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驱除一群麻雀而奔波忙碌｜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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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驱除一群麻雀而奔波忙碌
陆岸
陆岸，浙江桐乡人。2017年习诗。
作品散见于《诗刊》《浙江诗人》《星河》等刊。
这一天
到处都是劈哩叭啦的声音
仿佛唯有鞭炮
可以证明：
一年有这么一天
这一天，人间的草新鲜的再死一次
墓碑上陈旧的字刷一遍新漆
而荒草和墓碑下面依然沉默
我点了根烟
我还是陪着荒草与墓碑
与沉默的你们
一起沉默
而雨大起来了，竟熄了烟
沉默也是多余的
我有一把钥匙
荒野多雨，梨花雪白
乌鸫一晃而过
今日
我有一把钥匙搁在口袋
我有一些声音却不知从何处发出
一帧帧画面叠烧成灰烬
还有烧不尽的春风
陌生的草簇新
我的下跪依然陈旧
我们的眼眶生了锈
今日。人间少了那么多铜
我有一把钥匙
再也打不开想开的那扇门
它缺了一颗牙齿：
雪亮，不知所踪
暮色
走在黄昏的李树林
白昼已碎成了满地的花瓣
春光如此短暂，而黑夜即将来临
在我的前方。
前面的那些背影逐渐融入暮色
她们都来去匆匆
笑靥，脚印，无端的泪水和看过的花
还有什么誓言能够被记住
还有多少光阴不能被原谅
在这样一个春天的傍晚
翻过那座山
太阳依然有他的灿烂相伴
而这边——
星星仍会躺在她深爱的夜空
羊吃草
草总是显得卑微，贱命
拥有一寸泥土，给一点水分
她们便随处可见，随遇而安
春天到了，她们又长在了羊群的嘴里
羊咀嚼着，多么安逸
像在咀嚼草经历了多少风雨
羊吃够了，就把自己献给刀
刀切割着羊，就像羊咀嚼着草
多么幸福的割羊的刀
肥美的羊，丰美的水草
这些任人宰割的运命。而那些握刀者
他们又将被谁所握
雪中行
一场大雪
我走在雪地上
一年的旧世界被重启得那样新
过去的时间发出撞击的咔嚓咔嚓声
陈旧的事物总是有轨迹可寻
它们陷入进去，清晰又清脆
我的身后
有一列火车正从远方来
又将带着我往另一个远方去
而林中的飞鸟
像我一样，轻盈中
怀揣着冰冷的食器
空见寺
空见寺很空
槐树高过菩萨
石板路早已被剃度
不是黄道吉日
放生池里的水中物
它们应该还在网中
久违了，施主
这样的好日子不多了
师父对三根香作揖
多么空荡的人间
慈悲的木鱼
用敲击掏空了自己
麻雀辞
清晨
窗台上几只麻雀唤醒了我
唤醒了我心中另一群麻雀
新的一天
我又将为驱除一群麻雀而
奔波忙碌
参观屠宰场
屠宰操作台上
惨叫声惊天动地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近在咫尺的猪棚内
一片进食声
欢快又平静
还乡路上
进山林，只见荒芜，何来猛虎？
入庙堂，最多香客，放生也不见慈悲
一路上，我爱的流水那么欢畅
我也往东来，越来越靠近了
那熟悉的属于窗外的梦境
风从熙攘的大街上打探消息
而我只是一个路人
我忽然在道旁流泪
我看见了这些庞大的灰尘
踏 空
窗外扑棱棱一阵响
是一只黄雀在竹枝上踏空
它轻盈的身体踩在一根更轻盈的枝头上
某个环节就多了一分不可承受之重
多么熟悉又诧异的事物
闲暇时忍不住看天看云
雨却突然阻止我们打开庭院
出门在外，也常常警惕一些路口
爬坡向上，重心又往往滞后
这些多么熟谙的场景
我们每天做着黄雀一样熟练的动作
有时也会一不小心踏空
有时幸好拥有翅膀
有时幸好不是在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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