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叶芝诗9首

爱尔兰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威廉·巴特勒·叶芝(1865年6月13日~1939年1月28日),亦译“叶慈”、“耶茨”,爱尔兰诗人、剧作家和散文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也是艾比剧院(Abbey Theatre)的创建者之一。叶芝的诗受浪漫主义、唯美主义、神秘主义、象征主义和玄学诗的影响,演变出其独特的风格。叶芝的艺术代表着英语诗从传统到现代过渡的缩影。叶芝早年的创作具有浪漫主义的华丽风格,善于营造梦幻般的氛围,在1893年出版的散文集《凯尔特的薄暮》,便属于此风格。然而进入不惑之年后,在现代主义诗人艾兹拉·庞德等人的影响下,尤其是在其本人参与爱尔兰民族主义政治运动的切身经验的影响下,叶芝的创作风格发生了比较激烈的变化,更加趋近现代主义了。
叶芝出生于距离爱尔兰首都都柏林不远的山迪蒙,是一位肖像画家的儿子。他的童年分别在父母陪伴下度过,他祖父的房地产业在爱尔兰的斯莱戈郡。叶芝早期学习绘画,是伦敦艺术家和作家团体中年轻的一员,关注期刊《黄皮书》。他写了《摩沙达》(1886),一部诗歌戏剧;《乌辛的流浪》(1899)。
1896年回到爱尔兰之前他又写了另外四部作品。他的父亲“约翰·巴特勒·叶芝”是亚麻商人杰维斯·叶芝的后裔。这位商人卒于1712年,他的孙子本杰明娶了基尔岱尔郡的望族之女玛丽·巴特勒。约翰·叶芝结婚的时候正在学习法律,但是很快他便辍学,转而学习画肖像画。他的母亲(即威廉·巴特勒·叶芝的祖母)苏珊·玛丽·波雷克斯芬来自斯莱果郡(County Sligo)上一个盎格鲁-爱尔兰裔家族。出生后不久,便迁至位于斯莱果的大家族中,他本人也一直认为是斯莱果郡孕育了自己真正的童年岁月。巴特勒-叶芝家族是一个非常具有艺术气息的家族。诗人的弟弟杰克后来成为一位著名的画家,而他的两个姐妹伊丽莎白(不是女王)和苏珊则均参加过著名的“工艺美术运动”。
为了父亲的绘画事业,叶芝的家庭后迁至伦敦。起初,叶芝和他的兄弟姐妹接受的是家庭教育。诗人的母亲由于非常思念故地斯莱果,经常给孩子们讲家乡的故事和民间传说。1877年,威廉·叶芝进入葛多芬小学(Godolphin),并在那里学习了四年。不过威廉似乎并不喜欢在葛多芬的这段经历,而且成绩也并不突出。由于经济上的困难,诗人全家于1881年底迁回了都柏林。起初住在市中心,后来搬到位于郊外的皓斯(Howth)。



冰冷的天穹


突然我看见令乌鸦愉悦的寒冷的天穹,

像是焚烧的冰,但不过是更多的冰,

因此,想象和心被牵引得

如此狂野,以至于种种随意的想法

消失了,只剩记忆,而那应当消失,

随青春的热血,以及很久以前受挫的爱;

我丧失所有的情感和理智去承担责备,

直到我呼喊,颤抖,来回摇晃,

被光线击穿得千疮百孔。啊!当鬼魂开始复活,

临终之床的混乱结束,它是否

被赤裸地派到街上,像书里说的,

遭受天空不公正的袭击,以示惩戒?




占星家们


现在正如我心中时时所见,

苍白的不满的人,穿着他们僵硬、印花的衣服,

在天空的深蓝里显现又消失。

他们古老的面容像被雨水击打的石头,

他们的银头盔在空中来回徘徊,

各各他的骚乱并不让他们满意,

他们的双眼仍在凝望,希望再次找到

在兽性的土地上,那不可控的神秘。




外衣


我把我的歌制成外衣,

从头到脚,

缀满了来自古老

神话中的刺绣;

但蠢人拿走了它,

在世人眼前穿着,

仿佛是他们造的。

歌,就让他们拿去吧,

因为裸身走路,

需要更多的雄心。




库尔的野天鹅


树林有了秋日的美丽,

林地的小径干爽,

十月的黄昏下,水面

倒映着静止的天空;

在石子间漫溢的水上

是五十九只天鹅。


自我最初给它们点数,

已是第十九个秋天;

我看见,在我数完前,

它们突然飞起

散开,在大而碎的圆圈里盘旋,

用它们喧闹的翅膀。


我曾望着这些闪耀的造物,

而现在只让我心痛。

全都改变了,自我

踩着更轻盈的步态,

在这黄昏的堤岸,听见它们的翅膀

在头顶拍出钟鸣般的声响。


一对对情侣,仍不知疲倦,

它们在冰冷而友好的

溪水间游动,或攀飞进空中;

它们的心灵未曾老去;

激情或征服,无论它们漫游何方

仍然照料着它们。


而现在它们在平静的水面漂流,

神秘而美丽;

它们将在怎样的灯芯草丛中筑巢,

在怎样的湖边或池边

取悦人们的眼睛,当有一天

我醒来,发现它们已飞逝?




爱尔兰飞行员预见他的死亡


我知道我将遇见我的命运

在这上方的云朵之间;

我所对抗的,我并不憎恨,

我所守卫的,我并不爱;

我的故乡是基尔塔坦岔口,

我的乡亲是基尔塔坦的穷人,

任何结局都不会让他们失去什么,

或者,让他们比以往更幸福。

不是法律也不是职责令我战斗,

不是公众人物,也不是欢呼的民众,

而是孤独的愉悦的冲动

驱使我进入这云间的骚乱;

我权衡一切,思考所有,

未来的年岁似乎是浪费生命,

而身后的年岁也是浪费生命,

就在这生与死的平衡里。




一只野兔的锁骨


我将扬帆在水面上,

那儿众多的国王和众多

国王的女儿已去,

来到秀丽的树林和草地,

吹着笛,跳起舞,

明白最好的事情,

便是在跳舞时更换爱人,

仅用一吻换一吻。


我将在水边找到

一只野兔的锁骨,

它被海水研磨,变得透薄,

然后用锥子刺穿,凝视着

人们在教堂结婚的、那古老而悲惨的世界,

在平静的水面上方,嘲笑

所有在教堂结婚的人,

透过野兔白而薄的骨头。




对她的赞美


我愿在听到的那些赞美里,她排首位。

我在屋里四处走动,上下来回

像一个人出版了一本新书,

或一个年轻的姑娘穿上了新衣,

尽管我竭力转变话题

让对她的赞美成为最高的主题,

一个女人仍在讲述她读过的新书,

一个男人仍在半梦中困惑着,

仿佛别的名字跑进了他的脑海。

我愿在听到的那些赞美里,她排首位。

我将不再谈论书或漫长的战争,

只是在干枯的荆棘旁走着,

直到发现有个乞丐在避风,

她的名字出现在主导的谈话里。

即使衣衫褴褛,他仍会知道她的名字

并且愉快地记得,在旧时

尽管她受年轻人赞美,老年人责难,

但在穷人间,无论老少都对她称赞不已。




一九一六年复活节


白日结束时,我遇见他们

带着鲜活的面容,

从灰暗的十八世纪房子

那些柜台或办公桌走来。

我路过时,点点头

或者说些客套的闲话,

或者逗留一会儿,说些

客套的闲话,

尽管这之前,我已想到用

讽刺的故事或挖苦的言语

去取悦我的同伴,

在俱乐部的炉火旁,

确信他们和我一样

不过是生活在小丑之地:

一切都变了,完全变了:

一种可怕的美诞生了。


那个女人将白天消耗

在无知的良好意愿里,

她的夜晚用于争论,

直到声音变得尖锐。

还有什么声音比她的更甜美,

当,她年轻美丽

骑马猎兔?

这个男人办了所学校,

骑着我们的飞马;

那是他的助手和朋友

正加入他的部队;

他可能最终赢得声名,

他的天性多么敏感,

他的思想多么大胆甜美。

另一个人,我曾认为

是个酒鬼,虚荣自负的蠢人。

他对我某个心爱的人

做过最痛心的错事,

但我将他列入歌中;

他,也放弃了他的角色,

在那偶然的喜剧中。

轮到他时,他也变了,

完全变了:

一种可怕的美诞生了。


众多的心怀着一个目的

历经夏日和冬季,似乎

中了魔法,变成石头

去扰乱活跃的溪流。

从路上而来的马匹,

骑手,在翻滚的云朵间

排列的鸟群,

它们每一分钟都在改变;

一只马蹄滑落到水边,

一匹马在水中泼溅;

一只长腿母松鸡俯冲而下

对着公松鸡呼叫。

它们每一分钟都在生活:

石头居于这一切的中心。


太漫长的牺牲

能将一颗心造就成石头,

哦,何时才能到头?

只有上天才能回答,我们

只能低声念着一个个名字,

像母亲叫唤他的孩子,

当睡意最终降临

在跑得狂野的四肢之上,

除了夜晚还能是什么?

不,不,这不是夜晚而是死;

这死终究是不必要的吗?

因为英格兰也许会信守承诺

为它做过和说过的一切。

我们知道他们的梦想,知道

他们梦想过然后死了,这就足够;

假如爱的过量

使他们迷惑至死又能怎样?

我在诗中写下——

麦克唐纳和麦克布莱德,

康诺利和皮尔斯,

现在,以及以后,

在任何身着绿装的地方,

一切都变了,完全变了:

一种可怕的美诞生了。




十六个死者


哦,我们只是谈了很多,

在这十六人被射杀之前,

但谁又能谈论取舍,

什么该存在什么不该,

当那些死者还在徘徊,

搅动着沸腾的锅?


你说我们应保持国土平静,

直到德国人的征服;

但谁还在那儿争论,

既然皮尔斯已聋了瞎了?

而他们的逻辑能压倒

麦克唐纳精瘦的拇指?


你怎能梦想他们会听,

他们的一只耳朵只对

他们找到的新同伴敞开,

爱德华勋爵和沃尔夫·托尼,

或者那些骨与骨的交谈

会干预我们的取舍?

余 西 译

叶芝不仅仅是艾比剧院的决策者之一,也曾担任爱尔兰国会参议员一职。他十分重视自己的这些社会职务,他是爱尔兰参议院中有名的工作勤奋者。叶芝曾于192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的理由是“用鼓舞人心的诗篇,以高度的艺术形式表达了整个民族的精神风貌(inspired poetry,which in a highly artistic form that gives expression to the spirit of a whole nation)”。被诗人艾略特誉为“当代最伟大的诗人”。
在皓斯的时光是诗人重要的发展阶段。皓斯周围是丘陵和树林,相传有精灵出没。叶芝家雇了一个女仆,是一个渔人的妻子,她熟知各类乡野传奇,娓娓道来的神秘冒险全都收录在后来出版的《凯尔特黄昏》里。
1881年10月,诗人在都柏林的伊雷斯摩斯·史密斯中学(Erasmus Smith)继续他的学业。他父亲的画室就在这所学校附近,于是诗人经常在那里消磨时光,并结识了很多都柏林城的艺术家和作家。在这段时间里,叶芝大量阅读莎士比亚等英国作家的作品,并和那些比他年长许多的文学家、艺术家们讨论。他于1883年12月从这所中学毕业,其后他便开始了诗歌地创作。1885年,叶芝在《都柏林大学评论》上发表了他的第一部诗作,以及一篇题为《赛缪尔·费格森爵士的诗》的散文。从1884年到1886年,他就读于位于基尔岱尔大街的大都会艺术学校(Metropolitan School of Art),也就是如今爱尔兰国家美术与设计学院的前身。早期作品《茵纳斯弗利岛》是叶芝在早期的代表作。该诗集中表现了诗人对资本主义文明的厌弃和对田园牧歌生活的无限向往,具有逃避现实的唯美倾向和鲜明的浪漫色彩。
在开始进行诗歌创作之前,叶芝便已经尝试将诗歌和宗教观念、情感结合起来。在它的后续作品中,他在描述自己童年生活的时候曾说过“……我认为……如果是一种强大且悲天悯人的精神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宿命,那么我们便可以通过那些融合了人的心灵、对这个世界的欲望的词句来更好地理解这种宿命。”



推荐阅读:

内厄姆·泰特诗11首

杰弗里·希尔《麦西亚赞美诗》

莱蒙托夫叙事诗《童僧》

纪伯伦散文诗《泪与笑》

普希金童话诗《渔夫和金鱼的故事》

阿尔弗雷德·奥斯汀诗10首

亨利·詹姆斯·派伊诗13首

马林·索雷斯库诗23首

紫圭子诗2首

福中都生子诗2首

帕拉诗11首

凯利诗4首

劳伦斯诗17首

拜伦诗19首

布罗茨基诗36首

凌静怡诗5首

罗伯特·勃朗宁诗22首

叶芝诗4首

黑塞诗4首

普希金叙事诗《茨冈人》

罗伯特·勃朗宁诗8首

威廉·华兹华斯《水仙花》

埃雷拉诗2首

莫娜·范·杜恩诗9首

特雷西·K·史密斯诗4首

希梅内斯诗24首

辛波斯卡《万物静默如谜》

吉皮乌斯诗50首

梅列日科夫斯基诗10首

洛赫维茨卡娅诗20首

安年斯基诗13首

阿利耶娃《请把你的忧愁给我》

叶赛宁抒情诗选105首

特朗斯特罗姆诗37首

诺德布兰德诗20首

叶赛宁《波斯抒情》

帕斯捷尔纳克《第二次诞生》

W.S.默温诗10首

葆拉·弥罕诗4首

但丁《神曲》炼狱篇①

但丁《神曲》炼狱篇②

莱蒙托夫叙事诗《恶魔》

W·S·默温诗11首

丝塔姆芭诗3首

阿那克里翁诗3首

忒奥克里托斯《欢会歌》

纳雷卡吉《钻石般的玫瑰》

方济各《万物颂》

圭尼泽利《赞美女郎》

屠格涅夫抒情诗52首

特德·休斯诗8首

狄金森诗15首

屠格涅夫叙事诗《巴拉莎》

黑塞诗28首

但丁《神曲》地狱篇①

但丁《神曲》地狱篇②

赫西俄德《工作与时日》

但丁诗7首


高斋复晴景 延眺属清秋 风物动归思 烟林生远愁
继续滑动看下一个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