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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多·卡兰萨诗11首

卡兰萨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爱德华多·卡兰萨(1913—1985),哥伦比亚著名诗人、作家、文学评论家、翻译家和新闻工作者,生于梅塔省阿皮埃城,早年在波哥大中央师范学校受教育,后来在数所中学和大学担任文学教师。卡兰萨最初在《时代报》上发表诗歌,1936年出版第一部诗集《为开始一个节日而写的歌》,1939年为纪念西班牙诗人希门内斯及其诗作《石与天》(又译《石头与天空》)出版二十周年创办石与天出版社。从此,石与天诗歌运动在哥伦比亚兴起。①1942年,卡兰萨被选为哥伦比亚语言学院院士,随后同爱德华多·卡瓦列罗·卡尔德隆一道成立革命联盟。1945年,卡兰萨获委内瑞拉诗歌奖,后担任智利教育学院西班牙语文学教授和哥伦比亚国家图书馆馆长,并前往西班牙旅居,结识西班牙哲学家亚马多·阿隆索、作家何塞·塞拉、诗人赫拉多·迪埃戈和维森特·亚历杭德雷以及画家萨尔瓦多·达利等著名人士。 
卡兰萨的诗作比较丰富,有《六首挽歌和一支颂歌》(1939)、《蓝色的十二月》(1947)、《被遗忘的人和阿朗勃拉》(1957)、《英雄主义与希望的诗》(1967)、《书写的心》(1968)、《有数的脚步》(1970)、《如今成了梦的岁月》(1973)、《被遗忘的人和其他诗篇》(1974)、《梦中说话和其他幻觉》(1975)、《心灵的传说和其他被丢弃的诗页》(1976)、《我们祖国的忧伤的心》(1978)、《你的蓝色》、《姑娘们的身影》、《她们》、《岁月与乌云》等。如果按题材划分,卡兰萨的诗歌大体可分为四类:表现祖国的,表现死亡的,表现爱情的和表现大地的。所有这些题材都笼罩着梦幻气氛:树木的影子、着魔的女人、蓝色的姑娘和纯朴的孩子等。哥伦比亚文学批评家爱德华多·卡马乔·吉萨多认为,卡兰萨的诗歌创作分为青壮年时期和老年时期,第一个时期主要赞颂世界的美丽和美丽的女人,第二个时期主要缅怀往事,特别是旅居西班牙时写的诗歌。文学史家阿亚拉·帕维达认为,他的诗歌创作还有一个时期,大约在上述两个时期之间,内容是颂扬民族历史,歌唱祖国。 
卡兰萨年轻时代曾翻译艾吕雅、阿波利奈尔等法国诗人的诗作,这为拉美文坛带来了一种极富异国情调的优美诗歌,使不少年轻的哥伦比亚诗人如获至宝,法国风格的诗歌创作一时蔚成风气,持续多年。卡兰萨虽受其影响,但不久即毅然和法国诗歌决裂,回到西班牙的古典与现代诗的创作上来。他把一生献给了他所热爱的诗歌,特别是石与天派诗歌,成为这类诗歌在哥伦比亚的杰出代表。 




情歌


我的爱人,你像一个吻一样走路,

你在我的词语中行走时:

仿佛在一座花园里

拨开蓝色的花枝

和风儿吹拂的颤动的绿色叶子。

你从我写字的纸上走过,

当我写河字时,

你下水游过去。

游到对岸后你躺在

另一些闪光的音节的金沙上歇息,

那些音节正在那里等着你;

当我写玫瑰时,

你吻过的玫瑰

赋予你握着的双手以它的形体;

如果我写渴字,

你就凑到我的唇边;

如果我写瀑布一词,

你的腰身便出现;

如果我写蓝色的巢,

你的喉咙即颤动;

如果我写棕榈树,

你就在它的荫凉里休息;

如果我写楼梯二字,

你就顺着你的笑声滚动,

你的心房在笑声中闪光;

如果我写鸽子,

它就化作两朵洋玉兰

在你身上栖息。

你把头枕在光线上,

枕在男人的胸部,

枕着用不眠的笔写的诗句。

你屈身躺在吊床上睡吧,

吊床在来自我的手的梦中摇来摇去。

当我写你时,缓缓地写着时,

那就是我在抚爱你。


如果有人想触摸

未来岁月的纯爱的炭火,

那就触摸这些词语吧,

这些词语永远闪耀着

我们的热吻的光华。




你的蓝色


思念你,是蓝色的,就如中午

沿着一片金色的树林漫步:

花园在我的言语中诞生,

我和我的云在你梦中行走。


一阵柔和的风,一段忧伤的距离,

把我们连接,把我们分开;

我举起我的诗歌的双臂,

痛苦和期待,你的蓝色。


思念你,有着蓝色性情的你,

有如一条小提琴似的地平线,

或者素方花的温和的苦酸。


我觉得世界变得透明晶莹,

我望着你,在三位一体的灯下,

在我思念的蓝色的星期天。




女人和苹果


一个女人在咬一只苹果。

时光在屋顶上飞逝。

春天用它的长腿

像一位少女笑着逃逸,

纯净的水从它脚下流出。

太阳,秘密的太阳,

从内部照耀它,使它成熟。

风儿从她的头发上吹起来,

在她手中,绿色和玫瑰是土地。

春天举起它那对抗死亡的、

无可辩驳的蓝色的旗帜。

一个女人在咬一只苹果。

一股蓝色浆液猛烈冒出,

她微微地张开她的手,

鱼儿和花朵在她身上流动。

风儿像一头透明的公牛,

在远处吼叫着寻找她,

柠檬花戴满牛的额头。

素方花的白火焰在燃烧,

大海,南方的大海,

犹如恋爱的姑娘的面孔在闪耀。

一个女人在咬一只苹果。

荷马的星辰注视着她。

时光在屋顶上飞逝。

一群蓝色的野兽在逃走。

从开始,到永久,

一个女人在咬一只苹果。

我的心灵模糊地感到,

某种东西在那些牙齿上闪烁。

我的心曾经是

将仍然是大地。




坚持的十四行诗


美丽无比的头倒向梦;

夏天是一株无边的素方花,

白天像一方蓝手帕

在她手里飘动。


她的嘴突然倒向吻;

夏天把它放在

爱的手中,

唉,多么凄楚!


在这爱的岸边穿过一条河流,

在这爱的上面是一棵棕榈树:

时光的水和诗的天空。


河水把我的一切带走;

手,夏天和我的诗的棕榈树,

唉,多么凄楚!




火与海


只有火与海能够无休止地对望。

天空和它的云却不能这样。

只有你的面孔,只有火与海。

你的眼睛,火焰和波涛。


你属于火与海,深色的眼睛。

你属于火焰和波浪,黑色的头发。

你知道篝火的结局。

你知道浪花的秘密。


头戴蓝色的冠冕,犹如波浪。

剧烈而永恒,像火焰一样。

只有你那永不消失的面孔。

如同火与海,如同死亡。




忧郁


今后你就叫宁静,

你在空中占据的地方

将叫忧郁。


我要用红酒写一个名字:

是你的名字,它曾和我的心在一起,

它在紫罗兰中间微露笑意。


现在我出神地久久望着这只手,

它在你的面孔上滑动,

它梦见和你在一起。


这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的手

认识这朵玫瑰和那朵玫瑰,

认识温和的慢腾腾的珍珠母。


有一天我要去寻找我自己,

到松柏中间去寻找我的幽灵

和爱情这个词语。


今后你就叫宁静。

我要用手写它,那一天

在松柏中间,这只手曾和你在一起。




慨叹的挽歌


你记得吗?爱情曾连接着我们的脚步。

你记得吗?你的头

曾以冷漠的妩媚垂向我的前胸,

就像金合欢的枝条垂向风的肩头。


水果的香味把赤裸的双臂伸向我们;

你的灵魂离去又复回,

仿佛迅速地睁开眼睛。

沉默像一个故事横在你我当中。

流水喃喃地讲着我们俩没说的话。

树叶的影子掠过你的面孔,

就像休止符经常出现在乐曲里。

黄昏把花瓣溶入你的眼睛。


现在你的心灵随着泉水流去。

风儿涂去了沙滩上的脚步,

遗忘从你额头上抹去了我的痕迹,

正如黄昏把我写你时用的光线变为模糊。




几乎失去的形象


你像光柱那么高而细瘦。

你像风儿那么透明。

你的态度,

有如向世界微微倾斜的黄昏犹豫不定。


你用被遗忘的梦构成,

我突然忘记你,像在梦中;

我的心灵寻找你,

像烟雾寻找高空。


白天像口含一朵花一样

把你带走。你是蓝色的,

像哨声那么笔直,又高又瘦。

我突然想起你,像在梦中。




被遗忘的人


现在我口渴,

我的所爱就是水。

我来自远方,

来自一双深色的眼睛。

现在我属于沉睡者们的深沉的王国;

我在那里认得自己,

在那里我遇到了我的魂灵。


黑夜啄食我的心,

沉睡者们的太阳喝我的血;

我渴得要命,

为了把爱我的纤细的水召唤,

我敲起一口钟。


我是被遗忘的人。

我需要一股水;

我需要松软而凉爽的沙岸,

我期待一种名叫雏菊的花朵,

把它放在胸前消解口渴。


谁也不能剥夺我的吻,我的目光,

即使死神也不能把这股香气除却。

我被梦境笼罩,你们看到的这种磷光,

是沉睡者们对大海的回溯。




失眠


我听见有人爬楼梯上楼。

时间是凌晨三点钟。

露珠和钟表无声无息,

……只有木板轻微的吱嘎声。


不是我的儿子们。不是我女儿。

也不是我的白头上的时光和乐声。

更不是我的血液等待的脚步……

(窗扇在胡乱说着天上的星星。)


一只钟在无人住的房子里打点。

有人提到我的名和姓,

我觉得这是第一次有人点我的名。


从语调熟悉的那个声音来判断,

点我名的不是天使或朋友……

我听见有人爬楼梯上楼……




不幸的


我们只有这一个

美丽而不幸的星球。

我们只有这惟一的

美丽而不幸的生命。

我们只有这一颗

活动着一个时而透明

时而邪恶的幽魂的心灵。

这种音乐的刺伤。

这一口让人做梦的酒。

我们只有人间、地狱和天堂的

这块爱怜、期待和死亡的面饼。


朱 景 冬 / 译




后虚无主义诗人

梅塞德斯·卡兰萨


  玛丽亚·梅塞德斯·卡兰萨(1945-2003),哥伦比亚天才的女诗人、机敏的新闻工作者和责任心很强的社会活动家,生于波哥大一个书香之家,早年跟随担任外交使节的父亲、诗人爱德华多·卡兰萨在西班牙、智利等国家居住,认识和接触过不少著名知识分子和诗人,这对她后来的生活和文学生涯产生了很大影响。

  卡兰萨青年时代受过同代人大多不曾受到的全面而细致的天主教教育,很年轻就读法文书籍,接受了存在注意特别是加缪的思想。加缪的风格几乎贯穿着卡兰萨的一切短小而辛辣的杂文。在哥伦比亚安第斯大学攻读文学与哲学期间,她就立志以语言为武器,同社会混乱的制造者和暴力的实施者作斗争,用语言取代子弹,用诗歌确定人生和爱情的存在:以生对抗死。大学毕业后,她一面从事新闻工作,一面从事诗歌创作。她曾担任波哥大《世纪报》和卡利市《人民报》的文学版主编,任波哥大《新边疆》杂志编辑部主任13年,同时负责《星期》周刊文学批评栏的编辑工作。1986年,她创建以已故哥伦比亚诗人亚松森·西尔瓦的名字命名的“西尔瓦诗歌之家”,担任它的主席长达15年。“西尔瓦诗歌之家”经常举办大型诗歌朗诵会,听众往往多达数千人,还举办诗歌讲座,出版诗歌刊物等,有力地推动了哥伦比亚和拉美诗歌的发展。

  在社会与政治活动方面,她曾和总统候选人路易斯·卡洛斯·加兰一道发动自由主义运动;曾参加1991年召开的修改宪法代表大会,在会上发表关于文化问题的讲话,从文化与政治的关系的角度阐述了发展文化事业的重要性。她生前所做的最后一项重要工作是组织了2003年以“让战争在和平中停止”为主题的诗歌竞赛大会,参赛诗歌多达两万首。

  就是在这次赛诗大会上,她发表了使整个哥伦比亚文坛为之震撼的讲话。她指出,今天我们大多数哥伦比亚人缺乏政治信仰、缺乏参与社会进步的计划,看不见远大的前程。既然如此,他们的唯一选择就只能是维护自己的生活、工作和伸张正义的权利。每个人都应该把他的职业、工作和学习变成他战斗的武器。我们不能改变国家,但是我们可以避免它进一步分裂。而音乐、舞蹈、绘画、戏剧、文学、电影,其目的一向是为了理解人,解释人与人的矛盾和冲突。诗歌更是高尚的感情和有意义的思想的美丽表现,但决不是逃避现实的方式。恰恰相反,它是让社会了解自己的方式之一,因为诗人是社会的一部分,他的言语是社会的产物。我们不要战争,但是我们必须拿起武器来反对杀人者,诗歌就是一件很重要的武器。而诗歌创作的缘由就是表达与祖国、历史、风景、痛苦、爱情、死亡、职业、思想、朋友相关的感受。

  显然,梅塞德斯·卡兰萨是一位忧国忧民、有着高度的爱国热情的知识分子。看到哥伦比亚社会秩序混乱不堪,暴力事件频频发生,许多进步人士被绑架,无数无辜百姓遭杀害,她痛心疾首,恨自己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绝望情绪达到了极点。更何况在那几年,她经历了那么痛苦的事情:总统候选人路易斯·卡洛斯·加兰被杀害、她的两个亲密女友不幸死亡、她的好兄弟拉米罗·卡兰萨无缘无故被游击队劫持……这一切,使她心碎肠断,郁闷不堪,终于使她患了抑郁症。尽管她不时对人露出愉快的笑容,但更多的时候目光阴郁,叹口气说:“唉,国家在要我们的命啊!”2007年7月11日,年仅58岁的梅塞德斯·卡兰萨在西尔瓦诗歌之家参加一次工作会议后,回到位于波哥大北部小山上的居所,当夜吞下过量抗抑郁症药片,撒手人寰。

  梅塞德斯·卡兰萨死后,哥伦比亚和拉丁美洲各界著名人士在为之扼腕叹息的同时,高度赞扬她的人品、诗作和贡献。文化部长玛丽亚·孔苏埃洛女士说:“梅塞德斯不仅成功地为西班牙语诗歌牢固地创办了具有象征意义的‘诗歌之家’,而且她本人也是一位具有十分出色和素质很高的诗人。”委内瑞拉诗人和随笔作家胡安·利斯卡诺说,“梅塞德斯·卡兰萨从她的第一部诗集《时运和其他诗篇》起就让人感到惊奇,她那种直截了当的对话式的语言、其诗歌题材的披露性和嘲弄性,以及对现代妇女日常生活的表现,都引起人们强烈的关注,也使她成为一位具有叛逆精神的女诗人。”

  梅塞德斯是哥伦比亚各界无人不知的社会名流,也是哥伦比亚文坛上的女才子。《时运和其他诗篇》(1972)、《我害怕》(1983)、《喂,孤独》(1987)、《嫌恶的方式》(1993)、《苍蝇之歌》(1998)等诗集,以及《离奇古怪》(1976)等文集,充分表现出她的才气。此外,她还选编了《哥伦比亚新诗选》(1972)、《七位年轻的短篇小说家》(1972)、《哥伦比亚儿童诗选》(1982)和爱多华多·卡兰萨诗文选《卡兰萨为卡兰萨》(1985)。

  梅塞德斯的诗作,主题相当广泛:生命、死亡、孤独、忧伤、爱情、命运、绝望、恐惧、渴求、恐怖、暴力等等。这些主题,往往通过对令人窒息的日常生活的描写来表现。其诗篇,表面看来朴实无华,写的都是日常的、普通的事情,但是这一切的后面却隐藏着令人不安甚至可怖的东西。而为了达到诗的深刻性,她还必须抛弃偏见和虚假,力求使其诗作朴素,既不故意美化,也避免说废话。自她的首部诗集《命运和其他诗篇》出版后,批评家达里奥·哈拉米约·阿古德洛和帕特里亚西·巴伦苏埃拉就一致指出,她的诗歌非常接近智利诗人尼卡诺尔·帕拉的《反诗歌》,因为她也经常使用对话形式、讽刺和嘲讽手法,并且具有明显的散文诗倾向、浓重的悲观情调和戏谑性的描写。梅塞德斯自己也意识到,她的诗歌追求就集中在这些方面。她通过这种诗歌对既定价值、波哥大人的行为和社会上的双重道德进行辛辣的讽刺,笔触泼辣,无所顾忌。

  爱情是梅塞德斯诗歌创作的重要主题之一。但是她笔下的爱情不是那种“有着天鹅绒般的眼睛和值得称赞的表情”的爱情。相反的,它是一种引向厌倦、幻灭、痛苦和怀旧的工具。幸福的时刻是短暂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只能成为缺乏生命力的回忆。一切亲热的幽会都难免导致这种爱情的破坏: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为爱情而相聚。

  彼此看了一下对方的眼睛。

  男的起身离去,女的伏在

  二人多次共眠的床上开始哭泣,

  一直哭泣。《状况》

  死亡是卡兰萨诗歌的另一个重要主题。在她的不少诗篇中,她这样想象:人生的一切徒劳的游戏终将结束,有那么一瞬间(最后的),渴望、痛苦、厌倦等都将消失,最终把生命交给土地:

  不再有黎明和习惯,

  不再有光亮、职业和瞬间。

  只有泥土,眼睛上的泥土,

  口中和耳中的泥土;

  压在胸前的泥土;

  压在干瘪的腹部的泥土;

  后背下面的密实的泥土;

  分开的双腿上的泥土;

  遗弃在那里的双手上的泥土。

  只有遗忘和泥土。《祈祷》

  梅塞德斯的许多诗篇都是诗人内心世界的写照。她的头几部诗集《我害怕》、《喂,孤独》和《嫌恶的方式》便是诗人内心的恐惧和焦虑的见证。但是最后一部诗集《苍蝇之歌》表现的却不再是诗人内心感受的流露,也不再是爱情和生存窘迫的展示,而是对哥伦比亚唱的一曲哀歌,一曲撼人肺腑的悲歌,歌词般的诗句中出现了远方城镇的名字,那里残存着暴力的痕迹。诗人试图告诉我们,在那些屠杀、埋伏和行刑中,已经没有人的尊严和理想:只有无理行为和死亡、不断的死亡。诗集是根据若干大大小小的战事写成的。在24首以地名为题的微型诗篇中,诗人以短诗的形式传达出了苍蝇的那种嗡嗡声,用以影射那些发生的流血事件:“死神化着装/来到库姆布拉尔。/佛洛里达之战/使用锋利的砍刀。”“死亡在波雷/从这个人传到那个人。/死亡:大地的骨肉。”“躯体在米拉弗洛雷斯倒下/梦幻随之破灭。”每首诗都是死亡的证明。战争毁坏了美丽的景致,河流漂着血的花朵,梦幻在死者身后腐烂。实际上,哥伦比亚就是一座战场,到处都有军队在疯狂打仗,每天都在发生流血冲突。诗集就像梅塞德斯写的一份死亡祈祷书,用来排解她自己和同胞心中的痛苦,提醒人们关注这种集体的灾难和哥伦比亚这个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不幸国家和人民的命运。但是同时,面对国家长期混乱、战事不断的现实,她又不免感到悲观,幻灭情绪油然而生。

  哥伦比亚诗评家哈维尔·罗德里萨莱斯认为,“梅塞德斯·卡兰萨的诗作属于哥伦比亚有名的‘后虚无主义’。后虚无主义继承了虚无主义在20世纪60年代确立的、旨在使哥伦比亚诗歌同先锋派特别是超现实主义决裂的原则。”尽管后虚无主义在很大程度上依赖虚无主义的信条,但是二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它们对民族现实的方方面面所持的态度不同:虚无主义的态度是客观、纯朴,后虚无主义的态度是幻灭和怀疑。所以梅塞德斯这一代诗人被称为“幻灭的一代”。其实,从她最早的诗篇起,幻灭就扮演着特殊的角色。正如她在一家文化杂志上指出的那样:“可以说,幻灭不仅是我的主题,而且也是破灭,希望的破灭,信仰的破灭,爱情的破灭,在一切意义上它本身的破灭。”( 朱 景 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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