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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瑾荪诗6首

Emily Dickinson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狄瑾荪(Emily Dickinson,1830-1886)是美国女诗人。她一生几乎都在麻萨诸塞州安默斯特镇(Amherst)家中度过,在女子学院就读一年后,即因想家和健康问题辍学。在她五十六年生命中,这段短暂的求学生涯,以及几趟波士顿、费城、华盛顿之行,是她仅有的离家时刻。随着年岁日增,狄瑾荪的生活更形隐遁,几乎足不出户:她不再上教堂,待在房间写诗的时间越来越长。狄瑾荪似乎安于这样的生活,也自得其乐。她曾在一篇短文里写道:「我在生活中找到狂喜,光是活着的感觉就足以让人欢喜。」她死后,家人依其吩咐将她葬于住家视线范围内的墓园。
狄瑾荪一共写了 1775 首诗,但生前只发表过七首。她死后,家人在阁楼发现她的诗稿——若干本用针线缝合的小本诗册。1890年到二十世纪中叶,她的亲朋好友陆续将其诗结集成册,出版了九本,却将若干诗作改写或变更标点符号。一直到 1955 年,她的诗全集(由 T. H. Johnson 编辑)才得以最佳面貌问世。
虽然出身父权至上的保守家庭(父亲为知名律师,担任过国会议员),狄瑾荪悄悄构筑自己的世界,反叛精神在诗中依稀可见。她文体简洁有力,感情坦率强烈,虽然多从日常生活取材,但敏锐的触角使她能自其中创造耐人玩味的意涵。她写自然景象、家居生活、日常杂感,对人类情感、死亡、人生价值的探索也颇感兴趣。诗中所呈现的独创手法、感官经验及心理深度,是她成为十九世纪重要诗人的主因。狄瑾荪终身未嫁,但应该曾和至少一位以上的男士(譬如父亲助理班.纽顿,以及牧师查理.魏德斯)发展出浪漫关系。狄瑾荪情感对象究竟是谁,或许永远无法为人得知,但我们可以从她留下的若干影射私密情感的诗作去感受她曾经散发出的热情。




心啊,我们要忘了他


心啊,我们要忘了他!

你和我——今晚!

你可以忘记他给的温暖——

我要把光遗忘!


当你完成后,请告诉我

好让我立刻动手!

快哪,免得你迟缓拖延

我又把他想起!




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侣


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侣——

而后——将门一关——

对她神圣的优势群体——

勿再引荐——

无动于衷——她看到马车——停歇于

她低矮的门旁——

无动于衷——君王屈膝

她的席垫之上——


我知道她——自广大的国度——

择一为伴——

然后——将注意力的活门栓住——

石头一般——




爱情——你很高


爱情——你很高——

我无法爬上你——

但,如果有两人——

除了我们有谁知——

轮番上阵——在钦博拉索山顶——

公爵般——终于——与你并立——


爱情——你很深——

我无法越过你——

但,如果有两人

而不是一人——

划手与轻舟——某个至高无上的夏天——

谁知道——我们将抵达太阳?


爱情——你蒙着面纱——

一些人——得见你的容颜——

微笑——变化——痴语——而后死去——

极乐——将成古怪东西——如果少了你——

被上帝昵称为——

永恒——




爱情受到打击了


爱情受到打击了,why

是它唯一能说的——

只由一个音节构成,

破碎的最巨大的心。




失去你——


失去你——比得到其他所有

我认识的人更令人愉悦。

没有错,干旱让人贫瘠,

但,我有露珠!


里海也有其沙之领域,

海的另一个领域。

没有这项不毛的额外津贴,

里海就不成为里海。




暴风雨夜


暴风雨夜!暴风雨夜!

有你相伴,

暴风雨夜对我们就是

福地洞天!

风吹不到

已入港停泊的心——

不再需要罗盘,

不再需要航海图。

划行于伊甸园!

啊!大海!

今晚我只想把船绳

系在你的胸怀!


陈 黎、张 芬 龄 / 译



艾米莉确实也不是如旧的传记里描写的那样孤独怪癖、全然不食人间烟火。2004 年出版的《艾米莉•狄金森的花园》一书,描述了诗人生活的另一面:艾米莉十分热衷于园艺,写诗之外,养花种草是她的另一主要“职业”。书中罗列出了艾米莉曾经侍弄过或者采摘过的花草,数一数,有六十六种之多。狄金森三分之一的诗歌、一半的信件中,都热情地提及过她最喜欢的野花,从普通的花卉如雏菊和龙胆,到她温室里那些珍奇的栀子花和茉莉花。
狄金森对园艺的了解,使她能够在描述自己的经验时,选择适当的象征符号,用不同的花来象征爱与恨、善与恶、死亡与永生。按照十九世纪的花卉字典,她给每一种花都下了具体的定义,将朋友、家人和爱人与不同的花卉一一对应起来,并在诗歌中大量运用花卉作为比喻和类别。她的诗歌,在朋友间“发表”的时候,大部分是用一朵花别起来,或者是将诗藏在花束中间,不同花卉的选择,本身就传达着一种信息。
如今的花园,看起来不大,草地有些稀疏,和那些靠化肥催养的绿得发假的草地相比,显得有些消瘦。零零星星的小花小草,也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转过一面墙去,房子的另一侧是花园,艾米莉曾经在这里劳作;花园中央,是一株极老极壮的白橡树,看起来比艾米莉生长的年代还要古老。艾米莉一定曾经在这棵树下来去,也一定从她隐居的楼上的闺房,眺望过这棵树和树后的风景。从花园方向转过来,房子的另一侧,是一株醒目的玉兰花,正要盛开的样子。
我家旧居的院子里,在差不多同样的位置上,也有一棵差不多同样老同样壮的橡树;那所房子门口也有一株玉兰,比眼前这一株略大些,也比它开得大约早个一两天的光景。相同的花和树,一下子就将过往的诗人拉回了今天。
艾米莉生活的时代,她父亲拥有的土地大概有十几英亩。眼前的两家院落,加起来似乎不够这么大:旁边很近处,就是邻家的房舍,对面一家装饰很花哨的小旅店,大概是专门为了来探访诗人的客人而开设的,半圆形的招牌上写着Amherst Inn(安城旅店),初初一看,极像是Her Inn(她的旅店)。艾米莉在少年时代也曾经是个天真快乐的小姑娘。上学的时候,她机智灵巧,善于模仿,写作很优秀,也很用功,成绩也很好。她学的科目也十分丰富:数学,化学,天文,修辞,生理学,古代史,文学,无所不包。
艾米莉深爱她的父亲。但是,父亲永远不在家:他忙着他的公务和社会公益事业,对家庭的贡献主要是经济供给,而不是感情支持。母亲也不能成为她感情的支撑。艾米莉的父亲只见过她母亲两次就向她求婚,因为这个女性符合自己的理想:沉默寡言,被动,内向,善良。艾米莉的母亲胆小怕事,没有主见,无法和丈夫和孩子交流。她身心都不健康,长年忧郁,永远充满了对死亡的焦虑。她的三个兄弟、母亲和很多表兄弟姐妹都死于肺结核,在她们生活的那个年代,婴儿存活率也很低。从她那个忙碌、冷漠的丈夫那里,她也得不到安慰,就连艾米莉也不同情她:“我从来就没有一个母亲……”
死亡笼罩着艾米莉的母亲,也给整个家庭蒙上了沉重的死亡气息。1850 年,艾米莉二十岁的时候,她的母亲病倒了。医生诊断说她的病是急性神经痛,有些人却相信是严重的忧郁引起了她的身体虚弱。她的病况,和我读到的爱默生夫人的状况很类似。
由于哥哥在上学,母亲身体又不好,艾米莉就承担了许多本该由母亲承担的义务。亲朋好友的婚丧嫁娶等,都是由她来写信。从此,她越来越与世隔绝,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和外部世界的联系,变成了写信,写诗。她一生中唯一的长途旅行,是1855 年去过一回华盛顿DC,访问她担任国会议员的父亲。
当然,艾米莉与世隔绝,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她自己。她天性十分敏感,性格也十分复杂:她既胆小怕事、服从、柔顺,又强硬、直率、独立、争强好胜。分别、死亡、疾病,母亲极端内向、父亲频繁在外,都使艾米莉常常感到忧郁和压抑。
艾米莉的生活逐步走向孤独。首先,她的身体状况恶化,不断地咳嗽和长期的喉痛,使她一次又一次退学。我们今天可能认为喉痛无足轻重,但一百多年前,肺病是时代病,是不治之症。艾米莉•狄金森的性格在她二十二岁那一年发生了很大变化。她寻找各种借口不去参加任何社交活动,尽量回避一切人。她从1858年开始完全隐居,那一年她二十八岁。从那以后,独往独来就已经成了她的生活方式。
到她三十岁时,甚至连老朋友来访,她都要躲进自己的房间。她的活动范围也逐步缩小:“我不离开我父亲的院子去任何人家,也不去镇上。”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只穿白衣服,只在黄昏时在家门口散步,最后连散步也不去了。她躲在家里,来客人时,只偶尔从门帘里或楼上的晒台晃一晃身影,即使医生给她看病,她也只允许他在她远远走过时,匆匆地观察一眼。
远离喧嚣的人群和家庭生活的压力,使艾米莉•狄金森能够秘密地在自己的“鬼屋”里,用诗歌充分发掘自己的内心世界。她用“受伤的驯鹿”的形象,表达了内心与生俱来的伤害和痛苦。
艾米莉•狄金森生前写过一千七百多首诗,公开发表的却只有六首。许多景仰她的人说她是有意寻求籍籍无名,这是有些拔高了。为了给自己的诗寻找知音,她于1862年将自己的诗寄给了托玛斯•亨金森(Thomas Wentworth Higginson),请他评价自己的诗歌是否有生气(alive)。亨金森是个战斗英雄,而在文学上,充其量不过是个三流文人。他喜欢她的诗,但并不能完全懂得她的诗歌的真正内涵。他只是觉得她的诗太与众不同,并建议她永远不要发表。这大约是狄金森生前发表不多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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