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封建迷信』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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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
(127)
“如果你们真的不想干涉别人的命运,那你们就应该学会闭嘴。”
南巷说完这话后,不待傅茶斯反驳,便继续讲述起自己的故事,他说,原本平和宁静的一家,从那件事后,就变了,就好像在漆黑的夜里突然炸起一道惊雷,让大家从浑浑噩噩的日子中醒来,南知更就是那道雷光,她让他们知道,原来他们是可以提前知晓生活的苦辣心酸的,原来他们的生活就像电视里的那些故事一样,是有“剧本”的。
自那以后,全家人但凡有事情犹豫不决就会去问南知更,南知更一开始都会回答,但后来问得多了,南知更就不再轻易答了,她会问你是不是一定要问,如果你回答是,她就会从你身上取走一点东西,有时候是你衣服上的一片衣角,有时候是你的几根头发,按她的说法,她是在用你自身的气运在为你卜卦。
但人不是全知全能的,南知更偶尔也会算错,而就算没算错,事情的某一个节点被改变后,也并不意味着之后的路就是平坦顺遂,有时候确实转祸为福,有时候避开了那一劫后,后面等待着的,是更大的劫难。
“人总喜欢这样,怪天不公怪命不顺,而在卜卦后避过一劫反倒遇到更不幸的事后,家里的人渐渐开始责怪知更,说如果不是她,他们也不会遇到那些事,而这种指责,在我大哥南锦因为她的卜卦而出了事后,达到了顶峰,但那个时候我们其实并没有真的恨她,再怎么样我们也是一家人,我们知道她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我们只是有点害怕……不过知更那个时候特别奇怪,她恍然大悟似的又哭又笑,好像父亲的死对她来说是意料之中一样……后来,她就宣布,不再为家里的任何人卜卦。”
“我们家不敢再信那些,但知更的本事已经传出去了,我们那片城区的富贵人家都会来找她算点什么,她赚来的钱,会自己留下一小部分,然后给她爷爷奶奶一些,剩下的大部分都会捐出去……她爷爷为这个事气了挺久的,我爸那人是家里的长子,他还有个弟弟,也就是我叔叔,我叔叔家里的几个孙辈都是女儿家,他不想让她们读书,说女儿家读书没用,但我爸不同意,他说男孩女孩都得读书,知更当年不想读书的时候,也是我爸用棍子把她赶去学校的,那些年,知更给他的钱,都被他用来让我叔家的几个孩子上学用了,但还是不够……他就想让知更少捐点钱,能不能把捐掉的那些钱用来给家里的几个女娃读书,知更知道后,没同意,她只是把自己攒下来的那部分钱,给了我爸一部分……我爸其实挺难过的,他是想让我叔家的几个孩子上学,但也不想委屈自己的孩子啊。”
“于是我爸就想了一个办法,之前知更还没搬走的时候,我们那儿有个富商找过她,说他儿子体弱多病,生下来就大病小病不断,想找知更给他儿子改命,当时知更连他儿子的八字都没看,只看了眼那富商的脸就拒绝了,说是这人心不善,不修德,她不能改,改了伤自己的福报,给多少钱都不行。我爸就打起了这个富商的主意……”
南巷的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出表情,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难掩的惆怅。
他说:“我儿子南付和那个富商的儿子同岁,我爸请了个假天师,配合着演了一场戏,有次知更来的时候,恰好看到那个天师在跟我们说南付这孩子可能活不过几年了,然后我就故意把那个天师打走了,之后知更也看到了桌上的八字……”
傅茶斯道:“那是富商儿子的八字,是吗?”
南巷:“嗯,她其实有怀疑过,她说她看南付的面相,命中最大的劫还在二十多年后,并不是这种将亡之相,但我爸哭着求她,说折他的福就好,折他的福气来改那个八字,知更沉默了很久还是同意了,几天后,她准备好了东西,改了那个八字……”
季谬出声问道:“她当时就已经看出来吧?”
南巷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半个月后的除夕夜上,她喝醉了,她说了句话,她说’你们骗得了我,骗得了自己,但骗不了天,骗不了命’。”
傅茶斯:“后来呢?”
“后来她就走了,再也没回过家……而半年后,我就死在了我亲儿子手里,他说带我去看看南疆的雪,然后脱了我的大衣,把我丢在了雪山里,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从没打过他骂过他,更没干涉过他,他大学想要读历史我就让他读历史,他想要的球鞋是我半个月工资,我为了奖励他考第一我二话不说就给他买了……我是他父亲啊,我不明白!”他抬头看向了段否,“我想找家,问他一句为什么,我找了二十多年的家!就想问一句为什么!不可以吗?!!”
……
(128)
段否吓得往季谬的怀里缩了缩,他弱弱地呀了一声:“呀……”可…可以……
季谬搂着小鬼,看着傅茶斯,等待她拿主意,她怕里面有些自己这个外行人不懂的规矩,她不想贸然地替傅茶斯做决定。
傅茶斯看了眼季谬和后者怀里的小鬼,一人一鬼两双大眼睛正信赖地看着自己,她心中一暖:“想帮他那我们就去吧。”
傅茶斯又从袖子里甩出一条符绳:“你能接受吗?如果要我们帮你去问,你就必须在这里等我们,我会再加一条符绳将你困住。”顿了顿,她又道,“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没关系,我们不会干涉你接下来去干什么,但我们也不会给你指路,就当我们没有遇见过。”
男鬼捂住脸沉默了一会儿后,涩声道:“我选第一种。”
傅茶斯:“好。”
……
走出巷子时,段否突然道:“呀呀呀?”其实他不敢对不对?
季谬:“不敢什么?”
段否:“呀呀呀呀……呀呀呀。”其实他不敢去问对不对?所以他才一直带我到处去玩,拖时间……要不然都已经找到了这里,没理由找不到的。
傅茶斯笑道:“你怎么不说他把你当成他儿子了,想带你到处玩?”
段否老气横秋地说道:“呀……”也有点道理。
两人一鬼拦了辆车,跟着段否的指示,几人开始寻找南巷的家。
然而几十分钟后,季谬疑惑道:“这不我们学校附近么?”
傅茶斯也察觉到了,而等到段否喊停车时,两人就越发讶异了,这是她们前不久才一起吃烧烤的地方。
街边,段否指着高楼上的某一处阳台道:“呀呀。”我感觉得到,他想找的家就在那里。
小鬼手指的地方,赫然便是那日两人看到破家的那户阳台。
傅茶斯和季谬对视了一眼,两人一时都有些心悸,那种命运好似一张大网你只是网中一尾小鱼的无奈感袭上心头。
两人压下心中的复杂,带着小鬼走进了那个小区,而就在她们找到南付家所在的那栋楼时,还未等她们靠近,一个光着脚穿着家居服的男人便从里面冲了出来,面色惨败,神情惊恐,口中一直念叨着“鬼……有鬼!”
季谬和傅茶斯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拦住了那个男人。
傅茶斯紧紧地捏住男人的手腕:“南付是吗?我们是来捉鬼的。”
一句话便让正在用力挣扎的男人安静了些,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此时看着傅茶斯,呢喃道:“捉鬼的?”
傅茶斯:“对,您是南付南先生吗?”
南付:“是!是!我是南付!我是南付!救我,救救我!”
在傅茶斯的坚持下,南付还是带着两人回了屋。
家门还开着,里面安静地像座坟。
南付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傅茶斯放缓声音:“是一件黑色卫衣,对吗?”
南付的神情瞬间激动了起来,他此时才真的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会捉鬼,他原先只是将她们当成了一根浮木给自己壮胆罢了:“是的,大师,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傅茶斯看了看漆黑的屋子,窗帘被风吹开,楼外的灯光月光匆忙挤了进来,将屋内照亮了一刹,一个黑色的影子正端坐在沙发上,看着几人,傅茶斯微微移动脚步,挡住了南付的视线:“我进去给你拿件衣服那双鞋,我们去外面说吧。”
南付求之不得:“好好,都听大师的!”
傅茶斯进门后,悠闲地如同进自己家一样,在她踏进家门的一刹那,方才还端坐在沙发上的黑色卫衣瞬间瘫软了下来,好像它真的只是一件普通衣裳,傅茶斯也不理会它,她打开灯找到南付家的卧室,拿了毛衣和羽绒服,又在玄关的鞋柜里拿了双鞋后,关上了大门。
许是傅茶斯的强悍瓦解了南付所剩无几的心防,在咖啡厅里,当傅茶斯问道对方是不是最近挖过什么人的坟墓后,南付没有隐瞒。
他道:“对,我…我挖了我一个长辈的坟……”
……
【小剧场】
段否:“呀呀呀呀呀…”傅茶斯,如果你的坟被挖了,你也会选这么丑的衣裳吗?
傅茶斯:“你是在认真的想要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吗?”
段否:“呀?”不然咧?
傅茶斯:“
季谬:“对孩子有点耐心。”
傅茶斯:“
段否:“呀呀呀呀?”姐姐姐姐,如果你的坟被挖了,你会选什么衣服啊?
季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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