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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多·罗斯克诗4首

Theodore Roetnke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西奥多·罗斯克(一译:西奥多·雷德克 Theodore Roetnke 1908-1963)美国诗人。多次得奖,获密西根大学硕士,在多所大学任教。认为诗人要善于观察,纪录客观世界的一切细节。他的诗表达了他对客观物质世界的敬畏。他对诗人提出高于普通人的品质。他的诗还流露他对生存中所遇的绝望与超越毁灭的希望间的张力。主要著作约十种。
罗斯克受其父影响,热爱大自然。曾自建温室,视其是“一切生命现象的象征、发祥地和乐园”。罗特克曾就读于密执安大学和哈佛大学,后从事大学教学工作。赋诗乃是业余爱好,但成就和影响却很大。诗集《醒来》、风之歌、《远方的土地》等,曾获美国普利策文学奖和全国图书奖。其诗多以大自然为题材。把物化为诗歌,烛照人生。
美国自白派诗人大都患有或轻或重的精神疾病。西奥多·罗斯克患的是躁狂抑郁症,而且经常发作。罗伯特·罗威尔患的是同一类型的精神病,与罗斯克颇有同病相怜的味儿,在给罗斯克的信中常常带有安慰之辞,并通报自己的病状:“我感到和你有种很深的亲情关系。咱俩有时差不多像对方的影子。1963年罗特克与友人同游华盛顿的本布里茨岛时恶性心脏病发作。在最后的日子里他创作了61首新诗,并收在1964年于他死后出版的诗集《远地》(此书获得国家图书奖)和1966年的《诗选》中。




◎一个黑暗的时候


在一个黑暗的时候,眼睛开始看见,

我遇见我的影子,它在那加深的阴影里

我听见我的回声,它在那回声的树林里———

一个大自然的主宰向着一棵树哭泣

我生活在它们之间:苍鹭和鹪

山上的野兽和洞穴里的蛇。


疯狂是什么?不就是灵魂的高贵

遇到和环境的不和吗?日子着火了!

我知道纯绝望的纯净,

我的影子被钉在一扇出汗的墙上

那在岩石之间的地方———它是一个洞穴,

还是一个弯曲的甬道?我所占有的是边缘。


一场持续的通信风暴,

一个鸟群飘飞的夜晚,一个破旧的月亮

在白昼中午夜又降临

一个人尽量走远以了解自己是什么

他的自己在一个冗长、无泪的夜间死去

所有的自然形状放出不自然的光焰。


黑暗、黑暗:我的光,我的欲望更黑

我的灵魂,好象有些热疯了的夏季蚊蝇

在纱窗前不停的嗡鸣,哪一个我是我?

一个跌落的人,我从我的恐惧中爬出。

头脑进入它自己之中,上帝进入头脑,

这一就是“一”,在撕裂一切的风中自由自在。




◎老伙计们


有些坐了牢,有些死了

没有人读过我的书

但我的思想仍走向他们之中

我记得他们的姐妹


给我的眼色,一次或两次

但当我放慢脚步

他们叫我不要太热情

象我摘帽打招呼那样


当我在冰上滑倒

他们准让我摔倒不止两次

我为此感激。




◎醒来


我醒来为了睡去,让自己慢慢地醒。

我摸索着我的命运,它在我不能怕的东西中。

走向我必须走的地方,这样我才能学习到。


我用感觉来思考,有什么应当知道的?

我听见我的生命跳舞,从一个耳朵到另一个耳朵。

我醒来为了睡去,让自己慢慢地醒。


在这些非常接近我的人中,你们是哪几位?

上帝保..这片大地!我在那里要轻轻地走。

走向那必须去的地方,这样我才能学习到


光占有了树,但谁能告诉我们是怎么干的?

那卑贱的虫子爬上一个盘旋的楼梯

我醒来为了睡去,让自己慢慢地醒


大自然有另一件事要做

对你对我,所有采取那活泼的气氛吧

并且,可爱的。走向所去的地方,才能学习到。


这摇晃让我稳定,我应该明白

凋落了的东西才是永久,而且很近。

我醒来为了睡去,让自己慢慢地醒

我走向我必须去的地方,才能学习到。




◎展开!展开



乘着蜗牛、青蛙的跳跃,我来到这里,精灵

告诉我,你没有皮的身体,鱼儿出汗吗?

我不能顺着这些渠道爬回去

我很想有别的选择

那岩壁!那岩壁!它们把我抛回来。

永恒在最后的几块岩石中嚎叫,

田野不再单纯

这是灵魂的发怒时刻

死人在喧嚣的讲话



这是你站起来提问的时候了,

——或者坐着问

一个没有歌声的舌头

——仍能在罐子里呼哨

你全身起泡

谁管?那只老猫头鹰吗?

当你找到风

——寻找那白色的火



唱吧,唱吧,你这些符号!所有简单的动物

所有小形状,柳树般的害羞,

在朦胧的雾里,唱吧!


一个从叶子里来的轻声歌唱,

一声慢慢的叹气说“好吧”,光明在叹气:

一个很低的声音,夏天般的悲伤

是你吗,寒冷的父亲?父亲

为了他小虫们在唱


一所房子为了智慧;一片田野为了启示。

对石头说话,星星答应。

最初,可见的东西变模糊了:

去到有光的地方


这胖子不能笑。

只有我的盐有可能。

我将寻找我自己的温驯。

我所得到的恩宠已经够了。

那遗失的东西有它们自己的步伐。

那些植物杆问一些别的什么

坟墓说的话

被鸟巢给否认了。

在他们哑寂的矮树林中

死人在挥动手臂。

他们在帮忙。


郑 敏 / 译




Theodore Roethke, in full Theodore Huebner Roethke, (born May 25, 1908, Saginaw, Mich., U.S.—died Aug. 1, 1963, Bainbridge Island, Wash.), American poet whose verse is characterized by introspection, intense lyricism, and an abiding interest in the natural world.


Roethke was educated at 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 (B.A., 1929; M.A., 1935) and Harvard University. He taught at several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notably the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where he was a professor from 1947 until 1963. His later career was interrupted by hospitalizations for bipolar disorder, but he nevertheless mentored a number of influential poets in his time at Washington, including Carolyn Kizer, James Wright, and David Wagoner.


Roethke had a number of his poems published in periodicals soon after finishing his undergraduate degree at 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 in 1929. His poetic style ranged from rigid, rhyming stanzas to ebullient free verse. His first book of poetry, Open House, which W.H. Auden called “completely successful,” was published in 1941. It was followed by The Lost Son and Other Poems (1948) and Praise to the End! (1951). The Waking: Poems 1933–1953 (1953) was awarded a Pulitzer Prize for poetry; Words for the Wind (1957) won a Bollingen Prize and a National Book Award. Roethke won a second National Book Award for The Far Field (1964). His collected poems were published in 1966. His essays and lectures were collected in his On the Poet and His Craft (1965), and selections from his personal notebooks were published as Straw for the Fire (1972).




一位诗人即使不能做到,我想也应当企图去发现新的事物。 
虽然,“太阳底下无新事”,你或许说,没有什么是新的东西,你所认为的“新”,很可能是你写作诗歌的当时,诗歌前历史中已经存在的东西了。然而,我还是要说,这种新的发现是必要的,而且是可能的。它恰恰建立在我前面所说的“怀疑”基础之上。警惕与怀疑(我写出的究竟是一个“神马东西”)在这个层面之上,重新发现,就变为一种本能。不断地怀疑旧有的观念,然后获得发现新事物或者看待事物新方式的可能。我们无法发现爱情,但是我们能够发现新的看待爱情的方式,或者我们经历的爱情真的像他人描述的那样吗?谁的描述更接近“我”感受到的真实?它需要“我”重新表达吗? 
艺术界之前有一个有趣的事情,许多中国当代写实画家,终于有机会去了国外,看到了艺术史中的许多经典之作:米开朗基罗、达芬奇等等,于是回来之后再也画不出画来了,被吓到了。这就是“知道得太多”的坏处。所以,有警惕意识,然后乖乖的做一只井底之蛙,可能并不那么坏,至少还能写。 
写作的过程大概是这样的。企图写下一首诗歌的时候,诗人的道德保证它应当是新的发现,(最起码是自我新的发现)然后在修正他的过程中,诗人的道德将诗歌带入到头脑中一整个观念体系中考量它们的存在价值,在这个阶段,批评坐标系就在其中起着作用。每一首诗歌的呈现都是诗人道德妥协的结果,因为没有一首完美的诗歌。 
所以,我们或许能选择做一个暂时失明的人,在写作之时忘记所有伟大的作品,和那些有关于深刻、伟大、创新等等这些观念。写作这一行为本身,首先应当是“大胆的”和自信的,而其后的自我怀疑和否定又带来的艺术家的分裂和自我观念的更新。 
究竟什么才能导向伟大的诗歌?他们有迹可循吗?存在一种伟大诗歌的模型吗? 
古典文学写爱情大概不会像荒诞派戏剧那样去写,现实主义文学写人类的生存,不会像卡夫卡和贝克特那样写。(很难想象一个简奥斯汀的读者会对贝克特笔下的人生荒诞性有什么共鸣。)毫无疑问,伟大的作家一定是发现了新的事物。 

新的世界被发现,这背后是一个时代的把握,但更是对个体经验深刻的自省和敏锐的体察。锐利的艺术家在把握时代的同时,嗅觉率先发现自身体验所遭遇的新变化。(中国的例子也不胜枚举。北岛若不是在“众多人“当中发现了“单个人”,恰好应和了中国政治社会对于现代性的呼唤,他的诗想必不会成为时代的一个标签。) 
不停地发现事物的企图,永恒的怀疑,应当是作家和诗人的唯一品质。 
伟大的诗人无一例外写出了本质,呈现了真理,无论是时代的还是个人的。方法是经由观念和思想(甚至整合观念和思想),然后通过形象来呈现一种变化。通常,艺术家和哲学家相比更加像是一个传达者,他们率先感受到时代风气的方式完全不同,艺术家更加富有切肤之痛。通常,艺术家不是用来回答问题的,而是用来迷惑和发问的。永恒的怀疑导致了永恒的迷惑,迷惑带来的发现,发现通过迷惑产生交流的目的,最后呈现为艺术作品。形象是他们呈现发现的方式。不是哲学论证澄明事物,而是呈现迷惑。(在秃头歌女之后,描写夫妻关系时,卡佛的描写则完全自己的发现和样态。) 
不轻信,依靠自我独特的感知,发现事物内部的结构,并且用新的形象将他们呈现出来,这就是艺术家要做的。“伟大的诗歌”作为一种终极目标,对它们的迷惑,会带来世间众多伟大诗歌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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