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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尔施塔姆诗6首

曼德尔施塔姆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短歌 


我口袋里缺钱花, 

不讨酒店老板爱, 

女仆她会扎扫把, 

还会使劲劈木材。 


我的手上黑灰多, 

眼睫毛上有锅炱, 

我把我的美梦做, 

别人嫌我是祸害。 


蓝眼睛的洗衣婆, 

这些奴才好心肠, 

晚上睡的硬板窝, 

还把贞操当天堂。 


满篮衣服要你洗, 

屠夫还要调戏你, 

于是老爷酒杯里, 

明朝红酒甜如蜜! 




美国酒吧 


酒吧里不见有姑娘们出现, 

仆役们面色阴沉,懒于应对; 

一个美国佬燃起一支雪茄烟, 

他的尖刻的头脑想入非非。 


一张灿灿发光的红漆柜台, 

苏打威士忌的堡垒在招引行人: 

谁不熟悉酒馆的那幅招牌, 

即使瓶签缤纷,看不分明? 


畅开供应,随意挑选—— 

成堆的香蕉,颜色金黄, 

蜡黄色皮肤的女售货员 

却面无表情,像天边的月亮。 


我们要了掺咖啡的橘子酒, 

起初,我们微微有些儿伤感。 

而我们命运之神的车轴 

即将向另一个侧面旋转! 


后来,我开始轻轻交谈, 

我在一只转椅上稳稳坐定。 

我缩在帽子里,用我的麦管 

搅动冰块,倾听着嘈杂的人声…… 


店主人的眼睛——比金币还要金黄—— 

它不会让幻想家们感到怠慢…… 

我们不满意的,是明亮的阳光 

和天体的运行,移动得过于悠缓! 




董贝父子 


当我听到英国语言的声音, 

感到它比口哨声更为刺耳,—— 

越过一堆账簿的阴影, 

我看见了奥立弗·退斯特。 


请问查尔斯·狄更斯先生, 

那时的伦敦都有些什么: 

董贝的账房,设在伦敦旧城, 

再就是一沟黄水的泰晤士河。 


雨水、泪水。一个小娃娃, 

娇小的董贝儿子,肉皮白嫩, 

快活的公司职员在说俏皮话, 

只有他一个人不知所云。 


账房里几只椅子全都很破, 

人们在计算着便士和先令; 

好像是蜜蜂飞出了蜂窝, 

一年到头在数目字中翻腾。 


肮脏的律师们伸出尾巴上的刺, 

在烟草浓雾中埋头工作,—— 

瞧吧,仿佛有一条粗粗的绳子, 

破产人临空摇摆,套着绞索。 


敌人一方定下这样一条: 

决不给他任何的帮助! 

穿花格布裤子的女儿来到, 

把他抱在怀里,放声痛哭。 

 



拐棍 

   

我的拐棍就是我的自由, 

它是我的生命的真谛, 

我的真理不是无需多久 

就将成为人民的真理? 


当我还没有找到我自己, 

我不会崇拜脚下的大地, 

我拿起拐棍,欢欢喜喜, 

向着远方的罗马走去。 


在这片黑色的耕地上 

积雪永远不会消融, 

而我家中人心头的悲伤 

对我一如往常地陌生 


大雪在岩石上消融, 

它被真理的太阳烧化。 

人民是对的!他们给我拐棍 

让我前去参拜罗马! 




兰斯与科隆 

   

……然而在古老的科隆也有座教堂, 

虽未完工,但毕竟非常美丽, 

总还住有一位主持正义的司祭, 

那松林般的尖塔顶美妙无双。 


这位司祭被骇人的警报声震惊, 

在这严酷的时刻,暗夜也更浓更长, 

一口口德意志的大钟在放声高唱: 

“你们对兰斯的兄弟犯下什么罪行?” 




欧罗巴 


它像一只地中海螃蟹,或者像只海星, 

它是被浪花抛出水面的最后一片大陆。 

广阔的亚细亚、亚美利加受尽海的爱抚, 

而当大海冲刷欧罗巴时,已力不从心。 


欧罗巴的海岸弯弯曲曲,如生龙活虎, 

那一个个半岛上的雕像如临空高悬, 

它的海湾的轮廓多少富有女性的特点: 

比斯开湾、热那亚湾,一条懒懒的弧。 


欧罗巴被人披上神圣同盟的破烂衣衫, 

这是一片属于征服者的古老的土地, 

西班牙像一只脚踵,墨杜萨是意大利, 

还有没有国王的温柔可爱的波兰。 


从那时开始,专制君主们手中的欧罗巴! 

当梅特涅冲着波拿巴伸出羽毛笔尖, 

一百年来头一遭啊,也是我亲眼所见, 

你的这幅神秘的地图发生了变化! 


智 量 / 译 




罗 斯 的 奥 维 德

——曼 德 尔 施 塔 姆 的 诗 歌 及 其 命 运


1992年旅居伦敦期间,我在旧书店淘得了一本企鹅版曼德尔施塔姆诗歌英译本(译者为JamesGreene)。我曾多次带着它在伦敦昏暗的地铁里读,但现在看来那时并没有真正读进去,此后还陆续读过一些中译,也没有读进去——已漂到手边的“瓶中信”就那样错过了。
但是正如诗人自己在《论交谈者》中所说“海洋以其巨大的力量帮助了这瓶子,——帮助它完成其使命,一种天意的感觉控制了捡瓶人”(刘文飞译)。这次重读曼德尔施塔姆——以翻译的方式来读,我惊异了,也深深地激动了。让我刮目相看的,首先是这样一首诗:

 

“从瓶中倒出的金黄色蜂蜜……”

 

从瓶中倒出的金黄色蜂蜜如此缓慢

使她有了时间嘀咕(是她邀请了我们):

“悲哀的陶里斯,是命运把我们领到这儿的,

我们不该抱怨。”——她边说边回头看。

 

这里,到处都是酒神在侍奉,好像世界上

只有看客和狗:你见不到别的人。

和平的日子如沉重的橡木酒桶滚动,

远处小屋里的声音——听不明白也无法回应。

 

茶歇后我们来到棕色的大花园,

黑色的遮帘低垂,犹如眼睑之于窗口;

经过白色的廊柱我们去观赏葡萄园,

那里,空气的酒杯在浇灌沉睡的远山。

 

这些葡萄树,我说,仿佛活在古时的战役中——

枝叶覆额的骑士们列成繁茂的队形战斗;

石头的陶里斯有希腊的科学——这里是

高贵的金色田地,一垄垄生锈的犁沟。

 

而在白色屋子里,寂静如一架纺车伫立,

你会闻到醋、油漆和地窖里新酿的酒味;

还记得吗,在希腊人家,那个款待我们的主妇

(不是海伦——是另一个)——她是否还在纺?

 

金羊毛,金羊毛,你在哪里呢?

整个旅程是大海沉重波涛的轰响声。

待上岸时,船帆布早已在海上破烂,

奥德修斯归来,被时间和空间充满。

 

该诗写于1917年,那时《荒原》还没有出现吧。而那时诗人才26岁!天才,当然,但不仅如此,从那高超的艺术控制力和纯熟的古今并置、神话与现实相互转化的手法来看,还是一位26岁的大师!
至于他那首作于1923年的巅峰之作《无论谁发现马蹄铁》,更是令我有一种全身心的激动。该诗由九节组成,诗人最初还给它加过一个“品达式的片断”的副题。森林——船只/桅杆——风暴之马—-马蹄铁——人类嘴巴/从大地里挖出的石化麦粒——到最后的“时间切削着我,如切削一枚硬币,/我已没有多少留给我自己”,其间穿插着各种元素和意象,气象充沛,笔力惊人,它是颂歌,也是哀歌,是一场神秘的精神风暴,也是终极性的见证,正如克拉伦斯?布朗所指出的:“这是一首颂歌,典范的颂歌,它以自身为观照对象,也即以诗本身为观照对象。诗歌中存在的世界必得像森林和船只一样涌起;每一样事物都在爆裂和摇动……诗中主要的意象为马蹄铁,马蹄铁是那死去的风暴之马留下的一切……这也是人类生命最后姿态的凝结,仿佛是惊讶于赫拉克勒斯大力神……”
面对这样一首诗,我作为一个译者要做的,是举全部之力,以把读者带入到这场难以形容的精神的风暴之中:

 

我们望着森林并且说:

这是一片为了船和桅杆的森林;

红松,

从树顶上脱落下它们蓬松的负担,

将迎着风暴嘎吱作响,

在狂怒的无树的气流中;

铅锤线会系住起舞的甲板,紧紧地

拴在海风苦咸的脚跟下。

而海的漫游者,

在无羁的对空间的渴望中,

正穿过排浪的潮气,以几何学家的仪表,

以大地衣兜里的吸力,

来校对大海不平整的表面。

 

不仅是其充沛的气势、奇异的想象力和各种隐喻的转换吸引了我,在诗的后来,那种时间和生命的终结感也会深深地触动我们:

 

声音依然在回响,虽然声音的来源消失了。

一匹骏马口鼻流沫倒在尘土里,

但它脖颈上抽搐的弧线

仍保留着奋蹄奔腾的记忆,

那一刻不止是四蹄,

而是多如道路上飞溅的石子,

当那些燃烧的腿蹄腾空离开地面

落下来,重新轮流为四蹄交替。

 

的确,“这是一首独一无二的诗,它会在所有事物都发生变化时仍保持其完好无损性”。我们可以想象这样的诗在当时给人们带来的激动,阿赫玛托娃就曾这样问:“我们知道普希金和布洛克的来源,但是谁能告诉我们曼德尔施塔姆诗歌中那种新颖、天赋的和谐是从哪里来的?”
但不幸的是,这位宣称他自己的创作为“对文明的怀乡之思”、称“诗即手艺”的“最高意义上的形式主义者”(布罗茨基语),却不幸生于一个历史的大灾变年代。正是为了为这样一个年代作证,他的一首诗特意以“1924年1月1日”为题。在这首重要的诗作中,诗人以先知和承受者的双重身份发问:“这是什么时代:病王子血液里的石灰层/已经硬化:莫斯科沉睡……/而无处可以逃离暴君的世纪……”,而结尾是:“你这台小打字机纯净的奏鸣,不过是/那些强有力奏鸣曲模型的影子。”
不过,即使没有经历1917年的革命和此后的内战、恐怖和血腥,像曼氏这样的在个性和美学上都十分“孤绝”的诗人,也注定了会是一个“时代的孤儿”(布罗茨基语)。这样一位诗人的命运也注定了是悲剧性的。正如策兰在曼氏诗歌德译本后记中所指出的那样:“这些诗歌最深刻的标志,是其深奥和它们与时间达成的悲剧性协议,而这也标志着诗人自己的人生之路。”
以下是曼氏写于1914年的《马蹄的踢踏声……》的最后一节:

 

而奥维德,怀着衰竭的爱,

带来了罗马和雪,

四轮牛车的嘶哑歌唱

升起在野蛮人的队列中。

 

这样的诗,不仅表现了诗人的“奥维德情结”,也令人惊异地预示了他自己的命运,实际上,曼氏在1935—1937年间的流放地沃罗涅日就靠近古罗马诗人奥维德当年的流放地——黑海北岸古锡西厄人居住的荒蛮地区。奥维德客死异乡,成了俄罗斯诗人的精神创伤。早在曼氏之前,普希金就写有《致奥维德》一诗:“奥维德,我住在这平静的海岸附近,/是在这儿,你将流放的祖先的神/带来安置,并且留下了自己的灰烬……”(穆旦译文)
而曼氏这首诗的独特之处,还在于他所运用的“野蛮人”(barbarians)这个字眼,这不仅让我们联想到希腊现代诗人卡瓦菲斯的名诗《等待野蛮人》,也喻示着人类文明在现时代所遭受的野蛮威胁。而历史正为这种威胁提供“可怕的加速度”,该诗中令人难忘的“野蛮人”形象——“他那狼一般的呵欠”——到了诗人于1923年所写的《世纪》,就变成了几乎已扑上肩头的“野兽”:凶猛,不可逃避,残忍和神秘。以下即为该诗那个著名的令人震动的开头:“我的时代,我的野兽,谁能够/看进你的眼/并用他自己的血,粘合/两个世纪的脊骨?”
而诗人感受到这头野兽的凶猛(或者说感受到“时间的饥饿”),因为他本人即是一头异常灵敏的诗歌动物。以下是作于1921年的《夜晚我在院子里冲洗》的第一节:

 

夜晚我在院子里冲洗,

尖锐的星辰在上空闪耀,

星光,像斧头上的盐——

水缸已接满,边沿结了冰。

 

这里的“水缸”即是一个时间容器的隐喻(“边沿结了冰”,多么精确!)。大地、诗人的生命、诗的语言都成为这样一个对存在敞开的容器。一方面,诗人所持有的对语言的永恒信仰,使他在该诗的第二节有了“那里没有什么比真理的干净画布/更基本,更纯粹”这样一种形而上的玄想,另一方面,曼氏的诗学又是一种时间的诗学,或者说,一种接近于动物般神秘感知的诗学:

 

一粒星,盐一样,溶化在桶里,

而刺骨的水显得更黑,

死亡更清晰,不幸更苦涩,

而大地愈来愈真实,愈来愈可怕。

 

对于曼氏作为诗人的一生,已有很多研究和介绍,我想我们记住布罗茨基的描述就行了:这是一个“为了文明和属于文明”的诗人,这体现在他那“俄国版本的希腊崇拜”中,同时体现在他对时间主题的处理中,他的诗体和韵律因而成为一种“记忆载体”。但在后来,“罗马的主题逐渐取代了希腊和圣经的参照,主要因为诗人越来越身陷于‘诗人与帝国对立’那样的原型困境”。而后来的流放,为此提供了“可怕的加速度”。(the Child of Civilization,Less Than One,Farrar Straus Giroux,1987)
1934年5月,曼氏因为他写的一首讽刺斯大林的诗被捕。起初流放到切尔登,后流放到沃罗涅日。“当我重新呼吸,你可以在我的声音里/听出大地——我的最后的武器……”正是在沃罗涅日期间(1935年4月——1937年5月),苦难、孤独、与大地和死亡的深切接触,使他迎来了又一个创作的迸发期。他在这期间写下的诗编有三册《沃罗涅日诗抄》,数量之多,诗艺之孤绝、之本质,都令人惊异和感叹。
我们来看两首诗人在沃罗涅日流放地写的短诗,那是一个被推抵到灾难的核心的人才可以写出的诗:

 

你们夺去了我的海我的飞跃和天空

而只使我的脚跟勉力撑在暴力的大地上。

从那里你们可得出一个辉煌的计算?

你们无法夺去我双唇间的咕哝。

(1935.5)

 

我的国家扭着我

糟蹋我,责骂我,从不听我。

她注意到我,只是在我长大

并以我的眼来见证的时候。

然后突然间,像一只透镜,她把我放在火苗上

以一道来自海军部锥形体的光束。

(1935.5)

 

一个被剥夺了一切的诗人,他最后要努力给自己保留的,只是“双唇间的咕哝”!(这不禁使我想起了策兰后期的“喉头爆破音”),而第二首的最后两句更令人惊异,早年曾被诗人赞颂的彼得堡的“海军部”,现在又出乎意外地出现了,却投来了一道足以致命的“锥形体的光束”!这里,意象的奇特、语言的精确和艺术的灼伤力都达到了一个极限。
也正是在曼氏流放期间,俄罗斯“哀哭的缪斯”阿赫玛托娃曾前来沃罗涅日探望曼氏,并写下了题为《沃罗涅日》一诗,诗的最后是这样几句让人一读就忘不了的诗句:

 

但是在流放诗人的房间里,

恐惧与缪斯轮流值守,

而夜在进行,

它不知何为黎明。

 

“恐惧与缪斯轮流值守”——这是怎样的一种命运!
对于曼氏流放后诗风的变化,布罗茨基还曾这样描述:“这种加速度首先影响了他诗歌的面貌。崇高、沉思、有停顿的流动,变成了快速的、突然的、劈啪有声的节奏……”,它成为“一种强烈的即时速度和神经质的暴露”,在结构上则伴以“压缩的句法”和“大量的跳跃”。它“不再是行吟诗人的吟唱而是有点像鸟鸣,不时发出尖利的、急转的、高亢的音调,就像用颤音歌唱的金翅雀。”
而到了后来,在诗人那里,甚至连这种“颤音”也唱不出来了,它只是一种受尽摧残的生命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咕哝”:

 

主动脉充满了血。

在它的分类中不时传来一阵咕哝:

——我生于1894年

——我生于1892年……

而,抓回一个已磨穿了的出生年头,

和这聚拢的牧群一起批发,

我贫血的嘴唇在低语:

我生于1月2号至3号的夜里

在一个十八世纪九十年代或别的什么年代的

不可靠的年头,

而世纪围绕着我,以火。

(1937)

 

读这样的被历史暴力所伤透了的诗,我们只能说:这是语言本身所发出的最后的痉挛!
诗人最后留下的文字,是1938年10月在押解到远东集中营途中的中转站寄给家人的一封信,信中诗人以很艰难的语气说他的身体已虚弱到极点,瘦得几乎变了形,不知道再给他邮寄食物和钱是否还有意义。在这一、两个月后诗人即在集中营里死去,他是如何死的,葬于何处,一切都成了谜。

 

我将不向大地归还

我借来的尘土,

我愿这个思想的身体——

这烧焦的,骨肉,

像一只白色粉蝶,

能在它自己的跨距间活着——

回到那条街,那个国家。

(1935.7.21)

 

曼德尔斯塔姆最后的诗,就这样展现了他与他的时代的剧烈的冲突。但它们不是表面的控诉,它们是血的凝结。它们也不仅仅是牺牲品的文献,而是深入到了存在的内核中的具有永恒价值的诗篇。它们用“借来的”时间活着,而又最终战胜了时间。它会永远“在它自己的跨距间”活着——而这样的“跨距”,我们今天已看清了,会跨越所有不同的时代!
在企鹅版曼氏诗歌英译本序言中,诗人的遗孀娜杰日达·曼德尔施塔姆耐人寻味地称诗人为“一个真实的诗人”(“a true poet”)。而这种“真实”,用布罗茨基式的表述方式来说,只能是一种“最高意义上的真实”。诗人的悲剧性命运,他的“永久的心跳”和为此付出的全部代价,为这种“真实”提供了永久的保证。
而策兰对曼氏的评价,在今天看来也依然力透纸背:“曼德尔施塔姆,达到了他的同时代人无与伦比的程度,他写诗进入一个我们通过语言都可以接近并感知的地方,在那里,围绕一个提供形式和真实的中心,围绕着个人的存在,以其永久的心跳向他自己的和世界的时日发出挑战。这显示了从被损耗、废弃的一代的废墟中升起的曼德尔施塔姆的诗歌,与我们的今天是多么相关。”( 王 家 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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