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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味药的冷静覆盖灵魂的轻盈丨诗脸谱:爱斐儿

2016-11-03 中国诗歌网


爱斐儿,本名王慧琴,从医多年。2004年出版诗集《燃烧的冰》,出版散文诗集《非处方用药》 《废墟上的抒情》 《倒影》。《散文诗选粹》主编。曾获“第四届中国散文诗天马奖”、“首届河南诗人年度奖”、散文诗集《非处方用药》获“中国首届屈原诗歌奖银奖”等多种诗歌奖项。作品散见于国内外多种报刊、杂志及网络媒体,入选多种诗歌年选。

有关爱斐儿散文诗集《非处方用药》的评论节



谢冕《散文诗论》节选

“花开无异色,刚刚沐浴过晨露。此时春风化雨,小溪漫过百里浅草,跨过唐诗宋词,在线装卷帙中与你春风一顾。”(爱斐儿:《百合》,引自《非处方用药》,中国青年出版社2011年9月版)……你读这些清清浅浅、婉婉约约的文字,你的心灵不能不被它所化解而保留了难得的一份清纯,一份温馨,一份甜蜜。有了这些,足以慰困顿繁杂的人生。


程光炜《关于古城的诗》节选

爱斐儿的专业是中医,她的艺术嗅觉里,总有一股药的味道。更远的则是古汉语、古代文学以及与此相关的中国文化中那些神妙的东西。这可能是一个写作者意识不到的。爱斐儿的诗是一种旧的诗,我指的不是观念的陈旧,不是好与坏的那种东西,我是说那是有自己根底、有来路、有理由的一种诗,不是稀里糊涂写的那种诗。她出版过诗集《非处方用药》,写了几十种与中药有关的植物,这当然不是为植物而写的诗,不过是借它们来表现自己对大自然万事万物细腻的触摸,是一种心的体谅,有一种怜悯,还夹杂着某种心灵的茫然。总之,她学的这个专业,是很容易让人陷进去的,慢慢忘记自己的,这种感觉是万物有我,我有万物,是一种两相皆忘的精神感受。


敬文东《散文诗与非处方用药》节选

这是爱斐儿洞明人与文体间的关系后,明了何种样态与性质的修正比适合自己的内心情怀后,才得以做出的文学抉择;作为对文学抉择的正确呼应,或为了恰到好处地对称于文学抉择,爱斐儿以百倍的耐心,同散文诗商量甚至讨价还价、锱铢必较,最终,将诸多文本处理成“非处方用药”(她有一本散文诗集叫《非处方用药》)。面对有病但可以被直观的世界,不需要夸张地引进CT和核磁共振,爱斐儿和她的散文诗就清楚地知道病在何处,甚至在某个轻而易举的瞬间,就知道处方在何处,药物在何处,煎制的方式是什么:“牵手连翘、薄荷与荆芥,用春水一盏,煎盛夏八分,加诗酒半盅,在水深火热的生活中滚二三沸,热服,解世间温热虚浮表症。”“以芳香率野菊花、蒲公英、紫花地丁、紫背天葵子组成五味消毒饮,调制金花银蕊的济世药汁,化孤独痈疽、寂寞肿毒、谎言疮癣。”(《金银花》)或许,惟有个人意愿与作为文体的散文诗严丝合缝、榫卯相接之后,在已成的文本看来,疗救尘世之疾才如此简单,药物才如此家常,煎制的方法才如此简便易行。所谓非处方用药,就是不需要医生指导或遵照医嘱,从一决于良善之心的角度,每个人都能治疗自己,也治疗尘世;所谓非处方用药,就是诗人和散文诗一道善意地相信:这个世界确实有病,但尚未病入膏肓,仅凭常用药物就能痊愈。


孙晓娅《文本间性和自然的神谕:女诗人笔下意象的生态诗学内涵》  

优秀的诗人是时代的灵魂,不仅需要理解众生的苦难与遭遇,还需要以悲悯的情怀,安抚诸多丧失理想和精神的心灵。爱斐儿便是这样一位诗人,在《非处方用药》中,她以一种脱离喧嚣与浮躁的冷静笔调,将一味味中草药化为洞彻人心的诗篇。揭示生存困惑和精神疾患的主题,以及对灵魂内核的深入剖析,使整组诗歌拥有深刻的现实意义,极强的艺术说服力。并且,在写作过程中,诗人显示出生命感受的厚重意味,以及透析生活哲学的文化品质。爱斐儿的《非处方用药》组诗,以精神内敛的方式来表达个性,以开阔的胸襟和深刻的视野,以及厚重的内容和思想,把诗的意义安放在审视时代的天平上。

毋庸置疑,在当前活跃于散文诗坛的众多女性诗人中,爱斐儿的写作是独特而成功的。她并没有囿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小情绪,或是在狭小的个人经验里寻找突破口,而是采取一种超越性的书写姿态,对人类所共有的经验进行着思考,为陷入时代精神困境中的人们寻找出路,以达到一种灵魂悸动的交响。最为重要的是,诗人并没有以女性写作姿态而自居,而是以一个诗人的标准来衡量自己并进行创作。在她的组诗中,我们能够读到历史的沧桑感,大气磅礴的襟怀,一种完全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女性力度。如果说诗人都有一个姿态的话,那么,爱斐儿则是以一个医生的姿态,矗立在诗歌的字里行间。她毫不避讳自己医生的身份,因为她希望通过自己开出的药方,来治愈人们肉体的痛苦与疾病,同时用诗歌中表达出来的爱来治愈人们灵魂深处的顽疾,如同诗人自己所说:“我只想用我的诗歌开出一副心灵的处方,它的药引是爱,它的疗效是大爱无疆。”


薛梅《品相:独语中的打开与穿越》——爱斐儿散文诗组章《非处方用药》印象节选

文学作品的最高境界是要有宗教情怀,尽管我们是一个没有宗教的民族,但不等于说我们没有宗教情怀,站在人性的立场,孟子早就为我们建立了道德信仰的基石,即性本善。这是对我们自己人性的信任,也是在理性基础上的不断完善。《非处方用药》正是以哲思、禅意,和爱的主题来体现人性之真、善,美。爱斐儿的散文诗善于以小见大,以侧面示全貌,以历史孕现在,在自我灵魂的审视和剖析中直击这些中草药的核心,在感觉铺排的水到渠成时,以冷静而客观的哲理思辨作会心的交融。

如果说,每一个有追求的诗人,毕生都在建造着属于自我的神性“庙堂”。那么,爱斐儿就是以她“独语”中特有的创造意识、打通和超越精神,建造了她自己的散文诗“庙堂”。“非处方用药”或可成为爱斐儿的自我标签。


徐俊国《爱斐儿的散文诗《款冬花》赏析》节选

在爱斐儿《非处方用药》系列写作中,她言说的对象是虚拟的“你”,这个“你”因为不是实指而面容模糊,“你”和我们共同面对的背景是充满迷茫和未知的广阔世界,包括生老病死,尤其是红尘的无常。“你”是众生中的一粒或者一滴,亦即众生的一部分,并可扩展为众生的全部。为迎接人生的春天,诗人带着身体和精神的双倍温度,细心“款待”众生所遭遇的寒冷冬日,并以谦卑而博大的普世情怀,关爱众生,抚慰其身体,医治其精神,众生现世中的种种不适,诗人都代替他们一一感受。

爱斐儿从中华医学宝库中搜索材料,甘草、桃花散、忍冬藤、五味子、穿心莲、灯芯草、木蝴蝶、可待因等等,她怀着一颗治病救人的仁爱之心,认真收集非处方用药,苦心经营、呵护着属于自己又惠及他人的诗歌店铺。她为中国空乏抒情的散文诗写作现场,洞开了一扇“可能之窗”,与其说这是一种沉稳又不乏机智的写作策略,倒不如说是一种“有所凭依”的、回到“文化根部”的写作方式,最根本的是,她给生命、生活、生存把脉诊断的勇气,尤其是对人赖以活命的世界所抱有的无限善念和美好祈愿,还有对人的精神病痛和情感困境所做出的拯救努力,让我们感动。“使君啊,一个‘念’字,怎能拯救一个多病世界重回太平”。能写这些诗句的人,确切地说,是一位用诗歌医治病痛的医生,——医生诗人。在这虚妄的时代,连太阳都懒得照耀人间。然而医生诗人的作品告知我们,在现实面前,在绚烂的纸上世界,诗人不应该单单醉心于诗美的营造,而应该有所承担,最好能有所拯救。


罗小凤《用散文诗对抗孤独构筑精神王国》节选

爱斐儿的诗还可疗灵魂之伤。人在红尘中摸爬滚打,心灵与灵魂自然沾满灰尘,伤痕累累,而诗能疗灵魂之伤。爱斐儿的《非处方用药》里的诗都是一些“以生命为‘君’,以灵魂为‘臣’,以思考为‘佐’,以热爱为‘使’”的药方,具有“温和疗效”,具体是“以温暖抚慰为主,以寒凉提醒为辅”(《非处方用药》),而这些药方都是治疗心灵与灵魂的,正如爱斐儿自己所言:“我只想用我的诗歌开出一副心灵的处方,它的药引是爱,它的疗效是大爱无疆。”[13]爱斐儿的其他诗亦有这种功效,总是潜流着一股宁静、淡定、典雅、大气,读者在阅读时自然沾染上这些“气息” ,获得“温和疗效”。此外,爱斐儿的诗都是她自己对人生、自然、生命、宇宙等的思考与体悟,有一种铅华洗尽、淡定从容、达观超脱的超拔之气,读之能获得不少人生体悟,亦能为灵魂疗伤。面对现代生活节奏的快,她的诗里呈现的是“慢”,如“冲破壶口的禁锢,最终到达一种缓慢和平静”(《跋》);面对现代生活的喧嚣,她的诗呈现的是“静”,如“让山还是山,让水还是水,让我还原一名观众的角色,站在山水的一隅安静地欣赏”(《柔软的冬季》)、“进入深秋,场景在静美中排好秩序”(《逆光》);面对现代生活的浮躁,她的诗呈现的是“淡定”,如“在一句话里,不争主谓,在一剂药方内不争君臣。守住自己的基调,安坐自己的宾位,不急不躁,不温不火”(《旋复花》)、“阳光中行走着那么多老人,眼里蓄满江湖风波”(《阳光照耀北土城》)。这些诗,都对灵魂之伤具有特殊疗效。

爱斐儿在她的非正式“处方”和非真实“废墟”上建构了一个独特的精神王国,她是这个王国的君主,她坚定地安静地不为外物所动地书写着她的独特体验,架构了她独有的精神气质,形成了独特的散文诗系列,由此她成功地“征占”了散文诗的一片江山,但愿她的王国更加强大。


木寻《使君原是此中人》节选

曾听人说起爱斐儿的中性气质,想起初见,她身上的安静有一种深入和蔓延,是静中散发的力量感,又仿佛一种正气,让你不禁要端然和危坐。后来,有朋友对我说起敬畏,说起他某次用望远镜看月球,看到环形山脉之后瞬间的“恐惧”,刹那间自身的渺小感,你不过是宇宙中一粒浮尘,生与灭,真的是无形。

爱斐儿一定深知这种“敬畏”,每当面对着一株小小的草木,并深入它的历史与性情,她知道有些花含香、心却带苦,那些来自尘土、也将归于尘土。这些草木的存在,是为了治愈一种伤痕,没人在意它们的牺牲与成全,它们也不需要,让我想起佛的悲悯,不禁对这小小的草木之躯倍生敬意。

“风来蒿艾气如熏,使君原是此中人。”她钟情这样的世界。


何文《本草诗典》---读爱斐儿的《非处方用药》

作者运用了大量的医学术语对植物药性与药效的描写,读来不仅不生硬,而且在表面的文字之外,读出更多的只能意会不能言说的深意。这是诗人以高超的笔法将对药性与世情透彻的洞悉巧妙地结合的结晶。是诗人过人诗情的表达。书中,篇篇都是这样的佳构,99味读完,没有重复之感,更没有生硬与做作感。

当归,合欢,灵芝,百合,远志,穿心莲。。。。一个个蕴含着古典气息的名字,本身已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当它们成为药之后,更是让人有经久怀想,特别在有伤痛的时,而就谁又没痛过?

用诗来写药。是不是有在苦味的药汁中加入糖,让它更易入口的功效?这得看各自的感觉。掩卷,有一股掺杂着诗味的药香袅袅从书中而起,经久不散。

《非处方用药》,这是一部本草诗典。


墨桅《非处方用药》,一部书写在非处方宣纸上《诗经》节选

散文诗集《非处方用药》一书,99个题目,没有中药店堂常见的那种一方方漆黑底儿贴有标签儿的抽屉的繁杂与琐屑,不见悬着的秤盘与铺开的方纸上的药材的那种苍白与枯萎。目光所至,包括嗅觉,你会感触到田野中原生态本草的毛茸茸的质感和芬芳;甚至能感觉到端坐在键盘前的作者纤指间还沾染着的恁些植物的汁液的痕迹。

女性。

母亲。

医生。

这便决定了作者注定比寻常人更加充沛的生命体验,而从事超声医学影像的职业,又让这种体验直抵每个人乃至社会肌体隐秘的病灶;加上作者诗人的敏锐的认知能力,《非处方用药》这部著作,已经完成了惊世骇俗的使命。

玉心琢文。

澡雪精神。

爱斐儿,拥有一颗本草心。

本草,乃人类最优秀的哲学和宗教。

《非处方用药》,一部书写在非处方宣纸上《诗经》。


舒洁《诗可入心——爱斐儿《非处方用药》阅读札记》

诗可入心,其实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有时,连真理都蕴含在看似简单的事物中。我们需要的不是发现,而是感觉。感觉什么呢?那应该是对人类文明在大地上所留下的、绵延不息的崇高的敬畏。爱斐儿在《非处方用药》这部写给时光的信札里,就充分表达了这样的敬畏。

我个人以为,爱斐儿的散文诗《非处方用药》,这部著作的价值,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凸显出来。

1915年,《中华小说界》发表了四章用文言翻译的屠格涅夫的散文诗;1918年,《新青年》杂志发表了刘半农翻译的印度散文诗《我行雪中》。自此,中国有了散文诗文体。以鲁迅先生的《野草》题辞为发轫,中间经历了冰心、柯蓝、郭风等散文诗作家,到今天的接续,中国散文诗灵息在时光之河上已经存在了近一个世纪。也是巧合,爱斐儿的散文诗集《非处方用药》刚好九十九章。这种神奇的吻合,可视为爱斐儿对这一历史的致敬吧!

诗可入心,这是我阅读爱斐儿散文诗集《非处方用药》后最深的感受。

这也非常愉悦。

谢谢她。


夜鱼《沉香四溢的灵魂药方》 ——爱斐儿散文诗《非处方用药》选析

爱斐儿,一个富有异国情调女性化十足的笔名,当我开始接触散文诗伊始,便不断听到人介绍和推荐了。不过说老实话,打开她的博客,首先吸引我的是她的相貌和气质:端庄秀丽,举手投足的姿态里有一种知性和大气。这样的女子会写出什么样的文字呢?除了博客里一篇篇丰富饱满的作品外,我其实对她个人背景、生活资料等一无所知,所以在此我只想纯粹从文本,从诗行所透露给我们的信息里来认识她,这也正好贴合了现代派大家普鲁斯特的文学评论观点:“一部作品是我们自己的内心深处重新创造另一个自我的产物。“而这“另一个自我,如果我们试图理解它,就要在重新创造它的过程中才能做到。”好吧,让我们首先打开爱斐儿新近为我们开出的一系列高明精彩而又温暖的灵魂药方,泡一杯清火的菊花饮,欣赏这位娴雅的爱大夫是在开病方的同时如何完成另一个自我的塑造吧。


崔国发《纸上的药香与灵魂的拯救》节选

爱斐儿最能体会那些长期浸淫在草木中的心性,最能把握草木符码所能喻指的精神,不是“草菅人命”,而是“草管人命”。恰如写过《遍地药香》的散文家谢宗玉所说的:“草菅人命。指的是漠视生命,把人命当作草木。”、“草管人命。反过来,人类的性命其实又掌握在草木手中。草木掌管着人类生命的秘密,但却没有几个人去研习草木,倾听草木的声音。”(谢宗玉:《遍地药香》,湖南文艺出版社),在我的阅读记忆里,写草木专著的,除了谢宗玉先生外,还有沈苇的《植物传奇》,但这两本书都是散文。以散文诗专写本草的,爱斐儿或是第一人。她以“非处方用药”系列,在抚育人们的身体的同时,也暗塑了自己与读者的心灵,并且告诉我们,如何学会与本草息息相通,和谐共处,如何用本草特有的气脉医治我们——身体的和心灵的——创伤。我由衷地祝愿,爱斐儿会在不久的将来,写出一部我们这个时代《本草纲目》的散文诗版本,把纸上的药香导入我们的血液和骨髓之中!


周根红《他山之药,可以入诗》——试评爱斐儿中草药系列散文诗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纸上的中药铺,一首《甘草》即可平喘,二首《可待因》可治心伤,三首《五味子》能祛火,四首《穿心莲》可解寒凉……

 三十六味中药,如果同煮?水量适中,火候得当,那么我们多年的内伤、心病、积郁,马上药到病除!

纸上的中药铺,品种如此齐全,篇幅如此悠长,作者的经营能力,不能不令人惊讶。通晓药理,更懂诗性,句式精短,语言灵活,哲理,含蓄,宽泛……

纸上的中药铺,有太多忧伤的字与词,等待着我们去细究;有太多的句子,则值得我们玩味再三:“任多长的日月,也休想把你从一颗桃木的心里带走”(《桃花散》)。“适量的等是药。过量的等是毒”(《可待因》)。“免疫力下降,易感,易过敏,一颗心就像诗歌一样只能轻拿轻放”(《黄芩》)。“留下怅然若失的我在瞬间的花开里,重复一个词:时间”(《连翘》)。“松柏贯穿一生坚持的绿色让你学会坚定,一茬茬被收走颜色的茅草、灌木让你学会隐忍”(《灵芝》)。“被李时珍选中的方药,就像被燕太子丹选中的荆轲,将以命染色青史”(《茵陈》)。“来的让我止不住牵挂,去的让我止不住怀念”(《地黄》)……

店主爱斐儿,写的既是中药,也是人世间无数刻骨铭心的情!她在第二十章(《茵陈》)中坦率地告诉了我:不存在不患病的机体,不死的生。再在二十二章(《藏红花》)中高远地写下:只欢笑不哭泣,只忧伤不绝望,只说生不说死……

据我所知,这纸上的中药铺,只此一家,别无分店。那些心事重,见风流泪者,请速速光临吧。


金汝平《谈谈的散文诗》节选

散文诗与常规的诗到底有什么差异,那是很难以从理论上加以界定的,而在阅读的感受中可以体味出来。爱斐儿说她写作散文诗更放任,更轻松,更自由,更能够容纳自我复杂、丰富的情感,这恐怕正是散文诗的本质特征之一。同时这决不意味着丧失散文诗必须的诗意,否则散文诗的美学价值降低。因为爱斐儿是从诗歌写作进入散文诗写作的,所以她始终坚守着对诗意的极端重视,从而使散文诗能够兼容诗与散文的双重优点而不是两者的双重缺点。

作为一个文本,《非处方用药》的个性是极为鲜明的。首先,题材的选择就利用了自己的多年的生活积累从而异于他人。我们看见比比皆是的散文诗在相当雷同、相当机械、相当狭窄的题材上绕圈子,题材的因袭直接导致了艺术性的破产,爱斐儿的职业是医生,那么,能不能从和自己熟悉的、紧密联系的事物之中,挖掘出诗意并给予强有力的、别具匠心的表达,其实在考验着每一个诗人,爱斐儿没有让我们失望,《非处方用药》的特殊题材,把她逼到了严格的“自我表现”与“个人写作”的高度上。


谢非《典注:爱斐儿•中国当代诗人档案[XIEFEI—091]》

爱斐儿女士的诗歌讲求取景造象的独具匠心,重视诗歌的言情特征,注重寓意的深度开掘,重视女性自身的特质又向往有个性的诗意哲学,倾向于风骨风采兼存的事物从而使感情具体化,同时渗透了抒情主体的思想品位和审美理想。她善于抓住事物的本质特征直接勾画出一幅幅心灵的风景画,画面静中有动,呈现为一个诉之于直感的形象,具体表现在诗文中多是一种暗示、象征或修辞的运用,由点到线,向着无限的空间延伸,处处张显出生命的律动,同时又渗透着一种内在精神的美感。


闫庆梅《灵魂之药  生命之方》 ——感受爱斐儿散文诗《非处方用药》

其实对爱斐儿了解甚少,至于她从事医学工作也是最近浏览微博才知道的。好在文友之间的交往首先是通过文字从心灵开始的,因而总是那么简单、纯粹,也许只一个字,一段话,一篇文章便足以让两个素昧平生的人远握在了一起。 读爱斐儿的散文诗《非处方用药》,脑海里呈现着的是一个医者的形象,并由此想到医学之境界。人生有三层境界。第一层: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层:看山非山,看水非水;第三层: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武侠中讲:“用剑的最高境界是无剑”,我想医学也一样吧,到了无医的地步就可以了。所谓:“但愿世间皆无病,哪怕架上药生尘”。行走在爱斐儿的散文诗世界,深切盼望,如果世间果真是“无药之境”该有多好,如果每一个医者开出的尽是这灵魂之药,生命之方,又该多美妙。


亚男《爱之情深,见血封喉》 ——读爱斐儿长篇散文诗《非处方药》

从爱斐儿长篇散文诗《非处方药》来看,我认为是一植物园。栽种了有着药性的植物。艾,菖蒲,丹皮,槐花,人参,合欢与当归。以人参的昂贵,调理人生的基调。诗人在这个植物园里,每一味药都植入了爱和情。正如诗人说,炮制药方,需以生命为“君”,以灵魂为“臣”,以思考为“佐”,以热爱为“使”。




可待因


所有的等待都有原因。

菩提等如来。拈花等微笑。因果等轮回。

我等你,今生的命运。

 

等到羊群找到了牧人,琴弦找到了知音;

等到金秋穿越了绿色的森林,时间不改变速度的一贯;

等漫山遍野的野罂粟找到了病因般的美,等到真理般的诗歌成为一种瘾。

我等在文字的那端。

等不来被爱就去爱你。

 

天色尚早。道路上的人间正行走着微暖的春寒。

打扫完前尘往事与来世轮回,剩下比虚无更真实的余生足够等一次美景重现。

无论早晚,伴随恍惚的清醒与醒后的麻醉。

症状必须是爱到痉挛,疼到不能忍。

剂量是关键。

适量的等是药。过量的等是毒。

不宜久服。成瘾难戒。



沉香

      

伤口高悬三尺之上,泪水凝结成香。透明过琥珀,坚硬过年轮。这脂膏,这星宿。

只说用恒河之水洗完长发再洗浮尘与积垢,坐于菩提树下。

听,谁的灵魂轻盈,谁的灵魂破旧?

是谁不一样长的十指,端不平尘世烦恼这碗水,致使江河在入海处倒流。

所谓永固的江山,不死的肉身,更比一缕青烟易朽。

 

伽南、贝叶,阿钵陀那……

渡海之时在深水中行走,把莲花举过头顶。途中先自沉香气,再履薄冰。

等明月有形,暗香留痕,一颗心已面壁成影。

它会被谁摘走,悬于腕上,垂于胸口?

 

别再用蔻丹染红手指头。

一双素手可燃香,点灯,在经卷上誊抄善因。以波澜不兴抚平灯油,自念心经沐浴灵魂。

等云生根,雨生烟,阳光普照。等素心兰发出誓愿,为一草,一木,为众生。

大慈大悲……



珍珠

   

一颗瘿结必在喉中经历吐不出放不下的尴尬,一粒碳酸钙必在蚌中学会驾驭黑暗。一颗心只有比人们看到的样子更软,才能聚敛深层的光华,覆盖肉身表面的暗淡。

当你言无硬伤,目无尘埃,当你用丝绸把自己的内伤包扎得滴水不漏,可以出水了,且把六月当作生辰。

从此为王。面对大好河山昭告天下:朕不要千军万马、也不要人头落地。男人都去铸剑为犁,牧马,猎熊,疼爱妻儿;女人都采桑养蚕,编制丝线,缝补更漏。 不愿成为良相的人,都去做良医,让他们去镇心定惊,清肝除翳,修补贫富间的仇隙,让肉糜和素食不再代表某种阶级。


鸡还没啼,谁就说黄粱熟了,还说陆地不长深海呓语。

“太软的心不能保江山永固,没有锋芒的宝器震慑不了社稷。”

这话顺耳,是谁说的?



菊花饮

    

写下这个名字,我看到低首走来的菊香。她的美,已越过诗歌的东篱。

如今,它以随时准备入药的情态,立于秋风渐凉的季节。

她面对的风热来自四面八方,云翳来自雷雨的深处,疔疮肿痛则遍布生活的肌肤。

她披肝沥胆的气质还在,只是风骨略显甘苦。

 

天凉之后,许多事物将不再以音色的形式发声,包括一枚菊花在庚寅之年的咏叹。

此时,她允许自己坐在渤海之滨,面对永不平息的潮水,像一座岛屿沉潜在在一亿年光阴里。 

这多么好!生活总是在山穷水尽之处,给我们留下一星半点峰回路转的余地。

供你零星回味,供你悠长荡漾,供你模仿大海的样子毫不犹豫地清空自己,就像潮汐清空体内的尸体与残骸。

 

潮起又潮落,又一些事物阻挡不住外力的作用成为空留余音的贝壳与海螺。

而一些菊花,则放弃了风光的枝头,把收敛的光华交给一杯清水,像一盏氤氲药香的菊花饮,忠于生活所赐,含香地活着,或者带香死去。




世相,有点像飘逸的竹子,忠义节烈才是内里乾坤。

你不允许自己遁入安全地带,刀光剑影,就是表里内外。

百毒不侵的身子,绝非浪得虚名。你要的是烹炸煎熬之间,五味风情云涌。

你常在道路还泥泞未干之时,已在路上,宝马冒着汗血。

旧山河上,反骨生长茂盛,天下如此难平。

被拦腰斩断的江山,各自命悬自己的半壁,日夜不能等闲,对弈于大江南北。而苦难如棋子,分布楚汉两边,疾风和闪电翻卷在界河之内。

你在硝烟内驰骋纵横,把敌人大纛置于地上。

若说粉身碎骨,再赴汤蹈火。

你说:“舍我其谁?”



当归


你会回到一盏热茶的面前,身披夕阳的流苏。

如果是普洱,它需弥漫陈年的味道,如果是碧螺春,它定要来自雨前。

只有这样的光阴厚度弥合了气息的清新,才可以让一身尘土无声落地,只剩下干净的容颜亲切,语音温暖。

说完“这些日子……有些想念……”。

离别的风湿在简单的对白中逐渐消隐,疼痛也无声地回到史前。


是的,痛觉一直固守着敏锐,在你缺席的时候。

就像无数个温暖的午后,寂静的本身令人怅然若失。

我在时间暂停的瞬间,想起你裹在岁月中不能消除的衰老,眼神中的松弛,让我看到了滞留在一段时光里的传奇,无非沧桑感外加万般无奈。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对数重关山,牵挂附骥着惦念。

——毕竟,在一扇门扉之外,那个花花世界还在不断向你索要声色和江山。

我会在记忆重回黑暗之前,备好文字的柴薪,燃起诗歌的文武之火,为你日渐苍白的气色慢煎一剂仙方活命饮,佐以一颗圣药的痴心。



梅花


她遗下黄昏,旧时月色,走在众花之后,只为躲开浮名,依约赴会,等那恁般多情一场大雪。


就选在一度相思的冬季,成为你光阴错生的冤家,温暖的理由俯拾皆是。

——纵然西风又冷,又无花天酒地,低吟浅唱时又无添香红袖。


世界偌大,远景空濛,但见旧友竹松,消瘦的冷月,面庞还算皎洁,英雄气质尚在。

三朵、两朵星星,次第闪烁。一首未完成的诗,不等琴弦弹拨,只等待宿命的纸笔。


白鸥又来相问:“是身留,是心留?”

当然,为了热爱,暗香只在情痴处浮动。



逍遥散


等我把猛虎放归山林,唤醒二月草木。

我不管苏醒的桃花争不争春。

独自举杯一笑,也不想醉得太深,好肝胆要留给英雄末路。


此时,正是月朗风清时候,天地一片空明,适宜且行且吟,抽刀断水。

扁舟抛开万里浮云,你偏行往低处,不载长歌短哭。


路经竹林,碧水丹青只顾写意。

你先用贤士气韵,治疗七情内伤。再按下弦而虚的脉象,用广陵散音绝六淫外束。

白芍研细,平方刚之气,再借柴胡薄荷一点凉意,驱散虚浮躁乱之郁。


好了,让我松开死亡禁忌,折一枝青枝在手,放任那闲云野鹤,再把生死那点闲事抛向爪哇之国,只管看无处不在的美。



金银花

 

谁似我花开两色,一色爱天地,一色爱人间。

听,用金属的听觉;看,以花朵的眼神;思,以治病的路径……

以右翼炼金,以左翼打造纯银器皿,以月中玉桂研磨人世浮躁病因。

牵手连翘、薄荷与荆芥,用春水一盏,煎盛夏八分,加诗酒半盅,在水深火热的生活中滚二三沸,热服,解世间温热虚浮表症。

以芳香率野菊花、蒲公英、紫花地丁、 紫背天葵子组成五味消毒饮,调制金花银蕊的济世药汁,化孤独痈疽、寂寞肿毒、谎言疮癣。

注定这一生我只能以清风梳头,露水洗瞳仁,以普世心肠挥霍命中的金银,气血同清,三焦同治,用一味药的冷静覆盖灵魂的轻盈。



人参


拿起,放下。这时重时轻的一生,这比天高的心,比纸薄的命。

曾经爱上密林深处的安静,微微闭上眼睛,白日梦涉水不深。

时常被游丝般的风声弄醒,被一滴露水悄悄蒙上眼睛, 任身边的流水自己弹奏自己,任昆虫与黄莺以歌声豢养玲珑的精神。

每日餐风饮露,与诗歌音乐相伴,不谙人间疾苦寒凉,以掌状复叶采翡翠曦光以修身养性,而不必生长痛觉神经。

“心生的自由真的可以这样美!”如果不是遇见你。

从此把你的痛植根在我心里,把你寂寞的图腾放进我的瞳仁,把你挣扎的身影代替我想象的舞蹈,以为一生都可以这样延续背靠森林的快乐。

是不是我的模样和你相近就注定了这样传奇的命运,注定要以我的心养你的心,以我的气血灌注你枯竭的命脉,直至最后,别无选择地站在生死一线间,与你形神合一,为你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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