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丨揭秘上山下乡时期知青的三种婚姻恋情
老编的话:今年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50周年。本号开辟的“知青”栏目,将重点分享知青朋友的纪实性文图稿件,期待您的支持。本号对知青朋友“不堪回首”或“青春无悔”的争论不持立场,只愿提供一个网络平台,供大家回忆、再现、追思、反省那一段以身相许的苦乐岁月。
自1968年毛泽东发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号召,掀起全国城镇青年大批上山下乡高潮,至今已届50年(其实在此之前几年也有相当一部分老三届知青和社会青年早已打起背包上山下乡)。当年这些响应号召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小的只有10多岁,大的也就20来岁,正值生命中的花季。当然有的知青下乡时间很短,只有两三年就回城了,有的时间长些,七八年、十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但至今他们之中最年轻的,都已是奔六十的人了。
无论下乡时间是短暂的,还是漫长的,他们都是从那个特殊的年代走过来的,这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个人的情感、婚恋真实情况究竟如何?感情生活是否真的像一些文艺作品及电视电影所描述的那样,大起大落、跌宕起伏?还是可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有多少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至今可以坐着摇椅,讲着浪漫故事慢慢变老的?另外,还有多少至今仍然挣扎在生活最底层的苦难夫妻?
笔者对此曾作过一些了解,并分成三个观点,在此抛砖引玉提出探讨。
一,受时代背景影响,有牢固感情基础,能相互扶持、相濡以沫,知青之间男女双方自然产生了真挚情感而建立的婚姻家庭,绝大多数至今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感情、婚姻生活平平淡淡、相对稳定、相对美满的自由恋爱婚姻家庭。
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家,是茫茫人海中,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子,听从冥冥中一种无声的召唤,用各自的一生,许下的一个庄重承诺,而后,不论境遇好坏,家境贫富,病残与否,誓言相亲相爱,至死不分的一种缘分。婚姻,在中国几千年传统观念中,是人一生中的大事,两个相爱的男女因爱而走进婚姻殿堂,长相厮守的人生,是幸福的人生。这种幸福,即使是经历了艰难困苦,即使是一无所有,也是令人羡慕的人生。
作为知青,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大都是从受传统观念影响的家庭走出来的,随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及艰苦环境和贫困生活的磨练,二三年后,很多人好像才一下子长大了,由此也开始观察周围的人和事,开始认识自己喜欢的另一半。那时候很多人对婚姻的了解和认识还是很粗浅很淡薄的,就知道原来家庭对他们的教育是:找对象要情投意合,成家立业,就要从一而终。向往的也是不论境遇好坏,家境贫富,病残与否,誓言相亲相爱,至死不分的一种缘分。
上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中期,全国各地到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属下的雷州半岛、海南岛(海南当时还隶属广东省管辖)各农场上山下乡的有近十万知青,知青所到之处的农场(师、团、连队),生活、劳动环境极其艰苦,劳动强度到了极限。如在海南各农场上山下乡知青的恋爱婚姻中,大都是从繁重的体力劳动及贫困生活环境开始的。
男女知青在一起时,一般情况下,男的总是抢干重活。比如平时在老农场的割胶连队,知青们也和老工人一样,在正常天气摄氏15度以上每天凌晨二三点,就披星戴月开工上山割胶,每个林段的三百株橡胶有时需要到天亮才能割完,然后才开始边坐下来磨胶刀,边休息,如果男女知青被分在同一班组,这是最幸运的,女知青最怕半夜三更胶园防风林中的各种野生动物,如大蟒蛇、狐狸、蚂蝗等等,无形之中,男知青就成为女知青的保护神,其中有的男女知青长期相伴左右,不知不觉中互相之间就产生了感情。
海南岛一年之中的台风季节特别长,每年从五月至十一月,至少有十来个以上的台风,台风后抗灾、扶胶树、挖穴、开荒大会战等都是重体力活,这时候,大多男知青就显示出男子汉的强壮来。还有,当时大多数知青在一起的情况都是差不多的,互相之间都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交流也是不需要太多的说明,在一起时开口说话,就知道你来自哪里,男知青与女知青之间,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相互之间感情的沟通有一种无言的默契,有时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包容爱的内涵。
从潮汕地区上山下乡海南某农场的吴生和阿娟从相知相恋到成家立业,是一部分城镇知青美满婚姻的范例。知青吴生来自潮州市的庵埠镇,阿娟来自汕头市潮南区的峡山镇,不同的城镇,只是口音的轻与重,却有一个地方大致相接近的生活习惯。许生是高中毕业上山下乡的,比阿娟大了六七岁。潮汕男人有很强的责任感,大都能固守传统,走出校门上山下乡的许生也一样,对朋友、对工作、对家庭,都有很强的责任感。当时阿娟则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他们从一开始就被分在同一个割胶连队,也是同一个班组,割胶的林段是挨在一起的。
当时在一起的还有吴生的两个女同学,阿娟是这一群人中最小的一个,因为年纪小,大家最疼爱她,吴生也以大哥自居,关心着周围的几个女知青,粗活重活他总是顶着,几个女知青也特别敬重他,帮他洗衣、帮他缝缝补补,几个知青像一家人一样围坐在一起吃饭。开工了一起开荒,一起割胶,转眼间十年就这样过去了。另两位年纪大的女知青另有结婚对象先后走了。
吴生和阿娟互相之间一个眼神递过去就有了默契,相互会意就自然而然产生了爱情。后来由于吴生工作有能力,人缘也好,踏实诚恳,先是被调到场部生产科,接着又当上科长。这期间也在农场结婚生孩子。当笔者后来再见到他俩时,吴生已和阿娟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回到潮安县城安居乐业了。他们的恋爱婚姻,像静静的山涧流水,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平平淡淡,一切都是人之常情,瓜熟蒂落。
当时笔者太熟悉他们了,就想,他们的爱情故事怎么就那么的平静,怎么就没有一点点的浪漫色彩。后来在他们家里看到他们时,用心观察了一下,一女一男两个孩子,大女儿当教师,小儿子还在读书。夫妻间对农友的到来很热情,一个泡茶,一个赶快出去买菜,配合得很默契,两人面对面低语时,眼里的波光一闪就知道各自该做什么了,这就是真情的流露。
在他们家吃过饭,了解到他们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是属于一般的工薪阶层,普通而平凡,笔者终于心领神会,这就是一首歌所唱的“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爱情真谛。
类似这样平淡、平凡、平静而情真意切的知青家庭,有一定的代表性。作为身兼学者、厅级领导双重身份的老张,原来在农场就是知青们的大哥大,他博学多才,能歌善舞,令多少女知青刮目相看。而当他在宣传队与一位能歌善舞的职工子女传出爱情故事时,更令多少男知青欢欣鼓舞。结婚生孩子后,他已是农场的一个部门领导,但他还是不断努力向上,终于等来了机会,他考上了省党校的研究生班,从此一步一个脚印成为教授、行政管理领导、再到省社科院领导。他从农场带出来的妻子,也一直与她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前年农垦邀请知青回返第二故乡时,我看到他们夫妻俩恩爱有加的样子,的确有心灵感动。他告诉我,夫妻俩每年至少都会回农场一次,看女方家人,有时带着孩子一起来,让孩子感受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光。毕竟,社会上太多的因金钱、地位变化使家庭裂变的传闻,让很多人难以用正常的眼光看正常的家庭亲情生活,所幸的是我看到了。凡此种种,只能从一个侧面描述患难之中见真情而成为夫妻的感情基础,而一路走过几十年的知青夫妻,此间还有更多动人的故事,还有更多灵魂深处的触动,工作、生活环境改变之后的考验等等。
其实,透过现实生活看本质,许许多多的爱情婚姻家庭是平淡而实在的,而不是轰轰烈烈,欲生欲死的。应该说,婚姻的支撑还包含着责任与良心,婚姻比爱情要容纳更多的东西,试想,如果仅凭爱来审判是否维持婚姻的话,家庭、社会就不会形成稳定的结构了。因此知青中仍有相当数量的回城夫妻,至今仍情怀依旧。
以上这些例子,只是对于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从那个特殊的年代中走过来的普通知青婚姻家庭的缩影,而这种爱情的过程,也是顺其自然、不矫揉造作、能互相包容的坚持过程,因此是纯真的、也是幸运的、稳固的。
二,当知青时,有的人轰轰烈烈地爱过,但因客观原因未能如愿走到一起,心灵之痛刻骨铭心;有的女知青忍受不了当时的艰苦环境和繁重体力劳动,为摆脱困境而选择以婚姻作为解脱方式;有的则在非正常情况下被凌辱后才不得已走进畸形的婚姻。
当年,知青们刚到粤海农垦的各农场(师、团)时都很年轻,身心充满青春活力。按常理,在正常情况下,同一批知青之间、同学之间、与农场职工子女之间,在日常的工作生活接触中都有可能产生爱情,本来正常人的初恋应该是甜蜜的,知青中部分人的初恋却是苦涩的。虽然一开始有的人相恋,爱得轰轰烈烈、生生死死,但始终难逃一劫,即使是四十年后的今天,勾起那段回忆仍感到阵阵的隐痛。还有一些知青所处的现状很残酷,想摆脱那种困境,不是一般努力和抗争所能改变,因此在那些岁月里,广大知识青年在闯一道道关的时候,许多时候需要咬紧牙关顶着,苦恼在眉宇间留痕,动摇在心上滴血。
粤海农垦(兵团)知青网上很多人所看到的成真的恋爱经历,是一个让许多人闻后为之动容的曲折迂廻的恋爱故事。成真的初恋,是她人生中最敏感的一个环节,她与其男友(是知青也是当兵的)的恋爱,那种情投意合、缠绵绯侧的恋情让她愿意生生死死和他在一起,结果却因为她的出身、她与对象所处工作环境不同等一些人为的问题而生离死别。她为此痛不欲生、无法自拔而曾自杀。
由于当年的时代背景,重成分论成为军人谈对象的特殊要求,加上军人的天责是服从,为此他们热恋而不能走在一起,他们互相牵挂却天各一方:一是她的成分不好,过不了男方部队的审查关;二是他的男友因工作关系调动到外地去,这是军事秘密,她无法知道他去了哪里,如何才能找到他,更无法跟随男友迁徙,自然也无法继续这种刻骨铭心的热恋关系。
她当时的心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随风漂落在痛苦的深渊,在这种失恋心态和心理的失落中,不久她回城与另一个男人结婚了,而那个人对她的变态折磨使她更加怀念以前的男友,同时也更加剧了她的痛苦,于是后来的离婚也是必然的结局。
从成真自己写的《痛苦人生的自述》中可以看到,成真的失恋加上失败的婚姻,让她的人生跌入了万丈深渊而难以自拔。直到几十年后她与初恋情人又戏剧性的重逢,她知道他结了婚又失去了老伴,她虽已离婚再婚失偶却仍是单身,两人能否再走到一起,如陈小奇歌词所写的“能否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系列轰轰烈烈、大悲大喜的恋爱和婚姻生活,让她经历了人生有血有泪的痛苦,也让她有喜有悲更有深切的人生感悟。
有一个幸福家庭是正常人的愿望,正当适龄的青年男女谁不希望组成一个幸福的家,但中国当时的政治环境、工作环境、生活环境,都是非正常时期,当知青时能通过自由恋爱结婚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而很多知青婚姻家庭的不幸,大多是当时的背景造成的,当然也有一些是个人因素。部分女知青在上山下乡期间,忍受不了当时的艰苦环境和繁重的体力劳动,为摆脱困境而选择以婚姻作为解脱方式的时候,随便找个男人结婚成家,成为当时一部分女知青的出路之一。
这种婚姻的当事人,往往在与对方缺乏了解、来不及沟通的情况下就成婚,因而这样的家庭也多是不幸的。海南农垦某农场的一个女知青,柔弱清丽,她从某城市下乡到农场后,长期在连队割胶。当回城风普遍在农场刮起时,眼看很多人都通过家长或有关方面搞到回城名额时,她家里没有关系可以给她带来回城的名额。
她原有一个同时下乡在同农场不同队的知青男友,也是她的男同学,他们相恋,男同学爱她,但她与男同学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男同学也是与她一样没有特殊的家庭背景可以让他们一起回城的。这就意味着她仍旧必须日复一日地在连队割胶,由此她不甘心让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思前想后,她再也不愿意这么死守着胶林割胶,也不愿意死守着男同学等待结婚成家,她要走出去寻找机会。
于是在一次回家探亲时,她特意坐火车绕了一个圈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去,原来她在火车上认识了一个军人,并与这个军人一拍即合,很快谈婚论嫁。军人与农垦(兵团)某领导有关系,结果她被调往农垦局营销部门工作。后来军人转业,她也随着去了丈夫所在的城市,生了一个女孩,几年后就因为孩子的事闹翻了,两人也分道扬镳,“因陌生而相恋,因了解而分开”,各奔前程。据说她最终还是回到下乡以前的那座城市,休养生息,修复婚姻失败的心情。
也有不少城市的残疾人,特别是家庭经济情况较好,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家,就是高位截瘫,傻了,颠了,狂了,也同样能娶回一个如花似玉的女知青。有一些女知青为了逃避艰苦的环境,找一个安稳的生活依靠,当有人牵线,就是明知道对方有残疾,但只要是城镇户口,对方能听从她安排好家中父母一切的,她就愿意嫁过去。
当然也有不少城镇的男知青,被某领导看上可以当乘龙快婿的,也半推半就把自己搭上去了。有的男知青以为自已是“黑五类”,可能再也回不去了,草草找个当地“小芳”结婚了事。等等,这些都是那个时代所特有的情感特征。
可以说,在中国整个上山下乡运动中,女知青较之男知青在身心上更多地受到伤害。笔者从大量的知青恋爱婚姻状况调查报告中看到,有些地方女知青从下乡的开始,就在非正常情况下被强奸、被凌辱后才不得已走进畸形的婚姻。北京作家马镇在《中国知青婚姻内幕》中,描述了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以及大量下乡农村的很多女知青被强奸、被凌辱的悲情,其中的很多实例让人看后欲哭无泪。这是天方夜谭吗?不是,是实实在在的下乡青年的遭遇。
笔者还从同是知青的口中,得知一些女知青因为想要回城,被相关负责人以种种手段强奸、凌辱后才肯办妥她的回城手续的事例。如当时海南某农场(兵团时期)一位申请单程赴香港结婚的女知青,在申请过程中历经种种磨难之后,本来第二天签发就可以一走了之,但就在那天下午,经办人叫她晚上务必去他家一下,说是有重要事情相托,当她一踏进那个家,那人开门后转身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感觉到“坏了”时,已无法逃离魔爪,那人露出了狰狞面目强奸了她。第二天,她还得饱含屈辱去经办人的办公室拿了签发证件。
去了香港后,她把实情告诉了未婚夫,未婚夫如万箭穿心,但未婚夫没有嫌弃她,而她受到的伤害太深,最终没与未婚夫结婚。
更可悲的还有,一些女知青被一些掌握回城生杀大权的人凌辱之后仍回不了城的,有更陷入万劫不复的困境,也有不明不白死于非命的。一位同是知青的初恋女朋友,当年就是这样在农场死于非命,被人强奸后扔在山野的溪涧边的,至今让他想起仍心如刀绞。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无论是在“北大荒”、在内蒙古草原、在云南、在海南、在农村以及有上山下乡知青足迹的所到之处,都有女知青悲怆的故事。
相当一部分人的正常感情,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爱情的追求,在那个时代就这样疯狂地被剥夺、被扭曲、被葬送。这就是那个特殊的年代一代知青爱情的悲剧。
三,有的知青则害怕恋爱结婚以后就不能回城,从此就再也没有前途了,悄悄把真诚的爱埋藏在心底……
这种意识阻碍了他们与异性的接触,本来这些都是很优秀的男女青年,回城之后却成为大龄未婚青年而心灵备受伤害,选择了独身;有的则不适应回城之后的工作、生活环境,几经努力与周围环境磨合之后,经人牵线搭桥才勉强与另一半结合;也有一些是年轻气盛的一时间意气用事,就随便与对方促成了一桩婚姻;更有一些知青选择了与对方若即若离,分分合合。其实这些都是无奈的选择,是因为那个时代对这一代人的伤害太深,也是个性差异,让他们来不及审视自己,审视对方,因此很难以谁是谁非来断言,由此就让爱情和婚姻都留下遗憾……
说起对爱情的态度,在一起的知青性格各异,有的选择对象很有计谋,先谈着,好着就相处,发现不合意时就说“再见”,重新选择。而一些认真对待感情的知青中,则为了前程,悄悄把真诚的爱埋藏在心底,他们怕关系太亲密会毁了两个人的前程,他们没有把爱向他(她)所爱慕的人说出来,他们认为,如果就这样轻易地说出来,就要负责任,就要谈婚论嫁,就再也没机会回到城市了,更重要的是再也没机会争取自己的前途了,他们不甘心就这样浑浑沌沌在山沟里过一辈子,不甘心把自己的青春活力葬送了。他们知道,机会不可能留给没有准备的人,即使没有天生丽质的外表、出类拔萃的天赋,但只要有一颗善于把握机会的心,那么就有可能让你达成所愿,美梦成真。于是他们发奋学习、发奋工作,再苦再累也要撑住,也要坚持。
有时候,人的尊严在于人世中的精神存在.,就是这种人的精神,让这部分知青把握住了机会,使自己在工作调动、进修或是高考机会来临的时候取得了成功。但是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做到事业恋爱婚姻两不误,而更多的知青为了前途、为了改变命运的同时忽视了自己的感情生活,在自己事业走向成功的时候,感情生活仍是一片空白。
如海南某农场的一次知青聚会,相聚某酒楼时,众知青纷纷大吐这几十年来的苦水与艰难,无比真情的回忆、珍惜过去友情,其中谈到一位知青男友,他甚有文采,琴棋诗书无一不能。回城后,他拼命苦读,后来成为一所垄断企业的技术领导,现在还稳稳地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可快到60岁了,还是光棍一条,为啥?就为了等以前曾心仪过的知青女友。
但他心仪的那位女友当时回城后早已嫁为他人妇,而且很快就和夫君远赴M国,至今二十几年,这位可怜的老知青明知如此,到现在还在苦苦地等,搞到现在仍然居无定所,闭门谢客。这位知青怎么想呢,他是个很看重感情的人,他觉得既然没有找到自己的真实感情,结婚不结婚无所谓,也不是没钱,想与他缔结秦晋之好的人多了,但他仍然我行我素,不为所动,知青们说他是事业上的富翁,感情上的穷人。
当时的知青多是在城里长大但尚未发育成熟的半大孩子,不谙世事,不懂生活的艰难,几年之后长大了,经历了重体力劳动、各种艰难困苦的磨炼,才知道这就是残酷的现实生活。后来看到一些知青先后通过各种各样的路子回城去,年纪大的知青已进入了谈婚论嫁阶段,心里有很大的触动,想找身边的人吧,每天看到那些未老先衰、蓬头垢面的老工人家庭,很多知青的心就冷了。
的确,有相当一部分女知青在当时的情况下,根本不愿与人谈情说爱,她们的誓言是,一定要回城。她们说,看到眼前那些面目可怜的农场妇女,让她们不寒而颤。于是,不少女知青很看重前途和出路而决不轻易谈婚论嫁。
阿玲原来下乡时只有十六岁,初中只读了两年,到农场时由于年纪小,聪明活泼,很快就被送去师医院培训当护士,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赶上去师范大学读书。据说此前曾深爱过一位男生,但是未能走到一起。她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去一所省重点中学当教师,第二年她想考研究生,但当时学校教师正当青黄不接之际,学校想挽留她,她想不通,再加上以前谈的男朋友不如愿而受了刺激,一段时间处于混沌之中。后来离开学校到一家国企就职,不久又到一家媒体,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同是知青的女伴,有的孩子即将上大学、工作,让她如火上加油,身心备受煎熬,精神上处于时好时坏之中,不能正常工作,更难以找到合适的伴侣,至今独身。
有的女知青随着年龄的增加错过了婚姻佳期,回城之后成为大龄青年而心灵备受伤害,后来结婚的对方不是知青,又缺乏共同的沟通点,像进入一个婚姻的“围城”,在外面的想攻进去,在里面的想冲出来。
女知青小云原也是活泼开朗的人,在参与创建二师医院的过程中,体弱的她,与男青年一起上山扛木头,挑沙土,挑砖块;后来又学医学知识,学当护士,学打静脉点滴、打小儿头皮针等技术。当时这个集体主要以男女知青为主,但铁的纪律就是不能互相之间谈恋爱,谁违反了纪律,都有可能被送回原农场或受处理。小云不曾违反纪律,原农场有一个男青年喜欢她,向她表示爱慕,但她害怕违反了纪律就婉拒了他。
小云到回城时己是年近30的大龄女青年。她回来后还是当护士,很多人都帮她找对象,相亲的先后加起来有一个排,什么职业的都有,但她偏重教师,先谈对方条件、看对方外形、环境,再相处,最后牵手的是比她大七八岁的不是下乡海南知青的老师,由于晚婚晚育,生孩子时巳四十余岁,平时沟通上很难有共同的点,吵过,也说过离婚,有些貌合神离,最终还是坚持着。如今早已退休几年的她,孩子初中还没毕业,最近丈夫因病去世,这一切让她苦不堪言。
几十年后的今天,谈到当年的情景时,很多知青都有恍若昨日的感觉。当然其中包括生理心理成长过程,包括成败、得失过程,包括感情、婚姻过程。一位已从媒体退休的女知青,大眼睛忽闪忽闪,至今看来仍然漂亮、热情、大方,她曾是主持人、记者,也是作家。当年她是兵宣的舞蹈精灵,至今跳起舞来也不减当年风采,从她的谈笑风生中,很难让人看到她的婚姻困惑。她现在是独身,曾经的婚姻,让她快乐也让她烦恼。
据说当时她是看到别人成双成对,就她没有另一半,而她就在别人的玩笑中与一个普普通通的男青年进入角色而结婚的。由于她的天资聪颖,学什么就会什么,回城后到了电视台,很快就成为业务能手,采编写样样拿得起,而她的丈夫却在原地踏步,两人之间在人生新的起跑线上拉开了距离,为此造成了沟通上的障碍,经常吵架,彼此很难走到一起而离婚,之后,为了孩子,还是经常来往。
另一位同是兵宣的独唱女知青,她的歌唱得好,人也热情大方,不知在什么时候忽然与一位黎族小伙好上了,这让她的家人和知青同伴们急坏了,怎么劝也难以让她回过头来,就这么与黎族小伙子结婚了。婚后几年她才回过神来,因为从日常的生活习惯到为人处事,两个人的方法方式都难以协调,最终也不得不分道扬镳。
另外一位广州女知青,父母是高干,但当时都是走资派,日夜被批斗。她原来是读卫校的,上山下乡到当时的兵团某团当护士。该团政委以前的通讯员退伍到该团(农场)来后,看上了她,两人很快结婚生孩子。几年后,女方父母解放,很快为他们办了调动回广州政府部门工作。但当时广州是改革开放的前沿,经济浪潮的冲击波也冲击了她的家庭,丈夫从政府部门下海后,打了经济翻身仗,但也与一个比女孩还小的外地小姐好上了,而且一定要离婚并娶这个小姐,这让她气坏了,但她最终想通了,放手,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心灵安静下来,过好以后的每一天。
当然,还有更多挣扎在生活贫困线上的知青苦难夫妻,他们早已被挤出原来的生活轨道,想要在社会上找到自己的位置简直是千难万难。一开始回城时,好像是这个城市的陌生人,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好像只隔几年、十几年就忘了他们,时间更长的就连原有的亲人也把他们当成是多余的人,让他们为了一家人的三餐、一宿而疲于奔命。
特别是一些结婚生孩子后才病退回城的知青,有的原来以为再也无法回城的,后来有政策可以办理病退回来的知青,大多没有马上安排工作,加上因为年纪大早已结婚生孩子,一大家子的生活重担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当时是中国改革开放初期,这部分人的生活来源是靠摆地摊、当小贩、干苦力活来维持生计的。
如来自某农场的阿平,与同是知青的妻子阿凤,带着两个孩子病退回城后,先是靠卖菜过日子,每天早晨4点多就踩着三轮车去批发市场载菜回来卖,为了生计的夫妻俩每日在凄风苦雨中疲于奔命,但按他的话说,这么苦干也比在农场割胶、干农活好多了。当时所在的城郊珠池,有一批从海南农场病退回城的知青就在那里搭建了一片棚屋,成为该城市一个独特的“海南村”,住的都是原来从该城市下乡海南农场回城后,一大家子没办法在原来的家找到立足之地的知青家庭。阿平和阿凤及两个孩子就是其中之一。
另一位病退后被安排在一家国企的男知青,一开始企业效益好,他和妻子同在一个车间工作,有一间十几平方的小屋,一家三口生活还过得去。后来企业效益不好了,他的妻子找了一份兼职来弥补生活开支,不幸的是他又得肝病,经常住院,经济常常陷入困境,妻子受不了这样的折腾,经常吵架,吵完了就说离婚。一开始他没同意,后来企业倒闭了,他从医院出院,拿了买断工龄的两万多元钱除了付住院费后所剩无几,这时他认为夫妻缘分已尽,就和妻子办理了离婚手续,让他宽心的是儿子己经成人,并且正在打工,跟他一起生活,而离异的妻子,偶尔也会回来看望他和儿子,给他们父子俩一些物质和经济援助。未来的路怎么走下去,他说,得过且过吧。
是啊,人的情感,可以因两个年轻男女的激情创造出爱,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也可以因为男女双方志向不同而使看似走得很近的情感逐渐流失,走向枯竭。这些苦难夫妻,走在一起是缘分,缘分已尽就分开,这在很多知青家庭来说已不足为奇。还有作为曾经的恋人、夫妻,曾经相知、相识和在一起的日子,他们之间好像除了夫妻以外还有割舍不去的感情联系,那就是有些类似他们一样的知青夫妻虽已离异,但碰上了,还是会互相问个好,互相祝福对方,像关心亲人一样地关心对方。这就是那个特殊年代共同的知青情结,也是知青的良知和特殊情感。
现在回过头来,说知青的爱情、婚姻和情感的困惑,可能会让年轻一代感觉不可思议。
原载新浪博客“青岛离婚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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