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秦序:琴乐是一个不断变革发展的多元开放系统——兼及中国文化传统的传承与发展(一)
摘要:琴乐历来被视为古乐宝库,具有高雅、守旧的特点。本文通过对古琴形制、琴曲音乐、演奏方法与风格等方面发展历程的初步考察,指出琴乐的历史充满变革发展,琴乐本身是一个多元开放的系统。它在推崇传统、维系传统的同时,又善于吸收民间音乐养分,不断求新,勇于开拓,从而保持蓬勃生机,经数千年历史急流冲刷而弥新。“日新又日新”的积极进取,与相对稳定的传统配合,形成持“中”能“和”的平衡,这对今天如何更好继承发扬中华文化艺术传统,是非常有启示的。同时,我们还应从现代的科学的角度,在传统文化艺术的保存和继承方面努力探索新的思路和新的途径。琴乐是一个不断变革发展的多元开放系统——兼及中国文化传统的传统与发展古琴音乐从上古一直延续至今,虽经历诸多社会动乱和文艺形式嬗递而未曾有过中断,因而,琴乐具有悠久而丰厚的传统,是蕴藏大量古代音乐文化遗产的一座宝库。一般认为,格外尊重传统是琴乐形成遗产格外丰厚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也给人们造成另一种印象,即琴乐似乎是一种保守的、因固持传统而长期落后于现实的乐种,它总是曲高和寡地演奏着昔日的旧调,显得那么苍老和凝滞。例如,唐·杜佑《通典》卷一四六“清乐”条即指出:自周、隋以来,管弦杂曲将数百曲,多用西凉乐,鼓舞曲多用龟兹乐,其曲度皆时俗所知也。唯弹琴家犹传楚汉旧声,及清调、瑟调、蔡邕五弄,楚调四弄谓之九弄。雅声独存,非朝廷郊庙所用……对此,唐人诗歌中也屡屡发感叹,例如:古声淡无味,不称今人情。(白居易《废琴》)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刘长卿《弹幽琴)》所弹非新声,俗耳安肯闻。(司马扎《弹琴》)唐·南卓《羯鼓录》说喜爱俗乐歌舞及羯鼓等胡乐器的唐玄宗,竟无法耐心聆听整首琴曲,便将弹琴者叱出,并大呼让“花奴”(宁王)速来演奏羯鼓,给自己“解秽”。但透过表面现象而深入到历史长河中去考察,则不难发现琴乐的整个发展历程其实充满蓬勃生机,它的传统实际是一个不断发展变革的、多元开放的系统。一、形制的不断发展不断创新琴是我国古代最早见于记载的弹弦乐器之一。尽管对殷墟甲骨文的“乐”字是否“木上张丝”的“琴瑟之像”尚有争论,迄今考古发掘也还没有发现战国以前琴的实物,但在西周至春秋时代,琴的运用已非常广泛,《诗经》、《春秋左传》等文献中都有琴瑟等乐器的不少记载。《诗经》中“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关雎》)、“妻子好合,如鼓琴瑟”《棠棣》、“我有嘉宾,鼓琴鼓瑟”(《小雅·鹿鸣》)、“琴瑟在御,莫不静好”(《郑风·女曰鸡鸣》)以及“琴瑟击鼓,以御田祖”(《小雅·甫田》)等等众所熟知的描写,表明琴瑟不仅广用于男女之私及燕乐宾客,还与鼓等乐器一起用于祭祀“田祖”(谷神)等场合。琴也是当时宗庙祭祀的“堂上”登歌的伴奏乐器[1],而且,很早就成为当时“士”阶层的代表性乐器,不离其左右以便随时弹奏。在古希腊,音乐被视为诗歌的附属物,对希腊人而言,音乐最初指一种和谐的理论,既不指歌唱,也不指乐器的演奏。西方音乐史家曾指出:古希腊虽有双管箫(Aulos)、竖琴(Lyre)等多种乐器,他们却没有纯器乐作品[2]。据说欧洲直到基督教产生才开始有从诗歌中独立出来的音乐。在此之前,音乐被看作诗歌的一个从属部分,它之所以能对心灵产生作用,就在于它与诗的联系。[3]但在中国西周到春秋时期,不仅有《诗》三百首在内的大量琴歌(弦歌)演唱,还出现了许多器乐性质的琴曲,如师旷所鼓《清商》《清角》《清徵》,孔子从师襄学弹的《文王操》和他自己创作的纪念性琴曲《诹操》,以及伯牙创作演奏的“志在高山”“志在流水”的琴曲等等,有力说明至迟到春秋战国时期,中国的琴乐已经成为一种独立的成熟的器乐形式(乐种)。琴乐独立也是我国先秦器乐艺术高度发展的重要标志之一。与琴乐的“早熟”相比,琴的形制的确立却较为滞后,似乎长期处于多变的选择探索之中,直到汉、晋以后,始大体确定其基本形制。依今天乐器分类,琴属于弹弦乐器中的“齐特尔”(zither)类。它有一个面隆底平的、两端有着宽窄差异的近似于长方形的音箱,琴面上张有七弦,弦的一端通过岳山后的弦孔引入背板。再接于弦轸上;另端绕过窄端即琴尾(龙龈)系于背面两个雁足上。琴身平放于演奏者身前,七条弦下无柱码支撑,以两手分别按音和弹奏。外隆内空的面板通常用桐木刨剜而成,另用一块平整的梓木制成同样宽长的底板,与面板胶合在一起组成音箱。音箱表面以鹿角霜或瓦灰研成粉,调大漆(生漆)后通体抹底,干透后磨平,再髹以薄漆(生漆)即成。琴面上一则镶嵌螺钿等材质制成的13个圆形“琴徽(晖)”,标志半按便可发出泛音的位置。这种样式的琴可以概称为全箱、两足、十三徽琴。然而,不仅是在汉晋确立基本形制之前,琴的形制有长期探索变化,定制之后,其形制也不断改进,在大小、样式、工艺等等许多方面,一直保持多样并存的格局。(一)定制前的琴虽然有关早期古琴形制的文献记载不多,考古发现的实物材料也相对较少而且偏晚,但可以看出琴的形制经历长时期探索,仍在变化演进,并表现出多样化的特点。例如琴材的选取,《诗经·定之方中》已有“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的记载,朱熹《诗集传》云:“椅、梓实桐皮,桐,梧桐也;梓、楸之理白色而生子焉;漆,木有液粘黑,可饰器物。四木皆琴瑟之材也。”[4]说明当时制作琴瑟的主材是桐木、梓木和漆(生漆)。至今桐、梓等木仍是制作琴、筝等乐器基本材料,说明我国人民对琴材的选取具有久远的稳定性。值得注意的是当时乐工已知选用软硬不同的材料来制作乐器面板、背板等不同部位(后世用较软的桐木作面板,用较硬的梓木等料作底板),体现了当时乐器制作科技的高度水平。这种选择非常符合近代乐器的声学原理,西方提琴等弦乐器同样是选用硬软不同的木材分别制作底、面板,始能发出理想的优美音响。不过,《左传》襄公二年和十八年还记载有当时也选择美槚(楸)、(椿)等材料来制作“颂琴”。[5]表明先秦琴材是多种多样的,采择范围比较宽广。值得注意的是琴的形制经长期探索而仍未确定,这不仅与钟、磬等乐器定型很早大异其趣,与瑟四岳四枘式基本形制的确立相比也显滞后。目前考古发现的可认为是战国初至西汉初的琴,均出土在原楚国势力范围内的湘、鄂两省。[6]数量虽不多,其形制却与今天习见的琴有很大差距,它们均是一种半箱式的分体的琴。半箱指其面板可大致从中分为箱体部分和实木尾部,尾部的尾端稍上翘,上有过弦的凹口(龙龈),尾部背面有一长方形“足池”,插入一个方形的系弦轴(雁足)。所谓分体,则指当时琴面板箱体部分,与同样大小的底板,是可以分开的两部分,演奏时琴面箱体部分搁到底板上后组合成完整音箱。当时琴的音箱只占琴长的一半左右,加上面板上也没有标示泛音位置的琴徽,有效弦长(宣长)也明显短于后世,故可命名为半箱式一足无徽琴。琴的弦数也不确定。后世有“尧使无勾作琴五弦”(《太平御览》引《通礼篡》)、“舜弹五弦琴而天下化”(《通典》卷一四四引汉·杨雄《琴清英》)等传说,又有“尧加二弦”(《琴清英》)及周文王、武王各加一弦,遂成七弦琴的传说(桓谭《新论·琴道》)。这固然有“层累”造成古史之嫌,但也多少折射反映出上古琴弦数量及相应形制存在发展变化。考古发现的半箱式琴,不仅通长、通高及面板宽窄不同,弦数也不确定,有七弦、九弦至十弦等不同。其中最早琴出于湖北随县战国初期的曾侯乙墓,十弦,通长67、尾宽6.9厘米;湖北荆门郭店村一号战国中期墓,七弦,通长82.1、尾宽12.4厘米;湖南长沙五里牌战国晚期墓出土彩绘琴(严重残损),九弦或少于九弦,通长79.5、尾宽6.4厘米;湖南长沙马王堆三号西汉初期墓出土之琴,七弦,通长82.4,尾宽5.2厘米。弦数的不同也许能够说明在战国早、中期,琴尚未形成七弦的定制。从上述半箱琴体积较小、琴面浮搁、面板不甚平整、岳山较低、弦距较窄等特点看,当时琴发音质量、音量肯定多有不足,也不适于快速而复杂的指法。从器物类型学角度看,半箱式琴与后世琴相比形制已有不少共性,但仍存在明显差异,表明中间存在缺环。对于它们是否是“琴”至今仍有不同看法:它们是后世琴唯一的、直接的前身?还只是先秦琴之一种(颂琴)?是后世琴来源之一?看来还需更多发现与研究。但它们的存在与出现,有力说明琴的形制在其早期约千余年的发展过程中,经历了诸多选择和若干较大的变革飞跃,仍尚未确定。(二)汉晋南北朝时期琴的定制马王堆三号墓琴为半箱式一足无徽琴,但四川绵阳等地出土的东汉弹琴俑所持之琴模型,均是长条形全箱式琴,又可以细分为头宽尾窄的长条形和具有内收弧形琴项的长条形两种。这些发现或可弥补先秦古琴与今天古琴音箱形制间的重要缺环。[7]故宫博物院藏东晋顾恺之(约346—407)《斫琴图》非常重要,图中绘有两种古琴,都是全箱式。两种琴身虽已出现额、颈、肩等细部分化,但造型仍与东汉弹琴俑大体一致[8]。这一样式的琴体还见于河南邓县北朝彩绘画像砖墓《商山四皓图》,说明初见于东汉的这一古琴形制,一直保留到东晋、南北朝时期。陕西三原唐初李寿墓线刻壁画伎乐图中,有抱琴、弹琴图像各一,琴式则与《斫琴图》中琴基本相同。这表明一种传统的古琴式样,会延续相当时间。南京西善桥、丹阳胡桥等地南朝齐、梁大墓中先后发现多幅砖印“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壁画,图中嵇康、荣启期等所弹的琴,具备全箱式特点而又明确呈现为新的样式,即音箱从东晋的内收弧形项的长条形,发展为方头、阔肩、收尾形态,与后世琴基本形制相同。这种音箱样式应能进一步改善琴的音响。最引人注目的是“竹林七贤”壁画琴面上赫然出现标志泛音位置的琴徽。据李纯一先生的意见,琴徽的出现大约早在西汉前期稍晚,即公元前二世纪上半。西汉枚乘(?—前140)的名赋《七发》,曾提到用龙门之桐制琴,用野茧之丝制弦,并以“九寡之珥为约”。从上下文意看,用珥做的约(或㢩或的),本是箭靶的中心,这里相当于徽。此说若成立,则早期的徽应出现在西汉早期后段。[9]更为明确地提到琴徽的,是晋嵇康(223—262)《琴赋》的“徽以钟山之玉”这句话,但有关徽数仍不详。南朝齐、梁墓砖印“竹林七贤”壁画嵇康和荣启期所弹之琴,琴面外侧均列有十多个明显的圆点状琴徽,这是目前所见最早的有徽琴图像。据此纯一先生认为全箱式琴体和十三徽的基本定制,年代约在东晋或稍前,下限至迟不晚于南齐初年,即公元五世纪九十年代。[10]琴上泛音位置确立和采用琴徽加以明确标记,其前提应是长期演奏实践对泛音的探索和掌握。曾侯乙墓曾出土一件“五弦器”,黄翔鹏先生考证它似琴却省减了琴的演奏功能,应是调对该墓编钟“钟律”的一种律学工具“均钟(均)”。[11]通过实测,曾侯乙编钟音律(钟律)体系是三分损益律和纯律相结合的复合律制,可以推断是乐师们据“均”上确定之音来调定钟律的。这意味着当时乐工在“均”亦即在琴乐的演奏中,已熟练掌握和运用泛音。后世定制琴上给出的琴徽,应是先秦以来琴乐泛音演奏实践的一种追认。有趣的是,多幅壁画中的弹琴图像,琴均反向放置(即琴左右倒置,岳山靠演奏者左手端),琴徽分布不在低音弦一侧而在高音弦外。对此尚未见深入讨论,这是不是壁画模印时颠倒所至?考虑到壁画墓主均为当时权势人物,且不只一两例,墓葬年代也不同,恐不会一错再错而不被监工所发现,因此会不会是当时实际存在此种特殊演奏方式?古琴基本形制的确立,与同时期古琴理论、创作、演奏的迅速发展有密切联系,是人们重视乐器制作、不断探索改进乐器音质的结果。众所周知,汉儒曾将上古以来对琴的推崇提升到了“琴道”的空前高度。东汉桓谭《新论·琴道》推崇琴“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和”,“通万物而考治乱”,在八音之中“琴德最优”。汉儒还在先秦“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的基础上,明确地提出“琴者,禁也,所以禁止淫邪,正人心也”《白虎通·礼乐》及“御邪僻、防心淫,以修身理性,反其天真也”(蔡邕《琴操·序首》)等观点。司马相如、蔡邕、嵇康、戴颙等著名文人琴家创作演奏的许多琴曲,如《蔡氏五弄》《嵇氏四弄》《聂政刺秦王》(即《广陵散》)等,对琴乐推广和发展作出重要贡献。在文人士大夫的积极参与下,琴的制作技艺大有提高,司马相如的“绿绮”琴,蔡邕的“焦尾”琴[12]都是历史上广为传颂的名斫,成为文士琴家自己选材斫琴的佳例。当时傅毅、蔡邕、嵇康等人写作的《琴赋》等文献,常用许多篇幅描述歌颂造。琴的选材、制作,表明汉魏六朝的人们很早就已把斫琴、制弦等,视为古琴艺术的重点之一提出来,从而推进了琴形制的基本确立。(三)隋唐以后,琴的形制仍不断变化、发展古琴确立今制之后,一方面多种旧制琴仍继续使用,如上述李寿墓壁画所示。另一方面,今制之琴仍不断尝试细部的调整改进,力求完善。例如现藏美国波士顿美术馆、传为唐初阎立本所绘的《北齐校书图》中的古琴,圆首阔肩,中部微狭,凤翅以下收杀至尾,专家认为这一造型对改善琴的音响应当更为有利。隋唐时期,定制之后的琴迎来斫制的高峰。尤其唐代造琴工艺成就突出,数量、质量都有空前的进展。当时民间出现很多造琴的能工巧匠,最受欢迎的斫琴名手,多出自四川雷氏家族。较早出名有雷俨,他曾在唐玄宗做过待诏,继起的则有雷霄、雷威、雷珏、雷文、雷会、雷迟等。雷威尤其著名,传说他得神人指点,又传说他常在大风雪天去深山老林,从风吹树木的声响中辨取造琴良材。他们所斫之琴在大历(766—779)中被称为“雷公琴”。苏轼《杂书琴事》说它们的特点是:“其岳不容指,而弦不㪇;其声出于两池间。其背微隆,若薤叶然。声欲出而隘,徘徊不去,乃有余韵,其精妙如此”。[13]贞元(785—804)时,成都雷氏所造之琴“弹之者众”。当时长安李勉、江南沈镣,张越等制琴名手所制之琴,也受到人们的喜爱。定制后琴在基本形制一致的前提下,仍发展出多种多样的琴式。人们根据它们外形起伏收缩的不同特点,命名为仲尼、连珠、神龙、伏羲、蕉叶等等多种琴式。此外,同一琴式的琴还存在大、小、长、短、方、圆、扁、隆等等无数细部的差别。例如,经郑珉中等专家鉴定今,存较可靠的唐琴共约十六张,按后代琴书列举琴式分类,有“伏羲式”六张、“神农式”一张、“凤势式”三张、“连珠式”二张、“师旷式”二张、“列子式”一张、“仲尼式”一张。[14]晚唐的仲尼式琴,较之后世同类琴,还具有琴面较圆,腰部内收较深的唐琴共同特点。唐以后的仲尼式琴,除仿唐之作外,一般不具备这种特点。这反映了同一式琴先后形制特点也有不同。仅存一张仲尼式琴,属晚唐之作。据此有学者推测从东汉到中唐的八百年间,仲尼式琴并不很流行,待中晚唐孔子又被儒家作为道统代表再加推崇之后,仲尼式琴才逐渐时兴。按仲尼式琴即所谓“孔子琴”,盛唐已见记载,如崔宗之曾以“孔子琴”赠大诗人李白,宗之去世后,李白抚琴怀友,写下《忆崔郎中宗之游南阳,遗吾孔子琴,抚之清然感旧》[15]的名篇,表明仲尼式琴在盛唐时期便已受到欢迎。宋代大力推崇儒家学说,仲尼式琴大为流行,出现定于一尊局面,其它样式的琴则日益少见。不过,古琴形制的发展变化并未停止,占今天传世古琴的绝大多数的元、明、清所斫之琴,品种、样式变化多端,而且在琴体大小、制作工艺、装饰美化等方面不断探索创新,有如百花竞放。例如宋朝宋太宗至道元年就增作“九弦琴、五弦阮,别造新谱三十七卷”。[16]民间斫琴也有许多新样式出现。例如公元2000年台北古琴艺术节“唐宋元明清百琴展”所陈列的琴,就有神农式、递钟式、仲尼式、号钟式、子期式、潞王式、凤舌式、正合式、凤势式、落霞式、绿绮式、霹雳式、连珠式、焦叶式、此君式等不同式样,同一式琴又有大、小、厚、薄变化,有基本体式与变体的不同。[17]至于具体斫制工艺中的变化,例如以许多几何形小块拼合成面板的百纳琴,以及各部位厚薄尺寸出入等,更难一一备述。总之,可以看到古琴的形制发展,始终保持着一以贯之的蓬勃创新生机。即使其基本形制确立之后,形制样式的调整改进、对更美妙音响的追求至今仍未稍歇。[18]显然,古人并没有因为琴是所谓“圣人之器”、“八音领袖”而视之为禁脔,禁锢其形制方面的变化和创新发展。[1]李纯一:《中国上古出土乐器综论》,文物出版社1996年版,第455页。[2]如H·阿贝尔(H·Abert)就认为希腊人并没有纯器乐作品,见其《古希腊音乐的伦理学原理》,莱比锡1899年版,第56页。转引自朱狄:《当代西方艺术哲学》,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9页。[3]
2022年1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