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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切肖夫斯基诗3首

Heinz Czechowski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海因茨·切肖夫斯基(Heinz Czechowski 1935 –2009),德国抒情诗人、随笔家和批评家。1935年2月7日出生于德累斯顿。50年代后期在莱比锡学习文学,后成为一名编辑。70年代早期在民主德国的马格德堡为剧院写作剧本。此后他专职写作,同时大量翻译俄罗斯诗人以及希腊诗人里索斯的作品。1995年后定居舍平根。出版过多种著作并获得海因里希·海涅奖(1977)和海因里希·曼奖在内的奖项。他是莱比锡艺术自由学院的创立者。在他去世后,出版了个人诗选集。我国诗人翻译家绿原先生翻译过他部分诗作。




我的舌头上的苦


我的舌头上的苦

并非来自刚吃过的橘子。

它是一种不会消失的苦。我不能

解释。我相信在战争时期

我还是一个孩子时我就有了它,当我用一把雪来

缓解我的焦渴。没有

童话故事,但那时总有

很多低语围绕在我周围:成年人

双手掩着嘴巴说话

说正在发动的战争,

说囚车和从斯大林格勒

回来失去一条腿的士兵。

我也看见过监狱长的

纳粹礼,在他们把我的头发剪掉时

听到加利西亚的犹太人

的血溅到墙上。在夜里,成群结队

走向野人山的

无尽头的俄罗斯妇女,

当她们拖着自己

从工厂回营地,

最后,木制手推车

载满死于空袭的死者

——所有这一切肯定都在这一捧

雪里了,我把它

塞进我的嘴里解渴,

一个孩子的这种渴,

永远没有离弃我,却在我舌头上

留下了这种苦。




赤裸裸


我本想放弃,但是

就在那时来了这个职位:


过去,

褐煤的被诅咒的气味,

非官方的线人“布雷德尔”

是我曾经的一个

朋友。


于是突然

我感到了害怕。

我,一段历史

而且赤裸裸。




轻松的死


在晚上,我读书

他有胃痛。在床上

他默默地躺着,然后

在睡梦中去世。诗章

已经完成,圣乔治·马焦雷岛

在前面摆开。

贡多拉

带他去圣米歇尔,

覆盖着时令的鲜花。

一个轻灵的身体

在水上。连同他所有

错误的观念,他长眠在

泻湖水面一米深下。在那里

现在他可以休息,等待

判决,它将

声明他有罪

或无罪。我们一无所知,除了:事实

并非他的关切。


李 以 亮 / 译




作为欧洲的一代诗宗,歌德的思想和创作从古希腊文化中吸取了丰富的养料,他的“魔性”(das Dämonische)说即来源于古希腊的精灵论。古希腊语“精灵”(daimôn)一词的字面意思是“命运的分配者”,它有“神”、“神力”和“命运”[①]等诸多含义。daimôn一词最早出现在荷马史诗里,它和theos一词一样均指“神”,但daimôn一词不像theos那样正式,其使用频率也低于theos。赫西俄德在长诗《工作与时日》中使用了daimones一词,用以指称天神和凡人之间的中介者。他在叙述人类时代神话时说道:黄金时代的人类种族死后,宙斯使他们变成大地上善良的“守护神”,让他们来守护必死的凡人。
在凡人的“守护神”这一观念的基础上,赫拉克利特从心理学和伦理学的角度对daimôn一词进行了新的阐释,他把“性格”(êthos)视作每个人的守护神。他在残篇《论自然》中写道:“人的性格就是他的守护神”[②]。德谟克里特则用“灵魂”(psychê)来取代“性格”,他认为有节制、有修养的灵魂能给人带来“幸福”(eudaimonia,此词的字面意思是“好的守护神”)。与赫西俄德等人的“守护神”观念相反,埃斯库罗斯在《波斯人》一剧中将daimôn称作给波斯人带来毁灭的“降祸之神”[③]。在悲剧的第一场中,波斯信使认为是“报仇神”或天上的恶神唆使波斯国王塞克赛斯发动了萨拉米海战,波斯太后阿托萨也将波斯大军的覆灭归咎于可恨的“恶运”。
公元前六世纪盛行于希腊和南意大利的俄耳甫斯教(Orphik)开创了一个不同于荷马和赫西俄德神谱的神谱叙事系统。俄耳甫斯教的创世神话大致如下:原始的宇宙蛋孵出最初的神法那斯(Phanes),宙斯因吞下法那斯而获得了宇宙原理(Weltprinzip),从而掌握了宇宙的统治权。宙斯和他的女儿佩尔塞福涅交合生下了狄奥尼索斯——扎格琉斯,提坦族撕碎并吞食了狄奥尼索斯。愤怒的宙斯用雷电之火烧毁了提坦族,从他们的灰烬中诞生出了人类。因提坦族吞食了狄奥尼索斯,故人类兼有提坦的邪恶本性和狄奥尼索斯的美好神性。换言之,人类的肉体来自提坦族,灵魂则来自神,神也被称作“精灵”(daimôn),《俄耳甫斯教祷歌》即称狄奥尼索斯为“善心的神”、“永生的精灵”[④]。人的神性的灵魂囚禁于坟墓般的肉体之中,人死后灵魂将前往冥府,然后转生到凡人或禽兽身体里。只有奉行苦行、素食和秘仪并保持对灵魂的神性来源的记忆,凡人才能摆脱灵魂的轮回并升入永生的彼岸。俄耳甫斯教对毕达哥拉斯学派、恩培多克勒和柏拉图产生了直接的影响。毕达哥拉斯的门徒们相信在他们的身边有许多“精灵”(daimones),他们甚至能看见这些“精灵”,他们将毕达哥拉斯奉为介于神和人之间的“精灵”,并主张通过戒律、体育、音乐和科学研究来净化灵魂。恩培多克勒的“精灵”(daimones)一词既指神性的四元素火、气、土、水,也指人的灵魂,灵魂在肉体死亡时就会踏上痛苦的轮回之路,而纯洁的灵魂会再次成为神。
公元前399年,雅典法庭判决苏格拉底有罪,罪名之一就是他不信城邦传统的诸神,而信奉他自己捏造的新神——精灵。苏格拉底的“精灵”(daimonion)一词的字面意思是“小神”,苏格拉底用它来指半神或护身精灵。苏格拉底在《申辩篇》中说他之所以不从政,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神性的精灵的声音”[⑤]的警告;从小时候开始,他就能听到他的护身精灵的声音,它总是阻止他去做那些有害于他自己的事情,却从不鼓励他去做什么。为了反驳莫勒图斯指控他不信神,他说精灵就是神或神的孩子,相信精灵就是相信神。

柏拉图的“精灵”概念与俄耳甫斯教的灵魂和灵魂转世说紧密相联。柏拉图在《斐多篇》中指出: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有一个支配自己的“精灵”(《斐多篇》107d)。在《蒂迈欧篇》中,他把灵魂最崇高的部分——理性(logistikon)解释为神赋予我们的“神性”(daimôn),神性(即理性)寓于我们的头部,它控制着激情和欲望,如果我们正确地维护理性,那么我们就会在理性趋向神(homoiôsis theô)的巅峰时刻获得至高无上的幸福(《蒂迈欧篇》90a-d)。在《国家篇》第四卷中,柏拉图规定了城邦崇拜对象的等级:“诸神(theoi)、精灵(daimones)和英雄(hêroes)”,换言之,精灵就是那些地位低于古希腊众神的小神。在《会饮篇》中,他进一步阐明了精灵的本质:精灵是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他们能够确保神与人之间的交往和沟通;精灵既能裨益人,也能损害人。他写道:埃罗斯(erôs,爱)“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精灵(daimôn)。凡是精灵都介于神与人之间……他们来往于天地之间,传递和解释消息,把我们的崇拜和祈祷送上天,把天上的应答和诫命传下地。由于介于两者之间,因此他们沟通天地,把整个乾坤联成一体。他们成了预言、祭仪、入会、咒语、占卜、算命的媒介,因为神祗不会直接与凡人相混杂,只有通过精灵的传递,凡人才能与诸神沟通……由于爱是贫乏神与资源神的儿子,所以他命中注定要一直贫困……但另一方面,爱也分有他父亲的禀赋,追求美和善……他生来就充满欲望,也非常聪明,终生追求智慧,是玩弄巫术骗人的能手。”[⑥]
柏拉图在《会饮篇》中将“精灵”定义为人与神之间的中介者,他拥有巨大的神力,既能助人,亦能害人。柏拉图关于“精灵”的经典论述对老柏拉图学园派、中期柏拉图学园派、新柏拉图主义以及十八世纪的德国思想家哈曼、施莱尔马赫和歌德等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犹太教和基督教在与古希腊罗马宗教的斗争中,将异教的众神贬为“魔鬼”。《旧约圣经》的七十子希腊文译本公然宣称:“外邦的神都是魔鬼(daimonia),唯独耶和华创造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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