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历本文作者
孟永华,1949年6月30日出生,上海控江中学68届高中生,1969年4月30日下乡,5月4日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三师二十一团一营工程连,1979年2月回上海。
1969年4月30日,上海彭浦火车站一列满载着上海知青的绿皮火车,在站台上的一声汽笛长鸣,伴随着无数家长的哭天喊地驰离了车站。5月4曰凌晨2:30左右,北大荒的天已大亮。我们上海控江中学高一(4)班,(5)班,(6)班的十位同学,以及兄弟俩一起下乡余仁根的弟弟,上海图们中学初一(1)班的余仁康,共十一位男生。以及我们上海控江中学同一节车厢高三(4)班,高二(4)班,高二(6)班,高二(2)班,初二(6)班,初二(5)班,初一(1)班,外加又一起下乡姚龙生的妹妹姚慧娟,11位女生。乘坐同一辆解放牌大卡车一路巅坡,也不知开了多长时间终于到达了我们下乡的目的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三师二十一团一营工程连,一幢有玻璃窗户,房屋立柱呈红色砖瓦结构,四周墙壁为土坯砌成的简易房屋,老职工们为我们准备的一营工程连上海知青男女生宿舍。房屋中间是一道红砖火墙,南北两铺大炕,南炕床铺,北炕放行李。南炕十一个人的铺位是(从东往西): 罗照水,方银宝,董一鸣,余仁根,余仁康,戴但以,姚龙生,黃国梁,王振义,朱鑫荣,我(孟永华)。女生宿舍的居住环境应该也同我们的一样,十一位女生她们分别是:陆云燕,刘碧如,陆莉萍,周妙英,须萍华,王兰芳,王屹,赵兰蘋,张淑芳,蒋霞君,姚慧娟。小朱,个子矮矮的,戴着一付深度近视眼镜,身高大约150厘米。1965年,读高一时,小朱曾是学校学生会主席。铺好褥子,放好被子后,我对小朱说,久仰大名,你很好学,我班班主任徐老师曾在班上多次提到你,说你勤奋好学,累了,困了,冷水洗脸,提提精神,继续学习。小朱摇摇头,不置一词。我俩的铺位对着窗户,在窗台上,小朱放了一把二胡和一个用马粪纸做的文件夹。文件夹里有刘天华的二胡练习曲,还有《杜鹃圓舞曲》简谱。对着简谱,我轻轻的哼了起来:3 1 3 1 3 1 135 5 3……我越哼越有劲,忘乎所以。小朱歪着头,眯着眼,从啤酒瓶瓶底似的镜片中闪出一丝狡黠,说道,有意思吧?我说,蛮好听的,有一种轻松的感觉。1972年冬天的某一天晚上,小朱在磨斧头,同屋的宁波知青小胡(胡正浩),问他准备干啥?小朱答:明天去打狍子去。小胡滿脸不屑,揶揄道,打狍子?你能跑得过狍子?第二天早上,小朱头戴狗皮帽,脚穿棉胶鞋,扎着绑腿,腰间系了一根粗麻绳,手里拿了一把斧头,沿着宝饶公路(黑龙江宝清到饶河),向4连方向走去。那天天很冷,刮起了大烟泡(风雪交加),滿天白雪覆盖大地。小朱心态很好,得失随缘,一切顺其自然。突然他看见一只狍子从公路左侧小树林里窜出,跃上公路,他赶紧追了上去,狍子撒开四腿狂奔。冥冥之中似有神助,狍子栽倒在公路的排水沟里一时竟爬不起来了(风雪交加,公路边上和排水沟上的雪,在一个平面,狍子分不清楚哪是公路,哪是排水沟)。小朱赶紧冲上去,挥着斧头向狍子头部打去。(当上帝关上了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尽管小朱五短身材,但上臂肌肉却非常发达,功夫有力。狍子怎经得起斧头的猛烈击打,挣扎了几下终于低下了狍头,四肢瘫软再也不动了。几天后,小朱叫我们几位同学吃狍子肉。席间,我问他,这么大的狍子,你一个人怎么弄回来的?他咪着眼睛微微一笑,这还不容易,狍子的二条前腿放在我的肩上,二条后腿和尾巴拖在地上,慢慢地走回来啊。不久他将狍子皮做成了褥子,又保暖,又防潮。后来,小朱和山东姑娘袁明华结婚了,他是我们同一宿舍知青中最早结婚的知青,先后有了二个儿子。我只知道大儿子的名字叫朱东海,算是上海人和山东人的后代吧。大概1984(或1985)年,在上海控江路敦化路附近碰到了北大荒曾经同一宿舍的方银宝,他告诉我,朱鑫荣没有等到知青大返城的最后一批,却已在农场因病医治无效去世了,听到噩耗,我不胜悲哀。2009年8月初,我独自一人去了现在的八五三农场一分场工程连。沿着工程连往12连的小路,走了大约25分钟,就到了馒头山,小朱就安葬在那里。馒头山高约20米,底座直径大约40到50米,坐北朝南,背靠完达山脉,四周数千米平坦的土地是2米多高的玉米地。今天此刻,我播放挪威 乔纳逊作曲的《杜鹃圆舞曲》,让歌声在深夜,向在天堂的小朱轻轻飞去,愿能听到最喜欢的歌声。1965年9月,读高一时的第一次体育课,体育老师(好像是高一(3)班班主任)笑得前俯后仰。全年级最矮的(我:孟永华)和最高的男学生都在高一(5)班,当时我身高才145厘米(比高一(4)班的朱鑫荣(已故)还要矮几厘米),戴但以身高188厘米。下图表黑白照片-孟永华1971年方银宝(左)第一次回上海探亲和朱鑫荣(右)在哈尔滨的合照
以上供图:上海知青余仁康,17岁下乡,28岁返城,65岁于2017年8月10日-24日回访北大荒之际,重返一营工程连旧圵,用手机拍摄。部分图片从网络上挑选以及当年知青战友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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