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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丨赵柏生:50年前的今天,我的第一本日记

赵柏生 新三届 2020-08-25


  作者简历

作者青年时期


赵柏生,1974年上海新虹中学毕业,1975年到江苏大丰的海丰农场务农。1978年考入华东师大外语系英译专业,1982年分配至国家旅游局。1987年到夏威夷大学旅游学院学习一年,后转至中国国际旅行总社和港中旅国际旅行社工作,直至退休。2019年在美出版散文集《人跋涉 心相随》。


原题

拉练日记





作者:赵柏生



40多年前的作者

红色塑料封套,高13厘米,宽10厘米,和50年前的“红宝书”一般大小。据说,被称为“红宝书”的“毛主席语录”当时的发行量是50亿册。那时中国的人口在7亿至8亿之间。毛泽东于1966年8月18日在天安门广场接见百万红卫兵,随后又7次接见红卫兵,总数达1300多万。小将们手中挥舞的就是这本小书。宝书上下翻腾,如红色的大海,恣意汪洋神州大地。文革如火如荼。

不过,我的这个红色封套里不是“红宝书”,是个记事小白本本,没有教导训诫警世名言。尽管如此,封面设计尽显时代风采:蓝色海浪滚滚,奔腾汹涌;一轮红日升起,金光万道;三个大字:东方红,赫然。三个图案互为连接,有特定含义和指向。

我的本本虽然始为空白,其实也和“红宝书”血脉相连,因为随后记录的一切和与这一切相关的一切都源于那时代、那思想的源泉。


  
50年前的8月7日,小本本开始记录我的蹒跚人生。
 
第一次离开家乡是45年前,下乡务农,三年多后高考上大学;第二次离开是38年前,直至今日。这个本本沉睡在老家的一个角落,已近乎遗忘。厚厚的尘埃覆盖,似漫长冬眠。近来家事变迁,整理房间,本本终于得机苏醒过来,重见天日,回到我的身边,唤起往日尘封的旧事。是父亲为我留下了这近50年前的记忆!

那时年少,又处于一个特殊的时代,日记的语言显得苍白干燥,于我却是失而复得的小宝藏,是难以寻觅得回的过往印迹和合当时社会缩影。

稚嫩的笔迹引领我回到50年前的中国,回望半个世纪前曾经有过的生活。也回望自己天真、无知、无我与忘我的前青春年华。不是芳华,也是芳华。

1969年苏联军队挑起珍宝岛武装冲突,中国军队被迫进行还击。面对苏联在边境陈兵百万的严峻形势,毛泽东认为帝国主义有发动大战的危险。他要求全党都要学习军事,注重战争,准备打仗。

1969年十一二月间,沈阳军区某师将部队拉出营房,进行“千里野营”。与此同时,新疆军区、济南军区的一些部队也拉出营房进行拉练。

1970年2月,毛泽东挥笔批示:这样训练好。同年11月24日,毛泽东又在北京卫戍区《关于部队进行千里战备野营拉练的总结报告》上批示:“全军是否利用冬季实行长途野营训练一次,每个军可分两批(或不分批),每批2个月,实行官兵团结,军民团结。”还严肃指出:“如不这样训练就会变成老爷兵”。12月6日,中央军委转发了毛泽东的批示和北京卫戍区的报告。

“11.24”是日期,是一个当时人人皆知的代号,如同那个时代的的“5.7”和“6.26”等等,代表的是最高指示,是号令,是行动纲领。野营拉练由此拉开序幕,并扩展到其他各行各业,尤其是学校。我们那时将此简称为拉练,是一次运动式的实践。

第二年冬天,这把火烧到了我所在的上海新虹中学。于是,各项准备紧锣密鼓地进行。1972年1月7日野营拉练誓师大会在上海汽车配件厂大礼堂召开(与我们学校对口的工厂),学生代表,老师代表和工人师傅代表都表了决心。1月8日背包进行了短途试拉练。

1月12日,我们上路了。


元月12日,星期三,阴

野营战斗从今天开始了。的确,野营战斗是一次痛苦的磨练。要经得住这样艰苦生活的磨练,必须要有坚强的毅力。


今天早晨我们从五点钟左右出发,没走多一会儿,两肩就开始痛起来,我也是同样。经过了一段漫长的道路行军,我们到达了码头,开始摆渡,到了浦东之后,又继续开始了行军。这时我已经很疲劳了,真想马上休息一会儿,但是要在这时休息是不可能的,我努力坚持着。这时,我的思想产生了种种想法。我想,这真是“活受罪”,何必走那么长的路呢?与此同时,另一种思想也在我脑海里闪现:“如不这样训练就会变成老爷兵”。是啊,毛主席的教导是多么的正确,而这种想法只会在自己亲身实践中产生的。如果今天不这样训练,那将来就有流血牺牲的可能。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像我们这样的上海学生,野营对于我们来说是必由之路,这种感觉的出现只能说明是一种老爷兵的表现。想到这里,我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支持着我,力量顿时倍增,坚持到达了目的地-北蔡。


这次活动,只是野营的开始,战斗即将正式开始,犹如万里长征刚迈出第一步。以后,艰苦的考验在等待着我们。我要迎着艰险上,夺取新胜利。


小小背包加挎包,

越背路长越沉重,

毛泽东思想给力量,

战胜困难终胜利。




 儿时班里的小伙伴,均摄于1971或1972年,时年14或15岁,上:朱辛培,张加仁,中:张永麟,侯慧麟,下:章钟华,赵柏生

那年我15岁不到,严格地说,刚过14岁半。出发前,手巧的父亲教我如何打背包。不知他是从哪儿学的,一根背包带在他手里轻便灵活,三下两下,背包就打好了,小巧紧匝精致美观。他告诉我,被子要叠成豆腐干形状,带子的一端只留短短的一截,用左手握着,在被子的上面呈四方型向内转动,同时,另一端旋转至被子的下方,再向上转并和上面这端连接一下,一圈转完后,正好回到正面与上面的那端带子汇合打结,一个纵横各两道的背包就打好了。如纵向需三道的话,只要转到中间再拉一道即可。关键要熟练,动作要快,这是夜间紧急集合时的要求。这一手想来一定奏效,野营拉练期间,夜间紧急集合是必修课,我已胸有成竹,动作神速。

果然,1月17日凌晨,口哨声响起,大家争先恐后,起床打包,我占了先机。

1月17日,星期一,晴

九连全体指战员(那时的班级是按所住地小区来划分的,称为“连队编制”,为了可能发生的战争作准备。)需要集合在“六灶”(地名)的打谷场上。夜,静悄悄的,此刻正是1:30分。队伍出发了,沿着小道前进。走了三里路的小道之后就走上了公路,又走了许多路。当时我也感到很吃力,但当我看到小同学背背包很吃力时,于是我便拿下了他的背包,背在自己肩上。这样一来,虽然我身上的份量加重了,但是我从心底感到高兴,因为我做了一件为人民服务的事,使同学身上的痛苦减少了。长途旅行进行到早上七点多钟,到达了目的地南汇下沙。这次行军给了我们练习夜战实战的极好机会,更练习了我们的战备观念,使自己的思想适合于客观外界的规律性。


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野营拉练,走路是关键。白天走,晚上走,大路走,小道走,晴天走平坦道,雨天走泥泞道,走得腰酸背痛,走得筋疲力尽,迷迷瞪瞪中脚步还须往前走。

父亲和二大爷告诉我,走长途要将中心放在一条腿上,减少另一条腿的负担,适时轮换,不能两腿同时均匀受力,这样才能坚持走长途。实践证实了这一点。

帮助他人是学习雷锋精神的具体行动,孩子的心是纯而又纯,心向美好世界。那时的我,路过桥时都要等一下,看看后面是否有运货的黄鱼车(沪语:三轮板车),然后帮着推上桥,助人为乐,心里很满足。

整个拉练从1972年的1月12日开始,至1月31日结束,历时20天,停留8个点。多年后的今天,我用百度搜了一下,点和点的距离大多在15公里至25公里之间,日记中记录的最长的一次行程是31公里,从北蔡到六灶。需要说明的是,48年前,整个浦东是广袤的乡村大地,田野阡陌纵横,想来道路曲里拐弯,公里数也该比现在测量的要长一些。那时学校所在的浦西和拉练所在的浦东之间未有任何桥梁跨越黄浦江,唯一的交通工具是摆渡,地点在靠近延安东路的十六浦码头。

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来说,背着被子铺盖,斜挎书包,每一个单程要走这么长的路程,确实不易。

我为自己感到颇为惊奇,停留的8个点的地名居然全部记录在册,还记下了每天的天气状况,小小的年纪,日记的基本元素算是到位了,这为我重构这次拉练的全貌奠定了不可或缺的基础。20天的行程,我写了19篇日记,缺失的一篇看似是身体不好所致。虽然口号式的语言主导,也缺乏个体的私人感受,但在字里行间,依然依稀可见当时的天空、当时的大地和当时的风吹草动。历史画面款款向我走来,纷繁且充满动感,我感到自己走入了一个旧时代。

元月14日 星期五 阴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打到万恶的旧社会”。这时,从北蔡一个大队的一间屋子里不断地传出一阵阵的口号声,这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充满着对万恶的旧社会的无比仇恨。这就是上海市虹学二团的野营队伍,今天在这里召开忆苦思甜大会,有九连全体同学参加。


召开(主持)大会的是九连的连长邱师傅。当他宣布有贫农尹长生同志来给我们作忆苦思甜报告时,全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这时,走上台的是一个63岁的老人,加上是背驼着,显得更为苍老。从这一身模样,就可以使我们看出万恶的旧社会给劳动人民留下的创伤。


老人开始叙述他的血泪斑斑的家史。他谈到了他的一家怎样被万恶的旧社会夺去了几条生命等等。无权的痛苦使他们家破人亡,又谈到了新社会在毛主席的领导下,他有几个孩子参加了社会主义建设。这一字字、一句句,表达了广大贫下中农对旧社会的无比仇恨和对新社会的无限热爱。老人由于新旧社会的天地之差显得很激动,在口号声中老人结束了他的讲话。这一次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阶级教育课,使我们知道了旧社会的生活写照。现在,在和平的环境下进行拉练是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因此我们一定要搞好野营训练,不辜负党和毛主席,广大的贫下中农对我们的期望,将革命进行到底。


那时的我,也想往一袭军服在身,潇洒时尚,也时刻准备着。背景是我的老家,我在这儿长大,见证了文革的风起云涌。在这窄窄的弄堂地面上,曾经长出几个小洞,谓之“防空洞”

那时的我写下的一定是肺腑之言,内心的感动不言而喻,认同且相信,同时也是空洞之语,预设的套话,八股之遗显而易见。因为年纪尚小,因为单一的宣传,因为文化课的缺失,因为没有阅历,所以缺乏比较,脑里只有一种思想,一种颜色,一种语言,一个地平线。事实上,那时的我不具备任何个人判断,也不知道世界的大小,不明白全人类三分之二的人口并没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确认老人所说的那个时代的整个社会背景和状态。

事实上,国家遭受浩劫的1960和1970年代,正是日本腾飞和走向现代化的时代,也是亚洲“四小龙”开始发迹并走向成功、远远把我们拉下的年代。我们其实过的并不好,甚至很是悲惨,缺吃少穿,样样东西凭票证才能购买。肚子咕咕叫是家常便饭。
 
这篇日记中提到的“邱师傅”对年轻一些的读者也许是一个疑惑。学校怎么还称呼师傅?文革的初衷是要推翻一切现存的秩序,“破旧立新”,领导阶层要大换血,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于是,“工宣队”(全名:工人阶级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进驻学校,学校的最高领导由工人来担当。我们学校和当时的上海汽车配件厂对口。我们在校期间定期去工厂劳动,此外,整个中学期间还有集中一个月的“学工”(另外还有一个月的“学农”),为了改造自己的思想,学习工人阶级的优秀品质。为了这次拉练,该厂派出了25位工人师傅,主导整个拉练期间的方方面面,诸如行军、做饭、劳动,参观、忆苦思甜和其他活动等等。

拉练不仅是体力和纪律方面的锤炼,为了备战,拉练的过程还是系列的政治教育的过程。

忆苦思甜告诉我们,现在的生活有多美好,我们要倍加珍惜、特别感恩。参观赵天鹏烈士墓地告诉我们,先烈的鲜血不能白流(1月22日日记)。我们进行了连队间(班级)的革命歌曲歌咏比赛,“每一首歌都充满着对毛主席、对新中国的无限热爱。”(1月26日日记片段)1月13日的日记记录了我们参加北蔡公社某大队介绍“农业学大寨”的经验及取得的成果。至于这些成果是否得到验证,日记并无记载,恐怕也无从记载。1月18日的日记写道:“红卫兵又吸收了一批新鲜血液,使我高兴的是我们班级也有四位同学加入了红卫兵组织,这对于我们的工作也有了帮助。”(日记片段) 这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火线入党”这个这个红彤彤的词汇。那时的习惯说法是,火红的年代,火红的生活。
 
“红卫兵”替代共青团,是文革时青年群众组织
 
有意思的是我四年后的上山下乡从那时起就在心里埋下了种子。1月16日的日记写道:“早晨参加了“六灶”某一生产队的劳动,内容是拔棉花杆,这也使我受到了锻炼,对于我们学生来说比较新鲜。正如毛主席所说,“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学生如果不同工人农民相结合,不管有多少知识,都将成为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知识分子。”

这是我的思想吗?是我那个年龄的感悟吗?还仅仅是一个小鹦鹉、一个小传声筒、一个小喇叭!一个中学生该学什么、该做什么、该有怎样的理想、还应有何种情怀?这是反思,是近50年后以事实为准绳的再检查。疑点重重。

果然1975年的4月我被送去了海丰农场,不过那儿没有贫下中农,只有黄海之滨茫茫盐碱大地和镰刀锄头,肩挑背负。还有冬天房间内昨夜预留的洗脸水到早晨已成冰块。脸蒙在双层棉被里睡觉,好暖啊!想来羞愧,虽年幼,本应读书的9年依然难逃浸淫于文革的命运。各种学习(政治和时事),不懂也要学,初二的学生全班一起啃读列宁的“国家与革命”;各类实践,无关也得做,比如学工、学农,短期和长期。那美好的光阴被白白占尽,海绵本该吸收知识的雨露,却晃荡到了别的地方。直至中学毕业那天,才发现自己脑袋空空,双眼茫然,无才少学,更无任何技能。不过,这并不妨碍“知识青年”的帽子自由地落在我们的头上,然后光荣地上山下乡。四体必须勤了,五谷大致也可分清,可离开知识分子的桂冠却非一步之遥,那是万里渺渺啊。

口号果然能变成米饭和好生活?政治运动果然能改变落后的国家?1976年,经过10年的内斗折腾,国家的经济终于滑到了崩溃的边缘,人民生活苦不堪言。这是我双眼所见。这是当时人人所见。

1月23日的日记记下了尼克松访华前的情境:

今天继续在四团休息。早晨我们进行了丰富多彩的文娱活动,下午有指导员给我们作了形势报告,畅谈了国际国内的大好形势。从形势上来看,美帝、苏修两大国越来越陷于孤立之中,内外交困,走投无路。世界革命人民正在觉醒,向着敌人展开激烈的斗争,毛泽东思想在世界革命人民中得到了广泛的普及。并且说了尼克松访问中国的一些事情。我们对待尼克松用十二字方针:不亢不卑,不热不冷,待之以礼。对于美帝的头子,我们就应该用我们的政策对待他们,充分说明我们伟大祖国的优越性。


看看,美国总统须直呼其名,以示不屑。当时,我们感觉有国家领导人为主心骨,乾坤握在手。

这十二字方针由中央至基层,层层传达下来,直至人人默诵,个个皆懂,还须深刻领会,以备不时之需。尼克松的即将到来犹如大敌当前,但又隐含着人们无名的期待,就如一个山村的农民期望看到重重山外的来客。

2月21日尼克松夫妇的专机降落在首都机场。尼克松总统迷人的微笑,周恩来总理睿智的眼神,两国领导人共同播下中美友好的种子。学习英语成为了当时的时尚,如旋风一般,就如现在的流行歌曲和歌星,当时人们的狂热,一样、一样!

中国开始拥抱世界,世界开始接纳中国。

至此,中、苏、美形成了三足鼎立,互为钳制。

至此,野营拉练也渐渐丧失了必要性和紧迫性。


1972年2月21日,周恩来总理在首都机场欢迎尼克松总统

野营拉练的前因是战争的威胁。中苏交恶数年,珍宝岛事件是爆发点,“备战备荒为人民”(毛泽东的最高指示)逐渐深入人心,“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毛泽东的最高指示)成为全民行动。上世纪60年代末的一段时间,城里人都开始挖洞。老家那空间不大的弄堂里也搞了几个,由居委会组织行动。那是真正的洞,半米深,用竹竿之类顶着几片破席烂布,像小孩子办家家一般。闹闹哄哄后,收场。孩子们倒像玩乐般,兴高采烈,无比欢畅。

走啊,走,冗长的行军终于渐近尾声。最后一站是浦东的龚路公社,共新大队。我写在最后一天、即1月31日的日记:

短暂的野营战斗,只有二十天,一转眼就过去了。今天,我们满怀着胜利的喜悦心情返回了学校,将投入新的战斗。


野营战斗的二十天,对我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我看见了农村的一片广阔天地,听见了广大贫下中农社员为夺取大丰收的呼声,学到了贫下中农的特殊优点,做到了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


这二十天,又使我学会了吃饭、走路、休息。




两张学生证记录了变迁的信息:1. 我们应该是1970年9月进入中学,因文革推迟至1971年2月。2. 那时的中学就是3年,事实上没有高中这一说,所以第一张学生证上写的是73(7),表示73届7班。3. 然后又推迟了一年,第二张学生证上改为74(2),(2)班表示我们已依“连队编制”要求重新按居住区域分班。我最终去农场的时间是1975年4月,比应该毕业的时间又晚了近一年。学工学农拉练,种种的政治时事教育,蹉跎了我们多半的中学时代。
 
拉练结束,我们的中学生活并未恢复正常。颤颤巍巍地走到了1976,国家逆转。然后是1978,恢复高考、三中全会、中美建交。1992,邓小平南下。2001年12月11日,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中国迅猛地奔跑起来,中国快速地攀援登高,中国在做前人没有做过的事情。中国人感到骄傲。

当时领导人预测的可能发生的第三次世界大战终究在人类的智慧中烟消云散。我们在向好生活步步迈进。

历史的脚步走到今天,我们应该回望,回望40年、50年、甚至60年。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想到了什么?

红色的封套诞生于火红的年代,套里的本本实录了我们曾经度过的日子,无论如何,那是真实的发生。有少时的激情,也有逻辑的荒唐。她在时时提醒我们,如警钟,要长鸣。

有人说过:“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也有人说过:历史总是在不断地重复自身。更有伟人说过: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愿祖国改革开放的车轮滚滚向前,势不可挡。愿人民的生活锦绣,还要添花、花团锦簇。愿战争乌云不再笼罩世界,远离中华大地。愿现在和未来的孩子不再在战争的口号下疲惫走路,耗费逝去便不再回来的青春。

我的本本,我的宝,虽着红装,我不愿称之为“红宝书”,因为,我不想回到过去,不愿看见那血色的黄昏。

拉练示意图
 
野营拉练路线和日程:

1972年
1月12日:离开新虹中学,抵达北蔡
1月15日:抵达六灶(川沙)
1月17日;抵达南汇下沙
1月19日:清各村(未找到此地名)
1月21日:四团
1月24日:中港公社沈港大队(中港村-浦东新区老港镇)
1月27日:施镇
1月29日:龚路公社共新大队
1月31日:返回学校,结束

写于2020年8月5日


赵柏生读本
那年秋色最醉人
被放逐在精神的荒原上
我在地上睡大,床一定很美妙
父亲无奈而又不甘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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