。当时，除了“马云‘买’了肯德基”的消息刷屏，甚至文学教授许子东都在《锵锵三人行》谈起了和春华资本某位管理者吃饭的事。对投资圈而言，春华资本自然更是百胜这个案子的焦点，这也是难得的胡祖六作为投资人被关注到的时刻。

在中国，做股权投资的经济学家是少数，胡祖六和春华资本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参照。但不同的身份对胡祖六分别意味着什么？春华的投资逻辑可借鉴吗？

胡祖六最大的优势在于撬动顶级资源的能力，当然资源能力是表象，深层次的是他游走于不同社会圈层的能力。你很早就能发现，胡祖六是能够从容地游弋在官产学三界的，不好说应该据此认为他不够专注还是过于全能，但总归是很有争议，大嘴巴郎咸平就屡次抨击过他的观点。

可郎咸平或许没预料到，从后来的表现来看，这位曾经的学界同行志向还远不止于此，不但从官产学这三界迈到金融界做起投资，几年后，胡祖六还尝试做了更深层次针对产业和企业的介入，在收购百胜中国之后担任集团董事长，成为一个企业的最高决策者。

也就是说，胡祖六的身份不但多维度，还能在每一个维度被赋予到一个高层次的角色。所以就不难理解他的资源关系网之深厚了。在投资业务里，春华资本最为人所知的是和马云、平安的良好合作关系。

在百胜这个案子里，令人惊讶的不但是拉来蚂蚁金服一起做收购，更要紧的是，他能让蚂蚁金服甘心做配，只放进去5000万美元，整个案子的主动权完全在自己手上。并且，他与马云的交情决定了春华资本与阿里系会频繁互动。2012年，春华抓住了阿里巴巴Pre-IPO融资的机会，后续又投到了蚂蚁金服、滴滴、菜鸟网络、友宝在线等等项目。

资本市场上，胡祖六的基础是在高盛打下的。他1997年进入高盛，供职13年。胡祖六当时的头衔是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后由前高盛集团董事长汉克·保尔森任命他为亚洲区投行部联席主管。2006年，胡祖六担任高盛大中华区主席时，主导了国企改制浪潮影响最大的一笔交易，高盛等投资团以37.8亿美元入股工行。

后来平安集团收购深圳发展银行的案子，胡祖六也承担了牵头人的角色。这是胡祖六与平安的关系的原点，也促成了春华与平安的合作。2011年，春华资本未得到社保基金、泰康人寿的支持，平安集团信托计划帮助其一次性募得22亿。2018年，春华投资了平安旗下C轮投后估值达394亿美元的理财平台陆金所。并且就在去年，春华联手平安资本等机构以40亿收购了君乐宝51%的股权。春华能够持续性地抓住一系列机会都与胡祖六构建的顶级关系网络分不开。

这里要岔开谈一下胡祖六的做事风格。作为经济学家，胡祖六很习惯于针对宏观经济和资本市场进行发言，这也是他最为适应的一个公众身份。但作为投资人，胡祖六始终是沉默的，几乎从来不以这个身份发声。也就是说，在资本运作上，他更愿意潜伏在水下，并不愿与外界同步或者分享这类信息。

这种信息管理方式，在某种程度上导致了初次涉足人民币市场后的很多问题。比如最初在借由平安募资之后去收购华夏基金的股份，就遭遇了LP一些微词，认为其投资披露不够透明。

对于胡祖六的形象和春华在资本市场上的生存方式，阎焱和赛富可以作为参照。

他们都曾经历从经济学家到做股权投资的转变。胡祖六哈佛毕业，是宏观经济领域的专家。在瑞士达沃斯经济论坛工作时，他曾与哈佛教授等人研究发布了具有影响力的《全球竞争力报告》。阎焱则念了普林斯顿大学国际经济政治学博士，又在世界银行、华盛顿Hudson Institute 等机构做过两年研究员，对中国企业和福利改革以及外交政策等宏观问题也颇有研究，但阎焱早就已经脱离了学者的身份，成为了国内风险投资人的代表。

而胡祖六仍长期保留着经济学家的角色，他和专门对二级市场做预测的经济学家也不同，胡祖六更擅长地对宏观经济趋势侃侃而谈。不久前他刚接受了凤凰卫视和《麻省理工科技评论》的专访，对科技企业提出了“全球化趋势并没有消失，不应有闭门造车的心态”等建议。在无形之中，他作为经济学家的形象得到了强化。

但是，从资本市场上的动向来看，阎焱带领的赛富是活跃在湖面上的，而胡祖六组建的春华资本常常隐藏在水下构建交易。一系列大项目的新闻只是人们认识春华资本的冰山一角，对于募资、回报、投资策略、价值观等等信息外界均不得而知。

对经济学家做投资的评价，潘向东说过：“做投资更看重的是结果，脱离现实的逻辑预测即使讲得再漂亮，最后预测结果偏离现实结果，在很多投资者看来，带来的可能不仅仅是“噪声”，更是坑他们的‘伪研究’。”因此要判断胡祖六投资做得成功与否，始终得看春华的表现。

春华的募资能力持续在线，较为稳定。2011年春华一期美元基金募资超20亿美元，和厚朴基金创纪录的25亿美元差不太多。2017年，春华资本董事总经理表示基金管理规模超300亿人民币，后又有传闻三期目标募集28亿美元。

在私有化的案例上，春华资本抓住了先机。2011年，刚从高盛辞职一年的胡祖六看到了中概股回归的机会，他将一批在海外上市但股价糟糕的企业形容为“悬浮在海外的孤儿”。当时春华创始合伙人廉洁主导的康鹏化学私有化的案子为中概股回归提供了先例，后续春华还参与了分众传媒、完美世界等项目的私有化。2017年，盛大传媒减持151.9亿元被称作A股“减持王”。

其并购的步伐仍在持续。在2016年11月百胜中国纽交所挂牌前，春华曾联手西王食品以7.3亿美元收购加拿大KERR，间接持有KERR20%股权。并且同年，春华资本曾携手安邦报价140亿美元收购喜达屋未果，据报道，如能成功收购，那是中国公司在美国的最大一笔收购案。近期，春华资本与香港方源资本旗下机构接手老百姓药房24.78%的股份。

但近几年胡祖六也有了明显转变，一方面是类似百胜这些大型收购案无可避免地将其推至台前，另一方面，春华资本在投资上也开始向科技互联网转型，在金融科技、共享经济、在线教育等领域频频出手，并投资了一些大项目。如2018年参与了今日头条等投资，大手笔投资的蛋壳公寓今晚将登陆纽交所。但在小鹏汽车、作业帮等项目上的投入，很难说好。回过头来看，对春华和其掌舵人胡祖六更多以及深层次的认知仍无法下定论，做大或者抓住项目的机会不一定意味着极佳的回报，如孙正义在共享经济的折戟。

胡祖六也开始接纳自己投资人这个身份，去年年末一次采访里，他开始明确地做“关注技术创新投资机会”这种表态。

2

经济学家做投资

历史上经济学家做投资案例也有，如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大咖李嘉图，2017年，基金累计收益率同期赶超巴菲特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塞勒等等。不论成功或失败，他们的投资故事或许都能让人们更好地理解投资行为的本质。

李嘉图

简介：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代表人物，1817年出版《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提出了著名的比较优势贸易理论。

投资故事：1772年在伦敦出生于犹太移民家庭，14岁因证券经纪人父亲的关系涉足证券交易，26岁脱离与父亲的关系开始以800镑独立经营。滑铁卢战役前4天，李嘉图成功买进大量政府债券，英军击败拿破仑后，大赚了一笔。42岁从证券交易所退休后，其资产达160万镑，为当时头等富豪。

凯恩斯

简介：1936年的著作《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引起经济学革命。

投资故事：1924 -1946 年，凯恩斯全权管理剑桥大学国王学院捐赠基金，国王学院持有股票市值由28.5万英镑增至125万英镑。1930年经济危机前，收益率未超过英国证券市场平均收益率，并且在经济危机期间也损失惨重。1932 -1936 年，凯恩斯的空中楼阁理论奏效，大幅跑赢市场。1924-1937年，凯恩斯资产由5万英镑增至50万英镑。

史正富

简介：复旦大学教授，2000年创办同华投资。

投资故事：投资华菱重卡、奇瑞汽车、古井贡集团等三十多家企业，基金规模达70多亿元，涉及TMT、生物工程、高端制造业、新材料、快速消费及现代服务业等行业。2007年，史正富开始出现在胡润财富榜，2017百富榜中，突破百亿身家。

费雪

简介：货币学派的奠基人，代表作《利息理论》。

投资故事：1929年，费雪提到， “25年来最严重的大空头市场将展开。”“我免不了被股市的魁力所惑。于是我到处寻找一些还算便宜的股票，以及值得投资的对象，因为它们还没涨到位。”但经济危机来临，几千美元投资的3只低P/E股令其损失惨重。

格林斯潘

简介：前美联储主席，任期跨越六任美国总统。“格林斯潘一开口，全球投资人就要竖起耳朵，打个喷嚏，全球投资人都要伤风”。

投资故事：1926年，格林斯潘生于金融世家，对货币学兴趣极大。1954年，加盟提供投资建议的咨询公司汤森，不到五年，他便拥有了该公司的一半股份。但格林斯潘在二级市场的投资也一度落得付不起水电费的窘境。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对经济形势的把控。1987年，美国股市遭遇“黑色星期一”，格林斯潘放松银根的决策，中止了股市继续恶性发展。

3

胡祖六履历

1963年出生于湖南汨罗县新塘乡，获得清华大学工学硕士，后公派至美国哈佛大学学习宏观经济。

1991年至1996年间，担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官员，先后供职于亚太局、财政事务局和研究局。

1996年，受邀至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任职，后推出《全球竞争力报告》。同年在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创办中国经济研究中心。

1997-2010年，先后担任高盛集团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亚洲区投行部联席主管、中国董事长。

2010年，创立春华资本。

4

投资案例

百胜中国、蚂蚁金服、滴滴、菜鸟网络、今日头条、小鹏汽车、蛋壳公寓、友宝在线、君乐宝、洋葱数学、Zap Surgical

内容回顾

人物

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