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頔佛系减肥:赘肉也有选择留下的权利|Figure
这是 Figure 的第 155 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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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頔,民谣歌手,民间音乐厂牌麻油叶的创始人。1989年生于北京,2014年推出首张专辑《孤岛》,因《南山南》为人熟知。
110天过去了,马由頁正在慢慢瘦回马頔。
3个多月前,当200斤的马頔踏进健身房的时候,志得意满,结局渺茫。
现在,瘦了将近40斤的马頔,身体线条日渐流畅,但与理想体重之间还有一段尴尬的小距离。
马頔对此不以为意,瘦了就瘦了,能在30岁以前再健康一把就挺好,「最好能再瘦点儿,瘦到150斤」。
20岁的时候,马頔曾有一段8个月爆瘦60斤的经历,多年后马頔判断自己是患了抑郁症。「所有的症状都跟抑郁症对得上。每天睡两个小时,只要做梦醒了就是一晚上睡不着。特别饿,但是吃不下,吃多了就吐。不能自己待着,自己待着就像随时坐过山车一样。」
暴瘦让马頔以「颜值巅峰」出道,但在他人生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一个「小胖子」。用好友宋冬野的话说:「马老师从本质上就是一个胖子。」马頔却投诉就是这些「损友」破坏自己的减肥大业:「他们老找我喝酒。我之前有一段平台期,就是各种朋友来北京,吃吃喝喝,一个星期都没减。」
3个月的「苦日子」,让马頔体验到运动的乐趣,饮食习惯也改善不少。现在马頔已经很少喝酒,「那天尝试喝了一顿,吐得跟什么似的。」
依然容易饿,但饭量变小了。「现在胃饿小了。我按以前的食量吃了一顿肉,就特别难受,难受了两个小时。现在就尽量吃慢一点,然后饱的时候就把筷子扔下去,不要再吃了。」
对于减肥这件事本身,他已经没有太深的执念。但作为音乐人,他无法放弃对音乐的执念。
「大牌」马頔
马頔从不细谈自己的创作灵感和故事细节,那是他自己的故事。「写的时候就是那样写出来的,没有特别大的象征意义。可能他为了赋予它一些东西,会写完之后再去找意义。可能就是假话,不是你当时写的那种东西了。」
他也讨厌「最」这个字,认为那太绝对。写过的歌里,没有最喜欢的歌;做过的演出,没有印象最深刻的场次……这种「直白」让马頔在最初面对媒体的时候,被解读成了「傲慢」、「耍大牌」。
「第一可能是因为我的北京口音太重了,会让别人觉得我不好好说话。第二就是我可能不爱说那么多话。」马頔一脸无奈,「别人问我,我还得编一大套。如果不编,人家就觉得你不配合、不尊重人。」
如果从《南山南》走红开始算起,马頔「红了」快5年了,他似乎还没有适应娱乐圈的话术和生态。顶着「大牌」的名声,他自己打车去健身房,没有助理、没有保镖;平时在一间只有20平米的小排练室练歌,乐手就位后,房间里甚至架不下两个机位;排练间隙,他偶尔也会去隔壁的超市买烟买水,站在马路边跟朋友抽着烟唠嗑。
「该吃麻辣烫吃麻辣烫,该撸串撸串,该干嘛干嘛。马頔就是马頔啊!」
如他自己所说,他就是个卖唱的普通人。
孤鸟的歌
马頔不太愿意谈起不顺遂的童年。小时候,爸爸不在身边,马頔由妈妈一个人带大,被送到寄宿幼儿园,只有周末能见到妈妈。后来虽然一家三口团聚,但从上小学开始,「就一直借钱过日子,到我高中毕业,我们家才把钱还清,穷到我妈必须去外地工作,才能够维持家里的正常生活。」马頔拒绝卖惨,说起往事一脸平静。
「家里不太好」成为其他家长要求孩子不跟马頔做朋友的理由。少年马頔就不爱说话,刻意与人保持距离,直到小学毕业才交到真心的朋友。但他不觉得童年里都是不开心的事:「那个阶段觉得开心的东西,不是说天天傻玩儿,有多少零花钱就开心。过得不那么顺心,才能够体验最开心的部分。」
穷开心?
为了攒钱「买一本漫画」或「买八个羊肉串」,马頔每天走路上下学,单程要走40分钟。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着实辛苦,但马頔觉得特别开心:「如果你轻易就得到了这个东西,你会觉得开心吗?」
高中时,这种「开心」多从音乐而来。听过万晓利、周云蓬、小河和李志这些原创音乐人的作品,马頔喜欢上了独立音乐:「我特别喜欢这种表达方式,我觉得它真实,能够冷静下来思考它的内容。2000年之后大部分的流行音乐太直白了,可以深挖的内容太少,但是独立音乐填补了这方面。」
「小河有一首歌叫《生活总是送给我们意想不到的礼物》,对我触动特别大。我在现场拿手机把那首歌录下来。坐出租车回家的路上,把那个录音翻出来听,一边听,一边哭。那会儿状态特别不好,那首歌里有一句话是‘你把乳头送进孩子嘴里,你觉得他永远永远永远都属于你。可知道他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慢慢地,他开始尝试写歌,用这样的表达方式跟自己对话。「爽,想把我说的话说出来了。然后自己爽够了就想给别人听听,分享给朋友。」
那时候,马頔还在国企上班,4点下了班就去看鼓楼附近的酒吧看演出。时间久了,酒吧老板认识了他,就问他能不能来演出。「我那时候就是救场,哪儿缺人了我就去。」聊起当年四处赶场的演出生活,马頔话多了起来。白天上班,晚上就辗转于各个酒吧和live house之间,乐此不疲。
那两年演出没什么观众,拿不到钱。他还记得第一次演出收到钱是跟宋冬野一起,「一个人200多块钱,我觉得是巨款。」
还有一次,他跟尧十三、宋冬野一起演出,现场一个观众都没有。三个人轮着演,一个人在上面唱,另两个就在下面当观众,演了足足两个小时。「自娱自乐,那时候也没觉得失落,穷开心嘛。」
这种自在快活的日子让马頔萌生了辞职的想法,他想挣开那个「维持生活的铁饭碗」的枷锁,去更开阔的世界里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唱自己想唱的歌儿。「你不知道走这条路以后会是什么样,那会儿不想,或者不敢想。」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改变。他辞了职,专心做音乐、专心演出。
经历了「差点揭不开锅」的窘迫现实后,马頔幸运地签到音乐公司,似乎一切都要奔着好的方向去了,马頔决心再拼一把,「大不了再找一份工作,我也不是个废物,什么都能学,什么都能干,年纪又小。」接着,马頔又承认当时就是宽慰自己,他并不知道到底结果能怎么样:「应该是回去接着过苦日子」。
命运改写了马頔心中的剧本,它带走了那些难以为继的日子,也连同着那段自在快活的时光,一并带走了。
那时的马頔对于日后的景象全然不知,他还停在圆梦的时刻无从反应。2014年,出第一张专辑,在年终总结里感谢了许多人:「你们在帮一个十年前的少年,完成他的那些白日遐想。」在那些白日遐想里,他垂涎自由,主动离开了笼中鸟的生活,唱起孤鸟的歌,却没想到又被迫陷入了另一个舆论的牢笼。
南山南
还未穷极一生,马頔就完成了过去做过的所有美梦:出专辑、live house巡演、音乐节演出。《南山南》是这条轨迹中绕不开的功臣。采访时,围绕它聊了许多,但马頔自始至终没有提过这三个字,只说「那首歌」。
2015年的一天,马頔去菜市场买菜听到了「那首歌」,知道自己红了。「赶紧买菜,赶紧走。听不了自己的歌,谁没事听自己的歌,多恶心。」但他知道,那段时间「在哪儿都是那首歌」。
那段时间,「800年没见过」的朋友会突然给马頔打电话,没说几句话的小学同学也给他打电话,甚至连他不知道的人也来攀关系。「膨胀疯了,那会儿觉得眼里没谁了,谁都不服。」对于当年走红时的心态,马頔毫不掩饰。
《南山南》火了,激起了大众对民谣的讨论,有人嘲讽「意象空洞」、「辞藻堆砌」,难与2000年的「民谣黄金一代」相提并论。25岁的马頔正意气风发,哪能听得了这个,「当时就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喜欢听的,年轻嘛,孩子嘛,谁愿意别人说自己不好呢?当时就觉得你骂我你,你就是王八蛋。谁骂我,我骂谁。」
以前的马頔「点火就着,老拍桌子、瞪眼」,他还总看网上的评论,尤其是那些批评的声音,越看越生气,然后就开始跟人公然对骂。宋冬野曾形容他「马頔这个人自尊心极强」。多年以后,马頔则用「争强好胜、虚荣、孩子气」来总结当时的自己。
「自卑,写歌是因为自卑,骂别人也是因为自卑,你越想证明什么,就是你越虚。如果你真有承受能力去对抗这件事的话,你不会有那么多过激的表达。」他的自剖总是坦白直接。他不是歌里那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也不甘心成为他笔下《两个哑巴》中那个安稳度日的沉默少年。
时至今日,他依然觉得年少轻狂挺好的。「少年老成反倒不好,一定要经历那个阶段之后,才知道这是什么。」轻狂的少年享受过一时追捧,也经历过众人舌战。热闹与嘈杂褪去后,他又怀念起当年没什么人认识,也挣不了几个钱,但能跟一众兄弟尽情歌唱、苦中作乐的日子。
内心想着回去,但身体却一直往前狂奔。
马頔的演出越来越多,他在大舞台不停地唱,来的听众越来越多。他面朝人群,又背对人群,固执地把巡演名与「孤」相联结——「孤岛」、「孤鸟的歌」、「孤言寡语」、「孤陋寡闻」。
皆非
当年那个白日遐想的马頔一定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因为演出太多,而几乎失去对音乐的热情。
「特别密集的时候,自己就没什么激情,站在台上就觉得在工作,没有什么能让你开心。」认马頔做「干儿子」的台湾民谣教父胡德夫曾在接受采访时说,马頔袒露过自己再也不想唱歌了,想随便找个地方开一个小馆子。
马頔厌倦了到处跑来跑去只唱同一首歌,也厌倦了跟人争执不休、自说自话的日子。已近而立之年,这场支离破碎的美梦该醒了。「天天有人骂你,骂得你心态都平和了。我没想获得什么巨大的认同,太累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点就着,跟人家唇枪舌剑了,但偶尔还会在微博上搜自己的名字,偷看大家如何谈论他;他在音乐里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情爱和悲喜,试图着眼更宏大的叙事和更深的人文关怀;聊起《南山南》依然有点抗拒,对于自己的新歌《青年王国》倒是毫不掩饰小得意。
他依然喜欢拉着三五好友喝酒聊天,叫上损友一起减肥,也四处品尝充满人情味的地方小吃,还继续慢悠悠地写歌,窝在小排练室练歌,间或互相调侃几句。
在《青年王国》里,他写道:
是做礼貌的禽兽
还是自由的走狗
没人能替你做出选择
因为没有人自由
选择即自由。那个从国企辞职的青年马頔曾经证明过这一点。但他也得慢慢学会接受,选择的结果可能不尽如人意。就像他把肉身送进健身房,像那个狠心的威尼斯商人一样,企图让他自觉多余的肉永远永远永远都不属于他,可知道它们也有选择留下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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