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封建迷信』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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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 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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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跟着蒲公英跑了许久,季谬惊异地发现自己的体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如此之好,跑了半个多小时,也只是微微喘气。
她们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跑跑停停,终于又跑了半个多小时后,天上的蒲公英微微转弯,冲着一个小巷俯冲了下去,而与此同时,傅茶斯和季谬也听到了那熟悉的呀呀声,两人面上一喜,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冲了过去。
——“呀?”这是什么?
两人冲进巷子里时,恰好听到了这句话,傅茶斯一边以符纸化鞭,向蒲公英落下的位置掷了出去,一边几个大跨步拐了个弯后冲进了那个角落。
只见一个头发微微有些花白的男鬼正捏着替命小鬼,一脸凝重与戒备地望着环绕着他的符绳,以及地上那一圈蒲公英。
段否还在用力的挣扎:“呀呀……”轻点儿……
傅茶斯和季谬站在那儿,呼吸还未平复下来,但看到段否还有精力叽叽喳喳后,两人的表情都缓和了几分,傅茶斯举起双手,冲那个挟持着段否的鬼魂道:“你好,我们是他的长辈,请问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么?”
话说得十分客气,然而在空中飞舞着的冒着淡淡黄色光芒的符绳却丝毫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段否满脸惊喜:“呀!”我就知道你们会找到我的!
男鬼将段否挡在自己身前,他道:“我没什么恶意,我只想让他帮我找到我的家。”
尽管被挟持,但段否居然也不怕他:“呀呀~”可是你是要去报仇的,我不能带你去……
男鬼急道:“你只需要带我去,剩下的事情都和你无关!”
傅茶斯和季谬对视了一眼,差不多也猜到了男鬼带走段否的原因了,多半是在问路的时候,段否发现林不派给他的白蜡烛被恶意点燃,想起她的告诫后不愿意给这男鬼指路,因而才被挟持。
傅茶斯看着那男鬼身上越来越浓的怨气,急忙出声问道:“有什么我们能帮你的么?”
男鬼怒道:“我要杀我儿子!你也帮?!”
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
段否不能理解,他觉得这个大叔其实还不错,在路上他再怎么闹,这人也没有真的打他凶他,还想办法去别人家里偷了一炷香给他吃,要不是有那根被点燃的白蜡烛,换以前,他早就给他指路了:“呀?”为什么啊?
男鬼看了看堵在面前的两个天师和环绕着他的符纸,他知道事是成不了了,泄气地将小鬼抛给了傅茶斯,自己蹲了下来,捂住脸搓了搓,眼里满是沧桑和怨恨,他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亲生儿子当年要杀了我。”
段否落在傅茶斯怀里后,第一时间便指着地上的男鬼道:“他没欺负我。”
傅茶斯明白小鬼的意思,她没有不分青红皂白便动手,当然,她也没有收回空中的符绳,她只是将小鬼交给了季谬,然后才劝道:“你虽然怨气缠身,但没有什么恶业,做几十年好事还是可以投胎的,何必想不开要杀他呢,况且,如果真是你儿子杀了你,他会有报应的,不需要你动手。”
段否突然扯了扯季谬,说道:“呀呀。”姐姐,我们可以帮他去问吗?
季谬有些讶异:“看样子你很喜欢他?”
段否扭扭捏捏地答道:“呀呀……”他刚才有带我骑大马……
段否说,他刚才为了拖延时间等季谬和傅茶斯找到自己,所以一直在路上找各种理由不肯走,什么要看雪啦,肚子饿啦,要骑小猫猫啦,那个叔叔都没有生气或者不耐烦,虽然一直催他帮着指路,但会把他扛在肩上让他看烟花,还给他捏了小雪人……
段否害羞道:“呀……”想帮他……
季谬佯怒地捏了捏段否的脸蛋:“我在家都快急哭了。”
段否:“呀~”对不起~
季谬扯了扯傅茶斯的袖子:“我们能帮他去问吗?”
傅茶斯瞬间有了一种她是大家长的感觉:“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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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茶斯清了清嗓子,对男鬼说道:“你介意和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吗?”
男鬼盘腿坐在地上,看了眼段否,张了张嘴,终究还是缓和了语气,说道:“我叫南巷,小巷的巷,我儿子叫南付,托付的付……事情,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我亲哥有个女儿,叫南知更,比南付大几岁,她和你们一样,也是个算命捉鬼的。”
话还没说完,傅茶斯和季谬的表情就变了,甚至连段否的表情也不自然了起来,男鬼察觉到了,他警惕道:“你们认识她?”
傅茶斯:“认识,但并不是朋友。”
男鬼狐疑地看着两人,半晌,却妥协般地叹了口气,道:“大概就真像她说的那样,都是命吧……”
“二十多年前,我们南家都住在一起,我家、大哥家、还有我们的父母,每年过年都能坐满一个大圆桌,知更那孩子,从小就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每次回老家都会去找村里的老人问这问那,她还真找到一个,但那老太太也是个半桶水,我爸为这事没少揍她,让她好好上学,别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后来……她好像真的学成了。”
“二十九年前,她大学毕业后消失了一段时间,家里人谁也找不到她,但很快她又自己回来了,还在饭桌上说我妈最近可能要发一笔大财,但这财是偏财,如果不赶紧花出去,财就会变灾,我妈当时还笑她,说这孩子又开始了,我们也都不信,但很快……她说的,都成真了,我妈在路上捡了一袋子钱,她那个人节俭了一辈子,怎么可能随便花掉呢,她于是带着那袋子钱回了家藏了起来,想等到家里急用的时候再用,但谁知道,几天后我爸喝醉酒,他朋友送他回家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这笔钱,动了歪心思想要偷走,被我妈撞见了,那人便和我妈打了起来,失手推了她一把,害她撞坏了一只眼睛……”
男鬼沉默了很久,他低着头呆呆地看着地面,仿佛迷失在了漫长的回忆之中,许久,他才道:“天师,你知道你们这些人最讨人厌的地方在哪儿吗?”
傅茶斯扬了扬眉,问道:“在哪?”
男鬼嘲弄地笑了笑,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如果你们真的不想改变别人的命运,那你们就应该学会闭嘴。”
……
“啊!!!——”
南付从床上惊坐而起,就着昏暗的床头灯,他发现眼前是自己熟悉的卧室后才松了口气,方才的噩梦太过可怕,他竟然梦到自己被人扒掉了一身人皮后身体被挂在了衣柜里,透过衣柜的缝隙,他看着“自己”和旅游归家的妻子拥抱聊天欢笑,他想大叫“那不是我!”来提醒他的妻子,然而他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只能焦急的看着那个穿着自己人皮的鬼怪过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生活,他看了整整一天,直至夜幕降临,他看着“自己”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冲衣柜里的自己诡异的笑了一下后,冲自己的妻子伸出手,划开了她的皮……
如果是往常,南付可能不会因为一个梦就如此害怕,但他但最近家里总是发生一些怪事,让他的神经一直紧绷,加上那噩梦太过真实,他不得不怀疑家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久前,他发现自己有一件黑色的卫衣总是莫名的出现在自己的周围,他在书房工作到半夜时,那件黑色卫衣会出现在椅背上,他在客厅看电视看到一半,一回头发现那卫衣又出现在了沙发上,洗头发洗到一半,冲掉泡沫视野刚刚恢复清晰,映入眼帘的,便是放在浴巾架上的那件黑色卫衣,就好像,它一直一直跟着自己……妻子出门旅游了,儿子也早就搬出了家,他一开始还能说服自己是他忘在了那儿,可事情发生的次数越来越多,他越来越胆寒。
他不是没有试过将黑色卫衣放到衣柜的最底部,他甚至试着将那件卫衣锁在了柜子里,但都无济于事,直到昨天,他清晨起床时,发现那件黑色卫衣正躺在自己身边……是真的躺,那黑色的帽子微微鼓起,好像里面有个脑袋似的,就那样正对着自己,望着自己……南付终于崩溃了,他怒吼着用剪刀将那件衣服剪碎后丢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他甚至亲眼看到垃圾车将它运走他才罢休。
南付用力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瞳孔急剧收缩,他倒吸一口凉气往后爬了爬,极度的恐惧堵住喉咙让他甚至无法尖叫出声,他紧紧地靠在床头,惊恐地瞪视着坐在妻子梳妆台椅子上的东西,那是一件黑色的卫衣,破碎的黑色卫衣,破碎的布料之间明明没有针线,可它们却偏偏拼凑到了一起,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他。
“不…不不……不!”南付光着脚跑下了床,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家。
他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个除夕夜,那个坐在自己身边的堂姐说的话。
她说:“你们骗得了我,骗得了自己,但骗不了天,骗不了命。”
……
【小剧场】
南巷:“所以如果你们啥也不想改,就别哔哔!”
傅茶斯:“可我们不哔哔我们怎么赚钱啊?”
南巷:“……说好的命运不可更改呢?!”
傅茶斯:“喔,那是因为钱没到位,到位了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私人定制,No趴笨。”
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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