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诗9首
消失了,只剩记忆,而那应当消失,
随青春的热血,以及很久以前受挫的爱;
我丧失所有的情感和理智去承担责备,
直到我呼喊,颤抖,来回摇晃,
被光线击穿得千疮百孔。啊!当鬼魂开始复活,
临终之床的混乱结束,它是否
被赤裸地派到街上,像书里说的,
遭受天空不公正的袭击,以示惩戒?
他们古老的面容像被雨水击打的石头,
他们的银头盔在空中来回徘徊,
各各他的骚乱并不让他们满意,
他们的双眼仍在凝望,希望再次找到
在兽性的土地上,那不可控的神秘。
在世人眼前穿着,
仿佛是他们造的。
歌,就让他们拿去吧,
因为裸身走路,
需要更多的雄心。
是五十九只天鹅。
自我最初给它们点数,
已是第十九个秋天;
我看见,在我数完前,
它们突然飞起
散开,在大而碎的圆圈里盘旋,
用它们喧闹的翅膀。
我曾望着这些闪耀的造物,
而现在只让我心痛。
全都改变了,自我
踩着更轻盈的步态,
在这黄昏的堤岸,听见它们的翅膀
在头顶拍出钟鸣般的声响。
一对对情侣,仍不知疲倦,
它们在冰冷而友好的
溪水间游动,或攀飞进空中;
它们的心灵未曾老去;
激情或征服,无论它们漫游何方
仍然照料着它们。
而现在它们在平静的水面漂流,
神秘而美丽;
它们将在怎样的灯芯草丛中筑巢,
在怎样的湖边或池边
取悦人们的眼睛,当有一天
我醒来,发现它们已飞逝?
我所守卫的,我并不爱;
我的故乡是基尔塔坦岔口,
我的乡亲是基尔塔坦的穷人,
任何结局都不会让他们失去什么,
或者,让他们比以往更幸福。
不是法律也不是职责令我战斗,
不是公众人物,也不是欢呼的民众,
而是孤独的愉悦的冲动
驱使我进入这云间的骚乱;
我权衡一切,思考所有,
未来的年岁似乎是浪费生命,
而身后的年岁也是浪费生命,
就在这生与死的平衡里。
吹着笛,跳起舞,
明白最好的事情,
便是在跳舞时更换爱人,
仅用一吻换一吻。
我将在水边找到
一只野兔的锁骨,
它被海水研磨,变得透薄,
然后用锥子刺穿,凝视着
人们在教堂结婚的、那古老而悲惨的世界,
在平静的水面上方,嘲笑
所有在教堂结婚的人,
透过野兔白而薄的骨头。
尽管我竭力转变话题
让对她的赞美成为最高的主题,
一个女人仍在讲述她读过的新书,
一个男人仍在半梦中困惑着,
仿佛别的名字跑进了他的脑海。
我愿在听到的那些赞美里,她排首位。
我将不再谈论书或漫长的战争,
只是在干枯的荆棘旁走着,
直到发现有个乞丐在避风,
她的名字出现在主导的谈话里。
即使衣衫褴褛,他仍会知道她的名字
并且愉快地记得,在旧时
尽管她受年轻人赞美,老年人责难,
但在穷人间,无论老少都对她称赞不已。
尽管这之前,我已想到用
讽刺的故事或挖苦的言语
去取悦我的同伴,
在俱乐部的炉火旁,
确信他们和我一样
不过是生活在小丑之地:
一切都变了,完全变了:
一种可怕的美诞生了。
那个女人将白天消耗
在无知的良好意愿里,
她的夜晚用于争论,
直到声音变得尖锐。
还有什么声音比她的更甜美,
当,她年轻美丽
骑马猎兔?
这个男人办了所学校,
骑着我们的飞马;
那是他的助手和朋友
正加入他的部队;
他可能最终赢得声名,
他的天性多么敏感,
他的思想多么大胆甜美。
另一个人,我曾认为
是个酒鬼,虚荣自负的蠢人。
他对我某个心爱的人
做过最痛心的错事,
但我将他列入歌中;
他,也放弃了他的角色,
在那偶然的喜剧中。
轮到他时,他也变了,
完全变了:
一种可怕的美诞生了。
众多的心怀着一个目的
历经夏日和冬季,似乎
中了魔法,变成石头
去扰乱活跃的溪流。
从路上而来的马匹,
骑手,在翻滚的云朵间
排列的鸟群,
它们每一分钟都在改变;
一只马蹄滑落到水边,
一匹马在水中泼溅;
一只长腿母松鸡俯冲而下
对着公松鸡呼叫。
它们每一分钟都在生活:
石头居于这一切的中心。
太漫长的牺牲
能将一颗心造就成石头,
哦,何时才能到头?
只有上天才能回答,我们
只能低声念着一个个名字,
像母亲叫唤他的孩子,
当睡意最终降临
在跑得狂野的四肢之上,
除了夜晚还能是什么?
不,不,这不是夜晚而是死;
这死终究是不必要的吗?
因为英格兰也许会信守承诺
为它做过和说过的一切。
我们知道他们的梦想,知道
他们梦想过然后死了,这就足够;
假如爱的过量
使他们迷惑至死又能怎样?
我在诗中写下——
麦克唐纳和麦克布莱德,
康诺利和皮尔斯,
现在,以及以后,
在任何身着绿装的地方,
一切都变了,完全变了:
一种可怕的美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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