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威尼斯双年展专题 | 陨落寒星，阿希尔·戈尔基遗作在威尼斯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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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 BIENNALE DI VENEZIA
5月8日，艺术界的“奥林匹克”——58届威尼斯双年展 已经对受邀嘉宾开放，11日也将对公众开放。艺术阿尔法特别荣幸邀请到来自台湾《典藏》杂志的负责人简秀枝女士为我们带来威尼斯双年展的现场深度报道。第二天的观后感来自于美国艺术家阿希尔·戈尔基在意大利的首次回顾展「阿希尔·戈尔基：1904-1948」（Arshile Gorky: 1904 – 1948）。
阿希尔·戈尔基（Arshile Gorky，1904－1948）
啃读阿希尔·戈尔基（Arshile Gorky，1904－1948）的资料，都会让我潸然泪下，老天爷怎么这样对待一位满富开创思潮的艺术家。
如果他能够再多活几年，对当时发现但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抽象表现主义，一定会有更成熟的贡献，影响一定更大。
▲ 阿希尔·戈尔基（Arshile Gorky），《自画像》（Self-Portrait / Autoritratto），约1937，油彩 画布，141 x 86.4 厘米 / 55 ½ x 34 英寸，私人收藏，摄影：简秀枝
7日晩参加阿希尔·戈尔基在佩萨罗宫（ Ca' Pesaro）现代美术馆举行的开幕典礼与酒会，第一次完整地欣赏了这位44岁早凋生命下，缤纷多彩的遗作，忍不住长声喟叹。
阿希尔·戈尔基，是亚美尼亚裔美国画家。可说生不逢地，更不逢时，但他的作品风格深深地影响了抽象表现主义的发展，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在作品中，表现了对亚美尼亚种族灭绝的痛苦和损失。
注定了一生颠沛飘泊的阿希尔·戈尔基 ，于1904年出生在鄂图曼帝国。6岁那年，他的父亲移居美国，希望开拓更多人生机会。
遭到种族灭绝的亚美尼亚，有如人间炼狱。11岁那年，戈尔基跟著母亲开始逃离，在大屠杀的黑暗阴影下，他的母亲在1919年饿死在逃难路上的叶里温。翌年，好不容易抵达美国，和父亲团聚，当时他已16岁，正值青春期，加上异国文化的差异，适应上极为困难，迟迟没有办法和仅存的至亲-父亲，融洽相处，给了他很深的挫折感。
茫茫人海，何去何从？艺术创作，可能是他升华日子困顿最好的转移。人在纽约的戈尔基，深受欧洲印象派的启发，尤其是保罗·塞尚的影响。1922年，戈尔基进入波士顿的新学校读书，学习设计。 1925年，戈尔基通过埃德蒙进入中央艺术学院学习，直到1931年，确定了他成为艺术家的人生志业。
1933年，除了自我创作外，戈尔基受雇于公共事业振兴署的一个艺术项目，当时艺术界的杰克逊·波洛克、迭戈·里维拉、马克·罗斯科……等画家，也参与其中。
然而，艺术创作之路，异常坎坷。戈尔基创作，断断续续，时好时坏，曾经有过的创作高峰期不时被打断，最后在巨大的痛苦和抑郁中，苟延残喘。
老天爷竟然在这个低潮期跟他开起大玩笑，他的谷仓烧毁，他的工作室化为灰烬，更可恶的是，他的健康急速走下坡，他接受了结肠造口术治疗癌症。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的脖子又在那个脆弱时刻被折断，他赖以创作绘画的手臂，更在一次车祸中瘫痪了，妻子在绝望中，带著孩子离去。
形单影只，犹如残烛，油将尽、火将灭。1948年盛夏7月，发着冷汗的戈尔基，在康乃狄克的谢尔曼，选择上吊自杀，了却扭曲变形的一生。当年他仅44岁，留下数百幅作品。
近年，作品被整理，爬梳出他的时代性与影响力，像陨落的寒星，熠熠生辉。他对抽象表现主义的早慧与启发，透过美术馆的诠释，倍受肯定与珍视。
阿希尔·戈尔基展览现场作品，拍摄：简秀枝
“当一件事被完成，也就意味着它死掉了，不是么？我坚信永恒，所以我从未真正完成一幅画，只是停下来把它放一会儿。”
——阿希尔·戈尔基
简秀枝女士
简秀枝：1959年出生，台湾省桃园县人。辅仁大学大众传播系、师范大学艺术行政研究所毕业。曾任经济日报记者，现任：大叶投资公司董事长、中环艺术基金会董事、台湾生活美学馆董事典藏艺术家庭负责人（包含：典藏-古美术、典藏-今艺术、典藏-艺术投资、小典藏、Yishu Journal of Chinese Contemporary Art 、典藏读天下⋯社长兼发行人），关心艺术多元面向，热衷艺术旅游、书写与收藏，希望把美术、音乐、建筑、电影作跨领域学习与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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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此次展览的简介来自豪瑟沃斯画廊。
▲ 威尼斯国际现代艺术画廊佩萨罗宫（Ca’ Pesaro- International Gallery of Modern Art），图片： 豪瑟沃斯
由威尼斯城市博物馆基金会（Fondazione Musei Civici di Venezia）主办的美国艺术家阿希尔·戈尔基（Arshile Gorky）在意大利的首次回顾展「阿希尔·戈尔基：1904-1948」（Arshile Gorky: 1904 – 1948）现正于威尼斯国际现代艺术画廊佩萨罗宫（Ca’ Pesaro- International Gallery of Modern Art）举行。此次展览展出逾80件作品，涵括艺术家从1920年代对现代艺术大师的审视之作至其1940年代的晚期绘画，充分展现了戈尔基独特的艺术实践。此次展览将艺术家与威廉·德库宁（Willem de Kooning）、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以及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并列，将其定义为二十世纪美国艺术的关键人物之一。展览将持续至9月22日。
阿希尔·戈尔基：1904-1948
Arshile Gorky: 1904 – 1948
展览时间：即日起至9月22日
展览地点：威尼斯国际现代艺术画廊佩萨罗宫 （Ca’ Pesaro-International Gallery of Modern Art）
Santa Croce, 2076
30135 Venezia VE, Italy
此次展览由知名艺术史家、威尼斯城市博物馆基金会总监加布里埃拉·贝利（Gabriella Belli）以及最近策划了广受好评的展览「抽象表现主义」（Abstract Expressionism）的伦敦皇家艺术学院策展人伊迪丝·德瓦尼（Edith Devaney）联合策划。
▲ 阿希尔·戈尔基（Arshile Gorky），1920年晚期，图片： 豪瑟沃斯
通过与阿希尔·戈尔基基金会及其家庭成员的密切合作，此次展览包含了许多此前鲜有展示的作品，并纳入了来自华盛顿国家美术馆（The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 London）、巴黎蓬皮杜中心（Centre Pompidou, Paris）、纽约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Whitney Museum of American Art, New York）、华盛顿赫希洪美术馆与雕塑花园（Hirshhorn Museum and Sculpture Garden, Washington）、水牛城艾布赖特-诺克斯美术馆（Albright-Knox Art Gallery, Buffalo）以及里斯本卡路斯特·古本肯基金会（Calouste Gulbenkian Foundation, Lisbon）等机构的重要藏品。
通过此次在意大利举办的专题展览，戈尔基非凡的创造性将照亮我国那些还处在艺术史阴影之中的领域，让我们得以深入地了解欧美绘画之间的相互渗透，而戈尔基无疑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创新者之一。"
——加布里埃拉·贝利，艺术史家、威尼斯城市博物馆基金会总监
此次展览将戈尔基职业生涯中的许多重要的作品汇集到了一起，强化了他在二十世纪美国艺术的发展进程中的重要作用，并突出了他持续的影响力。
——伊迪丝·德瓦尼，伦敦皇家艺术学院策展人
我们希望此次展览能够让读者感受到的，不仅是戈尔基的独特立场，也包括他多产的能量。这是戈尔基的作品第一次在意大利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展示。作为艺术家，他拒绝任何边界和标签——不管是他出生时的名字还是艺术史中的类别，而此次威尼斯的展览也许可以证实，这种个人的表达只能出现在世纪中叶的纽约。
——萨斯基亚·斯潘德（Saskia Spender），阿希尔·戈尔基基金会主席
展览「阿希尔·戈尔基：1904-1948」揭示了戈尔基独特艺术语言的发展过程，这一语言来自他在视觉与智识上对欧洲运动的参与，但却没有被这些运动的指示所约束。他的创作整合了保罗·塞尚（Paul Cézanne）的风景、安格尔（Ingres）的线条、保罗·乌切罗（Paolo Uccello）的构图、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的运筹、甚至杰安·米罗（Joan Miró）的绚烂。通过对历史大师和现代艺术家的吸收与回应，戈尔基确立了他自己的理解与想象——一种美国语境下的欧洲感性。艺术家自信的视觉语言像一条线索，贯穿了此次展览，一直延续到他晚期无与伦比的大师之作。
此次展览以戈尔基早期的肖像作品为开篇。当时他遇到了许多在纽约刚刚崭露头角的前卫艺术家，包括斯图尔特·戴维斯（Stuart Davis）、约翰·格拉汉姆（John Graham）以及大卫·史密斯（David Smith）等人，戈尔基自己也成了这一创作流派中的关键人物。这其中的一件关键作品就是《自画像》（Self-Portrait，约1937），该作品引用了毕加索1920年代的新古典主义肖像。戈尔基的肖像作品不仅是探究当下的一种方法——他画下了家庭、密友以及他自己——也是一种对自己失去了的家庭的悼念。
▲ 阿希尔·戈尔基（Arshile Gorky），《自画像》（Self-Portrait / Autoritratto），约1937，油彩 画布，141 x 86.4 厘米 / 55 ½ x 34 英寸，私人收藏，摄影：Constance Mensh ，费城艺术博物馆（Philadelphia Museum of Art）
随后，戈尔基在其1930年代的静物与风景画中，将立体主义的关注点与结构和超现实主义的内容与技法整合起来。一系列被称作"夜间、谜与怀旧"的作品，呈现出艺术家对抽象的拓展。他通过对立体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审问来磨炼自己的风格语汇。而在这一过程中，素描是戈尔基实践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帮助他在画作成型之前构建想法。通过展示一系列创作于艺术家职业不同时期的纸本作品，此次展览深入地考察了艺术家的绘画天赋。
▲ 阿希尔·戈尔基（Arshile Gorky），《桌面- 风景》（Landscape-Table / Tavolo-Paesaggio），1945，油彩 画布，92 x 121 厘米 / 36 ¼ x 47 ⅝ 英寸，蓬皮杜艺术中心 / 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Centre Pompidou, Musée national d'art moderne / Centre de création industrielle, Paris / Parigi），购买：1971, AM 1971-151，图片：Philippe Migeat © 蓬皮杜中心， MNAM-CCI，Dist. RMN-Grand Palais
1940年代，戈尔基开始和超现实主义者来往，包括安德烈·布勒东（André Breton）、林飞龙（Wifredo Lam）、麦克斯·恩斯特（Max Ernst）与罗伯托·马塔。这些新的关系也帮助他发展了其绘画中的自动主义与潜意识。
作品《苹果园》（Apple Orchard，约1943-1946）不仅展示了艺术家的灵活及其精确流畅的线条，也展示了一种变化的方法。戈尔基的作品因为与自然的重新连结而变得更加强壮。1942-1945年夏天，艺术家曾一度生活在康涅狄格州和弗吉尼亚州的Crooked Run农场，这段脱离纽约的工作室和美术馆的户外生活，让他得以通过观察提取出许多通用的符号与图案。戈尔基近距离地研究了植物和生物的形态，将他在自然中观察到的独特视觉隐喻变为新的变形形式，用来表达他的内心世界。
▲ 阿希尔·戈尔基（Arshile Gorky），《苹果园》（Apple Orchard / Frutteto di mele），约1943-1946，粉彩纸，106.7 x 132.1厘米 / 42 x 52英寸，Agnes Gund收藏，摄影：Genevieve Hanson
展览「阿希尔·戈尔基：1904-1948」的最后一章，聚焦于艺术家晚期的大师之作，比如《肝脏是鸡冠》（The Liver is the Cock's Comb，1944）、《一年乳草》（One Year the Milkweed，1944）以及《暗绿画》（Dark Green Painting，约1948）。在这些作品中，戈尔基直觉的符号发展成为一套包含重复出现的幻想形式的个人语汇，创造出了"一些美国最好的现代绘画"（克莱蒙特‧格林柏格1947年语）。艺术家在这些作品中灌注了自己童年的记忆、对自然的喜爱以及自己在生活中所感受到的复杂与冲突。戈尔基独特的语汇——混合了个人的能量与同情，潜意识与抽象图像——让其成为了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的先锋。
▲ 阿希尔·戈尔基（Arshile Gorky），《肝脏是鸡冠》（The Liver Is the Cock’s Comb / Il fegato è la cresta del gallo），1944，油彩 画布，186.1 x 249.9 厘米 / 73 ¼ x 98 ⅜ 英寸，纽约奥尔布赖特-诺克斯美术馆（Albright-Knox Art Gallery）收藏，获赠于Seymour H. Knox, Jr., 1956, K1956:4，图片：奥尔布赖特-诺克斯美术馆
▲ 阿希尔·戈尔基（Arshile Gorky），《暗绿画》（Dark Green Painting / Pittura verde scuro），约1948，油彩 画布，111.1 x 141 厘米 / 43 3/4 x 55 1/2英寸，获赠于费城艺术博物管[Philadelphia Museum of Art Gift (by exchange) of / Dono (in scambio) di Mr. and Mrs. Rodolphe Meyer de Schauensee and R. Sturgis and Marion B. F. Ingersoll]，1995，1995-54-1
戈尔基经历了一个历史与文化剧变的时代。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人们流离失所；而此后纽约崛起，替代巴黎成为了新的艺术之都。从阿希尔·戈尔基基金会借出的档案资料不仅勾勒了戈尔基个人的时间线，也同时呈现了在更大范围上对艺术家的人生产生深刻影响的历史事件。
展览现场：
▲ 「阿希尔·戈尔基：1904-1948」（Arshile Gorky: 1904 – 1948）展览现场图片，2019，图片：豪瑟沃斯
戈尔基的作品持续地影响了几代艺术家，特别是威廉·德库宁（Willem de Kooning）、赛·托姆布雷（Cy Twombly）、海伦·弗兰肯塔勒（Helen Frankenthaler）以及杰克·惠滕（Jack Whitten）等艺术家。此次展览还将展出由艺术家的孙女考西玛·史班德（Cosima Spender）执导的影片，该影片集合了对戈尔基的生活、工作及其影响的当代反思，以及艺术家此前从未露面过的珍贵镜头。
此次展览将同步出版一本英意双语的插图版的画册，其中包含由策展人（伊迪丝·德瓦尼与加布里埃拉·贝利）与萨斯基亚·斯潘德（戈尔基的孙女、阿希尔·戈尔基基金会主席）所撰写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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