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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德格朗诗13首

索德格朗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伊迪特·伊蕾内·索德格朗(瑞典语:Edith Irene Södergran,1892年4月4日-1923年6月24日),是芬兰著名的瑞典语女诗人。她是北欧文学史上最早的现代主义作家之一。她深受法国象征主义、德国表现主义、俄国未来主义的影响,这些可以在她的诗歌中找到证据。她一生只出版了四部诗集,31岁时死于肺结核和营养不良。她在世时没有获得读者和文学界的认可,但是后来人们发现了她的作品的文学价值。现在,伊迪特·索德格朗被认为是北欧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家之一。直到现在,她仍然影响着许多诗人,尤其是瑞典语歌词作者。




紫色的黄昏


我怀着从史前带来的紫色的黄昏,

裸体的处女和奔跑着的人首马身怪物……

金黄的艳阳天,闪着美好的目光,

只有阳光尊敬地歌颂着一个轻柔的女体……

男人不曾来,从未存在,永远不将存在……

男人是太阳女儿激怒地投向峭壁的虚伪镜子,

男人是无暇的孩子听不懂的一个谎言,

男人是骄傲的嘴唇藐视的一颗烂坏的果实。


美丽的姐妹们,请走上最坚硬的高岩,

我们都是勇士、英雄、骑士,

纯洁的眼睛、天额、玫瑰幼虫,

沉甸甸的碎浪,飞入迷途的鸟儿,

我们是最难预期到的、最深红色的人,

老虎斑纹,张满的弦,无晕的星星。




现代处女


我不是一个女人。我是一个中性。

我是孩子,一个侍从,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是猩红的太阳光微笑的一线……

我是所有贪吃的鱼儿的一张网,

我是为所有女人的名誉干杯,

我是走向偶然和腐败的一步,

我是在自由里和自我里的一个跳跃……

我是血在男人耳朵里的低语,

我是精神的疟疾,情欲的渴望和拒绝,

我是新乐园入口处的标志。

我是一朵火焰,勇猛地寻求着,

我是深水,大胆地没过膝盖,

我是火与水在自由条件下高尚的关系……




外国


我的灵魂那么爱那些陌生的国家,

爱得仿佛自己没有祖国。

在外国耸峙着那巨大的石碑

我的思虑栖息在上。

写下了那些奇异词句的,是个陌生人

写在“我灵魂”那坚硬的板壁上。

我日夜躺着

想着那从未发生过的事——

我饥渴的灵魂曾经畅饮。




痛苦


幸福没有歌谣,幸福没有思维,幸福一无所有。

击毁你的幸福,因她是邪恶的。

幸福随着早晨于睡眠的树丛间的呼吸缓缓步出,

幸福以轻柔的云绵滑过涤蓝的渊崖。

幸福是在午热下酣睡的田地

或者是直射的阳光点蘸下海洋的坦荡无垠,

幸福是无能为力,她睡眠、呼吸、一无所知……

你认识痛苦吗?她强她大、暗暗握紧了拳头。

你认识痛苦吗?她是充满信心的微笑,

而眼泪未干。


她给予我们需求的一切——

她给予我们死亡国的钥匙,

我们还在怀疑,她就把我们推入门去。

痛苦洗礼孩子们,她和母亲一起守夜,

她冶炼所有的新婚戒指。

痛苦统治所有的人,她抚平思想者的前额,

她将首饰挂在那被追求而的女人脖子上

男人从情人那儿出来时,她就站在门口……

痛苦还有什么给自己的艾人?

我不知道。

她给珍珠和花朵,给歌和梦,

她给我们无数虚假的亲吻,

她也给我们那唯一真正的吻。

她赋予我们非凡的灵魂和奇特的脾性,

她使我们赢得生活中的一切最高的奖赏:

爱情、孤独和死亡的脸。





什么是美?去问,问所有的灵魂——

美是每种过剩、每一块烧红的炭、每次溢出、

每个伟大的穷困;

美是忠诚于夏天,赤身裸体直到秋天来临;

美是鹦鹉的羽衣或是预兆暴风雨的日落,

美是一副尖锐的面影和一种独自的语调:是我。

美使一次大失败,沉默的送葬队伍,

美是扇子提醒命运的轻轻扇动;

美犹如玫瑰一样幽闭,或者

由于太阳,你便能宽恕一切;

美是僧侣选中的十字架,或是情人给女士的珍珠项链,

美不是诗人自己用来佐餐的稀薄的浇汁,

美是进行战争,是寻求幸福,

是为更高的权势服务。




发觉


你的爱情遮住了我的星星——

月亮在我的生活中升起。

在你的手里我的手不踏实。

你的手是情欲——

我的手是渴望。




生命的姐姐


生命最像自己的姐姐:死亡。

死亡不是与众不同

你可以抚摸她,拉住她的手,抚平她的头发,

她会递给你一朵花,向你微笑。

你可以把脸埋在她的怀里

听她对你说:出发的时刻来临了,

她不会对你说她是别人。

死亡不会脸色灰暗地俯卧在地

也不回那样躺在白色担架上:

死亡脸色红润,到处走动与人交谈。

死亡的模样柔弱,面色虔诚,

她将柔软的手贴着你的心房。

而感觉到这纤手的人

阳光不再给他以温暖

他严酷如冰,谁都不爱。




明天会是什么?


明天会是什么?明天或许不是你。

或许是另外一个怀抱和一种新关系,

类似的一种痛苦……

我将带着一种独一无二的确定性离开你:

我将如同你自己痛苦的一叶碎片回来。

我将从另外一片天,怀着另外一次决定回到你。

我将从另外一颗星,带着同样一种眼神回到你。

我将怀着换上了新面貌的渴望回到你。

我将非比寻常地、恶劣地、忠诚地回到你。

带着从你心间遥远的沙漠祖国取回的一撮兽毛。

你将坚定而无可奈何地与我搏斗

像只与自己的命运,与自己的幸福,

与自己的星星搏斗。

我会微笑,我会把一缕缕丝线绕上指头,

在裙子的褶里隐藏你命运的一团线。




暴风雨


世界重又蒙上黑暗。那是暴风雨

从夜的沟壑里升起,环着地球

独自跳着魔鬼般的舞蹈。

现在人们又在奋斗——如幽魂与幽魂相争

他们要求什么?他们知道什么?

他们像从黑暗的角落里被赶出的畜生,

他们不能挣脱连续发生的事件的锁链。

伟大的哲学追逐着自己的猎物。

它徒劳地伸出诅咒的胳膊,在暴风雨里,

他舞蹈着,感悟到自己是世界的统治者。

世界不会关心自己。要么将像燃烧的房屋

像一棵腐烂的树,轰然倒塌,

或者留存,被一双陌生的手饶恕。

而太阳俯视着这一切,向着无边的幸福




期待着灵魂


我独自在湖滨的树林里漫步,

我活着,同湖畔的老树结友,

同一切幼弱的花草交谊。

我独自躺在那里,等待着,

没有一个人走过,一个也没有。

硕大的花朵从挺拔的枝茎上向我俯首,

不知疲倦的藤蔓一直爬进我的怀里,

我对一切都报以一个感情,那就是:爱。




北欧之春


一切空中楼阁像融雪般倾塌,

一切梦幻如同流水一样淌过,

在我所爱过的一切事物之中

只剩下一片蓝天和几颗寒星。


风在林中的树木间缓缓滑行,

天空恬静闲适,水面悄然无声,

古松清醒地站在那里默想:

它曾在梦中亲吻过那朵白云。




生活


是我——我自己的囚徒——这样说:

生活不是春天,尽管穿着淡青色的天鹅绒衣服,

也不意味着就是那难以得到的爱抚;

生活不是掉头走开的决心,

不是横在自己面前的两条雪白的胳膊。

生活是限制我们行动的狭小的圈子,

我们从未越过那无形的圆周;

生活是离我们咫尺而过的幸福,

是我们无法阻止的千千万万向前的脚步。

生活是置自己于不顾,

无声无息地躺在深深的井底,

任头顶上的太阳

像金色的鸟儿在天空盘旋,

任时光箭一般飞驰而去。

生活是短促的挥手告别,然后回家睡觉……

生活是将自己当成陌路之人,

给每一个来临的人每次换一个新大的面具。

生活是对自己的幸福忧心忡忡,

不相信那唯一的兙终会到来;

生活就是以为自己软弱而畏怯。




天冷了下来


1

时近黄昏,天冷了下来……

嘬饮我手中的暖意吧,

我手里的血和春天一样温煦。

拉着我的手,握住我苍白的臂膀,

从我瘦削的肩头汲取热望。

奇怪,我一心渴求,

在今天夜晚,在今天这样的夜晚,

你能把沉甸甸的头偎倚在我的胸前。


2

你把爱情的红玫瑰

投入我清白的怀里;

我用炽热的双手捧着

你那快要枯萎的爱情红玫瑰……

啊,你这冷眼注视我的君主,

我接受你递过来的花冠,

主使我向自己的心屈服。


3

今天我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主人,

我认出了他,不由得浑身打战。此刻他已把沉重的手放到我柔弱的臂上,

你在哪里啊,我清脆的处女的笑声、

女性的自由和桀骜不驯的情怀?

现在他又紧紧永住我嗦嗦抖动的躯体,

我听到那铿锵作响的现实

在敲打着我脆弱而有脆弱的梦。


4

你寻觅着鲜花,

找到的却是果实;

你寻觅着清泉,

找到的却是大海,

你追求一个女人,

却得到了一种精神。

你绝望了。


马 思 中、张 真 / 译




在《诗,语言,思》里,海德格尔断称,一切艺术本质上都是诗:真理,作为存在者的澄明之所和遮蔽的斗争,发生于创作中,就如诗人作诗。一切艺术,作为在者真理之到来的那个让发生,本质上都是诗。艺术品和艺术家都以之为根基的艺术的本质,就是真理之自行置入作品。正是由于艺术这一诗的本质,艺术才在众在者中间打开那敞开之境,在此一敞开中,一切事物都非同寻常的存在。海德格尔在这里提出了一个似乎很奇怪的论断,将艺术的本质归为艺术的一个种类。所以我们要跟随他,对“诗”的本源进行追问。海德格尔所谓的诗,与我们通常意义上理解的诗歌有着根本的不同。正如其在《诗,语言,思》里面说的那样:诗不等于文学。在海德格尔那里,诗是形而上的,与真理发生关系。按照西方传统,哲学讨论“真”,诗却属于艺术,海德格尔第一次将诗阐释为真理的显现。本真的艺术是“诗”,诗是意义发生的原初事件或存在之真的事件。在诗里,一切被遮蔽者作为存在重新显现,“一种澄明在焉”。
诗以语言确立存在,“语言是存在的家”。海德格尔所谓的语言也已经不是一种通常意义上的交流工具,而是语言的本质,一种箴言式的文本。诗就发生在源始的语言之中,展现其本来面目。故,诗即本真之言,言说着澄明之所的投射,言说着众神者的踪迹,言说着存在者的无蔽。海德格尔所说的语言言说并非人的言说,即那种表达人的主观意图的言说,而是存在的言说,即意义化活动实现自身的方式。本真之诗乃是存在以语词确立自身的方式,简单地说,本真之诗就是展开原初意义化活动的语言言说,在此语言言说中,诗人的言说本质上只是一种应和。诗是对神性尺度的采纳。诗作为存在借语词确立自身的活动具有一种始源性或原初性,它表现为存在的“原初命名”和万物本质的“原初命名”。原初命名就是“给予”、“奠基”和“开端”。给予即给本来无名的存在一个名字。这种“给予”是自由的,同时又是最高的必然,因为它受到神和人的双重控制,它是听命于神和人的要求来命名的。所以命名不遵从世俗尺度,却要服从神性尺度。而借原初的命名、以神性尺度来度量一切恰恰是诗的本质。为此,诗在本质上是超越的、原初的。奠基是“当诸神得到根本的命名,当万物被命名而首次彰显出来,人的生存便被带入了一种确定的关系,便获得了一个基础。”获得一个基础的历史进入新的“开端”,因此,海德格尔说“给予”和“奠基”都是原初的直接的一跃,是时间和历史的真正绽开。在给予、奠基和开端的意义上的原初命名也就是要给万物以最初的度量,因此,诗性言说必得有一个内在的神性尺度,而这神性的尺度是诗人在对存在的聆听中采纳的。诗是神性的,本真的,是真正让我们安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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