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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陆 | 夏玉和:犹太房东谢莉,独身女教授的简约生活

关注本号☞ 新三届 2022-09-19

作者简历

夏玉和


夏玉和,湖南人。当过知青,77级上大学,后到北京读研究生,毕业留校工作。现已退休。


原题

我的房东谢莉




作者:夏玉和



谢莉,我在米国马萨诸塞州西英格兰学院(简称西英学院)的同事,也是我的房东。准确地说,是二房东。

搬到谢莉家之前,我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刚开学时的文理学院教师大会上。我对她的印象挺深,但不知道她是谁。

会议开始前几分钟,进来一位女老师。小小的个子,哈腰,皮肤像黄种人,栗色卷发。在我前面一排坐下时,她冲我点头,微笑。然后,她从包里拿出一块蛋糕,请周边同事吃。她还转过身来,让我也吃。推辞不过,我掰了一小块。我这才看清楚她的脸:怎么这么瘦啊,棕色的眼睛,又大又眍,像个病人。看着手指尖上的那一小块蛋糕,我有点不敢吃。

第二次见谢莉在两个多星期后。我去她办公室拿家门钥匙。推开门,她正弯腰找东西。等她抬头,我一惊:原来是她!给我吃蛋糕的精瘦老师。

寒暄了几句,她写下地址,说,你自己去吧,我回普市(Providence,罗德岛州州府,布朗大学所在地)了。关着门的那间是我的卧室,另外两间你随便住,家里的东西你随便用。 


身后就是我在米国几乎是独自享用的宅子,车库里泊着我的小福特 


以色列原住民的谢莉


谢莉生在以色列,长在特拉维夫,是在那儿繁衍生息到了第八代的犹太人。她不喜欢麻州的天气,冬天漫长,潮湿,暴风雪不断。她想念特拉维夫,想念那种沙漠里干爽的炎热。麻州的天气似乎把她的体型都改变了。哪怕在夏天,她也好像很冷似的,缩着脖子,佝着背。


谢莉的丈夫是米国犹太人,在以色列与谢莉认识、结婚。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一只胳膊完全失能。两人有一双儿女,但女儿还没出生,丈夫就去世了。


谢莉带着俩孩子到了米国,投奔他们的爷爷奶奶。没成想,孤儿寡母吃了闭门羹。为什么,谢莉没说。丈夫在特拉维夫病重时,公婆去看过一回。丈夫去世了,他们没有去,也不问。孙儿孙女来了,他们也没有看在儿子的份上搭把手。


由于父亲是米国人,两个孩子有米国身份,但谢莉没有。她只好在米国继续上学,这才待了下来。最终,她拿到一个文学硕士学位。几经辗转,她在西英学院找到了稳定的教职。我住的这个房子就是她从那个时候开始租的,已经二十多年了。


在麻州安顿好,谢莉去了一趟位于罗德岛州的布朗大学,拜访英语系主任。主任叫马克,也是犹太人,当年去特拉维夫讲学,与还是在校大学生的谢莉有一面之交。


这次重逢促成了两人的姻缘。马克帮着谢莉抚养她的一双儿女。两个孩子上完了大学,开始独立门户,马克也去世了。


谢莉又开始了独身生活。这一次,身边连孩子也没了。 


谢莉和伴她到凌晨的沙发

 

日子“奢侈”的谢莉


谢莉虽非狡兔,但有二窟。平时,她住在布朗大学附近马克留给她的大宅子里。只有上课时,她才来麻州,在这个三居室的小房子里住两晚。


我能搬去跟她住,还是谢莉的老同事加朋友玛格丽特帮她算了一笔账的结果。玛格丽特见我住在学校替我租的地下室,很不以为然,决意要把我从她眼里的“地窖”里解救出来。于是,她牵线搭桥,让我跟谢莉作伴,分担房租。另外,在我的第二个学期,谢莉休学术假,不用来学校,房子会空着。我要住进来,除了看房子,还能把冬天不菲的取暖费用全部承担下来。


谢莉从善如流,听从了玛格丽特的建议。在玛格丽特一手操办下,我俩都没见面,就定下了合住的事情。我也从此离开地下室,过上了谢莉一样独居一房的奢侈日子。


谢莉的座驾也与众不同。多数同事开的车都是性价比高的民族品牌,或者是省油的日本车。而谢莉的车却是又贵又耗油的欧洲“富豪”,就是现在的“沃尔沃”。


我和谢莉都在家时,会把车停在车库外面。在她的“富豪”边上,依偎着我谦卑的小福特。


谢莉说,她买“富豪”,跟马克去世有关。每周一次往返罗德岛和麻州之间,路上近四个小时。马克不在了,她觉得应该把自己弄得安全些。所以,咬咬牙买了这辆车,求一个心里踏实。


不过,这辆“富豪”的一个用途,让我见识了谢莉的奢侈。


搬家后,除了收拾我住的房间,我还把整个房子彻底打扫了一遍,清出来好多垃圾。谢莉告诉我,把垃圾装袋后,放到车库的大垃圾桶里,等到周二早上把垃圾桶推到路口的邮箱边,由市政垃圾车收走。说完,她如释重负:你在这里,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原来,市政每周只在周二上午免费收一次垃圾。可谢莉要到周二下午才到,周四就回了罗德岛。她来去的时间跟垃圾车合不上。周四离开时,家里有垃圾,垃圾车却不来。要想让垃圾车来一趟,就得另掏钱。


我在铲雪,清出一块地儿来安放垃圾桶
 
钱虽不多,但谢莉不想花,可又不能周四就把垃圾桶推到路口,邻居会有意见。

于是,周四下午,谢莉把装袋的垃圾放进后备箱,先去学校上课,然后拉回罗德岛,扔到那个家的垃圾桶里。

那会儿国内大街上跑的私家车,大多是桑塔纳、捷达和富康,“富豪”绝对属于高大上的稀罕物。可在谢莉这里,“富豪”成了跨州垃圾车,真让我开了眼!


从我俩住的地方开车两三分钟,有一个购物中心。外面摆放了好些个垃圾桶。我脑子里曾经闪过一个念头:谢莉怎么不把垃圾扔这儿呀,不光省力气,还省油,更不会弄脏大“富豪”。


显然,谢莉从没动过这个心思。我也当然没跟她提过这事儿。我要说了,保不齐她会把我轰走。


那天给我家门钥匙时,谢莉说,她家洗衣机坏了,不能用,洗衣得去洗衣店。

我有点不爽。她要早说没洗衣机,我可能就不跟她合住了。现在马上就要搬家,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很快,我攒了一堆要洗的东西。我不想去洗衣店,既麻烦又不卫生。要是用手洗,除了一个浴缸,连个盆都没有。而且牛仔裤、床单被套什么的,还有那么多灰扑扑的窗帘,手也洗不动啊。

我在家里东看看,西找找,转了好几圈,无果。最后,我决定到车库,看看这洗衣机到底坏成啥样儿了。


经过一番捣鼓,我有了重大发现。洗衣机没坏,只是定时器的塑料旋钮不见了。只要使劲按下那个光溜溜的轴,洗衣机就转了起来。


我告诉谢莉,她瞪大眼睛张开了嘴,好像我在骗她。我给她演示怎么操作那个金属杆,她居然叫我“夏工程师”。她还说,你要早来就好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两个州之间来回搬运要洗和洗好的东西。


我心说,你要早花点钱,随便找一个修理工,什么毛病都解决了。

 

我和谢莉的家

 

啥也不在乎的谢莉


谢莉好像对什么都是爱咋地咋地。一个人住着三个卧室的房子,也不换个小点儿的地方。主要嫌麻烦,宁可多付房租。至于这个房子里面的设施,她更是不管。


为了在她女儿房间里安顿下来,花了我整整一个周末清理打扫。


我猜想,女儿离家后,谢莉就没进过这个房间。和其他犹太家庭一样,谢莉家书多。女儿房间里也到处是书,书架上、桌子上、床上,哪哪儿都是。还有衣帽间里的废纸、旧衣服、鞋子,袜子,玩具。家具乱放在房间里,积满了灰尘。只要是有立面的地方,贴满了海报、卡通画和各种贴纸。有的已经脱落,耷拉在墙上。窗上挂着的薄纱帘,已看不出原色是白还是黄。


经我整理后的房间,还有一些清不掉的贴纸。窗外林子很美,常有小鹿出没


女儿的那张床,看着挺好。待我铺上床单,躺上去,这才发现掉进了一个大坑里:床垫中间的弹簧全塌了。很难想象,小姑娘当年得在上面怎么个蹦法,才能把床垫踩成这个样子。


我试着把儿子房间的床垫换过来,发现也塌得差不多了。我不禁在想,难道这些年谢莉不知道,她的儿子女儿就睡在这种床垫上吗?


我和谢莉合住了近一年,从没见她做过饭,也没见她在家吃过饭。

谢莉在家时,我会请她尝尝我的手艺。吃过我做的西红柿鸡蛋面条后,她说,没想到西红柿和鸡蛋在一起能这么好吃。我用火鸡肉和茴香球包的饺子,她也说好吃,还打包带回了罗德岛。我请她下馆子,让她人生第一次进了中餐馆。

晚上九十点,她上完课回家,就从冰箱里拿出几罐饮料。然后,蜷在沙发里,看着电视,一罐一罐地喝饮料,一根一根地抽烟。经常凌晨两三点,电视开着,人却睡着了。刚开始,我要看见了,会去给她盖个毯子。后来发现,这是她的常态,我不想扰她的梦,就由她去了。

谢莉的生活必须:香烟,饮料

 

我总觉得,一个人要对吃饭没了感觉,那就不会对别的什么感兴趣了。谢莉好像就这样,也许因为她本来性格随和,也许她已经没了心气儿。

在西英学院,我接触到不少犹太人。他们很在乎传统,抱团,看重民族的认同感。谢莉似乎是个例外。她不过圣诞节,我理解,这不是犹太人的节日。可对一些犹太民族特有的东西,她也照样不在意。

犹太人有不吃猪肉的禁忌。我刚到米国时,住在同事珍妮特家,也是犹太人。一天,我闲来无事,拿起一罐猫粮,看里面的成分,边看边念出了声。我刚念到“pork”,珍妮特惊呼:什么,里面有猪肉?!赶紧,扔了!所以,一到谢莉家,我就问,是不是介意我吃猪肉。她说,没关系,随便你吃什么。连磕巴都没打。

光明节时,我问她这个节日都做什么。她很好奇我为什么问这个。我说,最近商店橱窗、大街上都可以看到九枝蜡烛的灯台呀。我问过别人,说是犹太人的节日到了。她想了想,哦,对,是这几天过这个节。然后跟我讲起这九根蜡烛怎么点,后面有些什么故事,当天应该点第几根蜡烛。
 

犹太光明节烛台。网图 


上面提到的珍妮特让我到她父母家,和一大群犹太亲朋共过逾越节。回来后,我问谢莉她是怎么过的,要不要给家里的冰箱补做一个大扫除?她惊讶地看着我,逾越节?上周吗?她把这个重大节日忘得一干二净。清理冰箱,算了吧,无所谓。

 
心事重重的谢莉

一双儿女的独立,给谢莉带来更多的自由,也让她有了操不完的心。

谢莉的儿子读完大学后,只身一人回到以色列上研究生。他的志向是将来从政,最好能当上外交官,为以色列、为犹太民族的壮大出力。

儿子是谢莉的骄傲,而女儿是她的心病。

女儿大学毕业后成了家,女婿是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我当时以为耳朵有问题,把巴基斯坦听成了巴勒斯坦。

女儿结婚前,谢莉跟她晓以利害。女儿说,哪有这么多事儿,我只知道,我们相爱了!其实,女儿像她,当年谢莉没听老妈的劝,坚定地跟一个残障青年成了家。

来自两个敌对国家、敌对民族的青年爱上了,结了婚,还有了爱的结晶。我认识谢莉时,她的外孙女已经两三岁了。只是这会儿,爱人已经成了敌人。

这俩人的婚姻就像中东沙漠里的骆驼,负重艰难前行。当年谢莉担心的问题,成了压垮这匹骆驼的一根根稻草:阿拉伯人和犹太人、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伊斯兰教和犹太教,等等。除了经济上的拮据,小两口还经常下意识地为这些事情干仗,国事搅乱了家事。

女儿要离婚,女婿不干。女婿说,阿拉伯人的老婆,哪有想离就离的道理。

谢莉觉得,女婿不离婚还另有原因。他是学生身份,一旦离婚,就得马上回国。家里人要是知道他娶了犹太女人,后果不堪设想。二是他很想留在米国,要靠婚姻关系办身份。女婿明知老婆和孩子的重要,但又管不住暴脾气。于是,俩人打了又好,好了又打。最后女儿无法忍受,带着孩子跑了。

女婿知道,米国老婆都不怎么听话,让她回头难。但他扬言,无论如何要夺回孩子。于是,女儿东躲西藏,都不敢告诉妈妈自己在哪儿。不知道也好,谢莉说,这样女婿也就不会来找她的麻烦。谢莉一想到女儿外孙女,就难受得很。别的忙帮不上,她只能时不时地救济一点钱。

秋天的时候,谢莉八十多岁的老母亲特地从以色列来了。外孙女婿是巴勒斯坦阿拉伯人这事儿,谢莉一直瞒着她,更不敢跟她讲女儿的现状。老人总催着要见外孙女和重外孙女,谢莉不知如何是好。我问她,你要实话实说,老太太会怎样?谢莉闭上眼睛,轻声但一字一顿地说:会-要-了-她-的-命。

谢莉请我去一个叫“99”的餐馆吃米式大餐。她总是这样笑容满面

 

坚守原则的谢莉


我回国之前,谢莉还在休学术假,但她专门从罗德岛回来了一趟。她说,我不送你去机场了,今天特地来跟你告别。

我对她说,你再找一个人合住吧,帮你看家,也有人跟你说说话。谢莉说,我也想呀,但要找到像你这样的,难啊。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即使再找人,估计还得靠玛格丽特这样的好心人张罗。

谢莉说,再过一年多,她就可以退休,不用、也不想再教课了。她接着告诉我,头年,由于学生打的评估分不高,她差点被学校给开了。

这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一是惊讶学生评估对教师有这么大的影响;二是没想到,像谢莉这样的资深教师,也会有被解雇的危险。

谢莉曾经跟我讨论过“分数膨胀”问题。她和一些同事组织了一个委员会,专门研究怎样采取措施来遏制“分数膨胀”。我还收到过一些这样的邮件。

谢莉认为,她的学生评估分数不高,主要是她对学生要求严,打分实事求是。她说,现在风气不好,不少老师为了讨好学生,拿到评估高分,不仅考试放水,还给学生送分。就连哈佛这种大牌名校也在讨论怎么解决“分数膨胀”的问题。每每说到这儿,谢莉就会激动。曾经有人对我说,谢莉对这事儿太执拗,引得一些同事有看法。
 
听到谢莉差点被学校辞退,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倒是她反过来安慰我:现在没事儿了。谢谢你和我一起住,我真的很愉快。我退休后,就不再操这份心。而且,我也不用麻州罗德岛地来回跑,租这个房子了。我常常心情不好,每周都会去做心理咨询。如果没有心理医生,我很难坚持到今天。

看着瘦小、眼圈黑黑的谢莉,我真心疼她。不过,我也很佩服她,小小的身子骨里,透着一股倔强。

我和谢莉。我像不像她的小时工?

回国后,我和谢莉有电邮往来。一次,她说想来中国看看,我答应陪她一起游玩。不知为什么,她没回我的邮件。后来,我的邮箱也出了状况,打不开了。我们从此断了联系。

掐指一算,现在的谢莉应该是80后了。

当年能和谢莉同住一个屋檐下,真是我的幸运。她随和大度,给了我一个舒心自由的居住环境。她性格率真,与她相处,坦诚而轻松。作为女性,她追求爱情,活得勇敢。作为母亲,她含辛茹苦,坚忍顽强。工作中,为了心中的信念,她选择不退缩。

我曾想故地重游,去看望谢莉、玛格丽特、珍妮特这些同事。如今,这只能是一个心愿而已。 这么多年过去,以巴关系如故,甚至更糟。中米之间波澜起伏,前景难料。我能做之事,仅是隔洋企盼:好运一定要眷顾一生坎坷的谢莉,让她远离病痛和乱世的侵扰。

愿谢莉一切顺利,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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