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农支行风云：倾君一一（五十二）

（题字：白鹰）

“当然好了，只是雪凝姐姐，能不能送我两份儿？我还想送给爸爸一份儿，让他也读读，我看他的书里，好像没有这方面的书。”庄园像个贪心的孩子，贪得让人舒服和惬意。

“可以呀，买一赠一大优惠。”雪凝笑道。

“雪凝，你过来一下。”正当两人买书的当儿，有同事叫住了雪凝，雪凝迈步向他走去。

                   （五十二）

“那人是谁啊？”同事问道，语气却明显不太友好，好像很鄙夷地你谁啊。

“我们的客户啊，也是朋友。这需要向你备报吗？”雪凝玩笑道。

“你别装了，和我们还保密。”同事很严肃的样子，还有点草莽精神。虽然手里的烟近似干瘪，像个吸血僵尸。

“客户就是客户，朋友就是朋友。我们带着岁月，愿意和他有一次相遇。”雪凝又文绉绉地玩笑道，纵他千山万水，也是一句话的距离。

“这个阶段，首富齐杰民上了热搜，他儿子能不上头条？”同事忧心道，好像自己也深陷其中。

“那有什么问题吗？向来都是父子兵啊，谁让他从齐杰民那里投胎转世？”雪凝不为所动。

“他们现在可是自身难保，你还当他们是宝吗？听说他们的亲戚朋友都集体失声，没有一个人敢出来为他说一句公道话，都怕受牵连。因为外债对他们落井下石的倒是不少。他们手里已经没有多少牌了。”

“是啊，我们是当宝了，以他儿子的人品，他绝对是块儿宝。他们手里是没有多少牌了，就剩他儿子这张王炸。”雪凝看向远方，在那清疏朴拙的幽深里，似她一种无声的宣告。

“还王炸？他们面临的可是法律的判决。还不如我们这一般人呢。我们好赖有个三险五险，他们就只剩有惊无险了。”

“这也很合逻辑呀，人生有时无限风光在险峰，有时处处是惊吓。林语堂曾说，男人懂人生哲学，女人懂人生。”雪凝说完便走向庄园，留同事自己在那里回味他自己的人生哲学亦或人生？通过这件事看背后的东西，看多少算多少？

从韶山回来，已是下午的光景。雪凝安排好自己的小组，便同庄园一起到杰富酒店。因为市长要来视察，她要帮他处理一些手头的事情。

到达酒店，韩市长已从酒店下来，在楼下的大厅里和他们正好相遇。韩市长身形并不高大，但相当挺拔。雪凝读到他的姓，嘴里含春也觉寒的厚重。对于他的曾经，她也略知一二。她想，他离开自己曾经熟悉安全的日常，为对抗生疏与迷茫，他是如何扩大自己内心的疆域，是否只有在夏日才能碰触他的深凉？

“我一直听闻贵公子瘦弱，并且不爱掺和父亲的事儿，没想到气度不凡。”韩市长笑着首先伸出了手。

庄园马上握住韩市长的手，他的手微微有些凉，但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暖意：“韩市长，谢谢您的不弃，我爸爸给您们添麻烦。”

“那里，父亲的问题归问题，他所有的一切该如何运作还如何运作。今天一看，你都撑起来了，不错。”韩市长看看陆陆续续的人流，特别是提有旅行箱的，他便多看几眼。曾经的招牌依然是招牌，从不需要去问，也不知道原因，一切的信仰都在这里。

“韩市长，我会尽力的，毕竟不是我爸爸一个人的事儿，还有那么多的人呢。”庄园此时的心疏云横日，也觉空得如此彻底，如此坚定，犹如青瓷般，碰到便是清脆的声响。

“好，有担当。”韩市长赞叹般地笑道，同时注意到了他身旁雪凝的娟丽：“敢问旁边这位是你的……”

“她是我的好朋友，这些日子若不是他们，也许今天我就不会这么有勇气站在您的面前。”庄园就像又回想到了他那完全没有上下方位，却与幽灵并行的时空，穿云破雾，真假难辨、体无完肤。

“韩市长，久仰。”雪凝伸出手，握住了韩市长的手，感觉到了他不同于常人的质地和气场，就像早晨的光站在床头。

“哦，我以为是你的女朋友，此时此刻能站在你身旁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啊。”韩市长满是欣赏地望着雪凝。

“韩市长，多谢您的体谅。”雪凝笑道：“我看过关于韩市长的许多报道，体察民生，俯视大众和底层。”

“哦？你是党员吗？”韩市长笑着问道。

“哦，我暂时还只是一通共分子。”雪凝玩笑道。

“哈哈，有意思。看你年纪轻轻，对政治也敏感。敢问在什么地方就职？”韩市长笑道，就像从她的工作过往探究她的底色。

“身处时代洪流，你不碰政治，也会被它裹挟的，逃不掉的。我现在在银行的大堂工作，我的工作也算世界的一个小窗口，三教九流，角落、夹缝……”雪凝说得很慢，似乎慢了，那些凋零就会变得很慢，痛苦也会变缓，或者改变。

“哦？对此，你有何感想？”对于底层人员，韩市长似乎更在意他们的感受，不能用生命的虚无来承受他们的哀伤。他有时感觉那些赞歌里，有浩大的没有说出的部分。

“韩市长，能不能在你的民生工程：疾苦和病痛里加一条心理的抚慰？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人人自危的年代，社会越文明，人类越抑郁，人们的心里都在承受着不能承受之重。不论脸色如何，心里也许全部蜡黄。”雪凝的宇宙不止一个，它们以各种形式存在于万物之间，去看见，去感受万物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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