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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焦丨北大校花绽放 燕园芳菲四月天

闲田野牛 新三届 2021-04-24

摄影:闲田野牛  

文字:名家散文节选




冰心:

未名湖畔的三年


        我回到母校教学,那正是燕京大学迁到西郊新校址的第一年。校舍是中国式的建筑,翠瓦红门,大门上挂着蔡元培先生写的“燕京大学”的匾额,进门是小桥流水,真是“美轮美奂”!最好的是校园里面还有一个湖。




        那时湖里还没有水,湖里的小岛也没有亭子,只在岛旁边有一个石舫。我记得刚住到校里时,有一夜从朗润园回到我住的燕南园53号,还是从干涸的湖底直接穿过来的。后来不久这湖里才放满了水。这一片盈盈的波光,为校景添了许多春色。




萧乾:

我与北大


        我先后在燕京大学念过三年书,对目前北大的原燕京大学那部分校址,我十分熟稔。除了亭式的五楼,其它几栋男生宿舍我都住过。我最喜欢在湖畔石舫上踱来踱去,望着南岸的花神庙和水塔出神。我最初的几个短篇都是在未名湖畔写的。在那里,我欢快过,也苦恼过;恋爱过,也失恋过。





侯仁之:

在燕园里成长


        我爱燕园,燕园是美丽的,但更可爱的是他为培育科学的幼苗所提供的无限肥沃的土壤。


        然而这并不是说燕园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不,她不是。她是我们伟大的祖国一样,也在时代的波涛中破浪前进。





季羡林:

梦萦未名湖


        一住就是四十年,天天面对未名湖的湖光塔影。难道我还能有什么回忆的丝缕要挂在湖光塔影上面吗?别人认为没有,我自己也认为没有。我住房的窗子正面对着未名湖的宝塔。一抬头,就能看到高耸的塔尖直刺蔚蓝的天空。层楼栉比,绿树历历,这一切都是活生生的现实,一睁眼,就明明白白能够看到,哪里还用去回忆呢?





季羡林:

春满燕园


        燕园花事渐衰。桃花,杏花早已开谢。一度繁花满枝的榆叶梅现在已经长出了绿油油的叶子。连几天前还开得像一团锦绣一样的西府海棠也已落英缤纷,残红满地了。丁香虽然还在盛开,灿烂满圆,香飘十里;便已显出疲惫的样子。北京的春天本来就是短的,“雨横风狂三月署,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看来春天就要归去了。   




 



        但是人们心头的春天却在繁荣滋长。这个春天。同在大自然里一样,也是万紫千红、风光旖旎的。但它却比大自然里的春天更美、更可爱、更真实、更持久。郑板桥有两句诗:“闭门只是栽兰竹,留得春光过四时。”我们不栽兰,不种竹:我们就把春天栽在心中,它不但能过今年的四时,而且能过明年、后年不知道多少年的四时,它要常驻我们心中,成为永恒的春天了。





 
        昨天晚上,我走过校园。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蛙鸣划破深夜的沉寂,黑暗仿佛凝结了起来,能摸得着,捉得住。我走着走着,蓦地看到远处有了灯光,是从一些宿舍的窗子里流出来的。我心里一愣,我的眼睛仿佛有了佛经上叫做天眼通的那种神力,透过墙壁,就看了进去。我看到一位年老的教师在那里伏案苦读。




 



        他仿佛正在写文章,想把几十年的研究心得写了下来,丰富我们文化知识的宝库。他又仿佛是在备课,想把第二天要讲的东西整理得更深刻、更生动,让青年学生获得更多的滋养。他也可能是在看青年教师的论文,想给他们提些意见,共同切磋琢磨。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微笑。对他说来,这时候,除了他自己和眼前的工作以外,宇宙万物都似乎不存在,他完完全全陶醉于自己的工作中了。
 






        今天早晨,我又走过校园。这时候,晨光初露,晓风未起。浓绿的松柏,淡绿的杨柳,大叶的杨树,小叶的槐树,成行并列,相映成趣。未名湖绿水满盈,不见一条皱纹,宛如一面明镜。还看不到多少人走路,但从绿草湖畔,丁香丛中,杨柳树下,土山高头却传来一阵阵朗诵外语的声音。倾耳细听,俄语、英语、梵语、阿拉伯语等等,依稀可辨。

  



      

        在很多地方,我只是闻声而不见人。但是仅仅从声音里也可以听出那种如饥如渴迫切吸收知识、学习技巧的炽热心情。这一群男女大孩子仿佛想把知识像清晨的空气和芬芳的花香那样一口气吸了下去。我走进大图书馆,又看到一群男女青年挤坐在里面,低头做数学或物理化学的习题。也都是全神贯注,鸦雀无声。   





 


      我很自然地就把昨天夜里的情景同眼前的情景联系了起来。年老的一代是那样,年轻的一代又是这样。还能有比这更动人的情景吗?我心里陡然充满了说不出的喜悦。我仿佛看到春天又回到园中:繁花满枝,一片锦绣。不但已经开过花的桃树和杏树又开出了粉红色的花朵,连根本不开花的榆树和杨柳也满树红花。未名湖中长出了车轮般的莲花。正在开花的藤萝颜色显得格外鲜艳。丁香也是精神抖擞,一点也不显得疲惫。总之是万紫千红,春色满园。




 

      这难道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幻象吗?不是的,这是我心中那个春天的反映。我相信,住在这个园子里的绝大多数的教师和同学心中都有这样一个春天,眼前也都看到这样一个春天。这个春天是不怕时间的。即使到了金风送爽、霜林染醉的时候,到了大雪漫天、一片琼瑶的时候,它也会永留心中,永留园内,它是一个永恒的春天。







宗璞:


我爱燕园




        我爱燕园的颜色。


        五十年代,春天从粉红的桃花开始。看见那单薄的小花瓣在乍暖还寒的冷风中轻轻颤动,便总为强加于它轻薄之名而不平,它其实是仅次于梅的先行者。还没有来得及为它翻案,不要说花,连树都难逃斧钺之灾,砍掉了。





        于是便总由金黄的连翘迎来春天。因它可以入药,在校医院周围保住了一片。紧接着是榆叶梅热闹地上场,花团锦簇,令人振奋。白丁香、紫丁香,幽远的甜香和着朦胧的月色,似乎把春天送到了每人心底。   





        绿草间随意涂抹的二月兰,是值得大书特书的。那是野生的花,浅紫掺着乳白,仿佛有一层亮光从花中漾出,随着轻拂的微风起伏跳动,充满了新鲜,充满了活力,充满了生机。简直让人不忍走开。紫色经过各种变迁,最后便是藤萝。藤萝的紫色较凝重,也有淡淡的光,在绿叶间缓缓流泻,这时便不免惊悟,春天已老。 




谢冕:




永远的校园


        燕园的美丽是大家都这么说的,湖光塔影和青春的憧憬联系在一起,益发充满了诗意的情趣。





        燕园其实不大,未名不过一勺水。水边一塔,并不可登;水中一岛,绕岛仅可百余步;另有楼台数十座,仅此而已。但这小小校园,却让所有在这里住过的人终身魂绕梦牵。




孙玉石:

寻觅美的小路


        叫我最难忘的,是燕园的小路。


        燕园很美,湖光塔影。绿树繁花。画亭高楼。小桥流水。竹林轩阁。草坪雕像。石船古钟。千窗灯火。书声笑语……而这一切,都被编就在哪些纵横交错的小路之中。就像一根根绵延不断的丝线,把燕园中美丽的一切织成了一幅色彩斑斓的水墨丹青画。






        常常是黄昏或是夜晚,丢了一天的疲倦和纷扰,我漫步在未名湖边的小路上。明灭闪烁的路灯撒下朦朦胧胧的光晕,如雾似雨。摇曳的树影和轻轻的晚风,送来丁香花的清香。





        间或有数点草虫的鸣叫,一缕缕青年人的笑语和歌声,飘到小路上来,与湖面上倒映的灯火,暗蓝的树影,天上的星光,一抹晚霞或一勾淡淡的新月,辉映成有声有色的绝美的图景。真像是一首诗,一首写不尽读不完的诗。





盖生:

春天的燕园


     燕园的春天,却长得叫你甚至忘记了这是北方。


        三月,湖水开始溶化,岸上垂柳的枝条变软了,仔细看去,上面已缀满了小小的叶苞。最先开的是迎春花,春寒料峭之时,湖面的冰还没全解冻,向阳坡的迎春花就已经闹春了。





        这种花不大,淡黄色的。大约分两种,一种是直立的,另一种是长在软软的长藤上。但无论哪一种,小黄花都开得密密匝匝的大有春花渐欲迷人眼的势头。这对萧索了一冬的燕园无疑是一种十分难得的装点。然后是杏花,杏花虽然开得也很轰轰烈烈,却很短暂,大约只有一周左右。





        接着是桃花。这里的桃花品种挺多,有毛桃,有山桃,最美的是碧桃。虽然只有一点点高,花却大得惊人。有粉红的、朱红的、大红的。最绝的是,有的一棵树上就开出几种颜色的花来。碧桃的花期很长,大约能开一个月左右。





        盛期,柳树的嫩叶已经缀满枝条,沿湖远远望去,一弯淡黄浅绿,再间或点缀一两株嫣红可人的碧桃在微熏的暖风下,它们相互提醒,相互映衬,此时此刻,如有一红颜知己相伴而行,湖光塔影,桃红柳绿,淡荡春风,真有人间仙境的飘然之感。




        不待桃花尽落,临湖轩中的白玉兰开了,那厚厚的,大大的,白白的花,粗略约莫一下,至少有合掌大小吧。尤其在红墙碧瓦和翠竹环绕的庭院中,一大一小两棵玉兰树更是不同凡俗地醒目。接着,湖边塔下高大的洋槐,泡桐,也慢慢地吐出一串串淡紫微红的花束。




        对了,二月兰在春日燕园中是不可忽略的角色。它虽然很小,只有一二十公分左右高,但因它人多势众,而且来势汹汹,仿佛一夜之间就铺满小山、湖边、林间空地。举目望去,一片淡紫,一片浅绿,紫是花,绿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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