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要义》朗读 |卷二​/60第十六章 基督的死、复活和升天（2.16.8-12）

第十六章：基督如何担任救赎者的职份为我们获得救恩。对基督的死、复活和升天的讨论

（解释降在阴间的教义8–12）

8.「降在阴间」

^e然而，我们不应当忽略降在阴间这教义，因这教义对基督的救赎而言并非无关紧要。^e(b/a)古时神学家们的著作告诉我们：这教义从前在教会中不常提到^到。但在教导教义的总纲时，我们不可忽略这教义，因它包括人不可藐视的奥秘。^b至少古时的某些神学家没有遗漏这教义^义。据此我们推测：那时的教会虽有加入这教义，却没有马上开始教导，而是过了一段时期才开始逐渐地教导。可以确定的是：这教义是众敬虔之人共同的信念；因为所有的教父在他们的著作中都有提及基督降在阴间的教义，尽管他们的解释有所不同。至于这教义何时被纳入使徒信经则无关紧要。然而，值得一提的是：使徒信经是我们信仰完整详细的总纲；并其所教导的一切都是来自神圣洁的话语，^e若有人对信经是否包括这教义有疑问^问，^e(b)接着我就要证明这教义对于我们救赎的重要性：若遗漏这教义，基督受死的功效多半会落空。另一方面，有些人认为这教义并没有什么新的教导，只是以另一词重复埋葬的教义，因圣经常用「阴间」来代表坟墓。^。我同意他们提出关于阴间这词的含意是对的：「阴间」常指「坟墓」。然而有两件事实与他们的观点不符，所以我不支持他们。原本并不深奥的教义已用明白易懂的言词陈明，之后若再以模糊的言词赘述是不智的！在同一上下文中，若以两种不同的词组用来指同一件事时，后者应当是对前者的解释。但若有人说：「基督被埋葬」意思是「祂降在阴间」，这是什么样的解释呢？其次，这种毫无意义的覆述怎可能被置入这总纲中呢？因为总纲的目的乃在于以最精简的言词概括我们信仰的要点。我相信所有谨慎查考这问题之人都会赞同我的立场。

9.基督在地狱里吗？

^e(b/a)另一些人对此有不同的解释：基督降至在律法时代死亡之族长的灵魂中，为了宣告已成就的救赎，并将他们从阴间释放出来^来。他们错误地引证诗篇的话作为这解释的根据：「祂打破了铜门，砍断了铁栓」（诗一○七16）。也引用撒迦利亚的预言：「我将你中间被掳而囚的人从无水的坑中释放出来」（亚九11 p.）。但这诗篇是预告神将释放那些被掳掠到遥远之地受奴役的人；而撒迦利亚是将以色列人被掳掠到巴比伦的大灾难喻作深渊，并同时教导教会的救恩乃是从阴间得释放。故而，之后世人由于某种原因认为阴间是在地下的某处，也因此将之称为「Limbo」^」。尽管一些伟大的神学家多次采用这种说法，甚至今日也有不少人为之热心地辩护^护，^a却仍只是人的传说。死人的灵魂被关在监牢里是幼稚的说法。况且，何必要基督的灵魂下到那里释放他们呢？

^e(b/a)我承认基督以其圣灵的大能光照他们，使他们能明白他们在世上所预尝的恩典^典。彼得以下的话大概就是此意：「基督曾去传道给那些在监狱里的灵听」（彼前三19，cf. Vg.）。根据其上下文的意思是：当时死去之信徒与我们享有同样的恩典。彼得在此乃颂赞基督受死的大能甚至扩及已死之人；同时也教导：当时敬虔之人正在享受已死之义人在世时所等候圣灵的降临所带来的福份。另一方面，已死的恶人也藉此更清楚明白他们与救恩无份。虽然彼得没有明确地区分义人和恶人，我们却不能因此推断他所说的对象包括义人和恶人。他的意思只是指这两种人在死后都被启示有关基督的死。

10.「降在阴间」也解释为基督代替我们所受属灵上的折磨 

^e我们必须比信经更详细解释^e基督降在阴间这教义。圣经对此教义的解释不但是圣洁的，也是众信徒极大的安慰。若基督只在肉体上死，^b(a)这就没有什么功效。基督同时也必须承受神严厉的报应，为了平息祂的烈怒和满足祂公义的审判。为此，祂必须与地狱的军队和永死的恐惧直接交锋^锋。以上^上我们引用了先知的这预言：「祂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因祂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祂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赛五三5 p.）。以赛亚在这经文中的意思是基督替罪人担保——伏在神的咒诅之下——担当一切他们所当受的刑罚。基督只在一方面与他们不同：「祂原不能被死拘禁」（徒二24 p.）。难怪圣经说基督降在阴间，因祂承受了神对罪人的烈怒！^e有人认为，若说基督在死后遭受祂在死前所受的苦是荒谬的，也是颠倒事实，但这是肤浅和愚昧的异议^议。我的重点是：经记载基督在人面前所受的苦，也接着提到基督在神面前所受那看不见、测不透的审判，使我们明白：基督不但为了救赎我们献上自己的身体，祂的灵魂也遭受了神所咒诅和离弃之人所当受可怕的折磨，而这是更大的代价。

11.圣经对这解释的支持*

^e彼得说：「神却将死的痛苦解释了，叫祂复活，因为祂原不能被死拘禁」（徒二24 p.）。彼得不是只有提到死本身，而是明确地表示：来自神的咒诅和烈怒（叫人死的缘由）之死的痛苦拘禁了神的儿子。若基督所面对的只是肉体上的死，这对祂而言没有什么可怕的！然而，基督既因甘愿遭受祂所惧怕的死，就充分证明祂无限的怜悯。无疑，使徒在希伯来书中也有同样的教导：「基督因祂的惧怕蒙了应允」（来五7 p.）。（「惧怕」其它译本译作「敬畏」或「敬虔」，^，然而，根据这教义本身和句子的文法，这是极不妥当的翻译。）因而，基督「既大声哀哭，流泪祷告……就因祂的惧怕蒙了应允」（来五7 p.）；祂并没有求神免去死亡，而是祈求不致于像罪人那样被死吞灭，虽然祂代替罪人死。^b的确，没有比被神离弃和祈求不被神垂听更可怕的了。这就如神亲自策划了你的灭亡。^a圣经记载基督被弃不得不极度痛苦的呼求：「我的神，我的神，祢为什么离弃我？」（诗二二1；太二七46）。^b有些人却将之解释为基督所表露的是别人的感受而不是自己的^的。然而，这完全不可信，因祂的确是出于内心极度的痛苦而说的。^b(a)但我们也不是说神无时无刻恨恶基督或向祂发怒。^a祂怎能向祂「所喜悦的」爱子发怒呢（cf. 太三17）？若神恨恶基督，那么祂怎能平息父对他人的烈怒呢？这是我们的重点：既然基督被神的手「鞭打和压伤」（赛五三5），并亲历神一切对罪人的震怒和报应，这就证明基督担当了神严历的刑罚。因此希拉流（Hilary）推论：祂降在阴间使我们得以战胜死亡。他在另一处的论述也与我们的看法一致，他说：「祂的十字架、死亡、地狱——成为我们的生命。」又说：「神的儿子降在阴间，人却高升入天堂。」^」 e我也无须引用人的见证，因使徒在回想这胜利的战果时，也同样宣告：「基督释放那些一生因怕死而为奴仆的人」（来二15 p.）。基督必须战胜那生来不断折磨和压迫一切必死之人的恐惧。祂必须面对才能战胜。^b可见，基督所表露的不是一般的忧伤，也不是琐碎小事所造成的烦恼。基督与魔鬼的权势、死亡的恐惧，以及地狱的痛苦面对面交战，并战胜它们，好让我们死后不致惧怕一切已被我们的王所吞灭的仇敌（cf. 彼前三22，Vg.）。

12.反驳对这教义的误解和谬论  

^e在此有些无知、可恶之人出于胜过他们无知之恶毒的驱使喧嚷：我的说法可怕地得罪基督。他们认为基督对自己灵魂的救恩感到恐惧是不妥当的。他们甚至更难听的毁谤：我说神的儿子如此绝望与信心不相称^称。首先，这些人在基督的恐惧上邪恶的般弄是非，虽然福音书已载明这恐惧。因在死亡临近时，基督「心里忧愁」（约十三21）并充满痛苦，当死亡更临近时，祂便更为战兢恐惧（cf. 太二六37）。若如我们的仇敌所说：基督是在装模做样，这是邪恶的回避。所以，正如安波罗修（Ambrose）的教导，我们当确信基督的忧伤是真实的，否则我们就是以十字架为耻了^了。显然，除非基督的灵魂一同受刑，否则祂所救赎的就只是人的身体。然而，祂争战为了挽救那些死在罪中的人。祂的良善——就是我们从末恰如其份地赞扬的——在这世上显明：祂毫不退缩地担当我们的软弱。这事实并不减损祂在天上的荣耀。并且，我们的痛苦和忧伤也在此得抚慰：这位中保亲历了我们的软弱，为了在我们的痛苦中更好地救助我们（来四15a）。

他们声称将某种不吉利的东西归给基督是不妥当的。就如他们比圣灵更有智慧，因为圣灵解释罪与软弱并无冲突！「祂曾凡事受过试探，与我们一样，只是祂没有犯罪」（来四15b）。我们毫无理由对基督的软弱感到不安。因祂不是为暴力所迫或是不得已，而是因对我们的爱和怜悯担当了我们的软弱，但祂一切自愿所为我们受的苦并末丝毫减损祂的全能。然而这些吹毛求疵之人在这点上受骗上当了：他们没有明白基督的软弱是纯洁无瑕的，因祂在这软弱中仍旧顺服神。我们堕落的本性是暴力和极端情绪化的。所以，我们的仇敌也以人堕落的本性来衡量神的儿子。但因基督的本性是纯洁的，祂能节制一切的情感。所以，祂在忧伤和恐惧上如同我们（cf. 来二17），却因祂的无罪而与我们不同。

当我们的仇敌在这事上被反驳时，就又立即抓住另一个谬论：虽然基督惧怕死亡，但祂却没有惧怕神的咒诅和忿怒，因祂知道祂必将平安无事。然而，敬虔的读者应当思考：基督比一般人更懦弱难道是尊荣吗？强盗和其它的罪人都狂傲地面对死亡；许多人高傲地藐视死亡；又有人平静地接受死亡。若说神的儿子极其恐惧死亡，我们怎能说祂是节制和伟大的呢？一般人认为圣经对基督惧怕的描述是难以相信的：因祂受凶残的折磨，面上流血如汗（路二二44）。祂并非为了做给人看，而是暗自向祂的父叹息。神必须差遣天使从天降下安慰鼓励基督，这就驱散了一切人对基督是否惧怕的疑惑（路二二43）。若基督惧怕肉体之死以致流血如汗，甚至需要父差遣天使协助他，这是何等羞耻的懦弱呢！难道基督重复三次心痛的祷告──「父啊！倘若可行，求祢叫这杯离开我」（太二六39）──不就证明基督的争战比面对肉体之死更厉害吗？

由此看来，这些与我争辩吹毛求疵之人大胆地胡诌他们所不知道的，因他们从末真正思考：我们从神的审判下被赎出来是什么意思。然而，这才是我们的智慧：真实地明白神的儿子为我们所付出的赎价有多大。

假设有人现在问：当基督求告神使祂避免死时，祂是否已降在阴间^间。我要回答：这是基督遭受残忍可怕折磨的开始，因祂当时知道祂为我们的缘故站在神审判台前被定罪。虽然当时在祂身上圣灵的大能暂时被隐藏，好显露祂肉体的软弱，我们必须明白：祂所遭受的痛苦和惧怕的试炼与信心并无冲突。这就应验了彼得的宣告：「祂原不能被死拘禁」（徒二24 p.）。当祂感觉到被神离弃时，祂对神良善的确信并没有因此动摇。祂在极度痛苦中的这呼求也证明这点：「我的神，我的神，祢为什么离弃我？」（太二七46）。虽然基督遭受无限痛苦，但就连在父离弃祂时，祂仍没有停止称父为祂的神。这就反驳亚波里拿留（Apollinaris）和所谓基督一性派（Monothelite）的谬论。亚波里拿留宣称基督有永恒的精灵而非灵魂，所以祂只能算是一半的人^人。就如为我们的罪作挽回祭除了顺服父神之外还有另外的途径！然而，顺服神的意愿或意志若不是出于灵魂是来自哪里呢？我们知道这是祂灵魂忧愁的缘故：为了驱除我们的惧怕并带给我们灵魂的和睦和安息。为了反驳基督一性派^派，我们只需提出：基督人性的意愿和神性的意愿是不同的。我略过这事实不谈，即基督以相反的情感胜过我们以上所提到的惧怕。这看来显然是极大的似非而是论：「『父啊，救我脱离这时候』；但我原是为这时候来的，」（约十二27–28）。然而，在这人性与神性的争战中，祂并没有表现任何激烈的争扎，不像我们在抑制自己时所表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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