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研报 | 从春节人口迁徙数据看人口流动新趋势

导  语疫情影响之下， 2020年春节后人口迁徙规模如何？应在2020年被重点关注的城市有哪些？

◎  作者 / 马千里、邱娟

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所有人的生活节奏，也对城市人口流动、经济复苏造成极大的影响。很多人都在期盼，如果没有这场疫情，生活回到本来的样子该有多好。本文搜集整理了2020年春节前各城市人口迁徙相关数据，并结合各城市官方口径的人口、产业、经济等相关数据，试图复原2020年各城市人口迁徙变动原本的样子，从中找出那些引人能力进一步上升、今年更加值得我们关注的城市。

01

2020年春节前人口净迁徙规模创新高

同比2019年同期涨幅超两成

从2020年春节前[注：春节前指腊月初十至腊月三十]人口迁徙数据来看，2020年春节前人口净迁徙规模创新高，城市间人口净迁徙规模同比2019年上升了21%。究其原因，除了流动人口的规模居高不下之外，还有一个比较客观的原因，就是今年春节与元旦（腊月七日）日期相近，许多制造性企业在元旦过后陆续放假，迁徙规模较2019年同期有明显涨幅。

02

春节前深圳净迁出人口总量高居首位

广、沪、京屈居东莞之后

分城市来看，深圳居首，人口净迁出规模达到千万级别；外来人口量大、占比较高的东莞居于第二位，估算人口约有809万，广州、上海、北京分别居于三、四、五位；居于其后的是苏州、成都、佛山、杭州等城市。总的来看，春节前人口迁徙规模TOP25城市中，大部分城市均为一二线城市，除重庆之外，均为典型的人口流入型城市。除一二线城市外，年前人口净迁徙规模表现较为突出的还有周口、阜阳、中山、温州、金华等三四线城市，均在200万人以上。

从2020年春节前人口净迁徙规模较2019年变动情况来看，仅有3%的城市是显著提升的，春节前净迁徙规模提升了50万人以上，涉及沪、广、深和新一线城市；另有13%的城市迁徙规模略有提升，引人能力增量相对较小，在5-50万人之间，涉及北京、南京、合肥、青岛等二线城市和嘉兴、金华、温州等一些长三角经济实力较强的三四线城市；半数城市年前人口净迁徙规模与2019年基本持平，规模增量处在-5和5万之间；有36%的城市人口呈现流失之势，其中4%的城市人口流失显著加剧，多是一些经济落后、劳务输出较严重的人口大市，譬如周口、阜阳。

03

春节前广州净迁出人口增量排名第一

武汉受疫情影响排在次席

首先来看人口净流入城市，从2020年较2019年变化来看，广州增量最为显著，居于首位，春节前净迁出规模上升了143万人，较深圳和东莞增幅更为显著，主要原因是由于深圳是移民城市，许多外来人口已经本地化，春节返回老家的比重相对少一些，而东莞由于经济总量和产业转型的缘故，“引人”能力增长还是不及广州。

其次是武汉，净迁出规模上升了114万人，较2018年同期上升了54%，这一增幅居于重点城市之首。之所有表现如此突出，是由于疫情笼罩之下的武汉，自元旦之后就有大量人口外出，以2019年腊月十五一天为例，当天人口迁出量同比2018年同期涨幅高达78%。

成都则居于第三位，净迁出规模增量高达92万人，表现尤为突出。事实上，春节后成都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春节后两周人口净流入量仅次于北、上、深三城，复工率也是除了东三省四个中心城市之外最高的一二线城市，高达45%，用工需求十分旺盛。

居于第四、五位的分别是东莞和深圳，净迁出规模增量分别为90和82万人，两城居于前列均是受益于较大的外来人口规模，在迁徙规模增幅上表现并不突出，仅有12%和9%。除这5个城市外，其余城市人口净迁出规模增量均不足80万人；值得注意的是，一线中的上海和北京净迁出规模增量仅有59和46万人，增量并未排入第一梯队。

从增速上来看，武汉由于疫情因素居于首位，其次是昆明、长沙、天津、西安和南京等二线城市，增幅均在30%以上。一线城市仅有广州增速保持在20%以上，京、沪、深三城增速分别为8%、9%和9%，处于春节前人口净迁出规模TOP20城市增速的垫底位置。

值得注意的是，三四线城市中的金华、温州、佛山和东莞4个制造业较为发达的城市，春节前人口净迁出规模增量依旧较为突出，迁徙增量均在50万人以上，尤其是金华，增幅更为突出，高达29%。 

04

滁州、株洲、清远等城市人口回流趋势渐显

经济落后形势略有改观

上一节我们提到的均是典型的人口流入型城市，考虑到人口流出的三四线城市也是房地产市场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本节我们将以人口流出型城市为研究对象，找出表现较好的潜力型城市。

此类城市中，春节前“净返乡”人数[“净返乡”人数：春节前城市迁入人口－迁出人口]明显减少的城市有滁州、湘潭、清远、株洲、吉林、马鞍山、芜湖、南通等城市，这些城市大部分都是二线城市的直接辐射城市。

其中滁州居于首位，据相关数据估算，2020年“净返乡”规模减少了约7.9万人，最新的经济统计数据也明显向好，2019年滁州全市GDP总量2909.1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同比增长9.7%。且工业增加值、固定资产投资、消费品零售总额等多项指标增速均居于省内首位。统计局官方数据显示，滁州2018年常住人口411.4万人，比上年增加3.8万人，剔除掉自然增量2.4万人，机械迁入量达1.4万人，人口回流趋势已经比较显著。再如长沙的辐射城市株洲也表现较佳，2020年“净返乡”规模减少了约6万人，联系经济发展形式来看，2019年全市地区生产总值达到3003.13亿元，首次突破3000亿元大关，成为全省第5个经济总量跨越3000亿元的市州，按可比价计算，同比增长7.9%，分别高于全国、全省1.8和0.3个百分点，表现也较为突出。另外，从变动幅度来看，南通、吉林、湘潭和马鞍山表现较为突出，2020年春节前人口净流入规模较2019年春节前降幅均在25%以上，这也反映出这些城市外出务工人员减少，城市就业岗位稳步增加，城市整体前景整体向好。

05

大部分三四线人口外流仍在加剧

周口、阜阳表现最为突出

当然绝大部分三四线城市依然面临较严重的人口外流，从春节前的迁徙数据来看，近九成城市人口外流的趋势依然在加剧。从数量上来看，周口、阜阳是人口外流最严重的两个城市，2020年春节前“净返乡”人口均在150万人以上；并且人口净流出规模还在不断上升，就春节前“净返乡”指标来看，2020年同比增幅均在25%左右。此外，江西的上饶、贵州的毕节、四川的达州、河南的南阳、驻马店、商丘、湖南的邵阳、安徽的亳州、安庆等城市春节前人口净迁入量均有大幅上升，就经济增长速度和产业发展情况来看，表现均比较落后。以人口外流量最大的城市周口为例，2018年全市常住人口867.78万人，比上年减少8.44万人，如果再考虑当然人口自然增长5.71万人，那么2018年全年人口机械迁出量已经超14万人，人口外流越发严重。

06

京沪穗深“引人”规模保持领先

成、杭、郑等城市经济回升可期

疫情影响之下， 2020年春节后人口迁徙规模直线下降，据交通部公开披露数据，直至3月中旬同比降幅还在六成以上，以致迁徙数据无法直观反应新一年的人口迁徙动向，但是从2020年和2019年春节前的“返乡潮”数据，还是可以找到不少表现突出，本应在2020年被重点关注的城市： 

在人口净流入城市中，京沪穗深等四个一线城市继续保持规模领先，依旧是全国净迁入TOP5的城市，不过联系增量变化来看，还是位于珠三角的广州、深圳表现更佳，相比严格控制人口规模北京、上海而言，得益于更为宽松的户籍政策、更快城市边界扩张等因素，近年来广州、深圳“引人”规模明显更加突出。二三线城市方面，成都、东莞、郑州、杭州等城市“引人”规模增长值得关注，疫情结束后经济回升也更加可期。得益于积极的引人政策和经济发展，这些城市近年来人口快速增长，春节前人口净迁出同比增量和增幅均表现突出，其中非省会城市东莞在制造业升级发展、深圳产业转移等积极因素的带动下，人口吸引力亦在持续快速上升。需要指出的是，武汉虽然春节前人口净迁徙规模同比激增54%，但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疫情影响之下的“逃离”导致的，因此武汉的数据要客观看待。 

人口净流出城市方面，虽然近九成城市春节前“净返乡”人数进一步上升，但也有少数城市出现了明显的人口回流现象，如滁州、株洲、清远等部分在一二线省会辐射范围内的城市，可予以适当关注。得益于中心城市的经济带动和产业转移优势，这些城市分润了一部分中心城市的人口吸引能力，近年来经济发展指标表现较佳，如滁州在2017年GDP排名省内第五，而在2019年已跻身前三，且2019年工业增加值、固定资产投资、消费品零售总额等多项关键指标增速均居于省内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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