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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年丨郝寒冰: 银川1968, 一多半人家在养鱼

关注本号☞ 新三届 2023-08-31
一个转身,光阴就成了故事
一次回眸,岁月便成了风景
作者简历
作者青年时代
郝寒冰,1954年出生,1969年底下乡,1970年底进工厂,1978年秋考入大学,当过翻砂工、车工、教师、编辑,政府机关退休公务员。系宁夏作协、美协会员,曾任宁夏党校(行政学院)、社会主义学院等部门客座教授。

原题

鱼之恋




作者:郝寒冰

“老银川”都该记得,公元1968年,正当那场“史无前例”的政治运动进行的如火如荼、武斗的炮火映得全国山河一片红、一切“资产阶级的闲情逸致”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之际,地处西北一隅的小城银川却突然兴起了养鱼之风,来势凶猛,令人目不暇接,大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意境,使人压抑已久的心弦不由为之一振! 



 这一年,文革进入了第三个年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发生的事情太多太玄,活像一只被打翻的腌菜缸,劈啪作响、稀里哗啦、五颜六色、气息冲天,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新年伊始,银川街头巷尾便有儿歌传曰:东邪西毒无处去,城头变幻大王旗,天上地下一锅端,水肥池深好养鱼!唱的人不知所云,听的人莫名其妙。保卫部门追查了一通,几个娃娃说是一“老讨吃”(乞丐)教的,只能不了了之。


 年初,按照无产阶级司令部的部署,权倾一时的中央文革小组顾问“康老”亲自出马,宣布组建宁夏回族自治区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并做人事安排,紧锣密鼓地开展工作。


 春节前后,首府“革命工人代表大会”“革命农民代表大会”“革命青年代表大会”分别召开,并且成立了常设办事机构,“造反派”一家独大格局形成。


 3月,中央揪出“变色龙”杨、余、傅,自上而下掀起“反右倾翻案风”的运动。宁夏不甘落后,揪出若干“小爬虫”,被头戴高帽、押上卡车、游街示众,灭其威风。


4月,全国最小的省份宁夏回族自治区革命委员会正式成立,两报一刊发表社论《不到长城非好汉》,全面否定建国17年以来自治区党委、人委(政府)的工作,公开点名打倒主要负责人杨静仁、马玉槐。


宁夏自治区革命委员会成立


5月,本地最高首长K司令在一次会议上郑重宣布:为了保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成果,各个单位都要自上而下地开展“深挖叛、特、反、资”运动,把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再踏上一只脚,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6月,新生政权产生内哄,昨日的亲密战友一夜之间怒目相争,翻脸比脱裤子还快,一批新型权贵板凳还未坐热,就被扣上“炮打三红”(红色司令部、红色革命路线、红色战略部署)的帽子逐出权力中心。


7月,全国城乡掀起“忠字化”活动,大传“忠”字经验,大颂“忠”威力,大树“忠”字的典型,大找“忠”字差距,大定“忠”字措施,大攀“忠”字高峰。8月,“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的口号响彻云霄,由自治区建筑公司一群泥瓦匠组成的工宣队进驻公安厅,自我感觉极其良好,将90%以上的厅处领导干部关入“牛棚”,大搞逼供信。


9月,新疆、西藏革命委员会同日成立,“两报一刊”元旦社论《迎接文化大革命的全面胜利》得以兑现。一夜之间,“万里山河红浪漫,胜利凯歌冲云天,军民团结加强战备,我们随时准备解、放、台、湾······”的歌声响彻大街小巷。


10月,八届十二中会议通过决议永远开除刘少奇党籍。《宁夏日报》连续发表社论,银川召开万人“彻底批臭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誓师动员大会”,家庭批判会、院落批判会、专题批判会普遍展开。


11月,北京一声令下“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老三届学生卷起行李下了乡,出尽风头的红卫兵运动自此完成使命,步入低谷。


12月,除极少数人进入“保卫部”之外,自治区公安厅全体干部下放到银川郊区的西湖劳改农场(对外称之为“宁夏‘57’干校第6营”),参加“斗、批、改”运动。


那一年我才14岁,由于无学可上,成天浪迹于街头巷尾,变成了小混混,跟着疯子扬土,时不时地跟着大孩子们抢军帽、歘像章、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以此宣泄着内心的不满——其时我的父亲已经头戴“假党员”和“走资派”的帽子,正被“群专”着,失去人身自由。


14岁的作者


某日,百无聊赖的我跑到一个老乡家去玩,他爸与我爸是老战友,他家的大儿子X是老三届学生,我把他叫大哥。无意中发现他家的大口瓶子里养着2条奇怪的鱼:一寸大小 ,全身通红,尾巴又尖又长,还镶着一道蓝边。


我好生奇怪,一问才知这鱼不仅漂亮,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动听的名字,叫作“红箭”,原本是澳洲浅海野生鱼,后来被人训化,变成了家养观赏鱼。 


银川咋会有这玩意儿?我问。这位若干年后的自治区文化厅副厅长、继而是宁夏师范学院的院长告诉我说:没见过吧?听我告诉你——这种观赏鱼是113厂、也就是银河仪表厂的人带过来的。


该厂原本在旅大市(当年旧称,含旅顺和大连两个区),因为加强“三线”建设的需要,前不久才整体搬迁到银川,差不多都是拖家带口。孩子们都有养鱼的习惯,来的时候舍不得把鱼扔掉,索性装在暖水瓶里一路抱来。 


这些鱼儿的生命力也真顽强,从东北到西北,跨越大半个中国,居然克服了水土不服,很快就在塞上古城扎根,迅速繁衍开来。


眼下银河仪表厂已经成为养鱼的大本营,家家户户都有美观大方的鱼缸——因为工厂有这个材质和技术。而且鱼的种类繁多,除了“红箭”,还有“黑玛丽”“蓝孔雀”“国防绿”“法国上尉”,最次的一个品种猛一看和小草鱼很相似,只是身上带一个白色的癍点,叫“电光鱼”,等等、等等。


其它一听就懂,无非是颜色决定名称罢了,唯独这个“法国上尉”听不明白。X大哥说,白色的鱼身上有三条棕色竖杠,和法国军队上尉军衔肩章颇有几分相似,因此而得名。


本来仪表厂的工人属于外来户,初来乍到,满身海蛎子味,与银川市的坐地户挨不上边,但是文革让整个社会产生大动荡、大分化,又不断地重新组合、接轨,这就给东北人与西北人创造了相逢、相交、相知的机会,上千人的仪表厂很快就融入了不到10万人的银川市,他们从沿海地区代来的一些文雅生活习俗让银川人耳目一新,迅速被接纳,包括在家里喂养观赏鱼。


X大哥说:每天在外感受无休无止的派别争端、相互批斗,身心疲惫、苦不堪言,唯有回到家中,看见玻璃缸中悠闲自得的鱼儿在水中闲庭信步,才能让自己的神精松弛下来,暂时忘却烦恼,体验一把鲁迅笔下“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的感受。


还说现在银川但凡条件好一点的人家都开始养起了鱼。这下可把我羡慕坏了,想问他要一条,却被告之:好容易的?你当是随随便便就能要来的?我的同学是113厂子弟,我和他关系那么铁,开了几次口,才要的这两条,是一公一母。把我说的沮丧到了家!


不过X大哥说,你也别灰心,等鱼产了籽我一定送给你几条。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玄妙:有的事情你不知道就看不见,一旦知晓了就发现遍地都是,无处不在。


那时的大院干部


很快我就注意到,1968年的小城银川岂止是“条件好的人家养鱼”?10万人的小城至少有一多半人家在养鱼,“条件”好的在养鱼,“条件”差的也在养,甚至有的人家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养鱼! 而且“好人”在养,“坏人”也在养,比方我家的左邻右舍的爹娘也都栽到沟里去了,整天灰溜溜的,他们的孩子居然也养起了鱼,虽说尽是些档次低“电光鱼”也罢,也没有鱼缸,而是罐头瓶子。 

 

于是我也蠢蠢欲动,通过帮助一个外号唤作“陈大汉”的邻居捞鱼虫的方式在感情上贿络了他,给了我3条电光鱼,我把它们养在一个长方形的玻璃表罩之中——倒过来盛上水就地便是一个鱼缸。

 

说到捞鱼虫,那可是个苦差事。现在养鱼,随时随地可以到鱼鸟花市上去买鱼食,只要有钱就行。当年可不是这样,一则没钱,二来也没有这种买卖,凡是养鱼的人,都得要到中山公园附近的大湖去捞。

 

古银川号称“塞上江南”,大大小小有七十二连湖,当然这也只是个传说而已,但50多年前,银川市还保留着城墙,破烂也罢,大体四四方方,西北方向,也就是现在的中山公园正门出口以东到民族北街、以北到北京东路以南,是一片偌大的野生湖,有十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大,水面开阔,长满芦苇,野鸭成群,蛙鸣震耳,一直以来就是娃娃们耍水、划冰的乐园。

 

夏季,湖水中隐匿着大量的水生小动物,有的肉眼能看见,像什么水蚂蚱、小黑牛、老翻X,也有的干脆看不见,必须用纱布做的网子捞上来才能看见,比方水虱子、水丮子, 前者2毫米左右,后者1毫米大小,都是上好的鱼食。

 

因为那时没有养鱼,所以就没有当回事。现在则不同了,这不就是“天生一个仙人洞”吗?鱼虫要多少有多少,供大于求、就怕你捞不完,“无限风光在险峰”哪!

 

为了捞鱼虫,我们得赶在黄昏时间,脱的精尻赤蛋,跳进齐胸深的水中来回走动,用老妈的旧纱巾做成的渔网左一下的右一下,一网又一网,捞够一瓶子就拿回家。

 

这玩意儿也不能一次捞的太多,鱼儿吃不了放一天就臭了,所以得天天捞,因而也就被蚊子叮惨了,有个小伙伴的牛牛上被叮了一口,进了毒气,肿得像个水萝卜,由此得了个外号“红老二”。


一起捞鱼虫的发小

 

直到 1970年代末,随着城市建设需要,大湖被填了,盖起了高楼大厦,沿湖的那条小道“尚勇巷”被改名为“湖滨街”,留给后人的只有一个美好的念想……

 

总之,开弓没有回头箭,通过各种正当和不正当的手段,我又陆陆续续搞到十几条鱼,每天都要换水、捞鱼虫,眼看天气转凉,就多多地捞鱼虫,晒干储备起来,以备过冬。

 

鱼越养越多,瓶子不够用了,便跟着“陈大汉”翻墙跃入我未来呆了八年的单位——拖拉机配件厂,踅磨着找点啥。那时节,这个厂动不动就停产上街游行,恰被我们钻了空子。


在一个旧库房里,我发现一个2尺见方的铁皮箱,一面镶着玻璃,二话不说,拿上就走。回到家洗漱一番之后,灌满水,就地一个水晶宫,鱼儿在里面自由自在的驰骋喧嚣!


终于有一天,我妹妹去找X大哥的妹妹玩,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条货真价实的“红箭”,可把我高兴坏了,刚一投放到缸里,它就左右开弓、上蹿下跳,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一下子就把整个鱼缸给盘活了,让人心里爽的一塌糊涂,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次晨醒来,一睁眼怎么发现“红箭”不见了,赶紧找,莫非它趁着我们熟睡时光潜逃了?仔细一看,原来掉在地下的墙缝里,早已变作干尸!这下可把我气坏了,问是谁干的?为什么要干?


5岁的弟弟吓哭了,说是他半夜醒来实在是爱不释手,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把“红箭”捞起来看个仔细,却不曾想没有抓牢掉在了地上,黑咕隆咚地找不见,他一害怕也不敢叫醒我,心想天亮后再说……


这么一说,让我更加痛苦,弟弟太小,前不久刚刚左腿骨折才好没多久,所以我是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唯有一声叹息,自认倒霉,自个儿哭了一鼻子!看来“红箭”真的太娇贵,咱没这个命哪!还是老老实实的把现有的这一二十条不上档次的烂杆鱼养好,知足吧!


善解人意的X大哥很快又让他的妹妹给我送了一对“红箭”,让我欣喜万分。这次,我格外珍惜,弟弟也非常老实,规规矩矩,因此它们活得也很潇洒。不久,鱼的品种也相应提高,出现了黑、黄、绿的色彩。


每当一个人面对鱼缸安安静静的观赏时,就暂时忘记了一切烦恼,甚至不由自主地派生出文化大革命并没有发生、所有的苦痛都是我自己主观臆想的错觉!


忽然有一天,许久未归的父亲被押解着进了门,说是要翻找什么“黑材料”。家里早已败落不堪,当然没有什么“黑材料”,但是父亲的裤子已经破的很厉害了,必须缝补,呆了有半个小时左右。


我悲喜交加,既不敢发声、又不甘无语,不知怎地。一下子想起了“红箭”,便以目光暗示。父亲看到了鱼缸,先是诧异,后是惊喜,久久的俯首瞅着那些在水中悠闲自得的鱼儿,眼眶湿润了。


就连押解他的那位小造反派,原本凶神恶煞的目光似乎也被鱼儿的身影所吸引,逐渐变的温和了许多,居然和父亲并肩而立,欣赏起“红箭”的英姿来,还不停的夸赞,到最后简直是满脸笑意。


我灵机一动,许愿说等下了崽一定送他两尾。小造反派毫不推辞,当既告诉父亲“黑材料”的事情以后再说,他自会有说法,临出门时还友善的和每个老小点了点头。


啊,原来观赏鱼的魅力竟然有这么大?! 从此每到夜深人静之际,我便躺在被窝里板着指头算那对“红箭”何时才产生下一代。真格就像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铁路工人李勇奇唱的那样“早(嗷)也盼、晚也盼,望断(啊)双眼……”


但是正应了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老话,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这对“红箭”非但不见产籽,而且连长都不肯再长,始终定格在那么大,这不是有意在折磨人吗?


每逢又听到有关父亲被批斗、挨打、游街的音讯后,心里那个烦恼就愈发加重,再一看那些在水中悠哉悠哉、不知人世间忧愁为何物的鱼儿,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变得怒不可挡、甚至是忌火烧心,奶奶的,这年头真是人不如鱼,鱼怪好的,肆意享受生活,我凭什么为你服务?


这么一想,热情就有所以减退,稀里糊涂的就死了几条鱼,“红箭”还在,但似乎也萎靡不振·····我忽然感到人的情绪也可以影响鱼的生存质量,如此心态是不行的,还是应该好自为之,暗自发誓:来日方长、善待鱼类!


然而,一切都晚了——


深秋的一个夜晚,与父亲同被关押在“牛棚”的老红军战士邓XX因不堪忍受迫害,被逼自戕,工宣队和军管会非但不检讨自身的工作失误,反到在第一时间召开全系统干群大会,宣布老邓“畏罪自杀、死有余辜”,“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父亲毅然决然做出了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直接向伟大领袖写信,状告工宣队的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罪行!不料第一时间即被同在牛棚关押、急于立功表现的M某人秘密告发。


工宣队长暴跳如雷,当晚,发动“革命群众”在大礼堂批斗父亲的同时,为了把罪名落到实处,做到“铁案难翻”,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冲进我家,翻箱倒柜,收集“罪证”,手忙脚乱之中砸碎了鱼缸、踩死了“红箭”!


哀大莫过于心死,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养过鱼……

 

五十多个春秋过去了,少年时代的情怀早已灰飞烟灭,但有个疑问却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养鱼赏花,自古以来都是太平盛世之际的习俗,怎么就在1968年这样的动荡岁月一哄而起哪?如果再联想到从1970年起,全社会疯养“君子蘭”的状况,是不是也太巧合、太离奇、甚至说太诡异了,这中间有没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操控着? 


想了又想,始终不得要领,觉得有点荒唐,工作一忙,想法也就随风而去……


退休之后,与世无争,整天吃吃喝喝、游游逛逛、写写画画、乐乐呵呵。


某日来到商城鱼鸟花市,只见池池碧波、尾尾彩鱼,五光十色、勃勃生机,让人就地忘却了隆冬严寒,驻足不前。


在一个盛满“红箭”的缸前,这群可爱的小精灵好像认识我似的,原本左右游弋着,突然集体调转身来,正面冲着我列为一排,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小嘴一张一合,不停地吐着泡泡,仿佛是在诉说着什么……


那一瞬间,时光出现倒流,对面鱼缸玻璃中反射出来的我的身影怎么慢慢地变小、变矮、变薄了,成了穿着父辈淘汰下来的旧制服,头戴一顶破军帽,满脸愁绪的面庞。


——你是谁

——我是1968年的你。

——你来做什么

——我想破解当初为何小城养鱼成风之惑!


“咔——嚓”一声巨响,仿佛石破天惊、醍醐灌顶,那一瞬间,我的心里豁然开朗,几十年不解的谜一下子有了答案: 


啊,人性,即使是在那个被“阶级斗争”扭曲了心灵的峥嵘岁月,“热爱生命、向往未来”这一人类最根本的品性依旧扼杀不了,只要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便会以百分之百的激情去力争——


同样是养鱼,痛苦者视它为一种解脱,无聊者视它为一种寄托,得志者视它为一种宣泄,失意者视它为一种反抗,忏悔者视它为一种祈祷,而有志者却视它为一种希冀!


透过养鱼这个表象,折射出来的是东方文明古国亿万民众对空头政治的无奈与厌倦、对美好生活向往与追求的本质!


人与动植物之间不能简单机械等同,但毕竟都是这颗蔚蓝色星球上的生命,难道真的没有某种共同的默契与无声的言语沟通心灵吗?或许亿万年来一直就有,只是我们没有意识到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是否可以这么说:早在小城碧波连片、红箭驰骋之际,也就预示着这场自我标榜“取得全面胜利”的‘’大革文化命‘’运动的倒灶已在必然之中?!


“五·一”劳动节前夕,宁夏文化教育界的几位大佬在一起小聚,我也有幸被邀请参与,位列末席。走进雅间,竟意外地与坐在上席的X大哥不期而遇。


作者与X大哥(左)


由于多年不见,他已经认不出我了,但我却忘不了他。一经说破,彼此都异常激动,紧紧握手,深情拥抱,X大哥迅速换了位置与我坐在了一起。有人不失时机地为两个许久未见的“绥德汉”抓拍了重逢的瞬间。


在座的其他人不知就里,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就把当年X大哥赠与我“红箭”的经历粗略地讲了一遍。


X大哥隐隐约约记得似有这么一回事,但具体细节却早已模糊。其他朋友就极力鼓动我把这段故事写出来,并共同举杯,预祝早日发表一饱眼福!


大家的厚爱让我动容,几天后我便把这篇文章的初稿拉了出来,并附加了其他几篇在微信公号“新三届”平台上刊登的文章一并转发给了X大哥。很快他便回音:


寒冰:我刚看完你发给我的这几篇回忆录,写得生动具体有血有肉,使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有重温历史之感,使年轻一代颇感震惊、新鲜甚或意外不可思议,我建议你有机会可汇编成册,作为民间宝贵的历史资料留存下去,真要感谢你的辛苦和付出。


大哥就是大哥,如此高抬,让我受之有愧哪!

 

2022.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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