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 方新阳:我在北大荒被天上的馅饼砸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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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方新阳,1948年生,既是老三届又是新三届,1968年下乡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1978年考入北京大学。30年前南下开发深圳经济特区,中国工商银行高级经济师。10年前退休成为深圳市博物馆自愿者讲解员。
原题
千五知青招回北京当教师
1974年春节前夕,作为黒龙江兵团税务局筹备组成员的我接到通知,立刻到本市兵团佳木斯招待所,参加北京市教育局招师面试。他们面试后很满意,立刻来兵团后勤部政治处政审,发现我的档案中只有初中毕业材料,没有北京市高中毕业材料,无法录用。一个立刻调回北京市千载难逢的机会瞬间消失!
说來话长,原來因“文革”将大学停办,几年下來中小学里生多师少,北京市特批給市教育局招师指标1500名。北京市和黑龙江省一拍即合,决定全部从北京高中毕业下乡到黑龙江的知青中招,既招募了师资又解决了特困知青回城,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我们兄弟姐妹
当时黒龙江省负责人杨易辰(后曾任最高检察院院长)和夫人省教育厅负责人王也甲(他们的子女也下乡了),对促成此好事起了关键作用。省决定把北招名额一分为二,即省插隊招750名,兵团招750名。
1973年末,北京市教育局派人赴黑省兵分两路进行面试。兵团按比例把名额分到师、团、营、连,很快就完成了。我曾在兵团大学生招生办工作过,对整个过程很清楚,为人做嫁妆眼巴巴看着这大好事与己无关。
但省里招师不顺利,因冬闲大多知青回城了无法参加面试,只招了200名,剩下的名额只能请兵团帮助完成。当时兵团北京老高中生知青仍有数千,可是军级的兵团不买省里这个账,不高兴做朝令夕改的事,只勉强接了个零头50名。
北京立即将余下的500名额联系从内蒙古兵团知青中招,谁知内蒙古兵团没有那么多北京高中生,只招了200多。剩下的最后又赶去从云南兵团招。北京市教育局真是忙得不亦乐乎!好好的一件事搞得劳民伤财,春节都没过好。
但坏事变好事,对于我机会来了!50个名额根本不需分下去,只在兵团直属单位去招,兵团后勤部机关只有我们两名北京高中生都被拟招了。我不甘心因审档使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我立即找北招成员申诉:1968年7月我们67届高中生还未办理毕业手续,是提前跟66届下乡的。他说你学校补证明已來不及了,后天北招结束我们就回京了。我灵机一动告诉他,我手里可能有一张毕业证书。他説那明天把档案交來重审。
那是几年前下乡之前几天,我到24中校革委会办理下乡有关事项,我的同班同学王玉途就是校办主管,他也决定提前下乡。他说我们67届还没有办理高中毕业手续,但我这里可以給你办个毕业证书,我也觉得留个纪念好玩。
于是我立马翻箱倒柜,终于找出那张带着毛主席语录的北京高中毕业证书。第二天一早交到后勤部政治处并报告有转机,他们将此证装入档案,因我曾是该处干事,就派我直接送北招重审。当天我就收到了录用通知书。天时地利峰回路转,感谢北京市和兵团的关怀,特别是终身难忘王玉途同学高瞻远瞩的友情。
春节当我背着行李带着户口迁移证,出现在北京家中时,我父母喜出望外,他们惊喜地收到了出乎意外的新春礼物!我成为了北京市第141中学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其实我家是三代教师之家。早在130多年前,我的祖父方伯樑作为中国最早的“留美幼童”,曾在美国麻省理工大学就读,海归后成为我国首个电报学堂的教师,1906年他又创办了唐山路矿学堂任校长,该校是我国第一所与世界接轨的理工科现代大学,是现在中国五所交大公认的前身。
北大荒当兵团战士时期的留影
我父亲方皋上高中时就在小学做兼职教师,新中国建立后受聘为华南财经学院院长兼教授。我母亲贾钟灵文革期间靠边站被停职后,到石景山区中学做义工代课教师多年。
我在下乡前也有三段当辅导老师的经历:高中时作为团干部曾任初中年级少先队中队辅导员;在北京市航海业余学校曾任两期航海驾驶系辅导老师;曾任我校69届新生班级辅导老师。我妻子曹燕萍也是下乡招回的中学教师。
坐落在宣武区的141中学原名女7中,我曾任初、高中政治课教师和班主任,曾两次被评为区级先进教师。1978年考上北大,因已有十年工龄可带工资上学,因此有八年教齢。上学期间,两次被列入调升工资范围,我都谦让了。
寻找祖辈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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