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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莱·麦克林诗8首

英国 苏格兰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绍莱·麦克林(1911—1996)是一个笔名,他的真名叫Somhairle Mac-Gill-Eain。他是一位用盖尔语创作的苏格兰诗人。他走过现代主义的道路而终于回到盖尔语的民间文学传统。他身上有很古老的东西:海岛上的生活,感情,对大自然(特别是那风云莫测的库林山)的思索;也有很现代的东西:反法西斯斗争,第二次世界大战(他在北非前线抗击隆美尔指挥的德军,身受重伤),世界、英国和苏格兰的现状,等等。他的写法里,也有古老民族传统同现代诗歌敏感的结合;正是这一结合,使他的作品又新鲜,又耐读。
这里选择了他的抒情诗八首。
第一首《我看不出》中所说的“垂死的语言”指作者用以写诗的方言盖尔语,所以说“垂死”是因为由于英语的侵袭,当今说盖尔语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是诗却以乐观的调子作结。时间是在人民群众一边,屠杀之类只不过是“悲苦时间的一瞬”,而且群众是英勇而坚韧的,青春和美丽又在像“奇迹”一样地闪耀着。
第二首《选择》用了古朴的民谣体,所以译文也用了二、四行相间的脚韵(虽然麦克林的盖尔语原诗和他自己的英译都无脚韵)。这里“理智”被人格化了,成为一个同作者一起散步的角色。失恋本是痛苦的,然而比起那时候西班牙人民在内战中的受难,也就算不了一回事。真正的爱情同革命一样是“雷电般的轰鸣”,不是任何狭窄、冷漠、“温吞水似的”人所能企及。小人无法大爱,男女私情如此,革命大业也如此。
第三首《形象》充满了对照:死亡与爱情,现实与想象。风流诗人爱在象牙塔里吟唱爱情,战士则在缺水的沙漠里流血,而其间时光无情,美丽的姑娘成了尸骨。然而尸骨之类叫人看了不舒服的形象却是真实的形象——坚硬,枯燥,来自现实,一点儿不虚假。
第四首《春潮》写得有点忧伤情绪:为什么黄金般的春潮不能永存?这却只使人回忆起那种“丝绸般”温柔的日子里曾是何等欢乐。关键在于“想到年青时候的你”,一想到就迎来了变化:


于是莫测的海洋涨起了潮,

一千条船张开了帆。


真是森波浩渺,展现出壮阔、深远的全景来了。妙在船有一千条之多,而且突然都张开了帆!形象的启发性无以复加了。
第五、第六两首都是关于爱尔兰的。博物馆里所见的是起义烈士康诺利的血衣,而在墓前所想的则是诗人叶芝。叶芝的诗是许多同道也喜欢的,麦克林却也指出他的不足——对斗争有所保留,有所“借口”,然而这类“借口”是别人也作的,而且没有毁了叶芝的诗。麦克林自己是更激烈的诗人,但他表现了对另一个诗人的深刻理解和同情。
最后两首回到了麦克林的家乡——苏格兰西北方海岸外的小岛斯凯。两诗都咏的女人,背景里都有库林山,正是这“严峻的青色堡垒”以其怪石黑影给了这两首情诗以厚度,衬托得景物和人都分外明亮。一切都是最本质的:黎明的光,河流,阳光,白帆,蓝色的海,金色的天,长发,白脸,狼牙般的城墙,白沙,旷野,棕色不毛的野地,绳索样的树;爱情也就持久,热烈,古老如山峰,新鲜如河上的早晨。



“我看不出”


我看不出我的工作有什么意义,

用一种垂死的语言写我的内心,

当整个欧洲已经沦亡,

处处有屠杀和呻吟。

但我们有一百万年在手,

而它不过是悲苦时间的一瞬,

还有千百人的英勇和耐心,

还有奇迹般的美人的脸。




选择


我同我的理智,

去到海边散步,

我们走在一起,

它却离我几步。


它转头向我问道:

你是否听到风声,

你那美丽的白姑娘,

星期一就要结婚?


我按住我那沸腾的心,

不让它跳出撕裂的胸膛,

接着我答道:恐怕是这样,

我用不着为此撒谎。


难道我能摘下

那颗闪亮的金星,

把它收进口袋,

用加倍的谨慎小心?


在西班牙的危急时候,

我不曾死在十字架上,

又怎能期望命运,

给我新的奖赏?


我走上卑鄙的小路,

狭窄,干燥,冷清,

又怎能面对爱情

雷电般的轰鸣?


但如果让我再作选择,

再能挺立在海隅,

我将怀着完整的心

跳出天堂,或者地狱!




形象


当我知道了这可怕的事——

她的身体已经腐烂:

干枯,变质,残缺,

我画了一个我爱人的形象,

不是那种叫人舒服的形象,

会有诗人放在高楼的架上的,

而是会在沙漠里变大的形象,

在那里血即是水。




春潮


每当我感到沮丧,

总想到年轻时候的你,

于是莫测的海洋涨起了潮,

一千条船张开了帆。


苦难的海岸隐蔽着,

哀伤的暗礁也未露头,

大浪打来,却显得温柔,

丝绸般抚摩着我的脚。


春潮如黄金,鸟爱我更爱,

怎么它就不能永存?

怎么我会失去它的支持,

让它滴滴流走,只剩哀伤?




爱尔兰国立博物馆


在这些邪恶的日子里,

厄尔斯特的老伤口还在溃烂,

在欧洲的心脏里,

在每个盖尔人的心脏里,

在每个自知是盖尔人的心脏里。

我一无作为,只在

爱尔兰国立博物馆里

看了那团已经变黑的血迹,

有点脏了,在一件衬衣上,

它曾穿在那个英雄身上,

他是我最爱的一位,

在所有曾经面对枪弹和刺刀,

坦克和马队,

或者猛烈爆炸的炸弹的人当中;

这件衬衫穿在康诺利身上,

在爱尔兰邮政总局里,

当他为牺牲作好准备,

让自己坐上一张椅子,

一张比爱尔兰的塔拉山上的

还要神圣的椅子。


伟大的英雄仍旧坐在

那张椅子上,

在邮政局里战斗着,

在爱丁堡的街道上打扫着。




叶芝墓前


墓上的大石板

盖住了你和你的妻子乔治,

在大海与班·勃本山之间,

在司莱戈和利沙台尔之间。

清风从各方吹来

你的神妙的词句,

伴随一位美丽的人儿,

出现在每处田野的电视机上。


从班·勃本山那边来的甜蜜声音

出自一张年轻美丽的嘴,

它因德米特而得到名声,

当它初次传播于绿色的土地;

后来变成了嘶叫,由于哀伤,

由于高贵的愤怒,

由于慷慨的行动,

这些在康诺利的耳中是甜蜜的,

对他和他的同道。


你得到了机会,威廉,

运用你的语言的机会,

因为勇敢和美丽

在你的身旁树起了旗杆。

你用某种方式承认了它们,

不过口上也挂了一个借口,

这借口却不曾毁了你的诗,

反正每个人都有借口。




黎明


你是库林山上的黎明,

克莱拉峰上的白天,

金色河流里懒洋洋的阳光,

地平线上的一朵白玫瑰。


阳光下港湾里白帆闪闪,

蓝色的海,金色的天,

年青的早晨在你的发上,

在你洁白的双颊上。


黎明的珍宝,夜晚的珍宝,

你的脸和你的好心,

纵有灾祸似灰色木桩

刺透了我的年青早晨的胸膛。




青色堡垒


如果没有你,库林山会变成

严峻的青色堡垒,

狼牙般的城墙像一根带子

围住了我内心的全部激情。


如果没有你,塔里斯克紧密的白沙

会成为无边的旷野,

我的期待将永无尽期,

欲望将如长矛一纵难收。


如果没有你,海洋

在起伏与停息之间

会把我的心潮高卷,

让它达到新的宁静。


棕色不毛的野地

将同我的理智一样延伸——

只是你对它们下了圣旨,

超越了我的痛感。


而在遥远的繁茂的顶峰上

盛开着一株绳索的树,

在它的枝叶间有你的脸,

有我的理智和一颗星的形象。

王 佐 良 译



中 国 现 当 代 文 学 与 市 民 文 化 的 联 系

作为一种以“钱”为本位的追求商业价值的消费型文化,市民文化在20世纪中国市场经济迅速发展的环境中日益走向成熟。市民文化对文学的影响最为显著地体现在通俗文学,特别是小说的创作中。
中国现当代文学与市民文化之间的关系随着时代环境的变化而不断改变。五四时期的中国新文学对原有的鸳鸯蝴蝶派文学大加挞伐,但是以“科学”、“民主”精神对中国原有的市民文化和市民文学进行洗礼后,又使其获得了新生。以张恨水为代表的通俗文学在五四之后不断进行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上的更新,并赢得了广大的市民读者群。1930年代老舍的创作、穆时英等的海派小说和1940年代张爱玲等人的创作则与市民文化关系密切,也是最有实绩的。1949年新中国成立至1970年代末,是中国大陆市民通俗文学的发展的一个空白期。这段时期,港台的市民文化和市民文学还在延续和发展,言情文学和武侠文学成为主要的类型。1980年代之后,中国大陆的经济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市民文化迅猛发展,市民读者群体的需要成为作家创作时不得不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
市民文化价值观的孕育和发展在20世纪的中国引发了“本末冲突”、“城乡冲突”、“义利冲突”、“情礼冲突”等各种文化观念的冲突。市民文化中的尚金、尚俗、尚情观念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发展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在尚金观念影响下,创作主体为追求最大的利润把文学当成一种商品,这必然影响到创作题材和技巧的选择。文本世界中,金钱也成为重要的表现对象,成为情节结构的枢纽和人物性格发展的驱动力,如张恨水的《啼笑因缘》就是通过金钱来构造情节的。尚俗观念突出表现在主题上的反崇高性和题材上的日常琐屑化,如张爱玲的创作把一切神圣虚浮的价值观念消解在世俗的功利的生存形态中,而王朔则对崇高和神圣采取了虚无主义的消解和嘲讽的态度。世俗化还表现创作主体的平民化的叙事立场和叙事态度。在市民文化尚情观的影响下,情与欲的内容成为文学获得商业效益的关键。20世纪的中国文学描写情欲呈现两种极端的创作倾向:一是以琼瑶为代表的写一种虚幻美好的理想化爱情,作为世俗人生的抚慰之梦;一是描写世俗人生生存本能的释放,甚至煽欲以迎合商业性需求。
武侠、言情、官场等快餐型通俗文学样式赢得了中国最广大市民读者群体的青睐,它们以其巨大的市场占有量影响着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审美风格和创作倾向,严肃凝重的20世纪中国文学因为这种轻松娱乐的文学样式的存在而变得丰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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