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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艺娟的杀手锏

人民作家V作者 人民作家 2021-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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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少 坤 在 线

栏目主编:李建丽

责任编辑:张亦怡

音频编辑:管   鑫



江苏省作家协会

2019年重点扶持作品

长篇历史小说连载



火 流 星

( 三十二 )


作者|王少坤

播讲|语汐 平凡

 

献给亲爱的乐珊


我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我要回去——不,不是回家,而是回到彼岸,回到那个曾经点亮我们心灵的家。

——约翰·斯坦贝克


硝烟散尽,还有真相吗?





 卢艺娟的杀手锏 



(点击绿标收听平凡、语汐诵读)




孔子乙只有一条命



我进了西厢房。朱排长在写字。他让我说老家的地址。我说,家里早就没人了。他说,叔伯兄弟呢?我说,俺爹死得早。叔叔不和我们搭腔。

朱排长问,家乡叫什么名字?我说,金家寨。只记得名字。其它都记不清了。不过,家门口的事情倒是记得清楚。门外有口井,听俺娘说是曾祖父打的。村上的人都来打水。

朱排长笑了。他要我提供县乡的名字。将来好交给地方政府,按照军属待遇照顾家人。

我说,那就更加不必了。小叔叔害了我娘,我可不愿意让那个狗东西沾我的光。朱排长说愿意不愿意让小叔叔沾光你有权决定。地方政府有义务照顾你的母亲。

我说,这事儿我也不愿意多想。俺娘把我交给先生的时候八成是活不下去了。虽然那时候我还不太记事,但是估计不会大错。朱排长看着我摇头。

他说,要学会宽容,学会理解叔叔的难处。我说,不必了。我不愿意想这些事情。朱排长无奈,就让我说出母亲的姓名。他说,需要记下来。这是解放军的规矩。

我长时间地看着朱排长,不知不觉泪水就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说,朱排长啊,你想的真周到。这辈子我恐怕是没有机会报答老娘了。下辈子,我一定加倍报答。

听我这么一说,他的眼里涌出泪花。我不愿意让他跟着我伤心,赶紧说了老娘的姓名。他一笔一划地把老娘的姓名记在登记簿上,然后问我还有什么补充的吗?我说,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厨娘该死!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从登记簿上把记录着我们所有人联系地址的纸撕下来塞进信纸中间。

他没有问我有什么根据,只是说,听班长的指示,服从命令。我说,有件事情我想不通。按理厨娘也算是穷人,为什么跟我们不一条心呢?

朱排长说,我们杀了她的丈夫。我说,那是活该,谁叫他当土匪呢?他点着头说,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并不是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他一边折叠着手里的信纸一边指着头顶让我上楼去叫卢艺娟。我说,你想的真周到。应该给人家一条活路。他问我有什么意见?我说,她是个好人。刀子嘴豆腐心。

我上楼,走到卢艺娟的小屋门口。听到里面的沙沙声。我干咳了两声。里面没有回应。我撩开门帘,站在门前。她坐在床沿上,撕碎的纸屑在床单上堆成了一个小山头。

她斜着眼睛看我。我说,奉上司命令,传你下楼。她问有什么事情?我说,当兵的,怎么敢多问呢?你最了解朱排长,应该知道他的意思。

她说我胡扯。我说,不是胡扯。喜子不会考虑你的安全,但是朱排长不一样。卢艺娟说,没有人需要照顾。我说,别闹了!今晚就要刺刀见红。谁都无法预料自己的死活。朱排长一定是在为你着想。你不是有些话要对他说吗?赶紧下楼吧。把该说的话说出来。

她说,没有话要说。我说,你不是说有办法让他改变主意吗?手里要是有杀手锏,那就赶紧亮出来吧!再晚,日后就只能当烧火棍了。

她不为所动,让我走开。我说,军令在身。我是不会离开的。她问我想干什么?我说,执行命令。她只好站起来。我说,别担心。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俩和朱排长一条心。

她冷笑了一声。我说,你对朱排长有误解。这也怪我,因为有些话我不能明说。朱排长喝酒并不是因为交际花,而是见到了老同学。

还有其他人在场?卢艺娟诧异不已。

特派员!

卢艺娟大惊失色。她让我把话说清楚。我简要说了当时的情况。她听后长吁短叹。事情更加严重了。必须立刻去县委汇报。

我说,晚了。架势已经拉开,马上就该去拼命了。

卢艺娟冷笑一声。她说她有杀手锏。朱排长必须改变决定。

我带着卢艺娟进了西厢房。卢艺娟面带微笑,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她向朱排长行了军礼大声喊道,战士卢艺娟向您报到!

朱排长向我投来探寻的目光。我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我也不晓得她如何在眨眼之间突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朱排长把折好的信笺塞进信封,走到卢艺娟跟前交给卢艺娟。他要求卢艺娟随时做好出发准备。

卢艺娟问,什么时候出发?朱排长低着头在我们面前踱步。他说,这将取决于今晚的战斗。

为什么非要坚持错误决定呢?卢艺娟问。

不要再提撤退的主张!我们不会把赤卫队丢给土匪,也不会让磐石镇的老百姓再次失望。

那就以卵击石。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拼死一搏?

乐观一点吧!孔子乙只有一条命。杀死他只需要一次成功的出击。希望摆在那里。我们向死而生。只考虑胜利,不考虑死亡。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应该问问自己心中的上帝。为什么不敢审视一下自己的真实动机呢?留下来拼死一搏是勇敢的选择还是懦弱的表现?

我觉着卢艺娟的说法不近人情。向死而生的人怎么可以说是怕死鬼呢?我劝卢艺娟不要这样对朱排长说话。卢艺娟对我大声呵斥。闭上嘴!你不是共产党员,你不知道朱排长惧怕的是什么?他只是在两种恐惧之间做了错误的选择。他把名誉看的比死亡更重要。

我说,这有什么不对呢?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好男人都在乎名誉。卢艺娟耻笑我。她说,那是江湖,不是共产主义。革命战士是大无畏的。为了实现远大理想,既不畏惧死亡也不担心名誉。

她指着朱排长说,我要提醒你,扔掉荣誉这个紧箍咒吧!把目光对准自己的内心,只有这样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要扪心自问,要对得起心中的上帝。请再勇敢一点吧!带领我们主动撤退。我知道渡过后山的大湖就能找到部队。更重要的是,你不用担心指导员的误解。我去找政委。他愿意听我的话。他信任我!

我大喜过望。这话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我对朱排长说,卢医生说的是掏心窝子话。我们撤吧!有政委的庇护,指导员奈我们如何?

朱排长脸色铁青,他抬起受伤的手臂在我们俩的脸上来回指了指,出去。他说话的时候眼里冒火。我赶紧拉卢艺娟后退。但是卢艺娟不服,还想上去争辩。朱排长突然大吼,你杀死了我们的上帝!

我不顾卢艺娟的反抗用力把她推出西厢房。我说,你不应该这么对他说话。你的杀手锏捅破了他的面子。这就相当于要了他的命。

卢艺娟不服。她说,真正要他命的不是面子而是里子。他不敢审视自己的内在动机。

我说,什么叫倒头的内在动机?人心隔肚皮,谁能看清楚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呢?朱排长说的对。杀死孔子乙只需要致命一击。打仗就是赌运气。赌赢了,通吃。赌输了,四大皆空。认命吧!扰乱军心,万劫不复!



热情像被点燃的干柴



院子里传来喜子指挥赤卫队员列队的口令声。他们在等待朱排长做战前动员。朱排长从屋里出来。他走下青石板台阶,挨个检查赤卫队员的装束。

后排有两个没有枪的赤卫队员。喜子凑上来说,武林人。有九节鞭。两个队员立刻解开缠在腰间的铁链子展示给朱排长看。他们自豪的说,舞起九节鞭,十个八个休想靠近。

朱排长回到青石板的台阶上。他两手卡腰,扯开嗓门对赤卫队员讲话。

他说,今晚是个特殊的日子。磐石镇将迎来人民政府的诞生。而你们就是新政府的中流砥柱。光荣的赤卫队员们,到了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陈四举起手里的步枪带头高呼,准备好了!他的呼声带动其他赤卫队员。大家纷纷举起手里的武器跟着大声呼喊,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朱排长晃动着身体继续讲演。

有人说成立人民政府就相当于盖了一座宝塔,因此就把各路小鬼全都压在下面让他们动弹不得。从此天下太平,老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这种说法对不对呢?我看这事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有人还说共产党是托塔李天王,土匪是牛鬼蛇神。这种说法对还是不对呢?我看这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共产党不是托塔李天王。但是,照样能够镇压像孔子乙这样的魑魅魍魉。我们共产党靠的是什么呢?靠李天王手里的宝塔么?这种想法不对。任何时候,都不要指望老天爷出面解除你们的苦难。

共产党依靠老百姓,靠的是你们在场的每个人。要自己动起来。你们要是相信托塔李天王会帮助解除你们的苦难,那么,请你们一定要问一问托塔李天王,他手里的宝塔是什么?我告诉你们,他手里的宝塔就是你们手中武器。

我还要告诉你们,不要指望玉皇大帝派遣天兵天将替你们打仗。你们自己要拿起枪。当你们拿起枪的那一天,你们就是天兵天将。磐石镇的命运就掌握在你们手里。

说到底,我要问问各位,你们到底盼望什么?盼望玉皇大帝下凡拯救你们吗?或者希望孔子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让这些幻想统统见鬼去吧!你们要相信自己。

说到底你们应该问一问谁是天下的主人?也许你们会说,天下是皇帝的天下。错!天下的主人不是皇帝而是你们自己!是你们手里的武器。

不管是步枪、鸟铳还是九节鞭,只要你们拿起武器,天下就是你们的。你们拿起武器的那一天就是实现正义的时刻。

今晚站在这里的各位,我要告诉你们,你们不是托塔李天王就是托塔张天王。明天的世界属于你们,明天的政权属于你们,明天的天下属于你们,你们就是天下真正的主人!

朱排长的话音刚落,激动不已的陈四就举起手里的枪带头呼喊口号。大家跟着他齐声高呼,解放军万岁、共产党万岁!

朱排长说的都是大白话,道理很简单。我渐渐听出来一点门道。喜子突然拍了我的肩头。他问我是不是走神了?

我说,没错。我突然想起长辈的教导。他们总是教育我们学会忍耐。而朱排长告诉我们谁敢动手扇我们的耳光我们就杀了谁。这话有道理啊!

有权有势的人总是欺压我们。可是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为什么我们不动手扇他们的耳光总是指望官老爷出面替我们做主呢?要是他们知道我们一定会动手,没准他们就不敢随意扇我们的耳光了。

喜子说,这些话政委早就说过了。我说,朱排长的说法和政委说法不一样。政委鼓励大家冲锋,不要像账房先生那样精打细算。而朱排长引导我们用自己的脑袋去想问题。

喜子伸手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两下。他问我,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吗?想法太多。到了关键的时刻不能动小脑筋,否则就会当逃兵。还是政委说的对。战士只管冲锋陷阵不用动那么多的脑筋。

我说,事情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你反对撤退是因为你认为不应该动这份脑筋。朱排长不撤退是因为他把前因后果全都想明白了。

喜子问我,朱排长有什么想法?我说,没准卢医生说的对。在他的心里还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喜子说,那是当然。胜利最重要。我说,未必。还有比胜利重要的东西。喜子让我说给他听。我说,你该去问朱排长。

赤卫队员的口号声震云天,个个都激动不已。等他们平静下来,朱排长接着往下说。

他说,天下为公,人人生而平等。这本来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可是,孔子乙凭什么欺负你们?你们想过这个问题吗?你们上山采药,采到的草药装在自己的篓子里。孔子乙凭什么从中抽头呢?你们每日辛苦劳作到头来吃不饱穿不暖。孔子乙不劳动,却可以花天酒地。这都是为什么?

我告诉你们,全都是因为你们过于懦弱。你们的内心充满恐惧,不敢反抗。你们把天生的权利放弃了。长此以往,你们就忘记了人人生而平等的道理。

你们以为老百姓天生就该逆来顺受,只配当牛做马。今天我要告诉你们,共产党来磐石镇是为了让老百姓当家作主,不再遭受孔子乙的欺压。

你们应该挺起胸膛做人。

任何人,不管是孔子乙还是他的喽啰,只要他们扇你的耳光,你就打他的嘴巴。只要他们要对你挥舞屠刀,你就要让他们尝尝子弹的滋味!

这就是今天我要告诉你们的道理。赤卫队员们,你们听懂了吗?

陈四又举枪带头呼喊口号。在呼喊解放军万岁、共产党万岁之后他加进去新的内容。要造反!要革命!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陈四的创意煽动了赤卫队员们的情绪。他们呼喊口号的时候嗓门扯得更高,手臂也举得更高。聚集在院门外面的老百姓也受到了感染,都跟着举手呼喊口号。院内院外,群情激昂。老百姓的热情像被点燃的干柴,爆发出冲天的火焰。

喜子走上台阶与朱排长耳语。一阵商量之后,朱排长宣布任命陈四担任赤卫队副队长。喜子带头为陈四鼓掌。赤卫队员们也跟着鼓掌。

而挤在院子门口的老百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议论纷纷。有的跟着喝彩,有的发出唏嘘,还有一些人悄悄退场了。

当了队副的陈四牛气冲天。他按照喜子的吩咐发出口令带领赤卫队员去广场上游行。喜欢看热闹的孩子们围着游行的队伍又蹦又跳,不时在前进的队伍当中窜来窜去。这样一来,队员的脚步乱了。

陈四试图用口令矫正赤卫队员的步伐,但是他发出来的口令忽高忽低,忽快忽慢。这让训练不足的赤卫队员无所适从。他们之间互相冲撞。不时有人踩到前面人的鞋子上。而蹲下来提鞋子的人又绊倒了后面涌上来的人。队伍陷入了混乱,引得围观老百姓哈哈大笑。

太阳落山的时候,顺手把西边的天际染得通红。我坐在八仙桌旁静待夜幕降临,心里像有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我的眼前再次浮现被我杀死的人。那些可怜的家伙,死到临头的时候眼睛里总会流露出乞求的神情。

我的耳朵里突然响起座钟的滴答声。四处寻觅,屋里并没有闹钟。我用手捂住耳朵。滴答声反而变得更加响亮。我仿佛看到了镰刀的闪光,听到阎王爷拖着长腔念厨娘的名字。

顺子和小布点过来挑选旧衣服。他们喜气洋洋,好像要穿上这些灰不溜秋的破衣服去做新郎官一样。我默默地看着他们,不禁摇头。

喜子走过来,让我也挑两件。我说,先行动还是先换衣服?不明就里的顺子质问道,不换便衣如何潜伏?喜子明白我的意思,挥手让两个新兵蛋子上楼。他让我等天黑透了再行动。

陈四扶着门框伸头探脑。他朝喜子招手。喜子让他进屋说话。他刚迈过门槛就迫不及待地对我们说,油条在群众当中散布恐怖言论。

我大吃一惊,油条回来了?喜子怕我泄露秘密,赶紧把我挡在身后。他问陈四油条都说了什么?陈四说,油条恐吓老百姓。他说孔子乙就要下山,专杀跟解放军走的人。

我说,这个狗日的东西,找死。我嚯的一下站起来,准备去抓油条。喜子把我按下,挥手让陈四回去盯住油条。

我们一起去西厢房向朱排长汇报油条的情况。朱排长说,该来的都来了。凑在一起,好不热闹。我建议干掉油条。朱排长反对。他说,除了油条还有谁能够为我们指认孔子乙呢?

喜子不以为然。他断定油条已经投靠了孔子乙,不会为我们工作。我则认为未必如此。油条不会对任何人死心塌地。他会根据局势随出卖任何人。朱排长同意我的判断。他让我们去广场找油条谈话,从精神上压垮他。

我们走进广场。油条正站住香榧树隆起的树根上对着赤卫队员指指戳戳。有些被他点到的名字的人变得胆怯、畏缩。油条正在得意之际,看见我们过来立刻慌了手脚。

他跳下来,拱手作揖。我问油条发表了什么高论?油条说,胡说八道而已。我说,现在是胡说八道的时候吗?他喜鼻笑脸,支支吾吾,嘴里连连说,你来吧,你来吧!说完,他转身对围观的老百姓说,听着,解放军要训话了!

喜子让油条重新站到隆起的树根上把刚才的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油条摇头晃脑,连连给喜子作揖。喜子板着脸,逼着他站上去。

油条眼珠子转了两圈,跳到上面胡乱指着围观的老百姓大声喊道,你们听好了。解放军是托塔李天王派来的天兵天将,是专门降服各路小鬼的。孔子乙算什么东西?算是个小鬼吗?不算!屁都不算。因为屁还有点味道,还有个响呢!围观的老百姓听油条这么一说都忍俊不住捂着嘴笑。

有人站出来指着油条说,你的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要快哟!油条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这些乡巴佬懂政治吗?

我勾着手指头让油条下来。油条像条狗一样压低身段,觍着脸听我的吩咐。我让他站直了说话。他就把耳朵贴近我的嘴巴。我问,昨晚到哪里去了?他嘿嘿地笑着不说话。

我说,知罪吗?他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喜鼻笑脸地说,那算什么事情呢?我说,从厨娘家出来又去了哪里?

油条脸色大变。我追问,还想狡辩吗?他深深鞠躬,连说知罪了。喜子指着乡公所要油条跟我们走。油条脸色大变,他扯我的衣襟赖着不走。我耸耸肩头表示没有办法。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喜子饶命。老百姓见此情景哄堂大笑。有人高声喊道,赶紧叫孔子乙来救你呀!

喜子让油条站起来说话。油条当众扇自己的耳光。我说,干嘛这么折磨自己呢?他死乞白赖拉着我们走到僻静处告诉我们是孔子乙逼着他回来吓唬老百姓的。

喜子问具体的任务是什么?油条说,要求老百姓选他的人当乡长。我问,他的人是谁?油条说,还不是他的老丈人吗?这事儿,说来全都怪你。谁叫你不听我的话,让朱排长答应这些乡巴佬自由选举呢?乡长的宝座本应是朱排长和孔子乙之间的交易。怎么可以这些乡巴佬跟着掺和呢?

我问油条是不是铁了心跟孔子乙混?油条哭丧着脸说,有什么办法呢?朱排长要是愿意杀他,我当然就跟你们走了。

我说,今晚他会来吗?他点了点头。我说,看见他立刻指给我看。我替你解决问题。油条眼睛一亮,但是眼珠子转了两圈之后又摆出一副喜鼻笑脸的样子。

我对喜子说,看来应该把托塔李天王的通关文书掏出来给他看看。油条赶紧说,不用,不用。只要你们打定了主意。我就跟你们干。

回去的路上,我们讨论油条的行为。喜子赞成我的判断,油条会为我们指认孔子乙。这更让我们对今晚的行动充满信心。

走到院子门口,喜子看看天色,让我开始行动。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手足无措。喜子很不高兴,看着我摇头。

我说,不是我怯阵。这是大丈夫应该做的事情吗?他看着我摇头,牙齿咬得咯咯响。我说,你用不着那么看我。我会做该做的事情,只是心里不太舒坦。



未 完 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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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历史的迷雾(上)
第二集:历史的迷雾(下)
第三集:我们是俘虏兵
第四集:我的排长是个秀才
第五集:烈火炙烤的庆功会
第六集:挺进磐石镇(上)
第七集:挺进磐石镇(下)
第八集:绝地厮杀
第九集:充满火药味的战地检讨会
第十集:抢大户
第十一集:失踪的朱排长
第十二集:可疑的热心人
第十三集:特殊救兵
第十四集:病床前的争斗
第十五集:带枪的访问
第十六集:激杀
第十七集:逆变
第十八集:凫水的两个女人
第十九集:郎中门前的枣红马
第二十集:飞机上掉下来的特派员
第二十一集:穿制服的老油条
第二十二集:突然消失的郎中
第二十三集:邀我私奔的女人
第二十四集:鹰嘴岩的枪声
第二十五集:私情决定
第二十六集:失踪的柱子

第二十七集:开枪送战友上路

第二十八集:百姓邀土匪请

第二十九集:两颗子弹赴宴

第三十集:生死抉择

第三十一集:密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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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文/王少坤

江苏南京人,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钟山》《雨花》《太湖》《散文》等期刊杂志上发表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短篇小说、散文等作品。其中,中篇小说《完美世界》、散文《斯坦利公园的老兵》分别被《小说月报》《读者》转载。

诵/平凡
山西太原人,从事管理工作,朗诵爱好者,《人民作家》平台特约主播。

诵/语汐

河南省鹤壁市人,新闻记者,朗诵爱好者,愿用有温度的声音倾诉人生。《人民作家》平台特约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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