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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雅可夫斯基《已经过了一点》

苏联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马雅可夫斯基(Vladimir Mayakovsky,1893-1930),是苏俄诗人及剧作家,也是政治实践论者。在二十世纪诗坛上,他扮演着革命性的角色。早在俄国革命之前,他即是活跃的改革主义者,未满二十岁就有过三次被逮捕、囚禁的纪录。因为追随社会民主党而遭校方开除,未能完成正常教育课程,于是后来改攻艺术,在画家勃留克(Burlyuk)影响下,他成为俄国未来主义领导者之一。他扬弃一切古典正统,宣称将把「文字从意义中解放出来」。在俄国十月革命期间,他毅然加入革命行列,设计宣传海报,口号以及诗歌,并且巡回俄国境内朗诵。他后来创办《左翼艺术阵线》杂志,也经常参与文学论战。他旅游的足迹遍及西欧及美洲,且在部分诗中留下了纪录。但这些外在活动的背后却隐藏着他那复杂、悲剧性的个人生活。一九一五年他结识了毕利克(Osip Brik)夫妇,爱上了他的妻子莉莉(Lily)。他们之间错综的三角关系直到他死时都未能解决。尽管马雅可夫斯基对一九二五年诗人叶赛宁(Yesenin)自杀的消息感到愤怒、心烦,他自己却在一九三Ο年用手枪结束自己的生命。在他桌上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我的死而责怪任何人,也不要闲聊此事」,其中还有「莉莉,爱我」几个字,并引用了这首诗的第五到第八行。从这封遗函我们可看出莉莉在其心中的地位,诗中「爱之船已撞上生命的礁石沉没」,显然是他与莉莉关系的写照。这首〈已经过了一点〉可能是马雅可夫斯基生前最后一首诗,是他未完成的一首长诗的一部份。马雅可夫斯基虽不愿自己的死成为世人闲谈的话题,一般人仍不免猜测他是为私人因素而自杀。

马雅可夫斯基死后,他在莫斯科的寓所被改建成展示其生平事迹及作品的博物馆,他所住的街改名「马雅可夫斯基巷道」,原来的凯旋广场亦改名为「马雅可夫斯基广场」,中央立有巨大的马雅可夫斯基铜像。一九三五年,斯大林追封他为「苏威埃世纪最具才气的诗人」。然而去除这些政治光环,马雅可夫斯基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抒情诗人,如同他辞世前这首短诗所显现。




已经过了一点


已经过了一点。你一定已就寝。

银河在夜里流泄着银光。

我并不急,没有理由

用电报的闪电打搅你,

而且,如他们所说,事情已了结。

爱之船已撞上生命的礁石沉没。

你我互不相欠,何必开列

彼此的苦难,创痛,忧伤。

你瞧世界变得如此沉静,

夜晚用星星的献礼包裹天空。

在这样的时刻,一个人会想起身

向时代,历史,宇宙说话。

陈 黎 张 芬 龄 译



已经过了一点。你一定已就寝。银河在夜里流泻着银光。我并不急,没有理由用电报的闪电打搅你,而且,如他们所说,事情已了结。爱之船已撞上生命的礁石沉没。你我互不相欠,何必开列彼此的苦难,创痛,忧伤。你瞧世界变得如此沉静,夜晚用星星的献礼包裹天空。在这样的时刻,一个人会想起身向时代,历史,宇宙说话。
诗歌就是生活,欢迎来到由封面新闻、成都广播电视台与《草堂》诗刊联合推出的“草堂读诗”,我是读诗人涓子。刚刚大家听到的是马雅可夫斯基的诗作《已经过了一点》,翻译是陈黎、张芬龄。马雅可夫斯基是俄国著名的诗人、剧作家。他的创作因为内容深广、形式独特而备受关注。今天我们一起来听听诗人的故事。
1893年7月,马雅可夫斯基出生在当时属于沙俄的格鲁吉亚,父母都是俄罗斯人。12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因意外逝世,随后马雅可夫斯基跟着妈妈搬到了莫斯科。很快,年轻的马雅可夫斯基遭遇了激涌的社会思潮。在少年的眼中,社会是如此黑暗,革命是如此美丽。带着改造旧世界的热望,他参加了革命。他曾三次被捕,最后一次被关了103天。他在狱中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并开始尝试写诗。后来法庭念他年少无知,释放了他。
18岁的时候,马雅可夫斯基进入绘画雕刻建筑学校学习,结识了一批未来派的诗人。未来派诗人反叛传统文化,他们强调创造新词汇,注重语言的形式感,写出来的诗往往脱离现实,但相当“酷炫”,很能吸引年轻人。
1914年,一战爆发,参战的俄国被搞得国力衰竭、民怨沸腾。马雅可夫斯基目睹这一切,开始写作以批判现行的资本主义制度和反战作为主题的作品。十月革命后,马雅可夫斯基的创作进入了新的阶段。他一心要创造社会主义艺术,使其作品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紧密相联。
除了关注社会、关注革命,马雅可夫斯基的诗歌生涯也一直受到爱情的激发。在写完自己的名作《穿裤子的云》之后,诗人很快遭遇了爱情,他先和一位犹太美少女艾丽莎谈恋爱,然后恋上了艾丽莎的姐姐莉莉娅,她是一个有夫之妇。莉莉娅成了马雅可夫斯基的缪斯。莉莉娅的丈夫奥西普也很欣赏马雅可夫斯基,三个人曾经一度住在一起。此后,马雅可夫斯基又经历了很多段感情,他苦苦地追寻着自己的爱情,这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1929年,诗人爱上了莫斯科艺术剧院的已婚女演员波隆斯卡雅,波隆斯卡娅却不愿与丈夫离婚,两人经常发生争吵。而且那个时候,马雅可夫斯基在事业上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1930年初,他的讽刺剧《澡堂》上演后恶评如潮,许多人批评他已经“江郎才尽”。同时,因为从一个未来派诗人转变为无产阶级诗人,他遭到了未来派的攻击,另一方面,因为创作理念不同,俄罗斯无产阶级作家协会的一些人也把马雅可夫斯基视为异己。这些都增加了诗人的负面情绪。
1930年4月14日,马雅可夫斯基约波隆斯卡雅在寓所谈话,但波隆斯卡雅急于去剧院排戏。波隆斯卡雅刚走出房门,就听到背后一声枪响。马雅可夫斯基自杀身亡,年仅36岁。自杀时,马雅可夫斯基的遗言是:“我不劝别人这样做/但我没有别的出路。”虽然没有结婚,但他在遗言中把莉莉娅、波隆斯卡雅列为家属。他还在桌上留下了《已经过了一点》的诗句:“爱之船已撞上生命的礁石沉没。”
马雅可夫斯基自杀的原因一直是个谜。中国翻译家蓝英年认为:“这时单独的任何一次打击都不足以导致他自杀,但所有打击合在一起,他便经受不住了。现实杀害了骄傲、敏感、自尊心强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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