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蓬安：“莆田系”怎么还在害人？

（注：自“两会”前，我一直在集中发布十多年来所写的医药、医改文章，意在引发全社会关注。“两会”结束后，之所以继续发表相关文章，就是将问题甚至解决方案提出来，希望新成立的国家医保障局领导的重视。该文写于2017年6月29日）由于我国医疗体系长期近乎国有垄断，仅有少量的集体性质医院补充，导致民众心目中的医院似乎都是公有制。即使是改革开放40年后，医疗行业的开放度似乎不高，民营、外资的参与度不高，而少数民营医院又利用患者隐私或信息“不对称”，采用各种不同的欺骗手段，小病大治，甚至无病大治，令患者苦不堪言。有的利用广告，大肆鼓吹自己的医术，贻误了救治时机，等同于谋财害命。因此，我曾经建议，所有医院门口都有必要以醒目标识公示自己的投资主体，无论是国有还是“莆田系”，都应该让患者在选择医院的时候，有所参考。这就犹如政府公开一样，医院的投资主体也有必要向患者公开。当医院告诉你这是“莆田系”的时候，人们纷纷愿意去这家医院看病，说明“莆田系”的形象变好了。

以下为原文：

周蓬安：“莆田系”怎么还在害人？

“再也不会去莆田系的医院里工作了。”6月9日，曲靖仁爱医院口腔科肖医生脸上仍有浮肿。

6月6日中午，新浪微博网友“滄海一笙笑”发文称：“6月5日15点30分左右，仁爱医院陈姓院长找该名医生谈话，嫌弃医生不会宰病人，收入低，并威胁要解除劳动合同……该院经理林红喜则一言不合就对医生拳打脚踢。”（6月29日《北京时间》）

中国医疗行业的乱象，用“充满欺诈”来表示应该可以较好地体现其“主旋律”。公立医院几十倍、上百倍“虚价”的药品，几倍、几十倍“虚价”的医疗器械，医生为拿“回扣”而不惜牺牲患者生命健康所开几倍用量的“大处方”，因取得心理安心而不得不给医生“红包”；民营医院更是直接拿“软刀子”无情地“宰杀”病人，尤其是臭名昭著的“莆田系”，其盈利方式更多是通过承包公立医院甚至部队医院科室，然后用“将没病治成有病，将小病治成大病”，治疗中不断“发现”新病等欺诈手段，一次次糊弄就诊者，以谋取不义之财。说句难听但却实在的话，中国医疗行业的“黑”和“诈”，已经到了“不要脸”的地步，用“乘人之危，谋财害命”来形容当今中国医疗业，恐怕没有人敢反驳我。因此，我一直在为管理这个行业的官员感到“脸红”，但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有羞耻感？

有关“莆田系”祸害社会话题，一位网友留言称，上世纪七十年代是莆田江湖游医，那时他们玩杂耍卖狗皮膏药，八十年代就有定点游医医治妇科杂症，九十年代发小广告以性病皮肤病等驻点游医，本世纪初开始承包医院科室，定点行医开办专科向全国扩张，2005年后向综合性医疗发展，而且遍地开花。

去年年初，“莆田系”因“魏则西事件”而引发社会的高度关注，武警医院部分科室竟然被骗子“莆田系”承包、百度收钱推荐“莆田系”的丑闻被曝光。百姓普遍关注，2015年“莆田系”在百度、电台等平台投放近200亿元人民币的广告费，这要诈骗多少患者才能赚得回来？

笔者曾就此评论：利用老百姓对军队、武警医院的信任来诓骗患者，这是极不道德的，相关医院必须承担责任。纳税人花钱养你们，不需要你们挣钱养自己啊。有专家指出：百度竞价排名＋某些部队/武警医院＋某些莆田系＝医疗毒瘤。

“莆田系”之所以长期存在，在“魏则西事件”后还能卷土重来，无疑因为平时管理部门失职渎职，事发后因为利益勾连而查处不力甚至继续放任、纵容。正如《人民日报谈魏则西事件：惩戒不到位=纵容违法》一文所说，如果处罚额度大幅低于违法收益，就会在一定程度上鼓励企业依靠违法实现更大的收益，最终形成“边缴罚款边违法”的恶性循环。

曲靖仁爱医院的盈利方式代表着“莆田系”的典型特征：“医院收费最贵的科室是妇科和男科。做人流，公立医院可能就一两千元，但这里可能要一万多。如果病患向卫生监督部门投诉，医院听到消息就会让医生离开被投诉的医院。”被打的肖医生透露，“好多人都是无证行医，早上病人投诉，下午医生就不在了，换一个莆田系的医院继续干。”

我不相信当地主管部门此前没有接到过此类投诉，我更不相信主管部门不了解“莆田系”的盈利模式。那么可以合理猜测，凡“莆田系”业务开展得好的城市，一定有官员在袒护“莆田系”。正是这种官商勾结，才是“莆田系”得以发展壮大的根本力量。

窃以为，针对频频作恶且绝不悔改的“莆田系”医院，各地卫生主管部门有必要对他们使用明显的标志加以区别。一方面，在卫生主管部门网站上公示本地哪些医院属于“莆田系”？另一方面，在“莆田系”医院的大门前贴上醒目的“莆田系”标志，倒逼已经声名狼藉的“莆田系”尽快以实际行动洗刷恶名，取信于患者，最终将“莆田系”打造成真正有利于患者的“诚信医院”。（我的公众号为“zhoupengan1”）

作者：周蓬安

十一届民盟中央社会委员会委员，民盟十一大代表，芜湖市政协常委，“裸体做官”一词首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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