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伦崂山采撷之·海光山色石老人
作者简介：王明伦，中国散文诗学会、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山东省民协会员，青岛市作协会员、民协理事，崂山区作协、民协副主席。1980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诗歌散文集《琴屿海风（合著）》，作品入选多种选本。
崂山采撷之 · 海光山色石老人
文图 / 王明伦
周日适逢农历初三，凭经验推算下午应是落潮，于是便动了去海边一游的念头。
住处与崂山著名的“石老人”景区相距不远，开车也就十几分钟。作为青岛市乃至全国最早的公路之一，这条海滨大道已有了110多年的历史。从沙土路变成沥青路，由双车道拓为八车道，屹立于海中的“石老人”，见证了历史上的每一次变迁。
来到海边，发现从前平缓舒展的海岸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筑起了一道花岗岩堤坝。坚硬的石堤意欲将大海阻于脚下，却被恼怒的海浪啃啮得千疮百孔，那些被撕扯下来的石块伤痕累累，像阵亡的士兵一样横卧于海滩。过去所提倡的“战天斗地，改造河山”等口号，只不过是激进者的一厢情愿罢了，在神奇的大自然面前，人类永远都是渺小的。
闻名遐迩的“石老人”，距岸不过百米之遥，实为一块高18.5米、底围30米、孤立于海中的岩礁。这位饱经沧桑的老者究竟在这里伫立了多少岁月，我们无从知晓。不过他身后那个与之同名的渔村，却已有了500多年的历史。关于“石老人”的来历，有着一个凄美的传说：相传很早以前，海边上住着姓石的父女俩，父亲每日出海打渔，女儿石花就在家防线织网、料理家务。孰料贤淑俊美的石花被出宫巡视的海龙王一眼看中，遂支派龟丞相携带金银珠宝前来提亲。石花不慕荣华富贵，誓死不肯相从。无奈人单力薄，被虾兵蟹将们抢进了龙宫。“石老人”出海归来不见了女儿，即驾船四处找寻。石花听见父亲的呼唤，设法逃了出来，谁知龟丞相使出定身妖术，迫使父女无法相聚，最终化为礁石站立海中日夜相望……
“石老人”周围的这片海湾称为“大江口”，平静舒缓，鱼虾丰美。辽阔的海滩呈弧形展开，东侧遍布卵石，西侧沙细如泥。观景东面最好，休闲西边尤佳。“石老人”周身被皴黑的散礁所围，礁丛间生长着海螺、海胆、牡蛎等贝类生物，行动敏捷的小蟹子及“海货郎”亦活跃其间。另外，面条鱼、小立虾、海带、石花菜也是这里的特产。来此游玩的除了那些远方游客，大都是赶小海的当地人。他们对这片在外地游客眼里美若仙境的海湾早已司空见惯，只顾低头翻找，极少抬眼观望。落大潮的时候，可以踏着那些长满牡蛎的暗礁到达“石老人”跟前，调皮的孩子们甚至会爬到“石老人”胸前那个透明的大窟窿里玩上一会儿。“石老人”对面的半岛叫“棉花山”，山上绿树婆娑，杂卉摇曳，临海一面山体已被海浪冲刷得露出赭黄色的石骨。千万别小看了这个“棉花山”，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地质部门曾在此探出金矿，或许是含金量过低，或许是蓄量太少，过后并没有进行开采。如果走近了观察，可见石色金黄，五彩斑斓，那种神工天成的石纹美若画屏，让人啧啧称奇。再往东走，从前岸边有几块巉岩如剑似戟，颇具野趣，可惜被渔民们就地取材用来修建了鲍鱼池子。再后来为恢复海滨原貌，所有人工建筑均予以拆除。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拆下来的乱石无法外运，只好堆放在那里，却被海浪慢慢拍散开来，形成了一个乱石滩。牡蛎们乘虚而入，其繁殖速度之快，让那些赶小海的人们乐不可支。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得益于“石老人”的盛名，附近那片山谷已被当地村子开发成吃住玩一体的“观光园”，那座大山远望极像一尊坐佛。登高望远，海光山色尽收眼底。而人气最旺的当数西侧那个著名的海水浴场，夏日里伞花盛开，成了“维纳斯”和“大卫”们的天然展馆。昔日此地有处叫做“石屋门”的胜境，明代《崂山志》中称：“大如城门，宽深过之，度其中，可坐二十人。东北一窟，探之无际。”而近代著名学者周至元则描述的更为详尽：“海滨深阔如厦，屋东北有圆窍螺旋入，顶一窍，亦如之，海潮直达门前。坐其中，浮烟数点，出没于浪花中。”可惜这一曾让前人留恋往返的著名景观，因海浪的不断侵袭和人为破坏，早已崩塌湮埋，如今只有这个地名偶尔被谁提起，引起老人们的一片唏嘘……
涨潮了，洁白的浪花在“石老人”脚下不停地翻卷回旋。望着那扑岸的雪浪，我不禁暗自担忧：面对日益恶化的自然环境，这位已在海里守望千年的执着老人，是否最终也会像附近那些已经消失了的自然景观一样，轰然倒地，魂归大海？我这并非杞人忧天，权威部门对此曾有过预警。
如此一想，心中陡添几分伤感，不禁再次举起相机，将这一画面留存下来，也将它永远定格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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