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亚诗选
徐敬亚1949年生于吉林长春市。1982年毕业于吉林大学中文系。1985年,迁居深圳,第三代代表诗人之一。著有诗歌评论《崛起的诗群》、《圭臬之死》、《隐匿者之光》及散文随笔集《不原谅历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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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变革,首先是内容和情感的更新。诗要发展,必须首先取得艺术思考的权利,必须确立诗在生活中正常的地位。经过1979年猛烈的思想解放运动,诗歌内容的转移完成了最初的一步,接下去的脚步——就是“艺术”!
1980年起,这些诗引起了诗歌界以至整个社会的注意,并且在青年们中风行。那么,它最先引起人们注意的特点是什么呢?
70年代末、80年代初,在中国,每一扇艺术大门中都涌出了新的变化:小说、美术、电影,包括诗,都泛起了现代艺术的新萌芽。时代的指针告诉我们,艺术总要发展,不仅数量上!
“艺术反映生活”,这是我们多年来恪守不变的现实主义原则。但如何反映呢?长期以来,我们对此原则做了教条主义式的理解,“反映生活”变成了单纯地“描写生活”:
在传统新诗中,是不加入多少主观因素的。外界有什么样的色彩、形态,诗中就写什么样的色、形。黄的就是黄的,奔流就是奔流。那么新诗人怎么写呢?
年轻人写出了超过传统认识的“古怪诗”,正是因为中国社会曾经出现过一段令我们“不懂”的“古怪的生活”。
于是,他们的“自我”深深地回顾中华民族的骄傲和耻辱,共同地呼喊着中国人民的心声。这种具有扩张性的“自我”,有着强烈的社会感染力度!
重视“人”的自身心理内容,同时又重视“人”与外界的关联的差异,应该是广义上的“诗情”。
打破五六十年代那种“开头描写”、“中间铺陈”、“结尾升华”的传统诗歌套式——是新诗人们对主题新处理的思考和探索重点,这一点与另一类诗人的区别是明显的,请看一看同在1980年出现的写草垛的诗:
于是,通向美的道路,便又一次次出现了无数种可能性。无数!而不是唯一。
今天,面对一大批新鲜的诗篇,我们完全可以说它们已经形成了一整套独特的表现手法,促使新诗在结构、语言、节奏、音韵等方面发生了一系列的变革。
对于我们来说:象征并不是完全陌生的。但大量地出现在诗中,特别是以整体性的结构出现在中国诗歌中,却是新诗史上的鲜见。
这一小部分,我的例子首先用北岛的一首诗《迷途》为例,这是被称为典型的“朦胧诗”。全诗如下:
这种手法的宗旨是扩大感官的审美范围,达到各种感觉的互相流通和补充。如《四月的黄昏》中,“绿色的旋律”(声、色交融);《落叶》中“残月……漂在沁凉的夜色里”(触觉、视觉结合)。
这是使用较广泛的手法。诗行间:如“我是水车、矿灯”(实)与“我是理想,我是希望”(虚);句法上:如“波涛与残冬合谋”。
以上这些手法的较大量出现,确是近年来的事。目前,在我国象征手法实用性较强,其它手法,尚正在探索与尝试之中。
也许因为我们是一个老实憨厚的民族,过去我们的诗总是连贯、单一得如同我们起起伏伏的长城。它的基本结构特点,借用一句小说家们的术语,就是“情节性结构”。
现代生活的节奏在加快,诗的结构必然要随着人们的思维的复杂化、立体化而更新。江河和杨炼两位强情绪型的青年诗人,在这方面做了开创性的努力。看江河的组诗《从这里开始》中的一段开头:
他简直是在随意地划分着段落,哪里有什么固定的分节,字数和韵脚,这一系列的诗的外在束缚都在他的一往直前的情绪幅射中纷纷飘落:
美,必须是“和谐”的,然而对和谐含义的理解也在演变。新的和谐,总会在不谐和的缝隙中出现,促使人们对美产生新的捕捉能力。
诗在结构上的大跨度跳跃与诗行组合上的分解、扩展,是近年来诗人们打破单一性诗情和想象线索而造成的形式突破。
为了避免因举例而引起的本文内容的繁杂,请大家读一下江河的组诗《纪念碑》、北岛的《结局或开始》、赵恺的《我爱》。这里我只举出雷抒雁的《人的颂歌》中的几行:
新诗的跳跃力在增强!诗行与章节之问出现了新的内在关系。如断层推进式的(赵恺的《我爱》、舒婷的《也许》);并列式的意象组合(顾城的《弧线》);以及运用较多的隔节反复的形式(如孙武军的《回忆与思考》等)。
意识流的手法开始出现在诗中。如王小妮的《假日·湖畔·随想》,用心理感觉来串联结构。
运用括号,将两件事并行排列,造成几条线索的同时推进,这也是一种新的结构方法。
这些块状诗歌结构办法,其内部粘合力靠的不是事件的客观情节性,而是靠感情流动和逻辑性。
中国诗坛,经过一段长长的整齐排列,诗需要新的组合。实践证明,中国的方块字是富于跳跃感、适于立体结构的。
青年们在探索着。有时他们反来复去地尝试新形式,如同频频变换睡眠姿式一样。
自由化,是新诗走向现代化的必然脚步。自由一一格律——自由,这就是循环着的全部起伏。格律化,需要概括的力量;自由化,则需要勇气、才气与魄力,尤其是在一次长期禁锢之后。
象这样自由舒展的并列叙述,有必要一定按照四行一节切割开来吗?中间有必要空一行吗?很明显。“四行体”妨碍了思想的连贯性,中间又几乎生产不了跳跃感。
近年来的诗歌建筑真足五花八门!四行一节、l四行一节的小火车式的运载感情办法已经在瞠目结舌。
情绪的起伏造成了结构上相应的长短大小变化。而如果象下面这样就会多么不谐和!
传统的诗的韵律正在被打破。三十年代艾青等人单抢匹马做的事,今天已随处可见。戴望舒说过,的,诗的韵律不在字上,而在情绪和诗情上,今天才有了更广泛的实践。
当前,完全打破脚韵的诗很多,除艾青、蔡其矫等老诗人外,一批青年在写着没韵的.或“半韵”(基本没有一致的韵,间或有几个重复共鸣的尾字,如梁小斌的《金苹果》)的诗。
现代倾向的兴起,在新诗历史上是意义重大的。它在我们多年的空白地带留下了新鲜的脚印,使被撂荒多年的某些艺术领域焕发了一片淡淡的新绿。
(5)、在读者中,特别是青年和知识界中,产生了较大的轰动和影响;
“不懂”?!是社会一再喊出的惊异的抗议之声。一些人说它是二、三十年代的“沉渣泛起”,一些人说它是从西方诗歇中拾来的破烂货,不给予它以“创新”和“探索”的称号。而这——是不公正的。
在语言、节奏、韵律等方面,他们的诗都不超过现代汉语、现代口语的规范标准,那么我们对于本部分的小标题和论点,还有什么置疑的呢?!
八十年代的青年(包括中年)最可贵之处在于他们与社会的血肉相联。作为一代人,他们与这个时代一起走过来。他们的”自我“符合中国社会走向现代化的总趋势。他们的感觉方式适于现代手法。
一种新的艺术倾向的兴起,总是以否定传统的面目出现,总是表现反对原有旧秩序的强侵入!这就足以触动社会的全部惰性。铅一样的旧秩序常常产生一种自我防御性的本能排斥。
作为一种文学现象,我国新诗中的现代倾向,已经大面积涌起。目前,已走完了作为草创期的第一步。
像宇宙中的万有引力规律一样,文学上一种新诗倾向和流派的兴起,必然刺激和影响原来的艺术体系和秩序。它的出现,牵动了诗坛的全局,建国以来第一次,诗歌界出现了两种类型诗的艺术竞争。
(2)、另一部分人可能与新诗的少量传统手法溶合,在社会和理论界的接受范围内作中西结合的尝试。
(4)、与此同时,传统风格中一些人加入进来,顺2、3之间的边缘处活动。很有可能的是,从后面几种情况中发展起来一种第三者的力量,更适于中国的情况,在短期内这是较有希望获得掌声的。
艺术世界是一个最欢迎独特的新鲜创造的领域。它本身,当然是不惧怕并憧憬着竞争的。
目前,新诗人们有形成流派的可能性。三十年来,我们几乎失去了这种希望。我们总希望出现多种风格与流派("百花齐放"!)但过去我们忽略了形成流派、风格的一些必要前提:
(1)、独特社会观点,甚至是与统一的社会主调不谐和的观点。对于诗来说,意味着多种感受角度。
(2)、独特的艺术主张,甚至是敢于打破"永恒答案"的主张。这包括开拓诗的新领域。
(3)、对审美趣味和鉴赏理想的特殊要求。这要求社会在诗未被大量理解前给予保护,给予其以进一步舒展发挥的。
当前,对于新诗现代倾向的某些题旨内容和某些艺术主张应该给予宽容;对于创作与欣赏之间的矛盾,应给予积极的解释。而后者是不难做到的。
中国现代诗歌的出现,使人们对诗歌创作中的现实主义原则产生了动摇。
有人说,心理真实,也是现实主义的范畴。那么我只好苦笑了!如果现实主义能包罗万象,成了包治百病的大丸药,和变色龙一样的创作标签。那,还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作为一种创作方法的现实主义?!
百花齐放,也应该合理的排斥。不应以此妨碍艺术的竞争和淘汰。从艺术本身的发展角度看,百花齐放只能是一种手段。任何社会阶段必然有一种最适合于它的艺术表现形态。
中国新诗的未来主流,是五四新诗的传统(主要指40年代以前的)加现代表现手法,并注重与外国现代诗歌的交流,顺这个基础上建立多元化的新诗总体结构。
文学的前进是波浪的涌进。即使有的波浪消失了,它的余波也会无形、无限地伸展。一种文学现象既已出现,它就一定在影响全局,在启发下一个时期的文化新人的艺术感觉......
走下去!前面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脚印,没有道路。追求早已注定,开端已经降临。走,仿佛带着使命。
每一支笔和每一个夜晚,都不会是徒劳无益的,大地默默地收下他们的果实,并记住那响亮、上升般的名字-崛起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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