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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与白】坏人们||布林 :每一颗牧草会记住一根发亮的马腿

组稿:王子俊 诗天府 2023-01-11

每一颗牧草会记住一根发亮的马腿


布林



从今日起



从今日起

我将对所有灵魂喋喋不休

我将追究一束光的意义并为此饶舌

听我说,阴森的大地是我命运的画布

我在黑暗里洗涤逝者的旧衣,直到它合我的身


我活着,就必定会路过鸟,老妇和监狱

不是我注意它就是它注意我

我会被记忆的尖锐刺伤,浑身颤抖

十步之外,胆小鬼和死神在那里等我

从今日起,我将是祖国眼中新的污垢





马路生的红疹,轻易灼痛了我灵魂的风

正是自然界的风,正是我体内的风

正是这窃走我的风


我想走一条被风铺好的路

递给远方一支烟蒂

烫红了那颗花揪树和树下暗绿的人影


我说我的未来下落不明,这就是我要的未来

两个年轻人笑的天旋地转

这是真话,晚风中看不见一座山丘



荒谬是我的孩子



荒谬是我的孩子

一个被荒谬杀死的孩子

一个荒谬杀不死的孩子

我的人生竟逼仄至此

只有荒谬挤了进来

你看那形形色色的面孔……

被星星的乳汁涂过,是黑的,闪闪发黑

他们都是被荒谬咀嚼干净的人

他们都分娩着荒谬的孩子



别走近海



别走近海

它是你必须忍住的一滴泪


那么多辉煌的人

我们找不到他们的坟


那么多成灰的和即将成灰的

我爱的人


我的心就是一个洁白的墓地

邀你进来



语言的瘟疫



照习惯,妓女像耶稣挥动着他的手

语言的光芒中一首恶诗走来

这感觉像被侵犯


只是习诗的人啊

你必须爱徒般

为世界的假阳具加冕

因为照习惯,语言的瘟疫会被摆上

最奢华的酒桌


我忽然对桌上的笔

产生强烈怜悯

几千年悲痛欲绝的人民

只有这么瘦的一支笔

一瘸一拐,飘坠着,跟随着

绞刑架浪迹天涯

多么希望高灯长照

诗歌的乱葬岗


这个巨大的微生物

你们要视而不见么



失踪者



罹难的人,披着斗篷

一闪而过,痛苦,一个拟声词

从我的嘴中溢出。

一个人失去了他自己也留存着

更多的自己。

从新闻收容所归来,我们听不到

倏然失踪的人

当学生成为工人,工人成为博士,

博士成为妇女。妇女成为记者。

他们内心的痛

溶为了这个庄严的尘世



没有什么比看云更重要



没有什么比看云更重要

它甚至还发出声音,把天空蹭破皮的

声音

鸟像一滴滴血,在我的眼中狂涌

你不会猜到,天空每年都这样祭奠我

对于一个眼睛有洁癖的人

没有什么比看云更重要



21世纪迷惘的一代



毛毛狗和租房广告

周四夜里倒退的汽车

有一斗汽油上身

轰隆隆可车窗未碎

果香与更迭的脚步

推耸着我没入世纪暗部

一个双眼空洞的人向自己走来

他会拥抱什么

又撞倒什么



释放



不必出声。别去听

淡出的微笑

培植美丽的死亡

春风与樱花约好了一起跳河

在夕阳落山前

会有一些幸福的词,读我


在生命的工厂里,释放

一个落泪的人



接人



这城像个枣核

被夜色冲淡后

里纹依旧历历在目


云以惊人的速度飘动

等车的年轻人在抽烟

我穿着睡衣路过

嗅到一股莫名的腥臭味


这是从何处传来的

仰视穹天

已分不清是

夜云闪烁还是它在冒烟


我的挚爱回到监狱前

已经累死了

我站在此地

由于穿的太少

总怀疑自己光着身子


我们穿过马路的KTV

停在家门口时

已是卸好妆的一对新人了



我愿豪赌我的时光



我愿豪赌我的时光

把我当作磨刀工人

暴风雪不能惊动我

睡眠般抽丝剥茧的工作


我再不抬头茫然的叩问这宇宙

到处都是严寒!与似是而非的学说

让我低头专注于我的双手

它粗糙,又孤单,正在等待力量

为了拥抱陌生的黎明和陌生的人群

我愿忍受黑暗的穿堂风

割走所有自由,只留给我

一首诗的喘息


我愿豪赌我的时光

让指尖如针刺破谎言

一个国王向外扩张,他只会被奴才填满

而我们,饥饿的人,兜售疾苦

仿佛人是这个壮丽世界的过失


我愿豪赌我的时光,以减轻世界的苦难…



世界摇碎了一棵树



我久立此地。观看他们肢解

一棵树


七个工人呆视着满地的

树皮,骨骼,深绿的肌肤


忽然间,他们止住了手上的锯子

同时仰面望去


是的,我们谁也没有把守住

从断裂的树头

喷涌而出的

异香



病与爱



我吝啬镜子,可生活种种

无不含沙射影

这里,只有喘息声,

没有表白,因为这是一个

有口无言的病人,用舌头

擦着玻璃…

他想要狂呼,却喊不出复杂的笔法

于是把药盒放在书桌上面,把灵魂

置于肉体的担架,取出一个时代

黑色的子宫,打量自己的胎记

可今天,他想成为母亲,想生长在

更年轻的血中



遗作



遗作12.5kb的下载速度

一个久坐之徒为此长出菌类。


如果一个歌手拒绝音乐。

他便无需继承丢勒的忧郁

以及他喉部寻死的本真。


我们落入禁忌(亦读静寂)

现在无人为我们歌唱

生命那奇妙又可怕的蜿蜒



滴滴女孩



在车的边缘他们拖走她

她的舞蹈和她手指的大火

那辆汽车只有一个终点

通向发胖的国家,

这个国家里的人在黑暗里咀嚼女子的肌肤

长窗子开着,有更多的身体被压碎

夜的密林像楔子钉进肉里

一段牙齿就是一句审判

这个世界的尸身太拥挤

可谁也不愿死而复生



自循环



郊游者此起彼伏走出洞穴

突然有一个后来者杀了他前面的人

血光飞溅而无人发声


后来者一批批的涌现

出于古怪的默契

他们纷纷效仿杀戮的手法

砍杀自己前边的人

血光飞溅而无人发声


无论逃向何处,每一条路

都通往最初的洞穴。


在拐角,我发现一片

水蔓摇荡的海

拥挤的海水滑润如舌


水草与沙棘将我周身缠绕

海并非清透而是混茫

那是自缢者归来的土壤



佩索阿式虛無



虚无其实就是站在留白处

对着一片雪发呆

雪是无糖的雪,如同人没有欲望


他可以相信虚无同时迷恋感官

在秋日午后,听一朵花的胸膛

缓缓破碎,楼下小贩在兜售

过期食品,一个女子的手肘触感

墙般壁古旧


他凝视着虚无,自然而然

虚无在他体内像一片薄雾

只因什么也不需要,他充满了

昏昏然的幸福



总有



总有一天我会闭口不谈

为什么我想从26楼的窗口跳下去

下面没有一个称的上是人的目睹者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被爱,没有一个人被原谅

那冰冷而恶臭的地面会有血的涂鸦

它在我的生命里已经满是破绽

那将是一天中最随性的时刻

那将是一天中唯一真实的景观

我的大脑已经臭不可闻,上帝

已经为此沉思了太久,可他没有神经系统

如何感受痛的因果联结?

我们在梵高的花朵上开枪

我的额头也湿了一大片



停顿在一次飞翔中



我捡到一只土做的鸟。

她已死了太久,已经没有

天空的颜色。

曾经软如泥沙的肉体

此刻坚如磐石。

似乎垂死之际用自己立了碑。

她多么像一把上天赐给我的刀啊

一把掌心里的可爱的钝刀

对着人世间的牢笼挥舞

我们枕着同一种怪兽

她已替我飞过一生最好的行程

现在我是她的遗物。



出圈



闪电是一个惊天动地的眼神

看向我;这个醉心于

不合法的幸福的人


因为雷声也从天空叛逃

撕烂歪斜的杨树,叶脉扑向雨水


我向自己祝贺

伸向罪恶的边境

告别姓名,告别性别,告别神圣的

祖国


每一颗牧草会记住一根发亮的马腿

把头埋入鞭子的万花筒,观察到:

人应该是野生的人

不该躲在围墙里边






作者简介

布林, 95后青年诗人,居北京,迷恋纯真,作品散见各类纸刊和网络。

为什么投稿坏人们呢,是因为在对自由与正义的执念上,我可能是最坏的9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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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土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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