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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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少 坤 在 线
栏目主编:李建丽
责任编辑:张亦怡
江苏省作家协会
2019年重点扶持作品
( 三十三 )
作者|王少坤
播讲|语汐 平凡
献给亲爱的乐珊
我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我要回去——不,不是回家,而是回到彼岸,回到那个曾经点亮我们心灵的家。
——约翰·斯坦贝克
硝烟散尽,还有真相吗?
(点击绿标收听平凡、语汐诵读)
这个女人呐……
走进院门,我们分头行动。我背着枪走进厨房。厨娘正在刷锅。我说,过节了,早点回吧!她不抬头看我,只顾着把锅里的脏水舀出来倒进污水桶。擦干净锅底,她用抹布把锅沿和灶台擦了一遍。
做完这些事情,她解开围裙,叠好,放在灶台上。我跟着她走出厨房。她回头看我。我歪了一下头,让她跟我走。
出了院子,她停下脚步。我又歪了一下头。她什么都没说,就跟上了我。我不时放慢脚步回头看她。她始终与我保持一丈的距离,但是绝对没有逃跑的意思。
到了陡峭的地方,我停下来,把手伸给她。她顺从地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像嫩豆腐,又小又软,热乎乎的。我不敢使劲,担心捏疼她。但是不使劲又担心她会滑倒。
上了山,我们在半人高的灌木丛中穿行,我问她,知道去哪里吗?她摇头不语。
一点都不害怕吗?我问。
她笑了。
到底害怕还是不害怕呢?我又问。
她的眼睛中掠过一道闪光,就像夜幕上的星光那样羞涩。我问她我是好人还是坏蛋?她抽回手,但是很快又伸手抓着我的衣角跟着我朝黑乎乎的山上走。
过了山梁,看见下面那片映着半个月亮的大湖。
就在这里吧!我说。
她直愣愣地看着我。我伸手拖起她的下巴问她还有什么话要说?她摇头不语。
我是当兵的!
她点了点头。
军令如山。懂吗?
她又点了点头。
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把上了刺刀的步枪抓在手里摇晃。
她使劲点头,算是回应。
我的手顺着她细嫩的脖子滑到她的领口。她顺从地解开领口上扣子。一股热流冲上我的心头,让我头晕目眩,就算使劲呼吸也无法减慢砰砰乱跳的心。
我闭上眼睛。突然,星空在头顶上转起来。我好像飞进夜空,蓝色星星围着我跳舞。我的星宿到哪里去了?我朝四处张望。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那片熟悉的星座。
厨娘轻轻抚摸我的胸口,解我的扣子。解开了我的上衣,她就转身脱自己的裤子。
她把裤子摊开铺在地上的时候,撅起来的雪白屁股让我目眩。她的肌肤像石灰一样雪白。转过身体,鼓胀的乳房上面像是镶嵌了两颗鲜红的樱桃。
我不禁抽搐起来。我扑上去,搂紧她。我并不想把她按在地上。我担心狗头石会搁疼她的腰。我托起她的屁股让她的下巴搭在我的肩头。为了不往下掉,她竭力垫起脚尖。可是,折腾了半天还是不得不把她放在地上。
我们都很慌张,顾不上是不是躺在摊开的裤子上面。她蜷起双腿用脚后跟勾着我的腚帮子。我不忍向下使劲,生怕凹凸不平的狗头石刺疼她的腰。
咳!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把我们的肌肤分开呢?翻江倒海之后,我伸头朝天上张望。我发现我们和金牛座躺在同一水平线上。我的星宿在我的屁股下面。夜幕旋转,我搂着厨娘温暖的身体在无垠的的夜空中游弋。
平静之后,她不让我从她的身上下去。她担心地上的树枝会擦伤我。她把褂子盖在我的后背,阻挡不时吹来的晚风。星星全都从夜幕中钻了出来,从头顶朝西北方向汇聚成一条银色的缎带,像蜷曲的云雾那样在无垠的夜空里漂泊。
我坐起来,披上衣服。我说,穿上衣服吧,有话要对你说。她听从我的吩咐,系上扣子的时候小心翼翼。
我问她是不是把解放军的事情暗地里告诉了孔子乙?她直愣愣地看着我。我又问她是不是有人逼她充当奸细?她低头不语。
我猛地揪住她的领子摇晃。知道充当奸细该当何罪吗?她不回答。只是轻轻掰开我的手拉了拉披在我身上的衣服,帮我系上扣子。
我再次托起她的嘴巴。她慢慢贴上来,把柔软的胸口贴到我身上。我把她的头搂在怀里,亲她的头发。
我问她,知道我要干什么吗?她轻轻摇头。她的长发在我脸上磨蹭,弄得我不得不捧住她的脸。她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晶莹剔透。她会是孔子乙的奸细?
该走了!我说。
她下身还光着,却首先从地上拾起我的裤子。我问她是不是知道为什么带她来这里?她点了点头。我说,真是个傻娘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大黑天不应该跟着野男人进山?
她扑进我怀里,双手在我的胸口上摩挲。我推开她,仔细看她的眼睛。泪花在她的眼眶里闪动。那上面印着天上的星星,像钻石那样迷人。
我又把她搂在怀里。我感觉到了她的呼吸,透过柔软的乳房感觉到了她的心在快速跳动。不知不觉当中我们又粘在一起,重新躺在凹凸不平的石头地上。
我搂着她翻滚。她一切都随我的意,小心地按照我的意思扭动身体。闭上眼睛,我好像躺在海面上被阵阵袭来的波涛不断地托举、拥簇与爱抚。
我陷入迷幻状态。我的眼前出现披头散发的老娘。她把我推给先生以后又伸手想把我拉回去。可是,她那双软弱无力的手连抓住我的力气都没有,指望什么去寻找食物填饱我的肚皮呢?老娘的泪眼里除了无限悲伤剩下的全都是绝望。
我使劲眨眼睛,让这些悲惨景象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我要努力捕捉生活中的快乐时光。十五岁那年,先生领回来一个不满十岁的叫花子。蜡黄的脸上散布着许多虫瘢。乱糟糟的头发里白色的虱子钻进钻出,像是撒了一头的白芝麻。
先生让我烧水为她洗头。我并不嫌弃她。早先,我不也是个叫花子吗?先生说等她十二岁的时候就为我成亲。可是,第二年日本鬼子进了村子。他们用刺刀顶着我们的胸口把我和师父赶出房门。
我们跪在门外,乞求日本人开恩。可是换来的是她在屋里的惨叫。我的心都快要被她的嚎叫撕碎了。日本鬼子走后,师父不让我进屋。我听到屋里还有动静。可是师父硬逼我跪在门外,一直等到里面再也听不到动静才带我进去查看。
她吊在房梁上,被撕碎的裤子遮不住遭受过的羞辱。我抱着师父嚎啕。他一动不动。
等我筋疲力尽之后就对我说,当兵去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一阵凉风吹来。我们赶紧穿上衣服。我问厨娘是谁让她干收集情报的勾当?她泪流满面,一句话都不说。我抓着她的肩头往后推。我说,我要杀了你!
无垠的夜幕在她的脑袋后面展开。我揪着她的头发摇晃。她泪流满面。我说,我必须杀了你!懂吗?她点了点头,目光里无怨无悔,充满爱恋。
我不想再看她的泪眼。我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我捶着胸口问我自己,我该怎么办呢?
寂静的夜,风从树叶上掠过发出沙沙的响声。突然,一颗火流星拖着红色的尾巴在暗蓝色的天际上划过。是谁的星?
我推开她,站起来瞪大眼睛张望。火流星来自参宿四。参宿多吉,不是灾星。我心里暗喜。看见了火流星,预示着兴旺。今晚我们一定能杀死孔子乙。
我伸手把厨娘拉起来。她是个顺从的娘们儿,没有一丝哀怨。她在我面前系扣子的时候发现我盯着她,就赶紧转过身去。是个好娘们,知道害羞。
我想多看上两眼。她明白我的意思,就慢慢转过来任由我撩开她的衣襟。我扑进她的怀里嗅到了乳房上的奶香!
天象大变!无数流星从天而降,闪亮的、暗淡的、拖着长尾巴的、转瞬即逝的,悄无声息的以及发出垂死呼喊的星星划过夜空,把夜幕撕得粉碎。
厨娘看我受到了惊吓就把我搂进她的怀里。我推开她,揪着她的头发看她的眼睛。她使劲贴上来,亲我的脸。
我揪着她的耳朵往后推她。我不敢再看夜空。流星雨,大灾啊!透过她的眼睛我看到了天老爷的愤怒。她泪水像雨帘那样遮住了眼睛,我再也无法看见天上的流星了。
该走了。我说。
她点了点头,准备跟着我下山。我指着大湖,让她朝那边走。我说,不要回头。沿着湖边一定能够找到离开磐石镇的路。
她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把她拉过来搂在怀里。我趴在她的耳朵上说,听我的话。要不,我们都得去死。
她哭了,泪水浸湿了我的上衣。我说,好娘们呀,下辈子我们做夫妻吧?她点头应允。
我指着湖面让她离开。她是个顺从的娘们,按照我手指的方向朝山下走。她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我让她回来。她立刻跑回来扑进我的怀里。
我卸下刺刀,把她的脑袋按在我的肩头上。她抬头看我。我就撩起衣角塞进她的嘴巴。
手起刀落。她哇的一声大叫起来。我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压紧她的嘴不让她的惨叫声散到空中。
忍着!我说,别出声,啊!
回到院子,我把耳朵扔在喜子脚下,一句话都不说就拎着枪朝堂屋走。喜子说,何必呢?到了这个份上我还会怀疑你吗?
我说,班长同志,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心里怎么想,我猜得出来。
出击的时刻到了
燃烧的篝火像巨大的火炬照亮了广场。篝火周围人头攒动。村民们手挽着手围着篝火又跳又唱。他们的歌声像拍打岸边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
出击的时刻到了。喜子要我们卸下刺刀,退出子弹,把枪放回架子。当我们按照他的命令做了之后,他伸出手要我们把子弹全都放在他的手里。我说,这是为何?要是刺杀不成,还可以回来取枪。
他说,要么刺死孔子乙,要么就死在广场上。我瞪大眼睛盯着他。他不理睬我。我转向朱排长。他板着脸,面色冷峻,像尊石佛。
我只好遵从喜子的命令把子弹放在他手里。心怀叵测的喜子把我们交上去的子弹塞满自己的弹夹,把剩余的子弹装进口袋。
当着我们的面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上来检查我们的刺刀。顺子和小布点的刺刀磨得锃亮,得到了他的赞赏。
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把刺刀竖在面前。刀刃上还留有厨娘的血。我伸出舌头舔掉血渍。这让他很不高兴。
我说,想尝一尝吗?女人的血是像蜜一样甜。我的话把两个新兵蛋子吓得目瞪口呆。喜子立刻伸长脖子贴在我的耳朵上。他压低嗓门说,我盯着你,一刻不离。
检查完武器,喜子下令换上便衣。我举手反对。喜子问我为什么?我说,每次行动都让朱排长处在最危险的地方。今晚,我要和朱排长穿一样的军装,分散土匪的注意力。
我的话音刚落,顺子和小布点立刻发出不满的嘘声。喜子说我总是有变不完的花样。我说,不会再有其它花样了。我穿军装是为了告诉你,我决不逃跑。你也可以因此放下心,专心瞄准孔子乙。
喜子问我是不是想要子弹?我说,不用了。我只想为朱排长分担风险。
广场那边响起锣鼓声音。声音越来越近,老百姓就要过来了。喜子抓起便衣摔到我的怀里。他说,计划已定,不许临时改变。我请朱排长出面替我做主。朱排长冷若冰霜。他的目光在我和喜子脸上来回扫了一遍之后指着我说,执行命令。
我只好换上便衣。朱排长站在堂屋门口看着我们出发。顺子第一个迈过门槛。接着是小布点。他们穿过院门,转眼之间就消失在黑夜当中。
轮到我了。我对朱排长说,有句话必须说清楚。要是我背后中枪,请一定为我主持公道。朱排长问我,看天象了吗?我说,下了流星雨。分不清是谁的星宿落到了阴间。
朱排长说,不要迷信。要相信战友。我说,他不是你,从来都不把我当成战友。你看看,把所有的子弹都集中在自己手里,趁着混乱,只需动一下手指头。鬼才知道我会死在谁的手里呢!
朱排长在我的肩头上拍了一下,不许走远!他对我说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嗓门。我心一阵收缩。我知道他这话是在说给谁听。
我伸手抓住他的手摇晃。我说,朱排长啊,不为别的,就为这句话,我就跟着你。我转身要走,朱排长让我留步。他说还有一项任务。他在喜子和他之间来回指了指,要是我们死了,立刻回来。
不!我不会回来。我会和你们死在一起。
这是命令。朱排长说,护送卢艺娟去县委。
我瞥了喜子一眼,故意对朱排长说,命令归命令,具体执行要看实际情况。我懂解放军的规矩。
什么规矩?喜子问。
临阵逃跑,格杀勿论。
朱排长看着我摇头。他从怀里掏出信,塞到我的手里。他对我说已经在信中说明这是奉命行事。我拿着信纸摇晃。我说,这任务应该交给班长。
喜子推开我的手。他说,商议过了,最适合执行这项任务的人是你。你不是已经迈过了那道门槛了吗?
我问喜子为何突然相信迷信了呢?没看出天象都留有活口吗卦上的谶语反过来正过来都能说的过去。实话实说吧,你的命最硬。这事儿,还是你去执行最为妥当。
喜子看着我冷笑。他把步枪背上肩摇着头说,金有财啊,金有财,到现在你都不能够理解共产党员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就不愿意睁大眼睛多看我们两眼呢?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热流。我使劲睁大眼睛看着喜子。可是,泪水涌了出来,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伸手抹了一把,瞪大眼睛转向朱排长。朱排长面色冷峻,像尊石佛。
喜子眯着眼看我。我猜不出他们眼神里闪出的是讥笑还是不屑。我把手令搓成一团,塞进了嘴里咀嚼。喜子喝令我吐出来。我伸长脖子咽了下去。我说,放心吧!我不是孬种。
院子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老百姓在呼喊朱排长的名字。朱排长在前,喜子在后。当他们走出堂屋后我跟着溜了出去。
油条发现了我。他看见了换上了便衣立刻瞪大了眼睛。我把手指头竖在嘴唇上,不许他声张。
他凑到我跟前悄悄地问,这是唱的哪出戏?我说,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突然笑出声来。开溜?他问。闭嘴!我喝道,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的嘴角掠过一丝奸笑,丢下我,挤进人群。他想挤到前面。陈四拽住他。他就对着陈四大声喝道,这是老子的公干!说完,他强行推开陈四跳到朱排长面前拱起双手扯开嗓门喊道,请长官升帐喽!
朱排长哈哈大笑,请油条在前面带路。油条抖擞精神,像京剧里为关公牵马的周仓侧着身体伸长手臂在前面引路。他一边下台阶一边大声叫到,回避!肃静!
他抬脚踢开傻乎乎站在院门中间的男人,还对着那些靠在院门上不愿意避开的妇女破口大骂。他不停地喊着,回避!肃静!让开大道!父母官要登台布告天下,磐石镇要成立新政府喽!
众人刚走出院门,廉儒生颠颠跑了进来。我大吃一惊,叫他站住。我伸出两个手指头在他眼前晃动。他的眼珠子跟着我的手指头来回转动。
我说,活得够机灵啊!他觍着脸笑着说,朱排长相信我。喜子走过来。我问喜子出了什么变故?喜子推开我,招手让廉儒生到他面前。
他问廉儒生,找到了没有?廉儒生摊开双手说,问了许多人,没有人看见。喜子拍着他的肩头鼓励他不要泄气。组织好群众也是一次立功的机会。
廉儒生长叹一声。他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已。说完,就丢下我们颠颠地去追朱排长。
我问喜子,为什么变卦?喜子说,廉儒生承认了那天晚上故意放郎中逃跑的事情。我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杀?
喜子说,朱排长认为情有可原。我说,毕竟都是读书人。不过,事实证明朱排长是英明的。喜子问我为什么?我说,通匪的是厨娘。她受油条指使,暗中监视我们。廉儒生是读书人,不是他们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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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少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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