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源水: 强人广友(上)乡村人物
枣乡纪事
他,最明显的身体特征就是:近视。大概是上千度的眼镜,从外观上看两个镜片几乎是不太透明,从外向内一圈一圈地终结到中间的一个小圈点上;
他,命运不太好。过日子不怎么样的父母,没能给他创造出“说上个媳妇”的条件;
他,也曾与命运抗争过,一个人翻盖房子、学会扎扫把挣钱的技术、经营代销店挣钱。
他,有了几个钱之后,又被一个“放鹰”女人,将他的钱财席卷一空;
他,盼着骗他的女人回归,曾经以白天黑夜在案板上,竖着旋转“小洋钱(硬币)”,凭“字(正面)”“闷(背面)”相比次数,来预测女人是否回归;
他,最终还是在眼疾的影响下打了一辈子光棍。
他,就是在我们村很有特点的村人——
强人广友(上)
广友,在我们村的杨氏家族中辈份很小。才进入成年人行列时,健在的高辈份老人要比他高五六个世代。所谓“穷大辈”,在农村是人们普遍认可的老俗话。反过来,解释广友的小辈份,就说明他们家的祖上,曾经是持家有方、家境富足、人丁兴旺上等人家。
单从娶妻抱子和传宗接代一个方面分析,当年广友的先祖们的家境条件,就曾经领先于我们多数同族人家六七十年(四五代人)的时间。只是到了他这一代,不知何故才让他带着先天性的眼疾,投胎到这个世界、落户到我们这个平凡的村庄。
在我的记忆里,广友的父亲在身体条件上,也存在着先天的不足。个头面相虽然没有明显缺陷,可没有脚后跟的双脚(不外凸),除了蹚着带袋的鞋就“挂不住脚(无法自行着脚)”和不能前行。尽管这样,他本人可能是因为家底殷实,没有误了娶妻抱子。广有的两个姐姐,也长得都长得比较端庄,出嫁后生儿育女过着很不错的日子。唯独在广友身上,却将不一定哪一代的低档基因,很不公正地遗传了下来。
据传,广友的父亲很“好吃(嘴馋的别称)”。在生活艰苦的年代,无论是男是女的当家人,如果有个“好吃(嘴馋的别称)”的习惯,是注定过不了日子的。那年月,想为家中大事积攒点东西,都是从牙缝子里省出来的。
我对广友他父亲的印象是:冬闲时提着一个很精致、小巧的食盒,旁边还插着一个鸡毛毯子。一边“屈屈(脚不抬起)”着防止掉鞋的脚步,一边有气无力地召呼:“辣糖——,雨谷糖——”。而在他的嘴里,又时常是咀嚼着这些糖类。在一晚上不一定能卖出几份的情况下,赚不出吃来的可能性要比赢利的可能性还大。这种日子,怎么能过好哇!
其实,智商并不“差劲(低下)”的广友父亲,极有可能是看到了儿子成亲无望的结局。在不必为儿子“打巴结(举债)”,修屋盖房娶媳的情况下,“胡儿倒脏(马马虎虎)”、捎带而一、解着个“口谗”地混日子,也许就算是他在几近绝望中最好的选择了。
我之所以对广友有着比较深的印象,是因为在六十年代我还很小的时候,人们学说广友母亲的一句话开始的。当时,村里每逢过节、拥军优属什么的,都有打鼓锣鼓(民乐)的习俗。特别是每逢冬闲、或招开什么大型会议之前,爱好的人们都会凑在一起热闹一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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