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封建迷信』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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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 命
（129）
“我…”南付喝了口冒着雾气的咖啡，低头看着杯子里的咖啡，涩声道，“我们家以前出过一个天师，是我堂姐，她离开我们家前，给一个富商的儿子改过命……那个富商本来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变得健康起来，我堂姐也确实给他改好了，他儿子变健康了，但他的生意却一年不如一年，到后来都快破产了，那个富商就想找我堂姐把他儿子的命改回来，可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堂姐在哪儿，后来……后来我们两家打起来了，我二爷爷也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死了。我二爷爷下葬的时候，我堂姐赶回来了，她说二爷爷的死，她也有一部分责任，她往我二爷爷的棺木里放了一块玉，说是能保二爷爷走好……我为的就是那块玉。”
“我堂姐算命很准，她说我今年会有一劫，我前段时间遇到的一个天师也这么说，我们聊了很久，她听说我二爷爷墓里有这块玉后，就告诉我，那块玉不仅能让人到了地府后少受点磨难，活人带着它也能少灾少难。”
傅茶斯忍不住出言打断道：“那块玉能给我看看么？”
南付顺着脖子上的红绳，从衣领里扯出一块白玉：“就是这块。”
傅茶斯接过白玉摩挲了两下，即使这块玉刚被南付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来，入手后依旧冰凉刺骨，她道：“这只是块品质不错的阴玉，给死者上路时打点鬼差用的，对活人来说没什么用。”反倒可能会走背运。不过这句话她藏在了心底。
南付的脸上满是认命般的无力和疲惫：“我猜到了…”
傅茶斯又问：“那个天师叫什么？”
南付摇了摇头：“她没说……天师，所以你能帮我解决家里的那个鬼吗？要多少钱都可以。”
傅茶斯掰开南付激动之下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那叫’破家’，有句话叫入土为安破土成仇，你挖了那座坟，惊扰了坟的主人，他现在来找你寻仇，要夺你的家来了，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你二爷爷，还是占了你二爷爷坟墓的野鬼，但要我帮你解决掉他没问题，但你得告诉我一件事。”
南付：“您说！”
温暖的咖啡厅里，眼前人的一句话，让南付如坠冰窖。
她问：“你当年为什么要杀了你的父亲。”
……
南付当即起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父亲还活得好好的，谢谢你刚才的帮忙，我……”
傅茶斯语气平淡，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件黑色卫衣是不是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你身边？它是不是每晚都在看着你？你知道它在想什么吗？它在想，它该怎么剥掉你的皮，取代你，成为这个家里的新主人。等到你某一天从梦中醒来，发现那件黑色卫衣已经穿在你身上时，就代表它要开始了，你会发现无论你怎么做你都脱不下那件衣裳……”
说这段话时，傅茶斯的脸上还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季谬发现此时的傅茶斯鬼畜地让她有些移不开眼，眼前这位温和有礼的变态学生，和平时那个阳光小崽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啊！是因为在生气的缘故吗？！有…有点迷人。
“不光是你，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只要是这个家里的人，它都不会放过，因为这个家里，只能有它一个主人，它会弄到你家破人亡才罢休，这，就是破家。”傅茶斯举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现在，你还要回家吗？”
……
（130）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南付压低声音问道。
傅茶斯摇了摇头，没有作答，她只是盯着南付的眼睛，等待对方的回答。
几分钟的煎熬过后，南付率先败下阵来。
“因为南知更……”南付的眼眶噙着不知真假的泪水，他道，“就是我那个堂姐，她说我50岁这年会有大劫，我追问是什么，她又不说，后来有次年夜饭，她喝醉了，我背她回房间的时候问出来了，她居然笑着说，她是克夫，而我是被我父亲克，我会因为我父亲潦倒半生，甚至有可能会死在我父亲手里……我一开始没信，她并不是每次都算得准，对吧？但后来…后来那个富商来找我们想要出钱让我们把他儿子的命改回来时，我爸学着当时南知更改名的仪式，将富商糊弄了一顿，但没几天富商的儿子真死了，所以才来闹事要我们家赔钱，害得我二爷爷也没了命，但那件事后，我爸觉得他可能真的有天分，于是想要给我改命，他说他要给我改富贵命、平安命！然而改命后的那半年，呵……”
南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他大概是想笑一笑那二十多年前那对天真无知的父子：“我生了一场大病、工作丢了、我深爱的女朋友也离开我了，我觉得改命就是个笑话！”
傅茶斯的嘴唇抿了抿，没说话。
南付：“我爸就开始找南知更，他想让南知更给我改回来，可根本找不到，他去求我爷爷，但我爷爷不同意，我爸说，他想再试试改命，他可以改好的！他还给我爷爷改命，可没几个月，我爷爷就卧病在床，我奶奶本来在南知更走后就身体不好，因为我爸这事儿，身子越发不好了……结果我爸说还要再试试给我改回来，但我不信他了……我信了南知更的话……”
傅茶斯：“所以你把你父亲丢在了雪山里？”
南付捂着脸抽泣了起来：“可那段时间，家里都被他弄成了那个样子！”
傅茶斯长呼一口气，她道：“南知更给那个富商儿子改命的钱，你们全拿了是吗？”
南付：“嗯。”
傅茶斯：“她离开家的时候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要把那些钱捐一大半出去？”
南付：“…有。”
傅茶斯：“但你们全部留下来了，对吗？”
对面的南付没有出声。
傅茶斯：“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家那段时间的不顺，是因为你们拿了富商儿子的改命钱后没有听南知更的话捐出去一些，所以才导致你们家的气运受了损？”
南付的表情因错愕而显得有一刹那的呆滞。
而傅茶斯还不罢休，她又给了南付最后一击：“而且，改命一事，没有修炼出天师独有的灵力或魂力，光靠仪式和八字，是根本改不了的……”
南付靠在了椅背上，他惊恐而戒备地看着傅茶斯：“不…我不信……你在骗我！那富商儿子的命就被我爸改回去了！他死了！改命后第五天他就死了！”
傅茶斯怜悯而又冷漠地看着南付。
答案太过明显，她甚至懒得说出来。
南付显然也猜到了，他的眼泪越落越多：“不…是他改的，就是他改的！他害我们变成那样的……”
……
【小剧场】
傅茶斯：bulabulabula，这就是破家，现在，你还要走吗？
季谬：“有…有点迷人……”
段否：“呀？”哈？
季谬：“我是说，你傅茶斯姐姐生气的时候，比平时好看。”
段否：“？？？”
……
几天后。
告密精·段否：“呀呀。”我姐姐说你生气的样子比平时更好看。
傅茶斯：“！！！👌！明白了，懂了。”
……
季谬：“傅茶斯，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吃烧烤？”
傅茶斯：“呵。”
季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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