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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荐 | 宋琳:诗22首

宋琳 黄灿然小站 2021-07-02




观大卫画作《马拉之死》

那颗撞击过旧制度的头颅
终于垂下。砌进影子
和狞笑的墙,酝酿着雪崩
并静静覆盖了一场谋杀
窗外,巴黎和世界奔突着
号叫与喧哗

马拉死了
死在国民公会那最后一次辩论之后
死在宣判一个可怜的君主死刑之后
死在黎明前静谧的浴缸里
街头的《马赛曲》
奔流向被分割的国土
洗涤剑戟上的血污、耻辱和贫乏

一位五个孩子的母亲
徘徊在旷野上
泪水经过脸颊
渗透躺着丈夫和勇士们的泥洼
她不信这一次
死亡扮演的竟是一个女刺客
不信眼睛里燃烧的是一汪热的血
她守候着,守候着
一封永远发不出的信
和五个法郎……

画家,站在你的画前
如果我追问,历史该怎样回答?
当断头台那吻过暴君脖子的刀刃
又在革命者的脖子上飞快落下
是否所有的逻辑只通向
一种疯狂,没有别的道路
除了杀与被杀?

1982


老虎

难以企及,一只铁笼外的老虎,
迈着轻盈的、无所谓的步武,
这畜牲向着整个宇宙低吼。

星际的重量压在它的眉骨,
想将它粉碎,但谁又能扑灭
它眼睛里喷出的火?

黄金条纹的闪电曾撕裂我们的梦,
记忆却从未将它的特征复原,
这不可挽回的损失让我们受苦。

是什么派遣厌烦到它的脑中,
野蛮的力从下颚向着四肢扩散,
心脏的闹钟随时等待着一次发作。

我们从未拥有一只真实的老虎,
在幻觉里,我们靠它的血活着。
难以企及,一只铁笼外的老虎。

1989.12.31


神圣罪人

晚霞焚烧着圣贤的亡灵书,
头露出头的山丘和一架断头台。
罪人说:“让我自己来结束这一切!”
这并非意味着他勇敢,相反,
他有着兔子的怯懦和耻辱。
当他走上一步,心在颤抖,
意念中的王座开始摇晃
——终于崩塌下来,
他一生建造的整个天堂顷刻瓦解。
而道具的绳索却货真价实,
要绞死他大脑剖面上的一只老虎,
要看个究竟:他内部的支撑物。
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空虚,
连他的眼睛最后摄入的
也是写在大地上的古老箴言: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1990


保罗·策兰在塞纳河

       这是不可避免的失语:一个人,在外邦。啊!“冬天使我们温暖。”这不是不可能的仰视:一个人死后漂过塞纳河。
       保罗·策兰畅饮塞纳,越喝越渴。他喝着黑暗,从局部到全部的黑暗;他喝掉最后一个词的词根。
       最纯洁的最先赴死。放弃抵抗——你,光荣的逃兵,抛弃了集中营、早年、滑稽的纳粹;你也尽数把耻辱还给了犹太人,让他们继续流浪,挨打,寻求着拯救。
       漂啊,从塞纳到约旦,从巴黎到耶路撒冷。保罗·策兰用眼睛喝,用他自己发明的喝法喝,一个人畅饮着来自天国和地狱的两条河。
       他的眼睛睁开在我们的眼睛里。他说:“当上帝叫我喝时。”

1992


魔术师的房子

房子上面的房子。
我穿过下面的到达上面。
红色楼梯,屋顶海一般荡漾,
像数码被某种运算繁殖出来。
我进入其中的一间。
这里除了一柄剑在时间的酷刑下变钝,
其他一切都还未露面。
清晨,朦胧雾气漫过物体时魔咒般的抑扬格;
田野,休耕期的无拘无束和待修整状态。
一切都像数码一样,不多不少,
在被削减的视野里码在一起。
邀请我进入的并非魔术师一人。
他的隔壁,一只蜘蛛以死亡的加速度
努力工作着,它的理想是:
网住窗外那朵游移不定的云。
它发明的是一套隐身术原理:
从规定的游戏不断逃走,
不留下破绽,远远地“避开牧师们”。

1992


书简片断
——致长兄

我继续着日常性的出神,
我的体内仿佛有十二个水手在操桨,
但我看不见岸。
猫踩着柔软的步子,
它无意识的鼻子比夜更冰凉。
你白昼的巢穴是否仍是风雨飘摇?
我想着你的肾,你的宝藏,
它是否经得住又一轮台风的袭击?

今天,我预感到有你的信,
打开信箱前,我想你该猜得到
那是我的特洛伊木马,
果然,你没让我失望。
《养育时光》,厚厚的一叠,
油墨闻起来是橄榄的味道。
啊,今天我将快乐一整天!
我推着婴儿车穿街走巷,
在公园一角的长椅上坐下来。
读。在诗句的循环之流的花底听你的呼吸,
那呼吸伴着你在病床上的呻吟。
多奢侈!你那虚弱的肾养育的珍珠,
捧在我的手上,像渗出你
额头的汗滴一样闪亮。

孩子们在玩沙。一颗橡实——
不知哪个秋天扔下的漂流瓶,
从沙堆里被挖了出来。


信天翁之死

呼吸阻断,但血液涌上头颅,
肉体掷出最后的哀鸣。俯冲,
向着诞生它的大海,翅膀的巨弓松开了,
爪——这刺破死亡的利器收紧。

1995.9.18


元素之歌


水声胜过一切说教。当我们临近泉水,
一个听觉的上帝便向我们亲授。
仿佛一个摸索着靠近黄昏的盲人
把世界置于耳膜,在他苦涩的
眼眶映照下,玫瑰已经长成。
最终我们听不见它,而它知道
我们的局限,一任我们继续下去,
听着,魂魄像一只蜻蜓
在揉碎的水面低飞,
寻找着降落点。而我们仍将
不可遏制地赞叹:水哉!水哉!

1995


无眠

住在街对面的无眠的人
如果你为一段往事辗转反侧
如果你恰巧也是一个异乡人
为今夜的无端不宁所搅扰
如果你听着海风——海很遥远
想象月光——月已落下
你熟悉的一切:家人、友情、地址
回忆中令人心旌摇荡的时刻
向你不辞而别。世界背叛了你
如一个不忠实的情人
因朝夕相处而充满你气息的
每一件小物,也都转过身去
甚至你自己也成了黑暗的同谋
正柔肠寸断地把你拧绞
你听着心跳——血在流动
观看手足——完好无损
如果你抬头望见了那颗星
一颗晨星,多么美丽,她在跳动
而很快她也会消逝
那么此时,请大大地打开窗口吧
这样我就能看见你并且祝福你

1996.7


契多街

我闷闷不乐,感觉日子太缓慢,
时间的箭矢已生锈,充满了死亡的惰性。
最后的蓝花楹之花已飘落,燕子已返回。
我依旧坐在窗前,看见站牌下那位老妇人
(她每天都来,总是坐在同一个位置),
把黑头巾从头上取下,戴上,又取下。
我敲打键盘,停顿,继续敲打。
在这相似的动作里,我们重复着
同一种虚无,同一种琐碎,
仿佛两个溺水的人,朝向对方打手势,
直到水涌上来,淹没了头顶。

2001.12.28


一年将结束

一年将结束,但痛苦
卷土重来。入夜以后,成群的
拾垃圾者又鼹鼠般出动,
在契多街、隆卡街、帕瑞拉街……
而在楼房里,在阳台上,
他们又开始敲了,
抗议的锅碗瓢盆的雨点,
像我认识的某个老妇的泪痕。
狗悲哀地吠叫,然后不再作声。
我倚窗听着这奏鸣曲,
拾垃圾者抬起头来,也在听,
像采矿人听着矿井。

2001年岁末


印第安邦乔

在库斯科,我学会嚼古柯叶,
骑马走几十里,只为了用手触摸
普卡普卡拉废墟巨大的石阵。
在圣尼古拉教堂的椅子上坐着,
我凝视领完圣餐的人们庄重的脸,
那端在胸前的双手
仿佛捧着去往天堂的门票。
那一刻我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俗人,
我写作,但救不了自己。
在军械广场附近的小街,
不识字的人向代笔先生口述书信。
它们将寄往何方?收信人是否活着?
而街角上,一个老人吃着玉米棒,
安详如守在太阳柱旁的羊驼。
两个醉汉带着我瞎逛,
用几枚零钱请我喝Chicha酒。
其中一个已烂醉,不知失踪在了哪里,
另一个与我倾诉衷肠,
告诉我在古巴的秘密生涯,
在烟纸上画下他的革命路线图。
我喝多了,找不到下榻的旅馆,
几个妇女跟着我,向我兜售邦乔。
那手织的麻布邦乔套在我的脖子上,
像中了魔,我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2004


用诗占卜

用一个被弃绝的词
从凶手那里夺回的词
颠倒卦象
双手握住最下面那个爻
让它动起来

将要来临的,我们知道你

广袤的夜,广袤的无名
你,异乡者,陨石形状的人
站在初地的边沿,如在十地
那里一座艮山
刺破大气层
一粒精子前来做客
进入橐籥

你召唤灯蛾,你召唤死者
你掘一口通向盐池的井
你敲打恐龙蛋,从中
取出一封来自玄武纪的信
读吧,读给我们听
我们知道
那结痂的祥瑞也是你的

用一个暗哑的词
盛放你的声音
把它拌入黏土,敷在伤口上
把星座的咒语也拌进去
眼睛的网所泄漏的
我们收在心的葫芦里

你,异乡者,为我们占卜!


策兰的控诉

那遭遣的更强壮了
猫呜呜叫,抢夺着地盘
夜枭控制我们的睡眠
但不负责我们的生死
钉子般的眼神遥远又冷淡
我们睡,像猕猴桃和麝鼠
睡在多汁的囊里

雾飘来遮住我们
雪温暖而无垠
城市得了脑瘫症,记不清
称王的是乌鸦还是那黑脸的人
睡眠中我们把什么都忘干净
不指望垂老的钟表匠来怜悯
瞧,那从未造访过我们的
绕过栅栏,走向了别处

星星的火刑堆多浩大
堆在我们做爱的床上
相拥时我们看见海的圆盘里
所有指针都抑制不住乱抖
——从下面浮出殉情者的头
我们把心放在家国的天平上
狼却跑来叼走了
我们迎向收割者,我们已熟透
血的翅膀哗哗作响
而且能够趋光

2010.12.14


在期待中

从伤口上滴落化脓的时间,
我们将固化,成为正长石。

有人从瞭望台上喊话,
说他要来,不可失去信心,

不可试探,更不可打听他的姓名,
捂住伤口,咬紧嘴唇,别出声。

有人将天文望远镜比作
一只警觉的、巨大的蜘蛛,

转动它的眼睛,为盲目的飞虫
设下陷阱,并警告我们:

别把生命浪费于仰望星空,
什么也别做,把灯关掉,

睡觉,保持正确的姿势。
当你醒来,那人会站在你的床前。

一个地名,我们从未听说的地名,
比北极星更远。你已置身其上。


东欧诗人

带着好奇,我凝视这些东欧诗人的脸,
钙质在他们的骨骼里闪闪发光。
他们在咖啡馆见面,像秘密接头,
在公寓里写诗,像在荷包蛋上撒盐。
酷爱旅行,但护照总是过期。
谈论树叶不被允许,就捡起小圆石,
摸它,揉搓它,直到掌心发烫。
真理已经死亡,但寓言仍不时地
借麻雀小小的咽喉透露给早晨。
墓园是可获公开的地址,
在那里读信最安全,而信
是流亡者用隐形墨水写的。
太多的记忆,但风将把它们储存在荒野,
太多的冬天,太阳只会让影子瑟瑟响。
只有去地狱旅行无需签证,
他们中有些已经先行并发回了电报:
“这里没有酷刑,伙食也很好,
一座向下的塔,且已安装了电梯,
与但丁的见闻完全不同。”
赫伯特在地下室里画好了旅行图,
并给每个风景点插上小旗。
扛着玻璃十字架的毕林斯基走在前面,
波帕肩头上站着那只爱朗诵的黑鸟,
高个的索雷斯库,缩在蜗牛壳里,
赫鲁伯从国际免疫大会上匆匆赶来,
与艺术家们会合在最底层。
现在他们找到了安宁,不再需要反讽,
可敬的东欧诗人,谢谢你们
把这项专利让渡给了我们。


读卡夫卡

他们就用这种方式袭击
他们击碎花盆
声音清脆犹如来自
我们的脊椎
根,梦游一般裸露了
他们用烟头烫路牌广告
把你的帽子戴在稻草人头上
他们转动稻草人的假眼珠
让你看里面的世界
他们来,哼着小曲儿
像夜访的不速之客
给自己斟上酒,盯着你的卧室
也给你斟一杯
自酿的苦酒
他们掀书如掀器官
贴着它嗅,如嗅罂粟与性
他们宣布一个字有罪
那个字当场暴毙
他们把你塞进车里
一颗又聋又哑的星路过
快如倒车镜中
一个飞逝的光点


古代汉籍中的滇西部族

他们是“人”①,其实更像动物,
隐蔽在瘴气升腾的崇山峻岭间。
分类学显然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在我们有万能的部首。想想这些
使人害怕的称谓吧:蝎子、拇鸡、地羊鬼、
獛喇、大猓黑、小猓黑、数不胜数的猓猡……
总是像回避仇人似地回避着我们,
一旦外乡人走近,土獠的蛊虫
就流星般呼啸着亮尾射向你。
他们上演着更为古老的变形记,为了
不称臣;鸟音啾啾,也拒绝被翻译。
跣足鲸面,岩居野食,与猿猱相杂处,
出生,交媾,然后死亡,恪守着宇宙那
黑铁的律令:沉默,忍耐,沉默。
澜沧江、怒江从未使他们感叹逝者,
他们本身是河,旱季和雨季都流动在
帝国的目光够不着的地方。

2016.1.28

①在明代学者杨开庵编写的《南诏野史·南诏各种蛮夷六十条》中,有“人”部族条目。


摘录一位父亲的留言

超渡含冤的,陪伴将死的。
帮助他呼吸,深深地吸入
苦胆里的大海。

对于那些肮脏的手,
对他说:停止!
小心掌心发黑,血管爆裂。
数数他的指甲:十个。
不多不少,足够代表
十宗罪。

给假装看不见的送上隐形眼罩,
祝他心无挂碍,睡得安稳。
侧过身,给臭鼬让道,
但捂上嘴。对说“是”的说“不”,
用你学会的新的语言。

守夜,守住所剩的,
别等爽约的,别站在镶嵌着
耳形贝壳的墙下。
有一天,陌生人前来
测量你的身体,
不要动,因为时候到了。

如果这些都太难,那么,沉默——
你该做得到。你已高及门楣。

2017.3.31


痛苦的授权

我要的很少,因为给予我的已很多;
我要的很多,因为剩余的已很少。

痛苦,我总是被动地接受,如同不情愿的礼物。
友情,半点虚情假意就宣告了自己的破产。

我的家事足以写成一本厚厚的书,
但迄今,只有几个人保守着它的秘密。

害羞和离奇的懒散使我未能像
克尔凯郭尔那样“创造出自己的父亲”。

打开樟木箱,取出那本红皮笔记簿——
我父亲的狱中日记,字迹清晰,纸页已发黄。

自我辩护征引“最高指示”,经过巧妙的伪装,
但关于我母亲的梦的那些片断是我读过的最美的散文。

除了这些梦,我没有别的遗产。
我无法阻止自己去想象一个死囚的最后一夜。

我握着打开那一夜的钥匙,
痛苦已授权给我。


声音与现象
——戏仿陈东东

什么东西停在它的声音上?
笨家伙。笨家伙停在它的声音上。

它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荒芜。它被摘除的脑子里只有荒芜。

它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它在等待指令,除此之外不听也不看。

为什么它跑到街上来?
它来找吃的,它的胃口大过十头犀牛。

那怎么看不见它的嘴呢?
它不用嘴吃,用肚子两旁的装置。

如果它轰响着追上来怎么办?
去问卡夫卡,一定要去问卡夫卡。

2019.6.16


致同代人
——为我们的四十年而作

一切都是前定,没有哪样东西
属于偶然,没有哪个人孤立。
当史蒂文斯感叹“同时出现,
同时消失的蜜”,我知道他指的是同代人。
了不起的事情!不可替代的天命!
是神功,使那元素中的元素
构成我们最基本的质地。

投胎于同一个国度,带着对
天空的乡愁和对土地的好奇,
我们学会看。可是一切都变了,
普遍的坏骨病正在时代的躯体里发生,
古老的重负已经压垮自由,
在自己家里,却没有在家的感觉。
利维坦张开巨口,从海上升起。

它吞吃太阳、婴儿、钢铁,
它命令我们转圈。当一个人移位,
所有的人不得不跟着移位,
直到英雄成为鬼魂的替补,
而看客们袖着手,加入更高的喝彩。
大地,安上消音器的耳朵,
什么也听不见,一片死寂。

我们液化的生命存储在四季里,
经历了茂盛的春夏,接下来是秋冬。
隐形的、紧迫的蜜蜂已经从四面出发。
爱,唯一剩下的,交给苦难去酿造,
祖国不该是一个被窃取的词!
朋友们,同代人意味着团结如蜜,
我们必须一起流淌,漫过黑暗。

2019.8.2 


选自《兀鹰飞过城市:宋琳诗选(1982-2019)》,雅众文化 |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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