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扰电话产业揭秘：电销公司10秒拨号，“呼死你”多用于网贷催债

防骗研究数据中心 2021-11-30

因通讯录的好友欠债，而遭遇“呼死你”，一天接到上百通电话轰炸，这是不少人有过的经历。根据近日腾讯反诈骗实验室发布的《反诈新常态下的恶意电话产业链探秘》报告显示，今年7月，用户标记的骚扰诈骗电话达到18.9亿次，在日均超过千万次的投诉量中，催债敲诈勒索占比最高，达到16.75%。

报告指出，“呼死你”常被互联网金融公司用于非法催债，目前已发现9.5万个“呼死你”类恶意软件及其变种。

电销公司外呼系统自动拨号难查出处

数据显示，自2017年11月以来，用户在腾讯反诈骗实验室标记的恶意电话增长至每月超11亿次，今年7月更是创新高，达到18.9亿次。从地域分布情况看，广东和北京是大量骚扰电话来源最多，同时也是被骚扰用户量最大的地区。

在用户恶意电话投诉分类中，催债敲诈勒索占比最高，达16.75%，仿冒领导熟人诈骗、办理贷款、股票投资诈骗和保险推销，占据前五。

用户恶意电话投诉类型。

据隐私护卫队了解，恶意电话通常分为商业营销、恶意骚扰和违法犯罪三类。前者是指未征得用户同意即通过电话对其进行商业外呼的电话营销。恶意骚扰类骚扰电话指的是，利用电话或者“呼死你”等骚扰软件，对用户进行恶意骚扰的呼叫行为。而利用电话实施诈骗、敲诈勒索、虚假广告宣传等违法犯罪案件的，被称为违法犯罪类恶意电话。

报告指出，拨打恶意电话的群体包括电话销售公司、诈骗团队/个人、追债公司及其他团体/个人。除了用普通电话拨打外，这些群体也借助专业的外呼设备，或“呼死你”等软件，对用户进行骚扰。

一些电销公司专门配备的外呼系统可实现自动拨号。业务员每拨完一个号后，只需按一个键就可自动接通下一个号码，过程耗时不到10秒。为了躲避封号追责，电销公司要求业务员拿身份证去办理多张实名制电话卡，这意味着电销公司拨出去的每一通号码，在对方手机上显示的是员工个人实名制手机号，即使投诉被封号或追责，也很难查处到公司。

报告还指出，用于恶意拨打骚扰电话的手机卡获取来源主要包括两类，一类是从运营商处直接购买新卡，然后通过简单的手段躲避实名制，最终流向电销公司、卡商、诈骗团伙手中。另一类则是通过大量低价回收实名制新开的卡。

除了用户拨打骚扰诈骗电话外，这些号码往往也用于恶意短信及垃圾注册。所谓垃圾注册是指非普通用户，利用手上的注册资源，注册一批可以控制的号码，进行作恶行为，如羊毛党刷单、虚假交易、流量作弊等。

据腾讯反诈骗实验室推测，垃圾注册服务目前已累计上亿个活跃黑手机号。在三大运营商中，来自移动的号码占据全部垃圾注册号码的56.7%，其中尤以广东移动占比最高。

短信轰炸类恶意软件用户量达13万

借助“呼死你”等恶意工具，不间断对指定号码发起呼叫，是让用户最感到困扰的一类骚扰电话。“呼死你”也成为不法分子敲诈勒索、暴力催债、骚扰报复的重要手段。

报告指出，“呼死你”常被互联网金融公司用于非法催债。多数小贷公司APP都会读取借款者的手机通讯录，一旦用户逾期未还钱，通讯录上的亲戚朋友都会被“呼死你”骚扰。

“呼死你”软件分类

根据发起轰炸方式的不同，“呼死你”可分成三类。具体包括，提交到服务发起云呼申请，后可进行虚假改号自动拨打。第二种是通过多台手机逐条发送，然后通过电脑设备频繁骚扰用户。最后是通过注册短信让用户频繁收到验证码短信，以此达到骚扰用户的目的。

数据显示，目前腾讯反诈骗实验室共发现9.5万个“呼死你”类恶意软件及其变种。其中，短信轰炸类恶意软件数量最多，使用用户量最大高达13万，恶意云呼类软件的用户量也多达6.7万。

基于恶意电话骚扰态势越来越严重的现状，2018年7月，工信部等十三部门印发《综合整治骚扰电话专项行动方案》，决定自2018年7月起至2019年12月底，重点对商业营销类、恶意骚扰类和违法犯罪类骚扰电话进行整治。

报告建议，恶意电话的打击，一方面需要最新的人工智能技术来提升打击的效果，另一方面需要运营商、互联网企业、国家相关部门多方联手，明确责任共同打击。

采写：南都记者李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