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照片 ] 1983 安康大水灾 ∣ 万里甩开胳膊，「不就是个副总理嘛，掉下去也是这百十多斤」
1983 安康大水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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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
安康人至今街谈巷议，还会说到万里副总理当年如何健步如飞，在满是玻璃碎片和木屑钉子的泥淖里视察灾情，又是如何将递过来的大口罩揣入口袋，而不顾恶臭的气味。
这些记录安康洪灾的珍贵老照片里，我们能看到这些真实的细节。
万里拒戴口罩
「群众遭大灾，我们还怕染上什么病？ 」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万里和中共中央委员、国务院副总理李鹏，八月九日来到遭受毁灭性洪水灾害的陕西省安康县城，代表党中央、国务院亲切慰问受灾群众和奋勇救灾的人民解放军指战员。”
这是1983年8月《陕西日报》的一篇报道。时任陕西日报记者部副主任的元树德随行采访。他回忆，当天清晨一下火车，万里、李鹏就来到汉江大桥，徒步走向江边的丁字坝察看被洪水侵袭的大桥桥体。
当时，瓦砾堆和淤泥还没有完全清除，丁字坝上也裂开一道道缝隙，残留的淤泥又湿又滑，随行人员怕有危险，拽着万里不让上去。
万里甩开胳膊，“不就是个副总理嘛，掉下去也是这百十多斤。”硬是走上丁字坝，仔细检查了汉江大桥侧面的情况。
进入居民区，卫生人员递来口罩，万里摆手说：“不用。群众遭了这么大的灾，我们还怕染上什么病？”当年报纸上刊登的万里视察安康灾情的新闻图片，他与随行人员都没有戴口罩。
《陕西日报》1983年8月的这篇报道中说，当万里、李鹏来到居民家里和医院看望受灾群众和伤病员时，有的群众淌着热泪说，要不是党中央的关怀，我们不淹死，也得饿死、病死了。
万里说：“有共产党的领导，有社会主义制度，就什么也不怕。”
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万里（左二），中共中央委员、国务院副总理李鹏（左一）在安康东关重灾区视察
邱永锡 提供
万里到安康视察的前一天，8月8日，兰州军区政委肖华、中共陕西省委第一书记马文瑞来到安康察看灾情。当天气温高达37°，城区里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息。肖华到水毁最严重的东关和鼓楼街一带，解放军正在清除街上的淤泥。
抢险官兵在洪灾侵袭的废墟中清理安康北正街
吴定国 摄
灾后安康北正街的清理场景
吴定国 摄
《陕西日报》当时的报道称，灾民马明世抱着孩子从人群中挤过来，满眼热泪握住肖华同志的手，激动万分地说，我们特别感谢解放军，我们很多人都是解放军从大水中背出来的。不是他们，我们没有命了。
肖华将军看望抢险的解放军战士
肖华说：“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你们遭灾就是我们遭灾，你们受苦就是我们受苦。我们的战士做了他们应该做的事。”
时任兰州军区政委肖华将军（左六）、中共陕西省委第一书记马文瑞（左一）、省长李庆伟（左五）、省委书记董继昌（左二）在安康看望抗洪救灾的解放军官兵
吴定国 摄
一次已被淡忘的灾难
对安康人来说，2013年有两个与洪水相关的纪念日：1983年7月，特大洪水袭击安康城区30周年；明万历十一年（1583）特大洪水袭击兴安州（今安康）430周年。
“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悲剧常以相同的方式重演，仿佛冥冥之中在预示着什么。”
作家和谷说，430年前的那场洪水，安康城灭顶沦陷，溺死者达5000多人，全家淹死没人收殓的无法计算——如果不是翻开志书，大部分安康人恐怕不会知道历史上曾有过这样沉重的一页。
而30年前的这场洪灾，很多年轻人也并不知晓。从2013年5月起，《安康7·31洪灾记忆》编辑部在安康城区举办了多次图片展，几百幅老照片再现了1983年那场洪水袭击安康时不堪回首的一幕幕悲壮景象。
1983年8月1日中午，洪水还未退去
1983年8月1日早8时。雷神殿灾情
1983年8月1日10时许。安康城区东关被洪水淹没的情景。次日，清真寺这座七层的邦克楼倒塌
1983年8月1日早晨。自救的人们
1983年8月1日早。红卫中学门前灾情
1983年8月1日中午。安康县交通局机动船驶进县政府机关前院接部分脱险群众干部转移情景
洪水退去后，搁浅在河街民房房顶的机动船
吴定国 摄
安康东堤喇叭洞决口处
安康县老城东堤被冲毁的污水站
1983年8月1日上午10时左右，油库着火浓烟
水毁的北堤楼
吴定国 摄
水毁的北堤楼
吴定国 摄
城区水毁一角。飞机正在播撒消毒剂
吴定国 摄
安康地区商业局马路库倒塌
洪水退去后的安康老城小北街一角
水毁后的大桥路
吴定国 摄
1983年8月1日，前来救灾的飞机在安康师范学校操场降落
1983年8月5日。陕西省副省长徐山林在安康张岭灾民集中安置区
安康地委、行署领导魏民生、黄克礼、刘文彬指挥飞机空投
子弟兵在安康救灾
吴定国 摄
兰州军区某部5连战士在臭气刺鼻的安康县百货公司仓库里抢运货物。天气极热，战士们赤膊上阵
吴定国 摄
1983年8月14日，参加安康抗洪抢险的兰州部队84857部队二机连指战员，经过连续昼夜苦战，人困马乏，身子一挨地就睡着了
吴定国 摄
解放军指战员在安康东关重灾区抬尸体
1983年8月4日，运送洪水遇难者遗体
抢修水毁的北堤决口
吴定国 摄
解放军战士准备清理废墟
吴定国 摄
解放军帮助灾民清理水毁物资
吴定国 摄
解放军战士在清理废墟
吴定国 摄
1983年8月10日上午，安康鼓楼街救灾现场，兰州军区某部战士宣誓加入中国共产党
吴定国 摄
清理北正街
吴定国 摄
安康地区医院清理淤泥
吴定国 摄
解放军战士从被洪水侵袭的商店中找出钞票，晾晒清点
吴定国 摄
水灾一个月后的鼓楼街，仍是一片泥泞
吴定国 摄
水灾后三个月，城市中心（今安康市中心白天鹅广场）清淤工作还在进行
吴定国 摄
1983年8月，水灾过后，安康新华书店开始恢复营业，销售的图书有《列宁选集》、《东周列国志》、《现代汉语词典》
吴定国 摄
表彰在抢险救灾中立功的解放军战士
吴定国 摄
安康地委书记张如乾、行署专员魏明生在安康火车站感谢救灾的解放军指战员
吴定国 摄
积水还未退完，淤泥正在清理，生活仍要继续。
在那些老照片里，人们看到了“水电三局”——水电部第三工程局的恩人，当年有几千名职工参加救灾，还接待了八千多名受灾群众。
还有正在安康施工的铁一局工程局桥梁处四队的17名职工，带上施工用的橡皮船、救生圈，在邮电局、雷神殿一带，救出被困的61名灾民。五处二段的职工，带着煮好稀饭，带上烤好的面饼和咸菜，送给城里的灾民。
人们看到了当年的英雄、江北派出所民警李安飞，靠游水救出36人，后来又发现9人被困，当最后3人被救离开，那个困在水中的房子塌了，李安飞头部受伤昏迷，救醒后又去救人。
还看到了当年安康县广播局、广播站的记者，水电三局的工程师叶沛华，当年冒险进入老城，抢拍到的很多珍贵镜头。
抗洪救灾中荣立特等功的水电三局高级工程师叶佩华及其子叶军
朱群茂 摄
新闻人在水灾中
省委书记董继昌看望抗洪救灾中的安康县广播站播音员
很多照片是《安康日报》当年唯一的摄影记者吴定国拍摄的。
水灾发生时，吴定国在深圳出差，有一天突然听说家乡涨水了，一路站票赶回安康。他找到位于北堤内纱帽石的家，却只看到一个巨大的坑，门前的那棵小树也只剩下一根光杆了。
被洪水毁坏的安康北堤纱帽石段。吴定国的家原来就在堤内，门前那棵小树已经被水冲成一根细杆（图中挂着衣服的就是树杆）
吴定国 摄
抢修水毁的北堤决口
吴定国 摄
吴定国先生
该书主编、73岁的原安康县广播站站长张培祥老人也挤在人群中默默观看。当年，他在广播站办公楼上指挥职工扎木筏，救起了96人。大家顾不了家，家属遇难了12人。
张培祥看到有老年人边看边叹息、流泪，也听到不少年轻人说，“哎呀，这大的水！这是哪儿啊？”
安康县广播站播音员、记者张培祥在安康水灾中采访
张培祥先生
摄于二〇一四年
张培祥很感慨，钩沉往往不是简单地翻翻故纸堆，而是给当下以警醒。
“淡忘，是最大的敌人。”
本文采写于二〇一三年
文中部分老照片系吴定国先生拍摄并提供
其它老照片来自张培祥先生主编的
《安康“7·31”洪灾记忆》
摄影 邱永锡 吴定国 丁慎忠 胡武功 朱群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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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看 1983 安康大水灾 第6篇
重生 ∣ 一条大河与一座古城的千年纠葛
【原创声明】
这里的文图均为记录者木闻写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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