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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味道|水园、地园,滋养城市的绿色
全文2806字,阅读约10分钟
《湖州味道》特邀作者:蒋国梁
投稿邮箱:963458800@qq.com
正巧途经湖城东面大升路一带的几条内河,远远望去,河水两边固定飘着一块块浮板,上面是一条条绿色植物带。起先以为是“五水共治”后经常看得到的绿色生态浮岛,可走近仔细一看,这不是水稻和空心菜吗?
河边散步的一群大伯大妈告诉我,这叫“水上稻”和“水上菜”,种过好几年了。
“这些空心菜有人来摘吗?”我问。“有,上几天有人划着菱桶在采摘呢。”他们同时告诉我,再过两个月,“水上稻”熟了,你来看收割吧。“一定,一定。”我应诺。
我沿着河岸来回走着、看着、想象着,到时沉甸甸的稻穗在水中摇曳,自然是一幅金色的丰收画卷。见我还在好奇,他们争着作进一步的释疑,我归纳了一下,大致说水上种稻是一种新型立体式水稻种植模式,不用施肥和打农药,就让它绿色生长,同时可以净化水体,是在城市内河规模种植的新型农业项目,为的是改善河道水质和推进绿色农业发展。这时,走过一专业人士概括道:以绿产绿,打好碧水保卫战,就叫它“城市水上田园综合体”吧……我把这些话记在本子上了。
绿兮美兮,我赶紧拍个照片。
有一种绿,叫城市绿,能够在充斥钢筋水泥的城里见到绿地、绿植,应该成为高水平建设现代化滨湖花园城市的日常。在这个不缺蓝天与清澈、不缺绿水与青山的太湖之洲,一切都浑然天成。
回程的路上,“城市水上田园综合体”始终在脑海里萦绕,看着旁边街道巷弄里不时出现的一块块种着花草树木的大小绿地公园,我不由地想起了许多年前城里无处不在的蔬菜地,那时我们把它称作“地园”。这个叫法是老一辈人传下来的,没有查到确切的记载和书面表达语,可能是口口相传的方言,我姑且望文生义——地上的菜园,不知贴切否。
那时湖州城里和其它的城镇有点类似,房屋比较紧凑但又松散的,街弄是狭窄弯曲的,没有高楼大厦,鲜见三层以上的。没走多远,就会出现一块蔬菜地,甚至路边、沟边、房前屋后,都能看到见缝插绿、大小面积不等的地园。特别是老城墙,现在的环城路内侧,是成片的蔬菜地,绿植此消彼长,犹如现今街道巷弄里的绿地花园和苕霅、太湖水旁那道绿色风景,伴随着地园人的辛勤劳作,蔬菜瓜果四季不断。
谭云俸/摄
我家居住在原府台衙门西北两三百米处,清晰地记得,附近的友谊新村、南街延伸段、原湖州影剧院、安定书院等一带,都有大小不等的地园。最西边,爬上已颓废不堪、杂草丛生的城墙,就能看到脚下就是一大片菜地。那时有几个为城市居民供应日常蔬菜的生产大队,城东有吉山大队、西面是红丰大队,还有一个在原爱山小学校门隔壁的蔬菜大队队部,他们就是城里那许多块插花式地园的组织者、生产者。
我在爱山小学读书,每天进出校门,都会见到有一拨人聚在那里,他们戴着凉帽,穿着粗布甚至打补丁的衣裤,或拿着锄头,或其它干农活的工具,有几个显然是干部模样的,在分配劳动任务和讨论日常事务;有时他们三三两两的,里面办公室里声音很响,外面树荫下叽叽喳喳,无非是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市井俚语,过后就分散到地园去干活了。
学校西面不远处,跨过劳动路,现在叫龙溪港东岸,就是城墙内侧边了,那里从北到南有多块比较开阔的蔬菜地,我时常去看地园人在太阳底下劳作。每当要种蔬菜瓜果前,他们就会排成一排,用铁耙掘地,就是翻地。不多时,一块块白地上,出现了深褐色的新土,有的掘成宽约一米的地垄,有的是两米的宽度,垄之间是一条条沟,用于排水。
当然不是天天去看的,只是路过,见有人在干活时才凑过去。就几天工夫,这地上长出了苗,地园人在浇水、施肥。他们告诉我,这个叫做秧苗,万物生长靠太阳,只要天气好、管理得当,过几天就会成为绿油油的一片。
绿色像一湖苕霅水,编织着岁月年轮;生态像一匹真丝绸,贴着地球一抹绿。地园里四季有卷心菜、芹菜、花菜、韭菜、大白菜、大蒜、青葱、萝卜、莴笋等。夏季的品种就更多了,特别是黄瓜、番茄最吸引年少的我们。等到蔬果开始长苗了,地园人按习惯用细竹竿把地园四周围起来,不让闲人打扰,让蔬果徜徉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头顶云天,仰望星空,滋润着阳光雨露。我们都说这些蔬菜瓜果真是幸福,可以自由自在地生长,这是大地的奉献,更是岁月的高地。
尽管那时大家的物质条件比较匮乏,彼此都不穷不富地过着每一天,但精神层面相对还是比较单纯、富足的,基本上没有人会私自去割一棵菜、摘一个瓜,倒是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闲来无事时拨开竹篱笆钻进去捣腾一下,但也是偶尔为之解个馋而已。
汤伟/摄
由于离家不远处有好多块地园,我和街坊小伙伴也许被逼仄了的街道弄巷所束缚,唯有那生机勃发的绿色才能解忧,所以一有空闲就溜过去,喜欢看看那菜、那瓜和那朴实的地园人,常常让家里人来喊我们吃饭了才依依不舍。
地园人是辛苦的,也是忙碌的,当时还不懂或不理解,蔬果种好后还有许多活要跟上,比如锄草、浇水、施肥、搭架子等,直至收获、上市。累,我看地园人总是乐呵呵的,一群人在一起有序地干活,出汗多了,摘下披在肩上的毛巾打点井水,或在旁边的小池塘里搓一把擦擦;干了一两个小时后,就有人喊一声:“歇歇了,吃管烟”,便找一块荫凉地方,或者就在旁边的民宅廊檐下随意而坐……
正月里踢毽子, 二月里放鹞子, 三月清明裹粽子……朗朗上口的民谣道出了无忧无虑的年代;冬天过后,大地回暖,各式各样的民间活动把久不出户的人们吸引过来。那段时间,地园里少有蔬果了,大多成为一片白地,我们就在坎坷不平的空旷地里放鹞子,即风筝。鹞子是自己设计糊制的,各式各样、个大个小的都有。嫌居家附近的地园小,就来到城墙内侧的地园去放。对于没有农村经历的我们来说,以为这里就是“广阔天地”了,飞翔着绿色的自我,励志着少年的快乐。
地园的绿色阅览让我和小伙伴们邂逅了始于立春,终于大寒,周而复始的二十四节气,初步认知了一年中的时令、气候、物候等方面变化规律的知识,让我们日后离开城市,共享真正的广阔天地受益匪浅。
我做农民的时候,把小队里分配给我的0.13亩自留地整合得井井有条,地垄、沟壑几乎做成直角边,为的是让种植面积最大化;螺蛳壳里做道场,划成不同的板块,分别种上好几个蔬果品种,以示丰富多彩、绿色弥久;居家门口的地边,我种上了长藤的南瓜、丝瓜、豇豆等;还偶尔会“篡改”民间长期经验积累的农活成果和智慧,拉长或补缺绿色短板,比如,我尝试了蚕豆的种植是不可移栽的、春节过后种油菜是不会有收获的实验,居然成功了,乡亲们点赞我是绿色的农民……
城市的绿、乡村的绿,都是你我的梦想之绿。时代在进步,人类要宜居,再回首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城里延续不知多少年的地园早已被居民住宅小区、道路和其它高楼大厦代替了,街道弄巷的一块块花草树木绿地颠覆了蔬果地园,我所说的“地园”这个词几近绝迹。我想,早先的地园正以另一种形式在探索生态修复与环境治理的实践。当然,日子还在过、绿植还要吃,只是换了一个方式而已。这个方式或许就是刚才看到的“水上稻”和“水上菜”之“城市水上田园综合体”,简称“水园”吧。
来源:湖州发布制图:沈竹青
在湖州看见美丽中国
尚隐星韵
摄于长兴县龙山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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