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封建迷信』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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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 面
（109）
季谬让服务员上了几份牛肉羊肉和鱼肉，优雅地吃了几口肉后，那只占据了萧酩酊身体的猫，才开始讲述那久远的故事。
大约百年以前，格局动荡，人命变得比以往更加不值钱，那个时候的猫还是只通体全黑的黑猫，它虽然没有家，但从未缺过肉。
新鲜的吃完了，还有腐臭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腐肉吃得太多，黑猫开始能看到许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荒郊野外茫然四顾的老人鬼、在大树下独自玩耍尚不知自己早已死去的孩童小鬼、在江水边起起伏伏的女鬼、站在自己家门前大骂儿孙不孝的富翁鬼，黑猫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有意思，直到她遇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鬼。
那女鬼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浅色长衫，蹲在一具尸体边，手上拿着一把小刀，正忙着剥人皮，她先是顺着脊柱切开人皮，然后便开始拍打尸体，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等她将尸体从头到脚拍了一遍后，宛如剥蒜一般，轻巧利落将尸体上的人皮完整的剥了下来。
女鬼一边卷着人皮，一边看向蹲在土包上看热闹的黑猫：“想要吗？”
黑猫也不怕，它摇了摇头：“喵。”不要，不管饱。
女鬼一笑，伸手想要摸一摸黑猫的脑袋，被黑猫躲了过去。
黑猫好奇地问道：“喵喵？”这个人皮有什么用？
女鬼将卷好的人皮卷放到自己宽大的袖口里：“可以让鬼变成人。”
黑猫：“喵喵？”变成人做什么？
那女鬼居然也耐心的答它：“骗活人的气运精气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猫的好奇心都重，那天过后，黑猫除了吃饭外，大部分时间都跟在女鬼的身后，它觉得这女鬼的生活倒也简单，和自己这只猫也差不了多少，无非是剥人皮——假扮活人——吃饭。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为了不让人皮生前的亲朋好友发现自己“死而复生”，女孩不得不时常换个城镇，但她往往在这地剥个十几张人皮后才前往下一处，到了下一处，十几张人皮用完了后，手里又会多出一些新地方的人皮。
女鬼一般只剥女人的人皮，而后专门去骗一些贪图美色的富家公子哥，按她的说法是，那些人别的没有，气运倒是很旺，好吃，大补。
黑猫跟了女鬼五年，它亲眼看着女鬼的鬼力越来越强，甚至连一些刚出来工作的实习鬼差都怕她，哪怕她身上的黑光浓得像一座深井。
那五年，一鬼一猫过得自由又恣意，她们会坐在树上看月亮，说自己的曾经，女鬼说自己曾经是某个大官的千金，她会给黑猫讲许多新奇的见闻，还会给黑猫读书听，那里面有许许多多的学问，黑猫至今都没法真的理解，而当两人聊到黑猫的过去时…黑猫只能磕磕巴巴地说自己曾经是村子里抓老鼠最厉害的猫崽，说完的那一刻，它突然明白了那些书生常说的自惭形秽是什么意思。
然而女鬼笑着将它抱在了腿上，轻轻的抚摸它的毛发，告诉它，对她来说，它是独一无二的。
这么好的鬼…这么好的鬼！最后还是栽了。
……
段否正在大口大口的喝水，这猫打开话匣子后根本刹不住。
傅茶斯给猫夹了一根孜然羊排：“怎么栽了？”
猫的表情冷漠了下来：“喵喵。”因为她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
（110）
猫的话又一次变得言简意赅起来，它不再似方才那样侃侃而谈，连自己和女鬼刨过的最漂亮坟头的细节都要说个两三分钟。
猫：“喵喵喵。”她用了一个秀才的皮……后来，我们遇到了据说是那秀才新婚不久的妻子，我们本还在担心要怎么跑，谁知那位妻子扑了上来，哭着说还好他没事，后来那女人带我们回了家，女人口口声声说爱她，可连半点不对劲都没发现，哼，连皮囊和灵魂都分不清，有什么资格说爱她……但她喜欢，她享受着那个女人营造出的所谓的家的感觉，无非就是吃完饭后一个做衣裳一个看书。
说到这，猫突然站了起来，大力拍了下餐桌，怒骂道：“喵喵喵！！！”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嘛！？她吃完人就去看书，我就在旁边舔屁眼儿，有什么不一样吗？！
但对女鬼来说，大概就是不一样，大概…大概感觉不一样。
傅茶斯干笑了几声，劝道：“呃，爱情嘛……只要被打动了，那再平常的事情也会变得很特别的。”
猫低落了下来，她狠狠地咬了一口羊排：“喵……喵喵。”我知道，我问过她，我问她，女人可以，猫为什么不行，我可以陪你很久很久……可她不要。
……
秀才是个大族的旁支，妻子的家世也不俗，女鬼为了配得上她，继续考功名，最后在妻子父族的帮助下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两人的生活平静又温馨，然而书生的脸越来越惨白，即使是以女鬼的鬼力，也难以保持这张人皮的新鲜。
三年过去了，女鬼终于撑不住了，那张人皮面上开始出现了尸斑，而后，那位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妻子，悄悄去寺庙里求了得道高僧，得了一串佛串。
猫说，女鬼那时其实能躲开的，甚至它当时都准备冲过去抢下佛串，但女鬼制止了，她抓着佛串，用她本来的声音问她妻子：“你这些年，爱的是这身皮囊，还是我？”
妻子甚至没有意外女鬼的声音，她只是说道：“你变回原来的模样行不行？”
女鬼又问：“你早就知道我其实不是你相公对不对？”
妻子求她：“戴上这个佛串好不好，只要你戴上，你就能恢复正常，你脸上的东西就能消下去。”
那一刻，女鬼平静了下来，她将佛串捏在手里，走到黑猫面前，让它走，离开这里。
黑猫：“喵。”你知道这个佛串可能会让你魂飞魄散的，对吗？
女鬼点了点头，然后她转身问妻子：“你知道这佛串会让我魂飞魄散的对吗？”
妻子低下头没看她。
黑猫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喵？”所以她爱得究竟是那张人皮，还是你啊？
女鬼摸了摸黑猫的脑袋，眼里满是落寞，沉默许久才答道：“…都不爱，她爱的是她的体面。”一个活着的相公能让她不担新婚克夫的名声，只要不被人发现，是人是鬼都无所谓，可是到了如今，她这个越来越没有活人样的相公还是死去比较好。
说完，她将猫抱到门口，屋外的仆人早已被人遣走，她看着黑猫跳上屋檐，而后无比从容地戴上了那串佛珠。
……
段否翻译完最后一句话后。
傅茶斯和季谬异口同声地追问道：“后来呢？”
猫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太情愿：“……喵喵喵。”……是那个妻子，她把她家族供奉了几百年的一尊佛偷了过来，在女鬼戴上佛串的一刹那，将佛塞到了她怀里，保住了她的魂，抵消了她的恶业，让她没有魂飞魄散，而是转世投胎去了。
段否问道：“呀呀？”她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呢？那样女鬼不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吗？
最了解女鬼的猫摇了摇头，道：“喵喵喵……”如果是那样，在知道那个女人并不是对她真的无情时，她说什么也不会愿意戴上佛串的，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舍弃尊严，缠在那个女人身边。
最后，猫说，其实她和那个女人半斤八两，那女人爱得是虚假的体面，她爱得则是虚假的温馨，其实她也早就知道，女人没那么爱她，对不对？
“喵。”绝配。
段否问道：“呀？”那你呢？你爱什么？
猫低下头舔了一下羊排，小声道：“…喵。”我什么也不爱。
许是不想让几人细细思量它的回答，它急忙转移话题道：“喵喵喵……”不管怎样，你们最近注意一下酩酊吧，有个气场不太对劲的人，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接近她，好像是个天师。
……
【小剧场】
猫：“喵。”你是怎么发现我主人是女孩子的？
妻子💅：“小孩不要知道那么多。”
女鬼：“……”
猫：“喵~”我都决定把你当半个主人了，你还不告诉我？
妻子💅：“好吧，硬不起来。”
女鬼：“！！说不定我只是萎呢？！”
妻子💅：“那我每次在上面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兴奋？”
女鬼：“……”
猫：“……”
……
网还没办好，刚把家里收拾好
现在用手机开热点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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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了，我现在三天不更文就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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