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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 | 聂平:咱,当兵的人

关注本号☞ 新三届 2022-10-07

作者简历

本文作者


聂平,1953年出生,1960年万寿寺总政实验小学、1968年北京123中上学。1969年内蒙古建设兵团13团9连造纸厂轧草工;1971年38军114师和112师服役;1985转业到北京外贸运输公司任职。1994年成为个体户;2010年退休。

原题

当兵杂忆




作者:聂平



助民劳动

当兵几年了,知道助民劳动是我军的光荣传统。一边行军,一边助民劳动 。

行军到一个村庄,连队休息几天,搞助民劳动。夏忠敏副连长与村的民兵队长联系,想找些民兵来和战士们翻地搞春耕。

他笑呵呵地回来,和我们说,他找了民兵队长,本着他以前在家干活“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办法,说只要女民兵,不要男民兵,明天干活时,一个女民兵,一个当兵的,这一百多人,计划两天翻完土地。那个民兵队长以前也是当兵的,说知道这道理,答应第二天一定找齐女民兵来。夏副连长说完了还在笑。

第二天,女民兵如约来到地头,給战士们一人一把铁锹,大家一字排开,民兵队长安排队列,一个当兵的一个女民兵,真是搭配起来。

排好队后。夏副连长一声令下:开始。大家就拼命地干起来。

当兵的不愿意落后 ,认为男同志要是落在女民兵后面该多么丢人;女民兵虽然不是铁姑娘队的,但是农村的人,干活是一把好手,也能和当兵的在干活上比试比试。虽然天气较凉,人们只穿着衬衣,还是汗流浃背的,从始到终基本上还是一字队形,没有明显落后的。

原来计划两天的翻土任务,半天就完成了。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提起副连长夏忠敏,他也够幽默的,说上两句。

他讲一次探家在北京换乘火车。他就想到北京大城市转转,玩它一天。从北京站出来,坐车到了西单转转。看见一个饭馆径直走了进去,因是中午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想豁出来了,还没吃过北京的菜,看看是什么味道。

坐下来,看看菜谱,有什么没吃过的吗?在菜谱上看到有一道菜听说过没吃过,叫“拔丝苹果”。于是就点了拔丝苹果。不一会服务员就给端上来一碗水。夏副连长想,一上午了,还没喝水,就一口气把水喝光。又过了片刻,服务员端上了拔丝苹果。

夏副连长开始吃起来,觉得拔丝做得不错,老长老长的丝,坐下拔不够高,想了个好办法,站起来拔。服务员看见了直笑说,不是这样吃的,问那碗水呢?夏副连长说,我给喝了。

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碗水并说喝了也没事,这是一碗凉白开。

告诉夏副连长,不用站起来,把拉成丝的糖浆放水里一过,糖浆就凝固断掉,不用站起来拔丝。夏副连长觉得又学会了一招。

吃完饭后,他又在北京城里逛了一下午。看见有个澡堂,正好到家前把澡洗了。那时,家里有澡堂的很少,都是在公共澡堂里洗澡。他脱完衣服后,想起来要上厕所,问看门的老大爷厕所在哪?老大爷说,出了门,过马路向左转,有个公用厕所。夏副连长说我还是憋会吧。

夏副连长给我们讲他的故事还不笑,我们却笑得够呛。


徒步拉练

大概是1975年二月底三月初,部队野营徒步拉练,从营房到沧州500里地。

为了保障拉练的顺利进行,连队能在野外吃上饭,让司务长买了200斤柴油带着,怕万一柴禾不好用,撒上柴油会好用些。

炊事班坐车走,一是打前站,二是因为他们的东西实在多,不像过去小米加步枪的时代,只是每人带着米袋子就行。现在还要吃炒菜,油盐酱醋、小米大米、蔬菜等带的东西不少,只能用汽车拉。

我班的老兵夏琦抢着扛炮架,肩上垫着帆布垫肩。要知道炮架是六零炮中最重的部件,显示出了老兵吃苦在前的风格。

那时,部队的“流行歌曲”是肖华作词的《长征组歌》。记得我们很多人,边走边唱:红旗飘,军号响,子弟兵别故乡,红军急切上征程,战略转移去远方,去远方……

那时就是觉得组歌好听,还能解乏。后来听当时总政秘书处主任的儿子于尊宪说,秘书处的人也做了不少工作。

第一天行军,走的路少点,大约70里地。到了一个较大的村庄宿营。听老乡讲这个村是公社所在地,有初中、高中。我们几个好打篮球的人来了劲,也不累了,和学生们打了场篮球。

晚上发现房东有间堆放杂物的房间。在一个角落上堆放着一堆稻草。觉得这倒不错,是个睡觉的好地方。不用打开背包铺床了,草堆还柔软,钻到里面就行,还不用脱衣服。在我的带动下,本班有几个战士也没打开背包,钻在草堆中过了一夜。

史国定指导员关心爱护战士,不顾行军的疲劳,每个班都去检查有没有战士脚底板起水泡的。据说这是老红军、老八路的光荣传统,史国定指导员没有忘。

在去沧州的路上,我们在一个村子停下住了几天,可能是休息几天缓缓劲吧,搞搞助民劳动。

头一天吃早饭,全连在炊事班的院里。我看见伙房的仓库门没锁,就推开门进去,看看有没有好吃的东西。进去看到有一大铁桶油,在营房时,听说连队为了不耽误做饭时间,连队买了一桶柴油备用,这桶大概就是柴油吧?

这时,八班副班长李春刚进来,看到桶里的油二话不说用筷子挑了一大坨放在碗里。食用油和柴油在气温低的情况下,都是成黄色的凝固油状态,只有品尝才能分辨出来。李春刚挑了点柴油放在嘴里,马上就吐了出来。但是他没吭气,走出了库房,像没事人似的。

三排的几个战士围上来问道,八班副,里面有什么好吃的?李春刚说,里面有花生油。那几个兵听说有花生油蜂拥而入,围着油桶一人挑了几筷子柴油,放在饭上,以为今天能多增加热量,结果尝到柴油味道后,他们把一碗饭全都倒掉。大家说,浪费!


哆嗦

演习也没有预演,干部看完地形后几天,演习就正式开始,这次演习与别的演习不一样,炮兵打一个高地的目标。步兵进攻一个高地,炮兵和步兵的演习场地也不在一起。在演习中根本就看不见对方。

那次演习,给了我们班四箱六零炮弹,每箱六发炮弹,24发炮弹每人可以打四发。我们在一个高地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架炮。大约有600米的前方,还有一个高地,用白灰画着一个直径几十米的圆圈,意思是炮击的目标。我班的副班长谭震举、老兵夏琦打了几发炮弹都很正常。

这时轮到张宏当一炮手了,他左手拿着弹体,右手拿着弹尾往炮管中放,由于紧张,拿弹尾的手一个劲地哆嗦。开始,我还以为是天气冷呢。后来一看知道不是冷,是紧张。他拿着弹尾的手不停的快速地哆嗦,炮口发出“得得得”的声音。在这种时刻,又不好大声训斥,弄不好炮弹再掉在地上就麻烦了。因此,大家就看着他颤颤巍巍地打完几发炮弹。为了锻炼他的胆量,又让他打了两发炮弹,稍微好点。看来,胆量是练出来的。

演习结束,部队搞了两天助民劳动。

临走的前一天,在村里的空地上,开了个告别大会,大队长等村干部参会。

指导员念了封感谢信,整封感谢信充满了热情。就是有句话说得不对。写感谢信的同志,可能是为了写得更加热情,写道:部队来后,大队干部和贫下中农对我们关怀无微,照顾不至。可能很多人没听出来。那时人们的文化水平没多高,还是以为照顾关心无微不至呢。字的排列顺序不同,意思就不同。

部队返回营房,再也没去过那村,但是“关怀无微,照顾不至”字句始终在我心中回荡,40多年啊。


画漫画

在“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学习中,指导员为了搞出气势来,把“批邓”工作搞得轰轰烈烈来,让我画幻灯片,教育全连的干部战士。我的印象中有批反动的“唯生产力论”。那会是只要谁抓生产就是唯生产力者,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那时觉得这个说法是对的,只要没资本主义的东西就行。当时干部战士还挺爱看的,觉得为大家做了件好事,使干部战士受到了生动的阶级斗争教育。

指导员觉得还不够劲,又让我在连队宿舍西面的房山头上,画了批邓的漫画,贴漫画的房山头正好对着团部小楼的西侧门,大概是要造声势,让人们看到二连的大批判搞得好。

漫画贴出去没两天,师里的检查团来到我团检查。团长是副师长龚法纪,叫上各营的教导员一起检查各营的学习情况。我们营郭永良副教导员去的。

检查回来后,郭永良副教导员说,龚副师长看见漫画不太满意,说邓的漫画怎么像江青?我说邓是男的,江是女的怎么像江青呢?再一想可能是他对批“唯生产力论”不太满意。

那几年,今天批这个明天批那个,我们觉得跟人们没太大关系。如批林怎么还要批2000多年前的孔老二?批《水浒》,批投降派,大家那会很多人知道是指谁,就是不说。

大家觉得也好,可以整天坐在屋里不出去,也是不休息的休息。

那会  团里的大喇叭中午的时间总是反复播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的歌曲,我们都听会了,歌词的大意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嘿!就是好,就是好来就是好,就是好,马列主义大发展,上层建筑红旗飘,革命大字报嘿,怒火满天烧,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就是好。一些战士说,光说就是好,也讲的道理太少。

学习一个月等于休息了一个月,也不错。


做海螺台灯

第二天返回营房。记得连队还买了十吨盐,每辆车装两吨,人和背包在上面。估计是没有羊皮军大衣,所以就给10吨盐。到了半路,把盐卖給一个工厂,据说是锅炉房要,不知干什么用。原来是连队早就联系好了买主。

到了营房,又受领了新的任务——革命大批判,好像是“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那会,今天批这个明天批那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在马上进入数九寒天,不出去训练了,可能是要躲过这个寒冷的天气,学习安排是一个月。

指导员石国定给我们班长布置完学习任务后,也没见他来检查。大家也乐得其所,有洗衣服的,针织耳套的(那时候也不知从哪学的织耳套)…..

利用学习的时间,我做了三个海螺台灯。一个给连长的,一个给刘文卿师政委的,还有一个是我要带回家的。

觉得这几个海螺台灯要比黄骅房东做的好看。先到团修理所要了两瓶树脂胶原料。记得树脂胶到用的时候现配。

我把三个海螺各锯掉一半,用树脂胶粘起来磨平做底座,用两个海螺立起来粘住做灯杆,从底座钻个眼穿过电线,在灯杆头上安装个灯座,基本就成型了。在台灯座上又用贝壳粘了只孔雀,尾巴用剪好的纤细的罐头皮做的,粘上用贝壳磨制的尾羽,然后用透明水彩,画上颜色。那会的照相馆没有彩色胶卷,都是用透明水彩給相片涂的颜色,做好后再把清漆涂在上面,据说是用不掉色。

做完后,给连长一个(那会叫拍马屁),他还挺满意。又利用一个星期天,给刘文卿伯伯送去了一个台灯。当时穷,这一生也没富过,只是送个台灯还是自己粘的,礼轻情意重嘛。我的那个台灯早就没了,不知他们的台灯还在不在。也是没处问了。十多年前,他们去世了。


拾贝壳

盐场挖泥的任务完成,部队休息一天,第二天就要返回营房。我向连长请假,到海边捡贝壳。因为我看到房东用树脂胶粘的海螺台灯挺好看的。

向房东借了他家的自行车。车子也旧,车上的漆斑斑驳驳,基本上掉没了。更旧的是自行车链,也是锈得不像样子,蹬起来经常咯噔咯噔地响,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掉链子”。我还拿个提包准备装贝壳的。

一路上还挺顺利,可是快到海边时刮起了大风。只要不影响拾贝壳就要坚持下去,这是拾贝壳的最后一次机会,不能错过。

到了海边,举目一望,海滩上不像电影演的那样蔚蓝清澈的海水,粒粒闪光的砂砾。那时海水刚退潮,眼前看到的是黄呼呼一片泥,由于退潮,有几条渔船搁浅在泥里。极目望去,几里远的地方才有一条渔船在海里飘荡,是不是打渔的也看不清楚。

几十年后又去了黄骅,真是大变了模样。据说是全国最大的深水港口,真的看到了蔚蓝蔚蓝的海水,再也看不到黄泥的海底了。

那天,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捡了一提包的扇贝,海螺壳,挑得很仔细,坏一点的都不要,那么老远带回去坏贝壳是很不划算的。

这时,风越刮越大,天也快黑了,我就往回返。

经过一个村庄,听到大喇叭里广播沧州的天气预报说是今天下午风力9级。听到这个预报后赶快骑车回去,以前从未遇到9级大风。偏偏又是顶风。骑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听咯蹦一声,车链子断了。只得下车推着走,到前方的村子找修车铺。还好,在村子里找到了修车铺。那会修车铺的标志是在门口挂一个废旧的没有轮胎的自行车轱辘,轱辘中间的车轴上有一个红黄相间的刷子吧?

找到修车铺,修车师傅说,那么大的风还有骑车的。不一会,师傅就把车链子接上。

出了村,行走没多远。链子又断了。不想再回去修车,估计修好了,再顶风骑车,链子还要断。所以我就推着走。走了会觉得太慢太费力,就把提包放在车把上,坐在车座后的后的车架上,两只脚在地上拼命地划,觉得比推车行走要快些,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了驻地。

老房东还不错,死活不要修车钱。和房东简单地聊了会,向他告别。

然后就回到班里,做好明天出发的准备。


三猛战术


以前听说部队有个三猛战术,大概是猛打猛冲猛追。在盐场,看到了另一个“三猛战术”。

盐场的盐肯定不是卖给38军吃的,而且也吃不完。就是部队的副业。特别是工业用盐,需要的量很大。由于北方几个省分没有出海口,所以,用盐多数是靠黄骅的盐场供盐。那时只有38军盐场,没有听说有地方盐场。现在是只有地方的盐场,没有部队的盐场。而且盐池要比以前多出上十倍。也说明随着工业的发展,盐也越来越值钱了吧?

盐场的“三猛战术”是这样的,晒好的盐,堆在路边的盐池中,每天都有拉盐的军车过来,基本上都是长城以北的部队,他们都穿着羊皮军大衣,长城以南的部队是棉大衣,没有羊皮大衣的待遇。正是因为这一点,长城以北的部队有了贿赂长城以南部队的资本。我们看到的是,每次他们来拉盐,都穿着崭新的羊皮大衣,开始装车时,他们就开始脱大衣,扔给装车的战士,如果不够,车厢里还有。这就叫猛扔皮大衣,猛装盐。本来是购买4吨盐的单子,结果在我们的战士努力下装了七八吨.算一算账,猛扔几件羊毛大衣还是划算。然后多拉快跑。这就是盐场的“三猛战术”,猛扔,猛装,猛跑。

后来,盐场又一个新发现,水渠里的海水是从大海引进的,里面有不少的虾,多条水渠一起捕捞量还不少。那时市场上很少有虾,这离北京又近,开车不用一个半小时就到。因此有人说给首长送大虾。

我们看着装车的战士拼命地装车,觉得值了,又收获了几件羊毛大衣。


咬网鱼

年轻人火气壮。尽管劳动很累,但是睡一晚上觉就又活蹦乱跳。

我们有一个星期天休息,早上我们炮一班和炮二班想起了一个好玩法,去引水渠打鱼去。二班向他们房东借了个渔网,有二班老兵拿着,我们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到了水渠边,大家都争着抢着试试自己行不行。我也撒了一网,像一个麻团,扑通一下渔网掉到水里。北方的战士全都不会撒网。还是江苏人行,二班长杨志建和老兵张秉承是江苏人,可能从小就学会打渔,他们撒的网在空中充分张开。落到水中圆圆的浪花很是中看。最后,还是让他们来吧,别争了,不服不行。

打渔开始,一网下去,打上来几只大虾和几条海鱼。这种鱼谁也没见过。像蛇一样的长条身子,灰颜色的没有鱼麟,圆圆的脑袋,大大的嘴,张开着嘴还有牙齿,我们谁也没见过长牙的鱼,一打上来它们就张开嘴,露出牙齿拼命地啃着渔网,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咬网鱼”。怕咬网鱼有毒,每一网上来都有几只,为了谨慎起见,每一网上来都把咬网鱼扔回去,只留下虾。打了一上午,打上来大半盆虾。这对我们一直没见过虾的人来说觉得真是不错。

回到驻地,吃了午饭后,到二班看看虾做熟了没有?进到二班住的院里,看到二班在班长杨志建的带领下晒太阳呢。再一问虾的去处,他们早已吃完。我说动作真快!

虽然没吃上虾,但是也跟着玩了一上午。


灵丹妙药

还要补充一点,有人说那个时候能吃饱饭啊。是的,我不是说吃不饱饭,而是说挖盐池泥的活确实是消耗体力最累的活。早上吃得再饱,也顶不到午饭的时间,是我这生最耗体力的活。五班的河北兵王彦龙身高一米七五的大个,身体倍儿壮,也被累得吐血。

由于干活忒累,我们回到屋里吃完晚饭就睡觉,脸都懒得洗就睡觉。当时睡觉还有两个“任务”,一是制止本班的张宏打呼噜;二是抓跳蚤。

张宏有个生理上的“病”,只要晚上一熄灯,他马上就睡着,睡着没关系,还大声打起呼噜来,我们几个都睡在老乡的炕上,被他的呼噜打扰得睡不了觉。我想到,明天还要干体力活,睡不了觉怎么行。特别是张宏就睡在我的一侧,捂着耳朵都不行。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打他,把他打醒,先等大家睡着了再打呼噜。经常是打醒了以后没两分钟又是鼾声,只得接着打。本班1974年北京顺义入伍的李河江战士,一躺在炕上就笑。我问笑什么?他说每天晚上都打张宏,打得啪啪的。

我也想关灯就能睡着觉,但是不行啊。无奈,只好一关灯后啪啪地制止呼噜声。就这样前几天一点没办法地打着张宏。

后来,想了个办法,想试试行否。那时穿着解放胶鞋,因干活累,顾不上洗鞋洗袜子,觉得“臭”比累好,根本顾不上洗袜子,所以袜子臭不可闻。那天我想既然打不管用,也许把臭袜子捂在他的鼻子上管用。熄灯后,过了会,他又像往常一样打起了呼噜,我把臭袜子捂在了他的口鼻上,呼噜了两声醒了,把臭袜子扔到地上又接着睡。

说来也邪门,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打呼噜了。也许真是灵丹妙方?觉得把他的打呼噜毛病治好,应该感谢我。

晚上睡觉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抓跳蚤。

住在农村的土炕上,跳蚤很多,总是半夜起来吸人血。白天干活很累,晚上又被跳蚤骚扰,很是不忿。总是在枕头包下放着一个家用手电筒,睡到半夜被跳蚤咬醒,迅速拿出家用手电筒找跳蚤,找到跳蚤之后,迅速将手指头放在嘴里,然后按住跳蚤,因为有吐沫,跳蚤被粘住跑不掉。这种经验在内蒙古兵团学会的,什么包是跳蚤咬的,什么包是臭虫咬的.......

当兵15年,只要住农村就要忍受跳蚤、臭虫的叮咬。从1985年转业后才摆脱了这项挨咬的“任务”。

长寿村

路上,一边徒步行军,一边助民劳动,终于到了沧州目的地。部队是在沧州市外的一个立交涵洞旁折回。那会立交桥还没兴起,两百多里的徒步行军算是到达了终点。部队又往返回的路上走了几十里,到了一个村庄宿营。

住下后,听房东说,这个村的人活的时间长。村里有个铁匠,80岁了,声音洪亮,每天都要抡锤打铁。他母亲100岁以上,但是人们问她多少岁了,她总是回答九十几了,从不说100岁了。这个村80岁以上的很多,还在干农活。给大家听得直咂舌。现在是不是一个旅游景点,让那些喜欢长寿的人来此取经?

第二天连队休息,我们排几个人去长寿的老奶奶家,看看长寿老人。果不其然,我们问她高寿了?她的回答是97岁了。这是个不到一百岁的数字。然后大家坐在炕上,扯东扯西地问些长寿的“秘籍”,看来大家都喜欢长寿。

老奶奶没和她铁匠儿子住在一起,一人生活,屋子,院子也打扫得很干净,爱劳动,这可能也是长寿的秘诀之一。

聊了一会,我们就向老奶奶再见,老奶奶从炕上利落地下来,给我们一直送出院外。
 
一句话,老奶奶的身体真棒!现今的当地政府应当开发这一旅游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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