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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封面人物 | 尤长靖:静水流深

Dolores Qthemusic 2019-12-12



“我一点都不觉得我在努力改变自己。



手机屏幕亮了。大拇指按下“接听”,熟悉的声音传来——“哥,这次绝对不超过两个小时。”这可能是制作人钱雷在一年半以来结束最早的一次录音,需要处理的是一些不太复杂的素材录制。


2019年春天起,他和团队成员跟歌手一起开始了一段“马拉松”式的新专辑制作,现在北京已经来了暖气,却只有五分之二的曲目向歌迷揭开了面纱。“每次他给我打电话,我都有点儿‘心理恐惧’。11月的一个深夜,钱雷在电话中对《Q》记者说。


身为从业15年以上的专业音乐人,钱雷当然只是在开玩笑。不过,对作品的共同追求,确实是他和尤长靖正在精心打磨的这张专辑进度稍稍落后于预期的原因。


 Q × 尤长靖 




⇨执
北京东五环外的一间录音棚是尤长靖和钱雷有段时间常常碰面的地方之一。这里常规结束工作的时间是晚上12点,但他们有几次不得不付延时费用。有一回,录完新歌钱雷收工到家,发现已经过了凌晨三点,准备休息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坎坷”是尤长靖对这张专辑制作过程的形容。“我每次都会录得特别‘强迫症’。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样的笑容,钱雷和录音师们总是可以看见:有时候是因为他提出了再多录一遍的请求,有时候是因为他发现工作人员在外面累到睡着。

虽然不好意思,但尤长靖不会轻易放下自己的坚持。钱雷眼中的他,是个在生活上不拘小节的人,衣食住行方面相当“粗枝大叶”,可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任何微小的问题他都不会漏掉。

在挑唱时,尤长靖的细致程度达到了音节级别。他会和制作人不厌其烦地讨论,每一轨当中每个字唱得怎么样。近来的年轻歌手鲜有对细节关注到如此程度的,尤长靖正是那极少数,这是和不同辈分卓有成就的歌手都曾合作的钱雷发出的感慨。

“他对音乐的感觉准确度非常高,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非常‘识货’。正因如此,钱雷总会认真参考尤长靖的建议,采纳的比例接近九成。分歧出现在余下的10%。举个例子,在《一个人记得》开始录音的前一个小时,他们还在讨论歌词。


对中文歌来说,歌词音韵跟含义的一点点差别,都会让整首歌的感觉变得不一样。虽然从小说中文,但在马来西亚出生成长的尤长靖需要克服两地微妙的文化差异,特别是在词汇的选择上,他们反复研究了很多次。“如果(对歌曲质量的追求)没共识的话,那(反而)就简单多了。”钱雷总结。

新专辑第一首歌《一颗星的夜》在5月15日上线。这首写给逐梦人的歌层次丰富,在情绪的爆发和递进上有着相当高的要求。

录制的第一天,尤长靖经历了一次小型崩溃。

第一遍,还没进入状态;
第二遍,滑音处理得不够完美;
第三遍,整体情感表现有点硬;
第四遍、第五遍……怎么唱都不对。
第九个小时,声带已经超负荷使用,令人满意的版本依然没有出现,而尤长靖还不愿意离开录音间。

钱雷透过玻璃看着他的后脑勺,头发已经不像下午进门时那么整齐,有一撮悄悄翘了起来。

制作团队劝他,已经唱得太“疲”了,回去冷静冷静吧。第二天,尤长靖休整完毕,又出现在录音棚。这首光是录音就耗费11个小时的歌,制作过程竟也奇妙地与歌词契合,成品没有辜负“黑夜”,歌声里充满光和力量。

“一出来的时候就非常有生命。”钱雷说“当时我有一种感觉,虽然不会一下爆红,但是它会伴随着尤长靖自己的成长,一直存在下去。

唱片工业中不乏做“行活儿”的人,而他们俩共同选择了用时间来交换质感。过程漫长到“虐”,可是聊到和对方的合作时,他们不约而同地使用了同一个词。“跟他们一起工作特别开心,因为我们都对音乐和自己的作品有一定的‘执拗’,不会轻易地妥协,我觉得遇到这样子的人还蛮不容易的。尤长靖如是说。而钱雷从一开始就认为彼此的做事方式非常相似,“我把他当成了小弟弟,希望他能越来越好。遇到他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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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捩
2018年初夏,钱雷正在和光线影业的合作伙伴开会,商量即将上映的国产动画长片《昨日青空》同名片尾主题曲的演唱人选。之所以难找,除了歌本身就不好唱,片方希望这个人的音色干净、有少年感,在保持自身特色之外,对作品的演绎还要和全片其他几首插曲风格一致。

他们已经听了不少候选人的歌,依然觉得效果不甚理想。这一天,钱雷已经准备好了PlanB:不用歌手,直接把出现在片尾的这首歌改成纯音乐。正在这时候,光线影业的一位工作人员打开QQ音乐,放了一首歌,问他:”这个声音怎么样?钱雷不大的眼睛里闪过亮光,“可以呀,他太可以了。这是他和尤长靖合作的开始。不久后,这对儿后来的“忘年交”在录音棚正式相遇了。

第一次见面,就录了足足八个小时。主题曲在7月中旬顺利上线。导演奚超在微博转发里写道:“没有人的青春是完美的,但有人能完美演绎青春。”时隔一年多的专访,尤长靖依然可以复述这句话,他有些害羞地说:

“我觉得这个奖励对我来说是蛮大的。”



《昨日青空》一炮打响,这是尤长靖以限定偶像团体NINE PERCENT成员身份出道后第一首“出圈”的个人作品。在准备这首歌的时候,团体的工作还比较密集,粉丝在微博上发的机场路透照片里,他常常戴着耳机,很多时候都是在研究该怎么把这首歌唱出最棒的效果。



限定团体终要解散。2019年10月12日,NINE PERCENT告别演唱会在广州举办,尤长靖是第一个带来个人表演的成员。在四面台上,他又唱起了《昨日青空》这首青春骊歌,送给所有的观众,也送给即将各奔东西的兄弟们。团体演出的观众偏好自然各不相同,但在主歌开始的一瞬间,万人体育馆里响起了大合唱。


“我站上台的时候,只带(唱)了一点。(可是)刚开口那一刹那,全场人跟着唱的时候,我就觉得,哇,当下好幸福。”演唱到了尾声,尤长靖抬手碰了一下左耳的耳返,微微侧头把它甩到颈后——这是他标志性的小习惯。唱到最高音的时候口腔打开,耳朵里常会出现“嗡”的一声,得摘下一只耳返听现场音箱的返送——接着,充满穿透力的清亮高音直击广州体育馆顶棚。


高音已经成为尤长靖的“标签”。除了《昨日青空》,这个标签还出现在他演唱生涯的很多关键场景:《飘向北方》的hook刷爆《中国新说唱》观众的朋友圈;以7706054票成为中国第一个“101模式”男团NINE PERCENT成员,定位是主唱;参加《偶像练习生》《我怀念的》公演唱到副歌,全后台的“大厂男孩”(笔者注:《偶像练习生》的拍摄基地俗称“大厂”)都在鼓掌;香蕉娱乐的练习生选拔,《不醉不会》歌声刚落,就拿到直通决赛的资格……再往前,回到马来西亚柔佛州,他居然曾是个爱唱歌却唱不上去的普通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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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航

尤长靖从小喜欢唱歌,可是与生俱来的声音条件并不适合高音。13岁开始四处参加歌唱比赛的同时,他还经历了比同龄人更长的变声期。“我是特别‘不老实’的人,变声期不应该用嗓过度,我是每天回家都大唱特唱。同龄人顶多一两年结束变声,尤长靖一直变到17岁。


和朋友一起去KTV唱歌,他发现大家都能唱到原调,只有他够不着那个区域,很多歌不降key就没办法唱。一首《情歌王》话筒传到他,高音很容易“垮掉”。来中国留学前,他最擅长的音域是中音。尽管这给他带来了不少苦恼,却没有消磨他学唱歌的热情。高中就要毕业,他听学长介绍说中国的大学有系统教授唱歌的专业,就下定决心漂洋过海。


“我是特别‘不老实’的人,变声期不应该用嗓过度,我是每天回家都大唱特唱。




家人一路看他演出和比赛,明白他是真的愿意在这方面付出,也很支持他留学。2014年,未满20岁的尤长靖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满载期待的心跟随航班在空中起起伏伏,降落在南京艺术学院。从此,他只有在寒暑假才能见到家里人。2016年年底,他和香蕉娱乐签约。至今三年,只回过马来西亚两次。南京鼓楼区中医院离南艺大约三公里,除了流行音乐学院所在的演艺大楼、学校的琴房、南门外的流沙包小店,这里也是尤长靖读书时经常造访的地方。


因为专业需要,他每周都有学八首新歌的任务。听海量的歌,挑选适合自己的,再反复揣摩、重复练习,练到“怀疑自己”。在提高能力的过程中,要维持声带的状态不太容易,嗓子哑掉是家常便饭。中医院可以针对声带问题做针灸,五根针在脖子上对应声带的位置,加上热敷,能够改善血液循环。医生给针深的时候会有些疼,但会让嗓子快一点好转。毕竟每周只有一节一对一的小课,如果休息一周落下进度,尤长靖心里会更着急,还曾经每天练歌练到被隔壁投诉。


做学生的时候,他热衷于研究一首歌的演唱技巧和气口设计,在厚厚的歌词本上做记号。出道后的日子在飞来飞去中度过,歌词本不知所终,不过抄歌词的习惯仍在,成为他工作的辅助手段。几年来,很多处理方式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和肌肉记忆。脱离了“术”的阶段,他开始更多地关注演唱之“道”。


界上有一小部分人对周遭的感觉比其他人敏锐,尤长靖是其中之一,尽管有时不擅长在言辞层面表现。他觉得音乐最大的魅力就是保存时间——


“打个比方,我10年前听过这首歌,现在再突然听到,就可以瞬间把我拖到那个时候,仿佛当时的那个感受迎面而来,会有画面感。而且我真的会闻到那个时候的所有气息——(不是嗅觉记忆,这个情景)给我的感知就是这个味道。我觉得每个回忆、每个时刻,它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同理心强的人更容易对万事万物产生感觉,但尤长靖并不会刻意把这些感受强行移植到作品里,“一开始为什么会有音乐,其实就是(来源于)生活”



对他而言,让生活充满音乐并沉浸其中,才能让状态更好。看演出的时候,除了技术细节,他更关注表演者如何在台上以享受的状态呈现歌曲。舞美设计是辅助手段,演出的“可看性”更大程度上取决于表演者自身。


“对我来说,很安静地一个人在台上唱歌,站在那里就是很好看的,因为他在歌里面。就他的表演经验,如果对自己没有自信,不知道手摆在哪里,觉得自己一个人站在台上会很“干”,那观众就会明显被放大10倍。(比起一直想炫技)我觉得还是情感导向多一点。你情感到位的话,其实那些技巧就顺理成章展现出来了。”


在,每当拿到一首新歌,他当天就能对自己要怎么诠释胸有成竹。沉浸在乐声里,聆听、享受、消化,再唱出来。所有的技巧和后续的调整,都是为了找出对的感觉。



⇨革新

正在制作的新专辑,同名主打《AZORAland》是一首在华语乐坛语境下实验性很强的歌。


开头有一段“AZORAland language”,就是尤长靖在录音棚里跟随感觉即兴唱出来的句子。这首歌的曲风和他以往尝试过的有所区别,加入了许多堪称超前的元素,在编曲上也和制作人一起做了大量的实验。他们想做的歌,不仅要接轨国际,旋律也需要跟中文歌词很好地结合。


打击乐在《AZORAland》里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制作人选用了一种较为大胆的形式强调了打击乐的节奏型,Sub bass也没用现成的音色,完全是自己调制出来的。这首难度颇高的作品,依靠敢想敢实验的混音师周天澈,最终创造出的迷离氛围具有一种真正独特的气质:不是文案上写了“独特”两个字的那种,而是戴上耳机以后,真正能用双耳听到的。在演唱的时候,自然也需要找到与音乐相配、“完全在歌里面”的状态。在录音间里面对麦克风,在开始的时候总还是会有一些局促感。为了尽快完全放松下来,钱雷建议尤长靖抿了一小口威士忌。



一点点酒精的催化让这首歌录得更为顺利,配合苦心研究后别具一格的曲风,成了名副其实“AZORAland”的入口,指引听众走进尤长靖的音乐世界(笔者注:尤长靖的英文名是AZORA)。除了《AZORAland》,新专辑里目前上线的歌里,《荒诞学家》也承载了同样的态度:华语流行音乐除了创新,更需要具有可听性。


中文发音的方式和欧美有别,这是客观存在的情况。在和电子音乐结合的时候,中文词难倒了很多人,有许多歌手选择直接唱英文。而他们没有放弃探索词曲、制作、编曲的可能性,反复讨论,目的是找到最佳平衡点。


《荒诞学家》前后录了三次,钱雷形容这首歌是矛盾的结合体:既带有复古的big band元素,又采用了很多现代house音乐的制作手段;鼓完全是电鼓,而bass又是真假结合;充满创造性而又细致的side-chain处理在近来的中文流行歌曲里也较为罕见。但使用技术的目的还是为歌曲服务,听众可能无法(也不必)分辨作品里的技术细节,他们只需要按下播放器,接收到这份态度外化的直观效果。在新专辑曲风的选择上,钱雷提出过很多种建议。


“有比较安全和不安全的路线,现在所走的都是‘非安全’路线——尤长靖自己选的。”尽管作为新人歌手刚出道不久,粉丝群体的年龄层和性别都还比较固定,这张专辑却没有做成一张“讨好型”的作品,集成了很多不同的风格。


在之前的综艺节目和影视OST合作中,尤长靖往往给人留下一种“擅长情歌”的印象,可实际上,他的音乐喜好和想要表达的内容都远远超出这个范畴:“我一点都不觉得我在努力改变自己。在他的定义里,这不叫“转型”,只是在个人专辑中,能够展示自己更多面向、更真实的样貌。


21世纪的头10年是华语音乐历史上的一次繁荣时期,人才辈出。小学生尤长靖一天的零用钱是两令吉(马来西亚货币单位),有些时候,他会选择不买吃的东西,“就存、存、存……去买自己想要的专辑。多年过去,尤长靖已经不太记得哪张专辑才是自己拥有的第一张,但一两个月努力储蓄换来自己喜欢的CD,这样的满足感他记忆犹新。


“因为我会觉得,我不只是‘听过’这张专辑,我是‘拥有’这张专辑的人。这感觉跟意义是不太一样的。”从小对唱片根深蒂固的情结,让他选择在发行自己的第一张作品时,用10首歌体量的全长专辑把自己的音乐观囊括其中,并且一定要有实体CD——把这段时间化成音乐,变成‘纪念册’。只不过,没想到这本“纪念册”的制作难度如此高。


“收歌的时候找过一些欧美音乐人的曲,可是一到填中文词时就‘傻’掉了,不合适。所以说,我们的标准还是非常高的。”钱雷解释,“真正的歌手还是想追求艺术价值的。和中文母语的创作者不同,欧美人往往并不了解中文,所以不会了解旋律配上中文歌词会是一个什么效果,我和尤长靖都不愿意把作品弄成洋不洋、中不中的那种感觉。”


《AZORAland》专辑里的歌想做到的样子,是听上去虽然“潮”,但也不会让普通听众觉得“怪”。漫长的调整,也从另一侧面说明了这种标准在执行中克服了多少困难。在创作的同时,他们的眼光也放到了未来的演唱会上,甚至考虑到了现场要怎么去改编不同的歌,用什么样的编制。尤长靖的现场演唱能力在不断成长,甚至好于录音棚里固定下来的版本。在“后期年代”,录一张符合规范的唱片并不难,但现场骗不了人。歌手在每一次演出的时刻,重新赋予每首作品生命,情感表达的能力是无法用后期代替的。


他们将根据现场演出的形式重新编排歌曲,创造更加震撼的现场效果。专辑制作还在进行,钱雷却说,他相信做完之后,大家还会觉得意犹未尽。毕竟一张专辑就10首歌,尤长靖还有很多好的灵感、大胆的想法,不一定来得及一一实现。


“它会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无论对他还是对我。”



⇨放与逐

2019年4月6日,是《青春有你》总决赛。尤长靖受邀来到现场,见证新一代选秀团体的诞生,也度过了自己的出道一周年纪念日。这365天,又有数百个练习生被各台节目推到大众视野中。


在爱奇艺为NINE PERCENT量身定做的纪录节目《限定的记忆》中,尤长靖对导演坦言,自己出道后曾有过一段焦虑的时期,主要原因是,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发作品。但在出道一周年时,短暂的焦虑已经被消解,取而代之的是和音乐伙伴共同创作的快乐。


对于以音乐发展作为第一志愿的他来说,能找到安全感的方式当然是出歌。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条条音轨上,直到新专辑的第一首歌上线,“我觉得找到了心里的那个‘家’”。和《Q》记者谈及层出不穷的“后浪”,他的态度保持着一贯的佛系。世界上没有太多人可以既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又能赚钱,同时还有那么多支持者。在这三点上,他已经赢了很多人,他觉得很感恩。何况,他也一向不太喜欢去和别人比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特长,尤长靖是“空气阅读者”。进入演艺圈以来,他学会了从更多角度看待事物,在为人处世上也更加和平主义。和别人沟通的时候,如果自己让对方觉得尴尬,他会觉得“挺奇怪的”。基于这个善良的理由,他仿佛很容易妥协。他不出口伤人;不主动和人起争执;朋友提出的要求,就算不是百分百愿意,也不会轻易拒绝——他更珍惜和朋友相处的时间本身,而非形式。尤长靖看起来永远很好说话,不争不抢。只在某些时候例外。关键时刻,他出人意料地主动。


例如,在《中国新说唱》里和那吾克热合作《飘向北方》的机会,就是他自己开口向当时的经纪团队争取来的。“我觉得可能是太喜欢了,导致已经忘了我还要去(矜持),我就会说‘不行!这个东西我一定要,这个就是我的’。就是因为太想要,还有太喜欢。钱雷也把这种反差看在眼里。音乐对尤长靖来说,应该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重要(他加强了语气,连说了四个“非常”)。“不是像别人那样挂在嘴边,‘哇,音乐对我太重要,生命里都是音乐’”。


“他不会随便说,但是通过做事就能看出来,有些东西可以那么糊里糊涂地过去,但在音乐上从来一丝都没有。”主动来源于自信,而自信建立于对自己的把握。尤长靖对自己的能力到达哪里,心里很有数。“说我不适合的人,可能是不够了解我。打个比方,《中国新说唱》那一次除了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以外,其实那时候我就是觉得那种方式适合我。


和网易云音乐的“青春重置计划”二度合作,翻唱张惠妹的《连名带姓》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因为是深入人心的经典作品,制作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不管唱成什么样,都可能有人不喜欢,甚至会“挨骂”。但尤长靖发自内心地喜欢这首歌,接下工作之后,他和制作人再三讨论,最终选择了传统和复古的路子,创造了一个更有“时代金曲”感觉的版本。


通过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国外合成器中特有的电钢琴音色,尤长靖歌声的质感被恰到好处地凸显出来,用一种和原唱经典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以少年的直白力度准确敲击听众的心脏,用自己的风格致敬了经典。偶像选秀出身,身边自然充满溢美之词,但他对自己的情况有着清晰的认知。既了解自己的业务水平,又对自己尚且不足的点也“肯定再清楚不过”



对待工作他并非来者不拒,如果有些节目和他匹配度不高,他就不会接受。经纪团队也很了解他,不会把每一天都塞满,留出足够的缓冲带,让他保持随时能够“充电”的状态。不用工作的时候,尤长靖很“宅”的一天通常这样度过:起床,喂狗,喝杯咖啡;研究编曲和制作;吃饭,听歌,问乐队老师乐理问题(偶尔会发了消息出去却忘记回);每天都不会落下的练声;遛狗,看电影……他把自己的日常生活形容为“无聊”和“无趣”,不打游戏,不太喜欢跟人出去shopping,甚至有时候会“宅”到放朋友鸽子。


从“无趣”的日常里,他却总能给制作人带来意料之外的欣喜。钱雷给他配了一套编曲软件,他在家自己琢磨,有了问题自己上网查。每次发微信报告近况,钱雷都会感觉他又有了很明显的进步。“尤长靖虽然是挺‘懒’的一个人,但是在这方面还是挺用心的。


道近两年,尤长靖已经在《Christmas有你》《Maybe Someday》《Love Hate》和《寂寞寂寞就好》(翻唱)四首歌里担任制作人。接受采访时,关于自己在制作的时候会注意什么方面,尤长靖只回答了两个字:“整体”。这倒不是敷衍性的“片儿汤话”,对待要唱的每一首歌,他确实面面俱到,处处关心。


《AZORAland》专辑制作中,鼓和贝斯的节奏、电子元素的音色,他每一样都在意,虽然尚未达到专业水平,但能准确地指出目前每一处存在的问题。他能够感觉到唱片制作流程里的每道工序对整体平衡的影响,混响是大了还是小了、Delay的时间和反弹次数、人声的EQ明亮度……有什么不懂就逐一地问,直到弄明白为止。钱雷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的天赋和努力,“慢慢接触这些东西,一次一次地累积,他就会变成一个很成熟的制作人”。


最近一次尤长靖给钱雷的惊喜,是自己创作的新歌。他不仅写了旋律,而且以他自己的形式把编曲上希望做出的样子都写了出来。“非常顺当,非常顺利,非常清楚,非常肯定。钱雷又连用了四个“非常”。


在他看来,尤长靖有成为创作型歌手的潜力,而且正在这条路上稳稳地前进。



Q=《Q》杂志  A=尤长靖)



Q01:  唱歌给你带来最大的快乐是什么?

A:从小其实我是不太爱说话的人。在上小学、初中的时候,也不太会跟同学们做很好的朋友,还算是比较(自我)封闭起来的人。我那时候就会比较喜欢用唱歌去表达。那时候不太会说话,总是会对同学们用唱歌去表达经验和情绪,会觉得那个感觉是很棒的。可能音乐带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Q02:  那唱歌曾经让你觉得痛苦吗?

A:怎么会有痛苦,为什么会有痛苦?如果要有的话,在练习的时候,就是会需要重复嘛,难免就是一直会觉得比较……“嗯,怎么还弄不好”这样子,但不能说是痛苦。


Q03:  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音乐人?

A:我没有一个reference欸。我找不到一个人去说,“我想成为谁谁谁”。我觉得就是把我自己想要做的东西做好,(那样的人)就是我想成为的那个人吧。


Q04:  想用自己的音乐向外界(不限于粉丝)传达什么呢?

A:年轻人应该有的态度吧。


Q05:  你在工作当中遇到过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A:没有最大困难的点。每个人的工作可能都不是很平稳的,肯定会有一些“石头”,你就跨过去,然后就是一种成长。没有哪一种成长是非常容易的。


Q06:  平时在工作间隙需要待机的时候,你一般会做点什么?

A:会听自己的歌。


Q07:  之后你还会考虑出唱跳类型的歌吗?

A:主要不是(为了)要唱还是要跳还是怎么样(而做设定),如果我要表演这首歌,那歌就是要有舞蹈的话,我可能不用编,自己都会跳出来,所以我觉得还是要看那是怎样一个状态。


Q08:  你梦想中的演唱会是什么样?

A:炸啊(笑),除了炸就是炸。场馆当然是越大越好,有乐队(伴奏),然后整个舞台,你炸一下,不得了。


Q09:  作为一个“非典型偶像”,你的出现给过很多人鼓励。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A:我觉得大家可以看到我,因为我能得到一些鼓励,会蛮幸福的,因为我一直觉得艺人这个职业是特别神圣的,他做的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无限被放大。只要在这个地方,哪怕就是10个人,他们会因为我(和我的作品),把今天的烦恼,甚至是一些比较不好的想法放掉的话,我觉得是一个很幸福的事情。


Q10:  在未来也一直会用作品来表达这种鼓励吗?

A:我觉得是这样子。我为什么要出音乐,是一直想要把我觉得对的态度、更有力量的东西传达给他们。不会强求大家都是职业的、都是“知音”,只要大家可以感受到我的价值观,还有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就好。





文 Dolores 

摄影 汤灵杰

策划 姜姜

服装 Keyan

服装助理 任真

发型 TheJ

化妆 DAHEE/KANG

花艺鸣谢 西岱岛花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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