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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念堂出品|陈少云欢悦的小跳

启贺 门外谈 2021-06-18

     本文作者:葛念堂-小葛哥     



提起京剧就不得不提到程长庚。


程长庚(1811年11月22日-1880年01月24日),名椿,字玉珊,安徽省潜山市人。清代徽剧、京剧表演艺术大师。 


程长庚幼年在徽班坐科,道光二年(1822),随父北上入京,始以《文昭关》《战长沙》的演出崭露头角,后为三庆班老生首席演员。同治、光绪年间,任三庆班主,同仁尊称其大老板。历任“精忠庙”庙首,三庆、春台、四喜三班总管。 


在京剧第一代人物中,与四喜班的张二奎、春台班的余三胜并称为“老生三杰”、“老生三鼎甲”,程为“三鼎甲”之首。程长庚为京剧艺术的形成作出了重要贡献,被誉为“徽班领袖”、“京剧鼻祖”、“京剧之父”等。


程长庚的艺术令后学膜拜,其人品更是被京剧界乃至艺术节推崇。


艺人的楷模

(转自农夫武弁居士的博客  原文地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8549e20301010rh4.html)



剧艺精深、匠心独运而又刚正严肃的程长庚,象执着于戏曲那样执着于生活,也象严格精选剧目那样选择自己的生活行为。每当国家多乱,那些公卿大夫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照样泰然自若地追欢逐乐,他却闭门不出,息声罢艺,直到风平浪静,重上舞台,以忠臣孝子的精湛表演来讽谕现实,使观众涕下沾襟。诸葛亮的戏,只演《安居平五路》和《天水关》,从不搬演与诸葛谨慎性格相乖戾的《空城计》、《战北原》和不近情理的《薛平贵》、《赶三关》、《武家坡》诸剧,以至于连[二簧反调],他也是不启口演唱,或许是打心眼不喜欢“倒板”“回龙”“反调”之类的字眼而讳莫如深吧。他耿介忠直,为梨园同仁所敬仰,也许正因为如此,曲高和寡,不能遇于时人,不得不求之古人,借演戏发思古幽情、吐胸中垒块。他扮演孔明、刘基一类人物,须眉毕至,尤其喜欢历史大悲剧《搜孤救孤》中程婴、公孙许臼那种壮烈情怀。他说:“吾慕此数人,不獲,聊以泄吾悲耳。”


同治末年,都察院团拜,点名要程长庚应其他戏班外串。他拒不赴演,当局派人把他强行捆了来。他一听说是要他演出《打鼓骂曹》,又转怒为喜,欣然粉墨登场。那些大人先生还以为他慑服于权威,谁知他扮演弥衡,袒而坐、击鼓三,气概激昂,指着堂下那些花天酒地的贵权们怒骂:


方今外患未平,内忧隐伏,你们一般奸党、你们一般奸党,尚在此饮酒作乐,好不愧也!有忠良,你们不能保护;有权奸,你们不能弹劾。你们一班奸党、尚在此饮酒作乐,好不愧也!


他骂了又唱,唱了又骂,句句针对都察院的那般酒囊饭袋,越唱越气愤鹰扬,眦裂发竖,堂下贵官显宦都觳觫自愧。然而,剧目是他们自己定的,程长庚是他们捆梆来的,无以为罪,奈之何!他们只好自作自受。


程长庚就是有那么一种卑贱者的骨气和血性。他是从来不向权贵低头的。有一位名叫路慎庄的官僚,他的父亲以工制艺而闻名于翰林。他继承父业,也擢翰林,迁御史。一次,他会集同年饮宴,请了一个戏班唱戏。戏班并非是三庆班,但又点名要程长庚前来串戏。程长庚自然一口拒绝,结果仍然被锁系押到戏台,逼令他奏曲。他说:


诸君乐,故奏曲;以长庚善奏曲,故传长庚。长庚亦须乐,奏故善。今锁,不乐,奏也不善,何奏为?


他坚决不唱,被锁系在戏台下。路慎庄以势压人,想让他低头,说:“必须自哀求,方释彼。”程长庚回答说:“我未犯天子法,何哀求!”姓路的家伙又把他捆梆在三庆园门外示众,他仍不屈服,两相僵持,最后是别人出面圆场,才释放了他,路慎庄也因此有个下台的阶梯。


戏子地位卑徽、但人格不容侮辱。程长庚无论在台上还是台下,始终保持着他刚正严直的气质和个性。他以顽强无畏的勇气维护自己的人格,捍卫演员的尊严。在他以前,戏曲舞台一直残存“站台”的陋习,开戏之前,戏班旦角演员必须站在台前应酬看客,高尚的献艺夹杂着低下的逢迎。他宣布,应该废除这种规矩,维护演员的神圣人格。从此,旦角演员增加了一分本该属于自己的尊严。


光绪元年(公元1875年),恭亲王掌枢密大权,召程长庚进园林唱戏。这位60多岁的老艺人正染小疾,拒不应赴,恭亲王大怒,遣人把他抓来。程长庚说:“奴病,不能声。”暴跳如雷的恭亲王把他捆梆在厕所。他决不低头,大声的叫喊:“理无贵贱,王奈何仇公理为?奴死,不能为王献剧也!”他叫骂不绝,声愈烈。恭亲王说:“叫天演剧,不使人叫天,今乃自叫天耶!”程长庚自演《文昭关》闻名,人们称他为“叫天”。他演戏时,并不喜欢别人喝彩,他说:“声繁则音节无能入,四座寂,吾乃独叫天耳。”“不使人叫天”,谓不让人喝彩叫好。恭亲王借此奚落长庚。一个戏子胆敢与王爷辩理死争,那是多大的勇气。


某年,也是都察院的团拜,当权者强令程长庚应四喜班外串,他作为三庆班的首席演员,从维护本戏班的荣辱生计出发,严辞拒绝,触怒了都察院的老爷们。他们把他抓来,梆在台柱下以示侮辱。’他不以为耻,慷慨陈词,说:“锁宁足畏?吾畏无以对三庆诸弟兄!锁柱下何耻?是以见都察院无理!”据理者虽锁柱下无以为耻,失义者虽居人上愈彰其恶行。天下公道正是胸中正气。程长庚有程长庚的人格尊严。


    自道光末年开始,程长庚不仅是三庆班首席演员,而且是三庆班的班主、四大徽班的总管。他以身作则,不谋私利,爱惜同人,整饬班规,以精湛的艺术、高尚的品格,赢得了艺林的崇高声誉和威望。


    从雍正皇帝严禁娼妓,废止教坊以后,宫廷的戏曲演员归内务府的南府管理,民间戏班则自组会社相号召。道光七年(公元1827年)将南府改为升平署。其演戏剧目陈旧,缺少生气和新意,不能满足皇宫贵族对戏曲的嗜好和追求,民间戏班如三庆、四喜、双奎等时常被传入宫献艺,称为“伺候戏”。咸丰、同治年间,清廷为了传差方便,重新恢复精忠庙,隶属事务堂郎中管理。精忠庙是北京戏曲艺人的团体组织,明朝修建精忠庙时,在祭祀岳飞的大殿左侧建筑一座天喜宫,供奉着喜神祖师圣像,明末清初,北京梨园会馆成立于此,成为号召梨园的中心。雍正七年撤销教坊司后,精忠庙的作用显得越来越重要,庙首的权威也越来越高。精忠庙的首领由梨园界威信最高的艺人担任。程长庚以他的声望、被推举出任精忠庙恢复后的第一任庙首,直到他离开人世,30年间,他成了北京梨园一面团结的旗帜。


稍晚于程长庚出任庙首的还有“同光名伶十三绝”之一的名丑刘赶三。程长庚晚年,因事务繁多,难以兼顾,又保举徐小香、杨月楼帮办庙首差务。


刘赶三,本是天津一位中药商,艺术家的才华使他成了天津侯家后群雅轩票房的业余演员;不久,他进入全国戏剧文化的中心北京,拜郝兰田为师。郝本工老生、后改老旦、也兼丑角、是同光名伶十三绝之一。刘赶三继承了他的事业,并且花样翻新地创造了令人忍俊不禁的丑角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当时戏剧界有个规矩,每一个演员都只能在一个戏班演出,他却破坏这个规矩,刚在城外的三庆班演完,又赶到城内的景泰园、泰华园演出。梨园中对他这种“走穴”的行为当然不能没有鄙夷的表示。他本名宝山,号兰轩、字韵卿,极风雅的字号,可是从此为“刘赶三”所取代,谁知这个俗不可名的贬称,竟成了他位居十三绝行列、而又与他的演技天然偕合的艺名。


他面冷而工谑,做戏精灵逼真,练就一种“五官挪位”的绝技。他的表演往往用皱眉、挤眼、瘪嘴、以及额颊皱纹的变脸来表现憨态可掬的喜剧人物。他演《探亲》中的乡下妈妈、《绒花记》中的雇工崔八,几乎把整个京城卷入了笑的乐园。他成了风云一时的笑星。咸丰年间,他被升平署招为供奉。如同大观园中贾母喜欢刘佬佬那样,刘赶三这位假丑婆子,深得那位高居宝塔尖上主宰中国命运的老太婆的宠爱:她传旨:允许赶三骑驴入宫表演。刘赶三把这种殊荣视之若命。他在驴颈上挂上一串铜铃,从此风雨飘摇的古都出现了一位新的张果老,清脆而又微弱的铃声不时在风烛残年的故宫唤起回声。他的驴有个雅名“墨玉”,也有个俗称“二小”。因主得福、二小不仅有出入宫廷的殊遇,而且登上了舞台。驮着乡下妈妈,伴随着逍遥锣鼓,创造了古今戏台实属罕见的“异术”。当78岁高龄的刘赶三痛苦地合上双眼飘然而去的第二天,和他荣辱与共的墨玉也在悲泣中倒下,迫不及待地追寻主人的魂灵,去寻找另一个永久的荣誉天堂。那位饲养护理这头驴的穷孩子李敬山,在主人艺术活动中耳濡目染,后来,竟然也成为一位京剧名丑,曾在梅兰芳剧团展露他自学成才的风华。


刘赶三翻空出奇地创造艺术,也精灵机巧地制造幽默。一次,慈禧太后命演《十八扯》,刘赶三饰皇帝,临入座,看见台下太后安坐御座,光绪皇帝却如童扑侍立于侧,他忽而吊场,手指台下说:“汝看,吾为假皇帝,尚能坐,彼真皇帝日日侍立,又何曾得坐耶?”慈禧对光绪帝极为苛刻,经赶三说破,不得不设帝座以掩众人耳目。


刘赶三以古优的气魄和他的胆识睿智,创造了无数传颂不衰的幽默趣语,也因。他的散漫玩世的个性,留给梨园颇遭歧议的行为,如同他艺名的缘起那样。同治六年(公元1867年)旧历三月十八日,正是戏剧界的祭日,按照精忠庙的管理章程和梨园的传统规矩,这一天,任何一个演员都不许上场演出。可是,他这位身居庙首、年过五十的老演员却连续两天去参加内,务府事务堂郎中马嵩林家无名戏班的堂会演出。唱堂会,也就是应他班外串,报酬相当可观,少则数十两、多则数百两赏银。程长庚为了顾全大局,他从来不唱堂会。刘赶三却热衷于唱堂会,而且不惜触犯禁令,引起了梨园公会的不满,精忠庙的成员一致要将他革出梨园,并注销保身堂名号。刘赶三不得不请托马嵩林向精忠庙首说情,程长庚碍于上司的情面,只好折衷处理,责罚刘赶三五百两银子重修精忠庙两座旗杆,以示惩戒。


无论是管理四大徽班,还是主持梨园公会,程长庚总是这样正直无私,宽严相济,团结了大批的优秀演员,北京戏剧界无不心悦诚服地尊他为大老板。


虽为“大老板”,他却从不以大老板自居。凡是唱戏缺少配角,他便自己出来充任。何桂山主演《白良关》,他曾经扮演配角尉迟宝林。他根底厚,戏路宽,文武昆乱不挡,十门角色都能拿起来,随时都可填空补漏,以至于常常每次演二三出戏。戏剧同仁担心这样会损伤他的崇高声誉,有污盛名,一再对他劝阻。可是,他却十分严肃地说:


众人之搭三庆班,乃因我程长庚,众人为我,我又何敢不以手足视众人!正角唱戏,配角亦何独不唱戏耶?同一唱戏,又何高低之分,贵贱之别耶?


在那时,梨园戏班中班主与演员、首席演员与一般演员,主角与配角之间尊卑贵贱了了分明,等级森严,以堂堂班主陪着演员唱配角,犹如太阳从西边出来,令人不可思议。他堂堂正正,有情有义的一席话,仿佛一步就从遥远古老的中国迈进了当代舞台的大门。人们称颂他操行特著,感叹:“虽古之贤宰相,不是过也。”


    程长庚感到,他作为一位艺术家,必须全心全意地奉献,从来不把自己当作是艺术的贵族。直到他年老体衰,仍然时时登台演出。有人不解地问他:“君衣食丰足,何尚乐此不疲?”他很有感慨地说:


    某自入主三庆部以来,于兹数十年,支持至今日,亦非易易。某一旦辍演,全班必散,殊觉可惜。且同人依某为生活者,正不乏人。三庆一散,此辈谋食艰难,某之未能决然舍去者,职此故耳。


    扶危济困的责任,鞠躬尽瘁的精神、执着艺术的顽强毅力,构成了这个大老板的人生准则和价值取向。他对于强权的刚直和对于同人的体恤,对于纪律的严正和对于私利的冷漠,把中国艺术家的传统美德昭示于人。他的品格为后人称道不衰,就象他所开拓的艺泽长流不竭一样,一代戏曲大师的楷模和他所树立的艺术丰碑同存。


在清代的京剧艺人尚且有着高贵的品质,自尊自爱。而如今的京剧工作者却是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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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云欢悦的小跳


2018年12月24、25日,郭德纲联合陈少云、鲁肃、陶阳等,在上海兰心大戏院连演两天,演出全本的麒派《四郎探母》和折子戏《失印救火》、《徐策跑城》、《打严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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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麒派《四郎探母●坐宫》


京剧麒派创始人周信芳,出身艺人家庭,名士楚,字信芳,艺名麒麟童,浙江慈城(今浙江省慈溪市)人。其所创造的麒派艺术影响深广,乃至不仅仅限于戏曲艺术范畴。



在京剧要提速适应当下人们快节奏滴审美方式的口号下,有多少细腻的地方都被“革新”了呢?艺术赏析也取决于受众之鉴赏力,从麒派周信芳嘴里谈出谭鑫培的精妙处,才更有分量。同时,也让我们领略到真正京剧艺术的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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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进士》周信芳


同样是京剧《失空斩》,京剧名票张伯驹玩票,却玩出了一段梨园盛事。


张伯驹的《空城计》



                                                 丁秉鐩

丁秉鐩,京剧评论家。20世纪30年代毕业于燕京大学新闻系,曾以燕京散人为笔名,撰写多篇京剧评论观感。因生逢其时,丁秉鐩曾亲睹昔日诸多京剧宗师各占胜场的精湛表演,所摹所述绝非一般道听途说、街谈巷议可比。创作了多部经典京剧评论著作,主要代表作有《孟小冬与言高谭马》、《菊坛旧闻录》等。

大爷脾气孤高自赏

须生名票张伯驹是河南项城人,与袁世凯不但同乡,而且是袁的表侄。也就因为这亲戚关系,他的父亲张镇芳,才做到了河南督军这样主持方面的高官。张伯驹是大少爷出身,席丰履厚,不知物力维艰。书念得不少,对音韵学尤其有研究,着作有《乱弹声韵辑要》。就是一样,性情孤高自赏,傲气凌人,沉默少言,落落寡合。为人风雅,酷爱古玩字画,遇见有精品,不惜重价搜购;倘若手边现钱不方便,典房子卖地都在所不计,一定要弄到手才算完事,所以他的收藏很丰富,而且都是精品。

张伯驹的学戏,也固执得很,坚持规矩,保存传统。他在认识余叔岩以前,简直不知皮黄为何物。与余叔岩结交以后,才开始对戏有兴趣,而且从余学老生,专攻余派,拳拳服膺。他下的功夫很深,吊嗓子,打把子,文武昆乱,无所不学,但他对余叔岩的剧艺,却是熏陶的比直接学的多。他和叔岩当然常常见面了,有时来到余家,一语不发,不论余叔岩在吊嗓子,或与打鼓佬、琴师说戏,或是与友人谈戏,他都在旁静听。够了时间,他能不告而去,不但叔岩本人,连一般常去余家的朋友,对他这种对人不寒暄、不讲话的态度,日子久了也就不以为怪了。等到他觉得需要直接问艺的时候了,才请叔岩指点,所以综其一生学余,是熏的比学的多。他的学戏方法,也是效法叔岩。叔岩因为直接从谭鑫培学的很有限,就对谭的配角钱金福、王长林非常礼遇。从他们那里,间接学谭的玩艺儿。张伯驹也是如此,除了赶上一点钱金福和王长林晚年以外,后来他就从钱宝森、王福山那里掏摸玩艺儿。因为余叔岩在演戏末期,王长林、钱金福已然物故,就用他们二人的哲嗣为配。张伯驹不但从王福山、钱宝森学戏,后来索性长年把他们二人养在家里,以备随时练功、咨询,像这种大手笔,就非一般人所能办得到的了。


张伯驹

张伯驹自己工余派,对天下唱老生的人,也以宗谭学余的标准来衡量。遇见有不唱谭余,或是唱出花腔的人,不论内行票友,生张熟魏;不论是私人吊嗓,或公开演唱,他必然怒目相视,恶言责骂,当面开销,不留余地。而且说话越急,他那河南味儿就越发浓厚地发挥出来。当事者、旁观者,愕然相顾,他却认为当然,昂然而去。这种固执的卫道精神,他只顾了我行我素,却不知有悖人情世故,因此一般人称他为怪物。

那么,究竟张伯驹的玩艺儿怎么样呢?论他的腔调、韵味、气口、字眼,那是百分之百的余派,没有话说;可惜,他限于天赋,没有嗓音。在公开演唱的时候,不要说十排以后听不见,连五排以内都听不真。所以一般内行,都谑称之为“张电影儿”。那时候的电影还是无声的,也就是说:听张伯驹唱戏和看电影一样。至于台步、身段,也不是那么回事。但是张伯驹却自视甚高,很喜欢彩排,还以余派真传名票自居。于是内外两行,常拿张伯驹唱戏当作笑话讲。

笔者以为,国剧不但本身是综合艺术,由文学(故事)、歌唱、舞蹈、音乐、技术综合而成。它的表现方法,也是用综合方式来表现。一定要化妆(扮戏)、穿上服装(行头),以唱、做、念、打来发挥剧中人个性和表达剧情,就是业余的票友,也应该如此,才算是唱戏。如果只能清唱,不能上台,而唱时又没有丹田的气力和唇、齿、喉、舌音的锻炼;借着麦克风,还要放大音量,透过扩大器,才能的使人听得见,那就不算唱戏了。而有些余派票友,都犯这个毛病,什么腔儿呀、嗽儿呀、字眼儿啊、气口儿啊,讲得头头是道,等到唱出来呀,你就是听不见。戏是要“唱”给人家“听”的,如果使人听不见,那还算是唱吗?无以名之,只好赠以“嗓子眼儿里的余派”;而张伯驹不过是其中的鼻祖罢了。


《四郎探母》余叔岩饰杨延昭张伯驹饰杨延辉

余叔岩的生平好友,有魏铁珊、孙陟甫、薛观澜、孙养农、岳乾斋、张伯驹等诸君子。岳与张先后任北平盐业银行总经理,余氏所有收入,全部存入盐业。偶然遇有急需,存款不敷时,岳、张必代为垫付,等叔岩再有收入时,再存上归垫。所以余对他们二人在财务上的支持,十分感激。遇见岳、张二府的喜庆堂会,必然卖力卯上,有时还演双出,而且不收戏份儿。岳、张两位,哪里肯使叔岩尽义务,不但照送,还比一般丰厚,每次必定强而后可,叔岩才收下。张伯驹与岳乾斋不同,他不止是戏迷,自己还学老生,他和叔岩就盘桓得近一点,经常往来。叔岩遇他求教,也倾囊以授,很拿张当朋友。

空前佳构酝酿经过

张伯驹除了家里常办堂会,自己也喜欢彩串。民国二十六年(1937)正月,适逢他四十初度,为了做寿,打算大大地办一场堂会,自己也露一露。他很久便有一份心愿,想演《失空斩》,而请余叔岩配演王平。但是请余叔岩给自己当配角,兹事体大,不敢冒昧请求;并且也没有把握。如果他当面碰了叔岩的钉子,闹成僵局;以后也不好来往了,反倒耽误交情。于是他心生一计,在筹办堂会戏的时期,很自然地在家里请了便饭一局。叔岩是常到张宅去的,在座还有杨小楼等几位名伶,都是伯驹熟人;另外还安排了几位有预谋的清客。在酒足饭饱以后,大家初步研商戏码,这几位就以客观的姿态,建议的立场,春云乍展向余叔岩探询口气:“张大爷的四十大庆,可是个大好日子。他的《失空斩》是您给说的,假如您捧捧好朋友,合作一个王平,那可是菊坛盛事,千古佳话了!您看怎么样?”张伯驹则在旁边一语不发地旁听。余叔岩这个人自视很高,对他的艺术,重视而珍惜,对张伯驹交朋友可以,教戏也可以,反正也没有切身利害关系;但他把张伯驹的戏,和一般人一样,当作笑话儿,拿他当喜剧人物。自己这个王平,是谭鑫培亲授,当年只在堂会中陪自己的老师演过一回,公开演出时就从没有唱过,哪能跟张伯驹一块儿起哄闹着玩儿呢?但是,心里虽然十分不愿意;一来和张伯驹这么好的交情,也不能当面说不字呀!他看杨小楼也在座,就转移目标,以进为退地找了一个借口:“其实,我这个王平,倒是稀松平常,没什么了不起,又是本工戏。我很希望实现这出《失空斩》,如果烦杨老板来个马谡,那可就精彩了。”转过头来对杨小楼说:“怎么样?师哥!(因为小楼是老谭的义子,叔岩是谭的徒弟,所以管杨叫师哥。)您捧捧张大爷好不好?”这时全屋的人,目光就都注视杨小楼了。小楼笑着对叔岩说:“余三爷,您可真会开玩笑!第一,我不是本工;再说,我也没学过马谡,这哪是短时间学得会的呀?我可不敢接这个帖。”其实,余叔岩准知道杨小楼“没有”马谡(内行管不会称没有)。他是故意如此说,以便小楼推却,他也就可以不接王平这个活儿了。于是又故意很诚恳地说:“师哥,您别客气了,什么活儿,您还不是一学就会呀!您要是肯来马谡的话,我一定舍命陪君子,陪您唱这个王平,咱们一言为定,您瞧怎么样?”合着算是把这块热山芋,扔在杨小楼的手上了。换言之,也等于间接向张伯驹表明了态度:如果杨小楼不唱马谡,他也就不唱王平了。杨小楼一看情势严重,要造成僵局,他是聪明绝顶,又饱经世故的人。先别下结论,缓缓锣鼓吧!就说:“好在为时还早,咱们再研究吧!”就在没有结果之下,大家散了。

张伯驹本意,如果这天把《失空斩》促成了,更好;他也知道余叔岩不会轻易答应,如果不成呢,就即席研究,改派其他的戏码了。没想到余叔岩提出杨小楼马谡这个题目来,如能实现,那不更是锦上添花了吗?杨小楼虽然当时没接受,可是没拒绝,还有一线希望,于是就不急于决定改换其他戏码,仍向这一局的实现来努力。第二天起,就请他的朋友向杨小楼进攻,这些清客们,以中立客观姿态,向杨小楼进言,用两种说法:一种是“您和张大爷是熟朋友,捧捧他吧!难得这么一回”;另一种说法,是挑破余叔岩的用意,向杨说:“您可别中了余叔岩‘借刀杀人’之计呀!他不好推脱张大爷,拿您来顶门。您不唱这一出,您算得罪了张大爷了,他自己脱身还不得罪人,您不上当了吗?为什么不捧捧张大爷,他该多感谢您哪!”杨小楼再思再想以后,一衡量利害关系,为什么不挣个大戏份儿,还使张伯驹感恩不尽,落个名利双收?何况,这又不是公开的营业戏,而自己又可以过一回文戏的瘾呢?于是答应张宅肯演马谡。一面请钱宝森给自己说马谡唱做和身段;一面请张家来人告诉余叔岩快准备王平,并且定期对戏。当时张宅朋友欣喜若狂,赶快向张伯驹复命圆满交差;并且给余叔岩传话如仪。这一下,余叔岩出诸意外,可尝了“请君入瓮”的滋味了。


张宅堂会之《空城计》余叔岩饰王平、杨小楼饰马谡

余叔岩借杨小楼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原打算杨小楼推掉马谡,他自己也就可以推却王平,他只顾到杨的不会马谡,却忽略了杨的个性,也可以说是杨的弱点——他爱唱文戏。杨小楼是杨月楼之子,杨月楼是名重一时的文武老生,继程长庚掌理三庆部,他的猴戏也好,人称“杨猴子”。杨小楼家学渊源,他武戏演得比他父亲还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猴戏也演得出类拔萃,博得“小杨猴”的美誉。这两样都克绍箕裘了;就是他不会老生戏,终身引为遗憾!而总想有机会就露露老生戏。笔者是最崇拜杨小楼的,但对他的老生戏,却不敢恭维。有一次他在吉祥贴双出,大轴与尚小云合演《湘江会》,前边带一出《法门寺》。尚小云宋巧姣、郝寿臣刘瑾,杨小楼赵廉,只演叩阍。他饰赵廉,上场往那儿一跪,观众就忍不住要笑。同是穿官衣,他穿不带补服的青官衣,饰《战宛城》的张绣,身上就是样儿。而穿蓝官衣的赵廉,是文官,和张绣的身份与身段不一样,他演来就不像。虽然唱工就是两段摇板,一共八句,但唱来依然是黄天霸的味儿,没有须生的韵味。平常他演武生唱工,荒腔凉调,观众不以为忤,而且喝彩。但在老生唱法里,有点荒腔,就显鼻子显眼的了。因此,这一出戏,观众是忍着笑听的,当然不会喝倒彩。到了最后赵廉一抓刘媒婆转身下场,杨小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于是台上下笑成一片,皆大欢喜。而笔者个人的感受,却是啼笑皆非。但这并不减低杨小楼演老生,以及推广而演文戏的兴趣。马谡虽然是架子花,不是老生,但却是文戏里的角色。杨小楼自恃艺高人胆大,也愿意借此过一过又念又唱文戏的瘾。

这出《失空斩》的王平和马谡既然敲定,有这两位名角唱配角,可谓亘古未有。张伯驹自然是高兴万分,于是对其他角色,也都争取第一流了。这才赵云找了王凤卿,马岱找了程继仙。马岱原是末角扮演,但也可以用小生的,这也是破格。其余角色:名票陈香雪的司马懿(因为没有谈妥金少山),钱宝森的张合,慈瑞泉、王福山的二老军带报子,反正都是第一流。

配角精彩剧坛绝响

演出的地点,是隆福寺街福全馆,这里又要注释一下。北平有饭馆和饭庄子之别,饭馆很多,内有散座儿,卖零吃的客人。有单间,卖整桌的。也有大厅,可容几十桌,以便请客,或喜寿事宴客用,就是不能演堂会,因为没有戏台。饭庄子不多,但是地方大,家具、器皿齐全,且备有戏台,根本不卖散座,一桌两桌也不卖;专为喜庆婚丧大事而用,摆上百十桌酒席不算一回事。凡是有堂会的喜庆大事,都在饭庄子里办。着名的饭庄子有天寿堂、会贤堂、福寿堂,而福全馆是其中之一,规模很大,所以张伯驹在这里办庆寿堂会。

张伯驹平常演戏,一般人不认识他的不感兴趣,内行和朋友们也都认为是凑趣的事。这次《失空斩》的消息传出去以后,不但轰动九城,而且轰动全国;除了北方的张氏友好纷纷送礼拜寿,主要为听戏以外,不认识的人也都想法去拜寿为听戏。甚至有远在京沪的张氏戏迷友好,远道专程来听这出戏的。福全馆中,人山人海,盛况不必描述,就可想象而知。

而这天《失空斩》的戏,也逐渐变质。原来内行们陪他唱,是准备开搅起哄来凑凑趣儿的,后来因为配搭硬整,大家为了本身的令誉和艺术责任,就变成名角剧艺观摩比赛了。而最后却演变成杨小楼、余叔岩争胜“比粗儿”的局面。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望重一时的名角硬配上面,张伯驹的寿星翁兼主角孔明,每次出场除了至亲好友礼貌地鼓掌以外,大部来宾都把他当作傀儡。他促成了这空前绝后的好配角的戏,出了票戏天下第一的风头,自己在演完之后,却不免有空虚之感了。


张宅堂会之《空城计》张伯驹饰诸葛亮

《失空斩》第一场四将起霸,不但台上的四位角儿卯上,台下的来宾,也都把眼睛瞪得比包子还大,注目以观。头一位王凤卿的赵云,第二位程继仙的马岱,当然都好,也都落满堂彩,但大家的注意力却全集中在王平和马谡身上。第三位余叔岩的王平起霸,一亮相就是满堂彩,首先扮相儒雅而有神采,简直像《镇澶州》的岳飞和《战太平》的华云,俨然主角。然后循规蹈矩地拉开身段,不论云手、转身,一举手、一投足,都边式好看,干净利落。台下不但掌声不断,而且热烈喝彩。到第四位杨小楼马谡出场,虽然只是半霸,却急如雷雨,骤似闪电,威风凛凛,气象万千。尤其一声“协力同心保华裔”,更是叱咤风云,声震屋瓦。观众在掌声里,夹着“炸窝”的“好儿”(内行管喝彩声震耳叫“炸窝”)。四个人一报家门,又是一回彩声。这一场四将起霸,是这出戏第一个高潮。


张宅堂会之《空城计》余叔岩饰王平

就在所有来宾,啧啧称赞起霸之好的声中,张伯驹的孔明登场。来宾们除了张氏友好外,就是许多不认识他的人,因为人家是今天的寿星;再说,没有他,那有这场好戏听。于是在拜寿和感激的心情下,所有来宾在这一场都特别捧场,出场有彩,念引子有彩,“两国交锋”那一段原板,虽然都听不见;可是在“此一番领兵”那一句,大家都知道,余派在“兵”字这里有一巧腔,就是听不见,张伯驹一定很得意地耍了这个巧腔了,那么就心到神知地喝一次彩吧!张伯驹在台上也许自己觉得这一句果然不错,哪知道是大家曲意逢迎呢!总之,张伯驹就在这一场落的彩声多,以后他的几场戏,除了友好捧场鼓掌以外,大家都郑重其事地听名角的戏了,对张只当看电影一样,不予理睬了。

下面第四场,马谡、王平在山头一场,又是一个高潮,也可说是全剧精华。杨小楼把马谡的骄矜之气,刻画入骨,余叔岩表示出知兵的见解,却又不失副将身份。两个人盖口之严,边念边做,连说带比划,神情和身段,妙到绝巅,叹称观止。那一场的静,真是掉一根针在地上都会听得见。因为盖口(即问答对白)紧,观众听完一段,都不敢马上叫好儿,怕耽误了下一段,偶有一两个急性叫好儿的,前面必有人回头瞪他。直到马谡说:“分兵一半,下山去吧!”王平:“得令。”大家才松一口气,大批的鼓掌叫好儿。可惜那时候没有录影,如果这一场戏传留下来,真是戏剧史上的珍贵资料,可以流传千古了。


张宅堂会之《空城计》杨小楼之马谡

第五场,王平再上,画地图,余叔岩边看地形边画,很细腻,不像一般的低头作画就完了。接着与张合起打,和钱宝森二人平常是老搭档,严肃而简捷,败下。

六七八场过场开打,不必细谈。第九场马谡王平上,马谡白:“悔不听将军之言……”小楼念时,带出羞愧,念完将头略低。王平:“事到如今……”叔岩面上微现不满,并不过分矜情使气。两个人的三番儿念:“走”,“走哇”……一个无奈,一个催促,意到神到,不温不火,默契而合作得恰到好处,台下又是不断掌声。王平下场,余叔岩使个身段,起云手,踢腿,抡枪,转身,同时把枪倒手(右手交与左手),都在一瞬之间,美观利落,令人目不暇接,又是满堂好。马谡先惊,再愧,作身段,使像儿,然后转身狼狈而下,杨小楼又要回一个满堂好儿来。戏就是这样演才好看,两个功力悉敌、旗鼓相当的人,在台上争强斗胜,抢着要好,那才有劲头儿,出现绝好的精彩。而台下也过瘾,越看越起劲,鼓掌喝彩,身不由己,台上下引起共鸣,打成一片,真是人生至高享受。只是这种情景,一辈子没有几回而已。

最后斩谡一场,余叔岩的王平,虽然只有两段共八句快板,却是斩钉截铁、字字珠玑。大家听完一段一叫好儿,就是觉得不过瘾,好像应该再唱十段才对似的。孔明唱完“将王平责打四十棍”,余叔岩仍按老例,扭身使个屁股坐子,一丝不苟,边式已极。等到马谡上来,杨小楼的唱工,当然难见功力,点到而已。在孔明马谡的两番儿叫头:“马谡”,“丞相”,“幼常”,“武乡侯”,龙套“喔”了两次喊堂威之时,两人要做身段使像儿。杨小楼都用了矮架儿,这是捧张伯驹的地方。照例马谡有高架儿、矮架儿两种身段。可以用一高一矮,也可全用高或全用矮。杨小楼人高马大,张伯驹个子不很高,若小楼使高架儿就显得张伯驹矮了,这是老伶工心细体贴人的地方。


张宅堂会之《空城计》程继仙饰马岱

总而言之,这出戏是圆满唱完,而喧宾夺主的,给杨小楼、余叔岩两个人唱了。若论两个人的优劣比较,先要了解余杨二人的技艺特色。余叔岩的玩艺儿以水磨功夫,谨严取胜。光以唱儿说吧,不但一句不苟,而且每字不苟,搏狮搏兔俱用全力,他的一句摇板,和一句慢板一样用心用力,腔、调、字、韵无不考究。若以绘画比拟,他是工笔。得其神髓和规格的,只有孟小冬,她也是一丝不苟,全力以赴。所以余叔岩、孟小冬唱一出戏,要比别人累得多,好像用了别人唱三出戏的精神力气,这种对艺术认真负责的精神,令人钦佩,没有第三个人。

杨小楼的好处,是技艺精湛之外,天赋特佳,大气磅礴,以声势气度取胜,完全神来之笔。他对剧中人个性的把握、造型、揣摩、发挥,那真是到了极峰,演谁像谁。若以绘画比拟,他是写意。而余叔岩尚可学,起码有个孟小冬,得了十分之六七。而杨小楼则无人能学,后无来者,只高盛麟得了他晚年形态的十之二三而已。

张伯驹以演过这一出空前绝后大场面的《失空斩》,而驰名全国。追忆这将近四十年前的旧事,也有无限的感慨!听说那天“张电影儿”拍了片段的纪录电影,不知道现在落在谁家了!

东北将领吴俊升的少爷吴铁珊来台,曾对友人谈过:他损失重大不必细表,金银财宝尚在其次,他有两部国剧电影纪录片,一部是余叔岩于民国十四年(1925)在天津吴公馆堂会所演的《战太平》;一部就是这出《失空斩》,可惜都没能带出来,是不可弥补的损失。而现在这两部名贵电影的所有人,也谢世几年了。

(《菊坛旧闻录》)

同样是票友玩票,同样是名角陪衬。张伯驹是对余派敬畏崇拜且认真学过的。而其他配角既是碍于人情,又是出于戏份,即便配演也是神完气足,令观众得到艺术享受。张伯驹虽然出于自己寿辰的高乐心理,但也成就了一段梨园盛事。这才是玩票。而反观当下郭德纲和一些京剧名演员乃至十九大代表,他们对京剧的态度是崇敬?还是亵渎呢?对比新中国的京剧工作者与清代京剧艺人程长庚,唯有一声叹息。


--END--


    葛念堂   

一个江湖上没几个人知道的会道门,成员隐蔽,组织松散,几乎所有显赫堂会的优长都不具备,但只有一条堂规颠扑不灭,那就是:做人不能念嘬!人间正道是沧(ang……)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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