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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东 2018-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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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 刘耀东

  编辑 | 太喜


2017年,我国主要城市人口吸引力排名前十的城市分别是深圳、北京、广州、上海、东莞、重庆、苏州、成都、杭州和郑州。同样也是2017年,北京和上海开始人口清理,北京首次出现人口流入率下滑。

 

大城市拥有无数焦虑的年轻人。但在热爱做生意的南方,有另外一群人,他们决定不往外闯,而是回家,他们选择跟时代“逆行”。

把小生意做成大生意


近几年来,广东潮汕老区人口流失特别严重。据2017年数据统计,2010—2016年间潮州的人口增长为-2%,汕头为-9%,汕尾则为-29%。与此形成对比的是深圳47%的人口增速。

 

大牛的老家就在潮州。这个人口严重流出的城市,却是大牛奋斗的地方。

 

大牛在珠海读的大学,跟他同届的同学要么选择留在了珠海,要么就去了广州、深圳。而大牛选择了回家,因为在潮州他有一家肠粉店需要继承。

 

大牛本科学的酒店管理,父母当初的意思是,专业就选能对家里肠粉店有帮助的。学了酒店管理,那管理个肠粉店肯定不在话下。怀揣着这个想法,大牛听从了父母的建议。

 

跟大牛一起长大的朋友,有的出国,有的去了深圳工作,还有的做起了小生意。大牛还是很骄傲的,因为他知道,不管大家去了哪里,成为了多了不起的人物,他现在还是会怀念大牛家肠粉的味道。

 

一份肠粉,酱汁的好吃程度起了决定作用


大牛家的肠粉店,已经开业25年了,班里好多同学都是吃大牛家的肠粉长大的。而在大牛心里,这家店就是他的后盾。他计划着,把小生意做成大生意,今年再开一家,三年之内希望能开到五家。

 

肠粉店的门面不小,上下两层楼,有18张桌子。在潮汕,肠粉店很多,肠粉小摊也有的是。但是他们家能坚持这么久,归功于一以贯之的分量和独家秘制的酱汁。

 

比起在大企业里上班,南方人更喜欢做生意,哪怕是小本生意,都能让他们乐此不疲。大牛说他的偶像是同为潮汕人的马化腾和李嘉诚,他想努力把自己的小生意做大做强。


继承父业,不等于认怂


平潭是中国第五大岛,也是福建第一大岛,平潭离台湾新竹仅68海里,是大陆到台湾最近的地方。岛的东部和西部分别有两条黄金水道。千百年来,海上运输业一直是平潭人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产业。


出生在福建平潭的阿黄,父辈们都是走船人,“走船”是当地人对海上运输的一种叫法。走船人运货的种类很多,包括沙土、陶瓷等。这些商品走陆运比较贵,走海运要便宜一些。


平潭有近千艘总运力超过1200万载重吨的钢质运输船,其中700万吨运输船遍布全国沿海。阿黄一大家子人,拥有一艘1600载重吨的小货运船。


依靠父辈走船的积蓄,阿黄得以在很好的中学读书,并考上了还不错的大学。在当地,有个默认的规矩,凡是大学考出去了的,一般都不会回来走船了。那些不好好读书、成绩差的人,才会回平潭跟父辈们走船,做体力活。

 

阿黄原本在福州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工资不高,一个月底薪和提成加起来不到4000块。房租和生活费都是看得见的开销,这点钱根本不够用。两三个月后,阿黄辞职,准备回家跟父亲一起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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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做出这个决定时,同屋的室友表示很不理解,并跟他说:“你可以自己闯闯看,走船太累了。”阿黄没有过多解释,走船和在城里工作哪个更累他当然知道。


在阿黄中考后的那个暑假,他第一次跟父亲走船到了上海,那是他第一次去大城市,但他并不喜欢上海。见识一下挺好的,要是长时间待在城市里太压抑了。相比起来,他更喜欢漂在海上。


经海事局注册的平潭籍船员有17000多个,阿黄现在也成为了其中一员。今年年初开始,大部分航运企业都赚钱了,行业复苏已经有了良好的基础。今年上半年,全球集装箱港口处理量增长近6%。大家都在说“海运的发展势头还是很好的。”阿黄一家今年也准备凑钱换一艘5000载重吨的货船了。


走船常年在海上,社交圈窄,也没有什么娱乐。但阿黄说,走船的生活是由一段时间的独处,和下一段时间在一个新的地方上岸组成的,这就是生活的馈赠。大海上没有焦虑。


继承父辈的职业就是认怂了吗?阿黄不这么认为,反而羡慕那些祖祖辈辈能把一件事情给琢磨透了的人。在上海漂的时候就会想,天地太大,你不能什么都想要

放弃保研,开始创业


山东人爱用实木家具。近几年来,经过市场检验,山东实木家具稳定性居全国之首。除了大的家具品牌,山东还有很多的小型家具作坊,这些作坊生产的家具不进商场,直接依靠口碑传播直销到山东人家里。


山东临沂的王成,家里就开了一个家具厂。他们主要做榆木家具,大到床、书柜、衣柜,小到椅子、桌子,都是用榆木制成。古代中国,北方家具以榆木为最大宗,有擦蜡做的,也有擦漆做的。


随着时代的发展,选择购买老榆木家具的消费者年龄多集中在26岁至48岁之间,消费人群偏向年轻化、个性化。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榆木家具有越来越大的市场。

榆木家具


王城他们村有很多这样的家具作坊,一般都是三层小楼,一楼和院子是平时工作的地方,二楼三楼是生活的地方。王成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跟着父亲打木头、做家具,并且积累了很多的经验。


2015年11月,就读于山东曲阜师范大学的王成获得了本校保研资格。去年10月,辅导员结婚,王成给他推荐了临沂的榆木,正因为这次介绍家具,他发现了自己的销售才能,于是开始给家里卖家具,收入竟然还不错。就这样,他决定放弃保研资格,继承家业开始做榆木家具的生意。

 

今年王成的第一个计划,就是盘下一个门店,准备上一些样品,并且接受定制。同时,他也开了淘宝店、微店、微信公众号,还计划顾一个兼职每天写文章推广家具。

 

在同龄人眼中,他成为了佼佼者。现在,他每天的生活就是跟客户沟通、跟工人沟通,想着怎么出方案、出新品、运营推广。他开始关注国外的设计,并主动学习行业的知识。这样的生活完全跟读书时完全不一样,他俨然成了一个小老板,一心只想着把生意做得更好。

 

在他们村,很多年轻人也都开始接手父辈的生意,做家具生产。王成放弃保研资格,给自己安排了另一种人生,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可惜。竟,做生意不需要学历的,需要的是灵活的头脑,以及不断学习的能力。这两点,王成有。


王成的主要市场在农村和城镇。这段时间,他走了很多不同的城镇做市场调研,“以往都是听人家说,现在自己做了,要亲自摸索才行。”如今的王成已经很有小老板的派头了。

 

王成觉得自己底子还是个农村人,他说其实并没有放弃什么,反而是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阿黄、大牛和王成继承的都不是大企业,而是一个门店或一份手艺。当同龄人毕业后涌向北上广深时,他们选择了逆行,回到最初的地方,做着父辈传下来的工作。


回乡继承家业的90后不在小数,他们没有追逐远方,但谁又规定梦想一定在远方呢?也许你一回头就找到了方向。


[1]易名.漫谈潮汕人开店的技巧[J].生意通,2005(06):51-52.

[2]黄治开,家具中国,山东实木家具强势崛起,2013-04-18,http://www.wff168.com/news/16/show79131.html

[3]龙行户外自媒体,新浪看点,广东发展极不平衡,潮汕地区人口流失严重后劲不足,或难以翻身!2018-01-29,http://k.sina.com.cn/article_2723601687_a256dd170010032t9.html?display=0&retcode=0

[4]潮汕人做生意为什么这么厉害,2016-08-08,https://www.sohu.com/a/109613897_4285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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