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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丨李晓东:搅糖稀,童年记忆里的美味

关注本号☞ 新三届 2024-04-01
一个转身,光阴就成了故事
一次回眸,岁月便成了风景
作者简历
作者青年时代
    李晓东,1978年考入辽宁大学铁岭分校中文系。曾任开原市文联主席,为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铁岭市作协会员。在机关工作35年,在报刊上发表散文、杂文、随笔300余篇。
原题
童年的搅“糖稀”




作者:李晓东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搅糖稀是我常常忆起的一段趣事。
60年前我读小学三年级,那时我们的校门外每天都会有几个卖零食的小商贩等在那里。每当下课或放学的时候,他们就会围着孩子,一边口里喊着:“皮糖、崩豆、苞米花……”的叫卖声,一边加快脚步追着、撵着向孩子们兜售各种各样色彩艳丽的小零食。
小商贩多是退休的老人,他们或者推着自制的小推车,或者提着篮子,里面一般都设置了许多放东西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面装有了各种小孩子喜欢的小零食:比如爆米花糖、各种色彩的糖豆、五香花生、油炸蚕豆、香酥黄豆、胶皮糖、口香糖……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专门装有糖稀的铝制饭盒,里面装了满满一饭盒的糖稀。
孩子们的衣兜里若有一毛钱,那就算有较多的零花钱了。孩子买零食一次仅仅是买一分钱的,小商贩就会在事先准备好的小筒里,抽出两根细细的小竹棍。然后到那个装满糖稀的饭盒里搅出一块糖稀来再递给孩子。

黄褐色的糖浆在两根小竹棍之间搅来搅去,一股浓浓的香味便慢慢散开来。等孩子接到了搅满糖稀的两根小竹棍,便会立刻将其举过头顶,高兴地朝大家喊道:“快来看呀,我买糖稀了!”于是,就会有好多个小朋友将其围拢起来,并且目光迅速集中看他手中的两根小竹棍儿上。
那个年代的孩子们尽管买了一分钱的糖稀,也是舍不得立刻就吃掉的。喊同学聚拢一起欣赏自己搅糖稀的技艺,才是重要的内容。先把糖稀拉成各种不同的形状,再让拉长的糖稀在自己的手中上下翻飞,看的大家很是眼花缭乱。通过手中两根小竹棍拉伸糖稀的千变万化,展露给其他的小朋友观赏,会让自己有一种成就感。
只见那孩子的两只手慢慢地搅动起来,黄褐色的糖稀被他拉伸得很长却又不断。然后他一只手抬高,把糖稀拉长的下端搭到另一根小竹棍儿上,紧接着另外一只手绕下来后赶紧搭上糖稀接着缠绕。他的一双手越搅越快,糖稀在他的手中就像柔软的“橡皮筋”,被拉长的“橡皮筋”在他的两手之间不停地缠绕,糖稀便听从他的摆布,不断地从左边的小竹棍儿上再缠绕到右边的小竹棍儿上,然后又从右边的小竹棍儿上再缠绕到左边的小竹棍儿上。不一会儿功夫,原本黄褐色的糖稀经过两根小竹棍翻来覆去地缠搅,最终变得越来越稠,颜色也慢慢变浅为米黄,最后变成了银白色。
当糖稀搅完了,大家都欣赏过了,购买者才会心满意足地将发白的糖稀放入嘴中慢慢的舔,慢慢地品味它的甘甜……
搅糖稀和跳房子、踢毽子、弹玻璃球儿、打啪叽、跳皮筋、扔口袋、滚铁环等小游戏,让我们又忆起小时候的故事。
时间飞逝,这些难忘的情趣已是六十年前的旧事。如今的我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对我来说,搅糖稀就是我童年记忆里的美味。前两年春节逛沈阳庙会的时候,不经意我发现了卖糖稀的摊贩。虽然糖稀摊位前再难觅当年孩子们围观在那里抢购的身影,很多年轻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搅糖稀是怎样一种情趣。但对于无数古稀之年的老人来说,它就是吹不散的往事,抹不去的儿时记忆。

外一篇

我家书房的变迁


我家的书房,随着我家住房的不断改善而逐渐从无到有,从小到大。
父亲当年先后在黑龙江省文联和辽宁省作家协会从事文学创作;母亲是哈尔滨外语学院俄语系毕业的高材生,后到开原高中任教。作为知识分子的父母肯定都希望有一间书房读书学习。可是由于1957年的反右斗争,父亲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定为右派分子,从此接受劳动改造。
1962年,高中从老城迁到开原县城。母亲在县城郊外的“后石台”农村租了一间房,为了给我创造一个比较好的学习环境,父亲用废旧的木板钉了一张书桌,于是,这张书桌及便成了我的读书写作业的书房。我们全家在这间小房居住了八年。
文革期间,父亲更是被关到牛棚里挨批斗,哪还敢有读书的奢望?母亲受父亲的牵连,被认定为右派分子家属,从此远离文字,再不敢读教材之外的任何书籍,更不敢幻想有书房。
记得,文革之前我跟母亲蜗居在开原老城的一间斗室。十几平方米的小屋,除了一铺土炕之外,屋里再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当时在读小学二年级的我,只能趴在火炕的一个角落写作业。那时的我家,没有一本书,更没有一处学习的环境。
1970年,初中毕业的我下乡插队当了知青。为了照顾我,母亲也申请下放到我插队的农村。母亲领着我和弟弟一家三口人居住在一户农民的北炕,一住就是4年半。这期间,别说书房,连吃饭住宿都寄人篱下,根本就没有读书学习的环境。
1974年末。母亲落实政策回城,我也作为返城的知青回到了城里。母亲被安排到一所中学任教师,两年后母亲分到了一间15平米的小房。去掉一个厨房,屋里只剩一铺火炕和不到两米宽的一条窄道。狭窄的过道不能再摆放书桌,母亲只好把一台缝纫机摆在窄道的堵头。于是,这台缝纫机便是我和正在读中学弟弟的书房了。
1977年恢复了高考,当年共有13届570万的考生一同参加高考,而高考录取比例仅仅是4.8%。面对如此的激烈竞争,所有的考生都要昼夜兼程地复习功课。我当时最需要的是有一间肃静的书房和一张书桌。然而,这只能是幻想。无奈之下,我和弟弟轮班占用这台缝纫机作书桌,前半夜由他使用,后半夜由我使用,因此我不得不每天都要学到后半夜2点才能睡觉。可以说,当年我的高考复习就是利用这台缝纫机昼夜苦读,最终金榜题名的。
1993年,单位分房,调剂给我一套72平米的两室旧居。我把一间屋腾出来做我的书房,利用原有的间壁墙,定制了从地面到天棚“一面墙”的大书架。逾千册的书籍将大书架装得满满的。同事和朋友来我家做客,纷纷赞叹不已,从此我便有了属于自己的书房。不仅使我多年的藏书终于得以见到了天日,也方便了我选书、读书,我有了良好的学习环境。同时,也满足了我三十多年来一直渴望有一间自己书屋的理想。
2010年,我家买了一套130平米的新居。新房子是三居室的设计,南面朝阳的大居室是我和老伴的寝室;北面背阴的大居室留给在省城读大学的儿子归来时居住;朝阳的一面还有一个小居室,正好可以作为我的书房。于是,我再次利用原有的间壁墙,定制了从地面到天棚“一面墙”的大书架。不过由于时代发展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我的书房设施较之以前也有了新的变化。在书架的下面我镶嵌了一张电脑书桌,不仅可以在这里安静的读书,而且还可以利用电脑写作并把写好的文章发表到“博客”上,我还会使用电子邮箱直接给报刊杂志社投稿。
如今的我,终于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环境肃静的、并且具有现代化办公设施的书房。退休10年来,我在这间书房里已经写就散文随笔1000余篇,在全国各地报刊上发表散文随笔300余篇。
如今已经古稀之年的我,整天宅在书房里,沉浸在书的海洋之中,奋笔疾书自己读书的感受。不仅符合当前防疫的有关规定,也给自己晚年的精神文化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乐趣,正所谓“发奋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李晓东专辑
李晓东:插队生活的一年四季,
写给未曾初恋过的“小芳”
每年口粮能分到三四百斤大米
不满17岁的我,对社会懵懵懂懂
集体户没了大锅饭,
那日子有点难熬
李晓东:报名高考,
单位头头挖苦我走白专道路
“摘帽右派”子弟的入党难
三个六年级小学生的徒步串联
李晓东:赶集卖稻糠,
也被割了“资本主义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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