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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货丨曹钦白:有些菜只准看不准吃

新三届 2021-06-29


作者简历

本文作者


曹钦白,龙年生人,忝附老三届骥尾。下过乡,当过兵。复员后进入税务局工作。1985年~2019年,在陕西《税收与社会》《陕西国税》《陕西税务》杂志社供职。

原题

奇葩看菜




作者:曹钦白


 
“民以食为天”,饮食是文化中不可或缺的基础部分,从中可以管中窥豹,看到人性及孕育其的土壤的许多细微的部分。

前不久,我读了母校陕西师大二附中老三届的回忆录——《我们上山下乡的日子》,其中插队宝鸡深山的金华同学《下乡趣事》中的一个情节引发了我的唏嘘感慨,浮想联翩。
 

老乡孙天玉嫁闺女那天,在家办流水席,大家自然要凑凑热闹,随一点礼,吃一回席。不管咋样,席上的饭菜必然要比日常的吃食略高级一些,有人看到孙天玉到邻村还割回来几斤大肉哩!硖石沟里的人穷,但在办红白喜事时也要撑个门面,吃席时每桌也要上几大碗几大碟,但僧多粥少,有的人饿了几顿就是鼓着劲到这一天要大开杀戒狂吃狂喝。桌上也没有特别像样的菜,印象就是些红白萝卜丝、南瓜、土豆、豆腐、粉条之类的素菜,但每桌的中央摆着一盘颇丰盛的荤菜,中间用蔬菜铺垫,堆得高高的,菜的表面则用薄薄的肉片包裹,让人望去感觉是满满一盘香喷喷的肉片。知青们一上席,不管三七二十一几筷子就将肉吃了个精光,但看周边邻座,这盘菜始终没人光顾,完好无损直到散席。我们忙问其中道理,方才得知,这一盘菜是每席的“门面”,摆在那里给所有菜增辉,给就餐者提胃口,可视而不可动,名曰“看菜”。不知者不为过,吃了就吃了,老乡也没怪罪。

 
“看菜”,一个新的饮食名词,丰富了我正在完善的散文集《饮食其中味》。

搜索枯肠,在我迄今为止的学、农、兵、公务员的生涯和走遍祖国东西南北中的旅游中,尚未遇见过此种只能看不能吃的活生生的菜肴。由此触发,记忆中一下子涌出许多相近的菜肴:例一、电影《黄土地》中曾经出现过一个陕北农村过事的画面,一个木制的鲤鱼模型被装在盘子里,郑重其事地浇上了汤汁。不用说,是借其谐音,期盼“年年有余”。例二、国宴场合冷盘上精美的瓜果雕刻,虽然能吃,但不会有人吃,宾客们默认它是一种装饰。例三、餐馆前台展示的菜品模型。有做好的菜肴,但如今多被高仿的模型代替……

这些菜肴形式上可以归入看菜,但又与金华经历的看菜有本质的区别。

再进一步,从历史文献中搜索,这才知道看菜有着悠久的历史,起于唐,盛于宋。宋《太平广记》载,唐时,“御厨进馔,凡器用有少府监进者。用九饤食,以牙盘九枚,装食味于其间。置上前,亦谓之看食。”宋朝时,先上“看菜”便成了宫廷宴会的一项礼仪。以后看菜流传于民间饭馆,大概是为了展示大厨的手艺吧。但只供观赏,“有一等外郡士夫,未曾谙识者,便下箸吃,被酒家人哂笑。”再又传布于民间。

然而城市家庭请客,此习未见存留;但“礼失求诸野”,在农村还是有一些遗风遗韵的。

江苏一位作家把他小时候一次吃看菜的前因后果完整地写了出来: 

一到小年母亲就会把我们姊妹几个召集在一起……特别交代,拜年一定要注意吃相,不能瞎吃,很多菜只能看不能吃,说是叫“看菜”,当时挺纳闷,菜还有用来看的?母亲讲:因为穷哪有那么多大鱼大肉,一旦吃完还没过十五啥菜都没了,不但难看而且不讨顺呀。


……母亲交代看菜的特征:菜上面有花或者有红纸的就是明文规定,严禁动筷,即使没有记号的像鱼、肉、鹅、肫还有猪肠子、猪耳朵、猪口条等等都不能动,油豆腐、豆腐圆子也不能吃,否则人家会不高兴,怪大人没家教。到姑奶家拜年,老人家忙了满满一大桌菜,让人傻眼的是绝大部分菜都有红纸,禁食的标志,没标的也就是些家家都有的蔬菜和炒菜,看到香喷喷的鱼肉却不能动,心里暗骂:哪个天杀的发明这种损人的规矩。眼馋不说硬是直咽口水,小妹只有七八岁,可怜两眼扫来扫去馋虫难压,我虽垂涎欲滴,但作为老大还是有所顾忌,生怕妹妹们控制不住犯下大错。


……就问姑奶这鹅能不能吃?姑奶先是一愣,估计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问法,但随即又说“要吃吃塞。”要命的是没能听出“要吃”二字,满脑子是吃塞,当即拈一块给小妹又自捡一块,大妹和二妹一看我犯禁在先,便毫无顾忌地拈菜。


回到家里母亲得知情况勃然大怒……要我跪在供桌边……边打边骂:“脸都给你丢尽了,这么大的人听话不听音,还好意思问人家能不能吃?真是丢人现眼。”方长荣《 还记得过年的看菜吗》《作家荟原创文学》

 
一南一北的两种看菜倒是殊途同归,区别只在于前者的种类多些、标记明显些,但用途都是一样的,贫困家庭年节或红白事用来装点门面的。

看菜出在宫廷,本意是炫耀,它知道宾客肚子容量有限,无法用饕餮来感受皇家奄有四海的豪奢,就让你用眼睛惊艳美食的丰富和精美。

流风所及,看菜就成了门面、虚荣的象征。但和皇家因为吃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你用其他器官感受主人的富有初衷不同,而是剥离免费吃的大方,只剩下了炫耀一个目的。到了农村,看菜的存在又降了一个等级,沦为木鱼般的摆设——对未来生活尚存的一点希冀。

可惜的是木鱼的作用,大家都知道;看菜的作用,却并非所有人都明白,除非事先告知,否则就会闹出尴尬;以至小孩子明知故问,大人却不过面子,看菜一下子就升级为“大菜”,一场接一场的喜剧和悲剧就相继上演。

古代社会的中国,等级森严,最低的等级供养着最高的等级。高等级的阶层享受着特权,底层的百姓牛马一般的生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奇怪的是,人们很少问,不平等的原因是什么?“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而只是想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想取而代之。于是,历史一再循环,等级秩序不见改变。只是将皇家贵族的看菜,请下神坛,扭曲成了真正的“看菜”。

看菜,这是百姓尚存的卑微的自尊,这又是百姓扭曲心理的写照,也是虚伪的外溢;当然,更是觉醒如鲁迅者“怒其不争”的标靶,亦是千百年来中华民族贫困的写真。

我希望,如今这种看菜已经走入了历史;如果哪些地方还有残存,那就是那些地方的耻辱!

而我,郑重把它写出来,只是想将它作为标本,留给历史观照:我们曾经有过怎样不堪的生活和麻木的心灵。


外一篇
礼失求诸野:吃脔盘



作者:曹钦白



我的校友也是学长的东川君,回忆在宝鸡县硖石乡的插队生活时,写到当地的一个风俗:吃脔盘。看到这个颇有古意的文字,我的心有所触动,仿佛和自己冥冥中的某些经历有所关联,但具体是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怕忘记,就记在手机备忘录中,一放就是半年。


春和景明的某天,我无意中看到一篇“打平伙”的回忆,霎时,就觉得像有一根线,接通了它与“吃脔盘”间的联系,不由得回过头来再看学长的文章,然后沿着这条草蛇灰线,把两者渐渐联系了起来,夸张地说,也把今天与老祖先古老的联谊和互助方式联系了起来。


学长的文章叫《山里的日子》,其第一节“在山里过年”,写大年三十天快黑时,一个人在队里过年的“我”,被队长“喊我到贫协主席老罗家里去‘吃揽盘’。我不懂‘吃揽盘’是什么意思,问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要到别人家去做客,必须自己带上一盘菜,这就叫‘吃揽盘’。于是,我就把自己做的豆腐干切了一碟,跟随老队长去了……炕桌上摆着几碟菜,有切得细细的萝卜丝、分成瓣的煮鸡蛋和一盘炒肉片。队长带来的是一盘切碎了的猪头肉,老罗的媳妇把我和队长带来的碟子也摆上炕桌。一晚上,我们就这样吃着、喝着、说着……多年以后,我才弄明白原来队长当时说的不是‘吃揽盘’,而是‘吃脔盘’。脔,音luan,古汉语里的词汇,意思是切成小块的肉,如《淮南子》里有‘尝一脔肉知一镬(huo)之味’。山村里一种看似普通的风俗,竟然有着几千年的历史。”


我先尝试以“吃脔盘”为关键词查询文献。无果。又查“脔盘”,只有一条,出自韩愈《祭河南张员外文》中的一段:“避风太湖,七日鹿角。钓登大鲇,怒颊豕狗;脔盘炙酒,群奴馀啄。”


意思是,当年与张员外张署(河南县令)在旅次间快意人生,吃肉喝酒的事:“我们在洞庭湖中躲避大风,在鹿角山下呆了七天。我钓到了一条鲇鱼,它鼓着两颊,好像在发怒,还发出猪一样的叫声。我们吃盘中的肉片,喝壶里温好的美酒,仆役们吃剩余的东西。”


但这只是孤证,有失简陋。遂另辟蹊径,用“打平伙”做关键词搜索,顿时云开日出。


在姜茂友的一篇《打平伙》的文章中,看到了他用心的考证。“‘打平伙’,古代称为‘醵’或‘酺’。《现代汉语词典》解释:醵(jù),释义为‘大家凑钱’。酺(pú),释义为‘聚会饮酒’。东汉的郑玄为《礼记•礼器》注:‘合钱饮酒为醵。’《史记•孝文本纪》:‘朕初即位,其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酺五日。’唐司马贞《史记索隐》:《说文》云:‘酺,王者布德,大饮酒也。’出钱为醵,出食为酺。又说:‘赵武灵王灭中山,酺五日,是其所起也。’为什么大众自己出钱出物聚饮,还要皇帝和国君的恩准呢?唐颜师古注《汉书•文帝纪》曰:‘汉律,三人以上无故群饮酒,罚金四两。’看来没有正当的名目,想‘打平伙’也是不行的。”(江苏省建湖县政协《建湖文史网》


至此可知,“打平伙”是古已有之的传统,先秦已有此俗。“吃脔盘”乃是“醵”和“酺”的形象和文学的表达。我猜想,这应是原始共产主义鱼猎生活的孓遗:夕阳下,渔猎的人回到茅棚,点燃篝火,吊上陶罐,沸腾的水里煮着猎物或鱼类。待到香味溢出,大家捞出食物,边吃边舞。“奏陶唐氏之舞,听葛天氏之歌;千人唱,万人和;山陵为之震动,山谷为之荡波。”(司马相如《上林赋》)此乐何及!


已知“脔盘”乃装在盘里的肉,那么,“吃脔盘”可以有三解:一是吃盘里的肉;二是吃的人可单独亦可众人;三也可引申为众人聚会,有力出力,有资出资,有物出物。


就第三解来说,它呼应了东川回忆中所说:“我不懂‘吃揽盘’是什么意思,问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要到别人家去做客,必须自己带上一盘菜,这就叫‘吃揽盘’。”


这么一联系,如今主流生活用语中虽然不见“吃脔盘”,但其流风遗韵可以说在过去和现在一直不绝于缕。


“打平伙”就是其典型表现。查文献,关于此事的解释和流行的地域太多了。


一般的解释是:“大家把吃的东西贡献出来一同享用,后衍生至大家一起做某件事或平分东西。”但我独青睐鲁翰在其《陕北人说的“朋伙”与“打平伙”是什么意思》一文中的解释:“朋是朋,伙是伙。《广雅》上解释朋:比也,类也。‘朋’象形又兼会意,字从二肉,肉指的是肉身,二肉相并,相与为友,同类相好;延伸的意思为同门、同师为朋,同道为友。再后来‘朋’又衍生出群聚、团结的意思。陕北人不大说“朋”字,表达人跟人交往的关系和情分,用的最多还是‘伙’。古时候陕北边塞战乱不断,军队行军打仗,要安营扎寨,也要“埋锅造饭”,一般五人为伍,十人一火起灶,于是同火同灶的人互称“火伴”,以后呼作伙伴。围绕着烟火,也围绕着期待,添柴吹火,‘老鸹打狗一起上手’,一堆人凝聚在一搭,平等互助,死生契阔,肚饱是天的情景立现。如此,这个壮丽的‘伙’字就这样成就了。”(引自微信公众号《书房记》


流行的地域,就我查阅文献所见,有西北陕西、内蒙、山西等省,有西南四川、贵州、云南等省,还有华东的江苏、安徽等省,还有东北等地。


吃的东西,西北的主要是羊;西南的有狗有鱼,华东的则是猪下水、鱼鲜等。


一位东北人写的“打平伙”,吃的与一般人不同,竟是劳动休息临时起意买的饼干,喝的是廉价散装烧酒。这里摘上一段,感受一下现场的氛围,也让我们记住曾经有过这样令人心酸的岁月:“大家围成一圈,没有开场白和客套话,白酒瓶子每人嘴对嘴喝上一口,再往下轮流喝。饼干是大家用手抓一把或几片,边喝酒边嚼饼干,边讲笑话边吃喝……一口白酒暖身子,一块饼干既香又脆,这两样是平时吃不到的美味,虽说简单些,但大家吃得特别香。不知不觉,饼干吃光了,白酒喝尽了,休息时间也结束了。美中不足量少,吃得舔嘴咂舌的。秋后,在每户收支的清单上,写着‘打平伙’每人0.35元。”(李兴柏《回顾:打平伙》 搜狐网


“打平伙”主要目的是解馋。由此也衍生出联谊等义项,如东川吃的“脔盘”,其本意不在吃,而是有心的队干部对孤零零在村子里过年知青的关怀。至于借此调解纠纷,共商大事等则将“打平伙”作为了余兴,恕不一一。


“打平伙”在现代城镇的表现就是AA制,也就是按人头平均负担费用;这种形式好就好在人人平等,不欠人情,而且经济负担不大,大家都能尽兴,还有可持续性。常看到,海外中国留学生节假日时,最常见的联欢活动就是大家各带一个拿手的菜聚餐,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开心吃喝的同时也就不想家了。但我有一位在国外留过学的朋友说,AA制还有一种形式叫Go Dutch(各付各账)。我没听明白,她解释说,西餐多是按套餐或份来自选和计价,因此价格各不相同,所以要Go Dutch,而不是AA。这些细微之处,非过来人不能体会。


而“打平伙”发展的极致,则莫过于武汉市百步亭社区连续20年,在春节前举行的“一家一道菜,万家聚一堂”的“万家宴”,将节前的喜庆推到了高潮。但是,2020年节前的“万家宴”,却由于组织者忽视了已经肆虐的新冠病毒,而乐极生悲,发生了感染。


说到AA制,就难免联系到命名这种平均付钱方式的欧美人,其AA强调了分别负担成本,将“吃脔盘”的本义淹没了。我想东西方人互助关爱的本性都是一样的,追根溯源,AA制应该也是欧美人“吃脔盘”/“打平伙”的感性生活的理性表现方式。


“礼失求诸野”,(《说文》:“野,郊外也。”最初指周代王城外百里的区域。)二千多年前孔夫子的这句话,有助于发现我们传统中许多消失了的好习惯,或发现一些习惯的感性源头,从而对其有一个理性的认识,增强国人的文化自信。


本文是由吃引起的,说到吃,还有一个很好的例证。我的老家在陕北子洲,县南部淮宁河流域的裴家湾乡一带,习惯上被称为南川,也叫重耳川。当地有个习俗,在寒食节、清明节要蒸一种叫“子推馍”的面花,其形如古代武将的头盔,里面包鸡蛋或红枣;头盔顶贴有燕、虫、蛇、兔或文房四宝的面塑。要说这“子推馍”还是为了纪念春秋时代晋献公的儿子重耳和他的随从介子推等,逃难到这里时与百姓结下的深厚友谊。以后,重耳在秦国的帮助下返国当了国君/晋文公后,论功行赏,介子推却不愿当官,背着老母亲躲到了晋国的介山之中,为了把他逼出来,晋文公放火烧山,介子推和母亲宁死不出,死在山里。为了纪念他,子洲和榆林、晋中一带,每到寒食节或清明节,都要做这种“子推馍”祭奠他。


如今的城市人,知道端午节吃粽子纪念爱国者屈原,却不知道清明节还有吃“子推馍”纪念功成不居的“圣人”。


所以,“礼失求诸野”还是很有道理的。为什么要在农村去找,一是农村的生活节奏慢,许多被现代人追求新鲜抛弃了的习惯或者传统语言,都有可能藏在犄角旮旯的地方,等待后人发现和研究。二是即便城里的“革命”风暴刮来,如“焚书坑儒”“新文化运动”“文化大革命”等,到了广袤的农村,其边际效应也会递减,会因此保留许多遗存。这方面最著名的事例莫过于汉代古文经典的发现和重新传播。


秦始皇“焚书坑儒”后,诸子百家、儒学经典一时失传,就有董仲舒等人为挽救文化,以当时通行的文字——隶书回忆写定儒经,并以诸儒师的见解予以解释和传注,建立了被后世命名的今文经学派;延至汉武帝时代后,陆续从孔子故宅等地发现不少民间儒生埋藏的古文经典,其经文与今文经有不少差异,而且篇章也多出不少。于是一些学者改弦更张,建立“古文经学”,逐渐代替了“今文经学”,成为今天诸子百家、四书五经的主要版本。


当年的知青上山下乡是一场历史的悲剧,但能从中发现到一些历史的“文物”,有所咀嚼,也算是一种无意中的收获吧。


2020年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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